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心跳与宫缩指数  

11月2日从待产室转到一般病房,开始一切平稳,也因为看到斌选手终于有床可睡,而感到更加放心。我们鼓励著彼此,不断提醒彼此要多休息,安胎是一条很艰辛的路,还有好几天要熬,必须要保持体力。也是老天保佑,10月31日虽是周五,让急忙赶来的斌选手必须放下工作,但之后两天恰巧是周末,能壤斌选手专心照顾、调适好心情。周一上班日,我的身体也适应了安胎的不适,让斌选手安心去上班。

然而,11月3日的傍晚,我的宫缩开始明显,疼痛加上安胎药剂所带来的心悸,让我的身体逐渐躁动起来。晚上十点多,发现疑似有黄绿色的分泌物,这让我整个紧张起来!开始安胎的时候,王医生就交代只要平躺,关注宝宝心跳,另外注意羊水是否伴随著黄绿色的分泌物,如果有,就表示子宫环境已经不适宜,导致馒头不舒服而解出胎便,这就要立即剖腹。因此,当我听到斌选手说有疑似黄绿色的分泌物流出,我整个紧绷起来,急忙让护士带著看护垫给王医生判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始终等不到医生或护士的回应,到底是正常的?还是他们已经在准备手术室?没有任何通知,我心乱如麻,情绪不稳导致身体更不安稳。我知道该安静下来,但我做不到,一心只想著万一馒头真的解胎便,那对他的呼吸跟消化都不好,为什么护士还不回来呢?

我怎么样没关系,馒头不能有事,我想要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斌选手不断安慰著我,但我始终悬心不安,望著胎心侦测器、望著房门口,希望护士赶快进来告诉我结果是否安好。我告诉斌选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馒头安好,我想要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宫缩疼痛不断加剧,我瑟缩在床上,不断询问到底还要多久呢?感恩斌选手,始终维持平稳的理性,帮我拨电话问护士,一面又安抚我的情绪。最后,半夜一点半,王医生来巡房便说没事,只要宝宝心跳正常就好。我才安下心,沉稳睡去。

从上周五开始,就没有顺利解便,一来是因为紧张,二来平躺在床全无活动,也实在难以促进肠胃蠕动。转到一般病房后,王医生开了软便剂,睡前吃两颗,直到11月4日一早,才勉强解出一点,而后在傍晚六点,顺利解出正常的份量。那时,斌选手正在下班回来途中,并没有参与到这臭臭的活动,妈妈笑说他运气好,逃过一劫。一连几天的平躺,所有事情都在床上处理,包含大小便。感恩妈妈与斌选手,也只有他们能不介意地屏住呼吸拿著尿盆,完成一连串擦拭、更换看护垫的工作。尤其是斌选手,我想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第一次尿盆还放颠倒,但他很勇敢,没有显露一丝嫌恶,贴心地做完这些事,我何其有幸,有夫如此。

有夫如此 何其有幸

4日这一天,其实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症状。下午一点,出现暗红色的浓稠分泌物,虽然护士仍说还在正常范围。傍晚六点多,我开始发烧,37.9的温度,让护士频频进来探视,嘱咐我可以吃先前开的普拿疼,同样有退烧的效果。当晚,宫缩频率与力道都变强,我拼命忍耐,疼痛持续到5日半夜一点多,忍不住跟护士反应,一拨又一拨的护士轮番进来,或是查看点滴,或是有资深的护士来内诊,确认子宫的状况。手上安胎点滴的剂量不断提高,仍旧平息不了腹内子宫的翻腾紧缩。这一夜,我彻夜未眠,一旁卧床的斌选手也被我吵得睡睡醒醒,不时起身握住我的手,试图将力量传递给我。

我隐约感觉时间到了,玩笑地跟斌选手说,可以开始请陪产假了。

天,渐渐亮了。5日七点多,王医生过来进行内诊,确认我的子宫颈已经变薄,要准备开刀了。这时,我和斌选手都放下心,虽然撑到今天,馒头也才刚满32W,但至少也正式进入八个月,希望他的器官大致成熟,可以来到这世界。况且,我们也都担心再安下去,保不定还有其他状况,不如顺其自然吧!

等待,一边跟斌选手保证我会安全出来,一边叮嘱他要跟双方父母通知。护士推来一张轮椅,浑身无力的我费力地下床坐上,由著护士推我进手术房。这个空间,上回我曾在这里失去一个孩子,我万般祈求这次让我的孩子顺利降生吧!再次费力地爬上手术台,护士协助我将身体弯曲、把背拱起,开始为我施打麻醉,一边安慰著说这会有点痛。我紧张地等待著疼痛袭来,却等不到,难道安胎宫缩的疼痛已经越过麻醉针的痛,所以已经不算甚么了?接著护士帮我戴上鼻管,纯氧能帮助我呼吸顺利。然后接上许多不知是什么的管子与仪器,然后护士拿著针头小力在我手刺了几下,确认麻醉已经生效。然后护士又接上一颗球状物,说这是让我手术后无痛的麻醉。然后看到一位医生站到我的左边,用力推著我的小腹,询问我有没有感觉。最后王医生站到我的右边,开始跟那位医生合力将馒头抱出来。

08:17 我的馒头出生了

视觉是模糊的,我听到王医生焦急地跟那位医生说,快!用力!不对,你要从那里,快快快!

然后,一阵微弱的哭声响起,好像小猫的叫声,几声过后,才是小小的哭声。那是我的馒头吗?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我想要看他,可我的视觉好游离,听觉也像是梦一般。我隐约感觉到有护士将馒头抱走,护士们一面整理著,一面欢快地说是个男生、很有活力,还念著要测量体重。这时王医生大声地喊,都什么时候了,快整理好!楼下救护车在等了,哪还有时间量体重?!

就这样,我的馒头立即被送往台大医院,据说爸爸在走廊上等待时,还看到小小的馒头躺在保温箱里,被护士推著急忙往电梯走。诊所外,早有救护车等著,斌选手陪著去了台大,我看不到我的馒头。

后来,王医生和那位医生仍旧忙著处理后续,清理子宫、缝合伤口,而我早在分娩后再度施打的麻醉牵引下,沉沉睡去。等我再度醒来,已是傍晚,妈妈和斌选手在侧,斌选手向我说明馒头的状况,呼吸窘迫所以装了呼吸加压器,血压偏低所以插了营养导管,脐带染上胎便颜色,有肠胃感染的可能,所以抽取胃液化验检查......我听了很担心,却也只能祈求,并且相信台大会照顾好我的馒头。

这一天结束后,我还在发烧,38.1度。但我感恩,谢谢老天让我的馒头顺利降生,接下来我跟馒头会更加努力,希望一切平安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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