今天從市場買菜回來的路上 我忽然有種預感

覺得自己很快就會離開奧斯陸 雖然沒有下個城市的既視感

這時又想起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 是四五年前下班回家的路上

當時覺得我很快就要離開竹科了 結果又是一拖一兩年

你說這預感是在開玩笑嗎?

 

關於離開奧斯陸這件事 怎麼也說不得準

去年畢業的學姊竟然還在奧斯陸 等等我們要一起去上zumba

她去年夏天口口聲聲 “待在奧斯陸我寧願死” 言猶在耳 彷若昨日 

 

我已經忘了2015年初來北國的臉面 心理上的 生理上的亦然

在臺灣時 初夏總會被汗皰疹折磨的恨不得剁手剁腳

在挪威的頭兩年 一次也沒發作過 今年我的身體已視奧斯陸為家

毫不猶豫地發起來了 還新增了乾燥症狀 又乾又癢又脫皮

至於小時候小兒科醫生對我媽說的 “這孩子的過敏要搬到歐洲國家

氣候乾燥就會不藥而癒” 這些都是騙人的 每天早上起來還是要擤鼻涕

 

在獲得預感的那一秒 眼前出現的竟是2015年我的小太陽

此生第一個暗戀的挪威人(應該也會是唯一一個)

他在從未感受過的寒冷之中 支持我撐過最難熬的那個學期

愛人的確比被愛幸福 因為那個人而產生的喜悅和能量

讓自己強壯且開朗起來 他不用付出什麼 存在就是對我的恩惠

被愛你只會索求更多 檢視得更小心眼 世界狹小的只剩那人能供給的

這不是把我往下拖著沈淪嗎?

 

原來我一直繼承著的 是我媽像“令人討厭的松子”一樣堅毅的愛

不管對方接受不接受 強迫給予 被打了一把掌也無所謂 

可偏偏又繼承了我爸的自命清高 於是無所作為的

像個居高臨下的老鷹 只是俯視著 看著 就感到滿足

這樣矛盾的性格 你說我是不是真要孤老了?

 

這幾天參觀了一些挪威的公司 有些規模大的既視感非常強烈

那些高級的裝潢 還有格狀天花板 格狀的直射燈光

員工脖子上掛著的姓名牌 在在都嚇得我膽戰心驚

好像回到了竹科 那家囚禁了我四年的公司 

我已經失去了在大公司工作的勇氣了 那種勇氣 是一種放棄自由的

決定聽從的 不再自我的勇氣 我沒辦法做到了

那些累積的厭惡 已經成了懼怕 本能性的想迴避

 

我只能找個小小的startup 或是做自己的小事業 對吧

怎麼感覺我又站在人生十字路口上? 太常站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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