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度梅開》

 

婚宴場合賀客盈門，主人滿心歡喜向每位蒞臨的佳賓致謝，熱絡的場面讓阿勳笑開了懷，得意與滿足沖淡了許多近日績效獎金被砍的鬱卒，烽火連天的節骨眼，身為臺電基層員工腹背受敵的窘境，箇中滋味絕非身陷囹圄者難以體會。藉著年關為兒子補辦喜宴，除了沖喜外，也了結長期耿耿於懷的心願。

 

   

 

阿勳在朋友中從不吝惜展現為人的豪邁和慷慨，喧嘩熱鬧的場合，滿桌炊金饌玉的精品佳餚，足以印證出主人對親朋好友的滿滿誠意，也讓與會的佳賓們倍感尊榮。幾位平日就焦孟不離的好朋友，無不精神緊繃協助席間所有的招待和接送事宜，愛面子的老大哥辦喜事得風風光光的，一點也馬虎不得。

 

   

 

我的任務是伺機藉由鏡頭尋芳獵豔，捕捉些足堪日後他們回憶的漏網花絮，這也是我沾喜中唯一的樂趣。

 

     

 

鏡頭中，新郎壯碩英挺，新娘福態優雅，伴娘圓潤肉感，花童矮胖古錐；伴娘是新郎的小姨子，花童是新人愛的結晶，阿勳這家子個個營養飽滿、孔武有力，表徵父代母職的他也能獨立持家，而且將家庭成員都照顧得挺有肉的。這個婚宴充滿力與美的絕佳組合。嗯！短長肥瘦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不是嗎？

 

   

 

先有孩子再談婚事，在思潮開放的當今幾成常態，印象中最經典的喜宴，是目前尚位居要職的好友，他將再婚喜宴、孩子週歲、新居落成和老父大壽四合一打包合辦，一次解決人生中泰半的喜事，也讓友人免除被層層剝削的痛苦感，這股溫暖與貼心時下少有，眼前這對新人效仿時勢的精神令人動容。

 

   

 

籃球國手退役的阿勳失婚已久，處事圓融且風流多情，目前尚叱吒風雲於球場，能言善道的成熟男人當然奇貨可居，物以稀為貴，讓許多單身或離異的婦女同胞們趨之若鶩，而他也能以博愛的精神與她們相互取暖慰藉；因此，他的犧牲奉獻對離婚率偏高的城市而言，在幸福指數的提昇上貢獻良多。

 

   

 

新郎的身材相當魁梧，是阿勳與首任妻子所生的長公子，四個孩子四個媽，長相不同卻有乃父的海派和霸氣。

 

   

 

婚宴結束的時間比預計晚了許多，主持人是球友的女兒，長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臨場帶動氣氛的機智也夠，主持功力完全不遜於大牌藝人。新郎在友人輪番起鬨攻勢下，似已寡不敵眾而酒意恍惚，新娘則以一付干卿何事不動如山的氣勢隔岸觀火，『都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啥麼場面沒有見過？』她說。

 

   

 

利用敬酒藉機恭維：『勳ㄚ恭禧！恭禧！孩子都已經成家立業，您的責任已了，也該享享清福的時候，何時會再步入禮堂呢？』『臺電當前已成箭靶，塵囂上被盯得緊，肯定也沒過去好混，不如娶個老婆好安渡後半輩子。ㄟ？那天在您車上年輕的漂亮美媚怎沒出現？』苦口婆心向好友獻計並提出我的疑惑。

 

  

 

阿勳身旁從來不缺仰慕他的女伴，就是難有女人願意陪他廝守終身。

 

   

 

阿勳舉杯回敬：『兄弟，今日我老大的媽媽有出席，倘若尚未扶正的伍梅也在現場的話，不杯盤齊飛才輸給你！』『都已梅開數度了，你大哥被人蜚長流短看笑話那麼久，有無老婆作伴沒差吧？』他以戲謔的口吻接續：『何況....，這把年紀，鐵杆都磨成繡花針了，既使倦鳥歸巢也僅是圖個感覺而已。』

 

   

 

苦笑回應我的關心後，轉身招呼至主桌道賀的同事朋友。

 

只有當事者纔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梅開數度是福非福？阿勳在冰冷的鏡頭裡已明白告訴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