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题,这是篇「露普,独→普」的短篇。状态说明:露普交往中,小鸟大爷也没有隐瞒弟弟的意思

2.未完成,目前北极熊魔王还没出现。

 

 

 

『──真高兴啊。』

1989119日深夜,柏.林.围.墙倒塌。

『因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是他头一次见到兄长在自己面前示弱。

 

 

 

103日,德.国.统.一.日。

人民在拥抱。人民在狂欢。人民在高唱「Deutschland, Deutschland über alles!」

而这场全民派对的秘密主角──他自豪的宝贝弟弟,却抱著酒杯像个没出息的醉汉一样,窝在酒吧角落默默地打嗑睡。

就算如此本大爷的弟弟也帅得跟小鸟一样!果然是本大爷的弟弟!!

 

KESESESE──威斯特!咋啦?!那边有很多漂亮姑娘啊!给我去搭讪啊搭讪!!」

早在极具个人特色的笑声落下前,银发青年就已经像股旋风般冲到弟弟身边,张开的手掌动作豪迈又粗鲁,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用力拍上路德维西健壮的背脊。

「咕呜……」大背头咕哝著从臂弯里勉强撑起眼皮,湖蓝色的眸子已经醉得整个涣散了。「大、哥……?」

「啥?」喔喔!好可爱好可爱!一边偷偷期待著威斯特像小时候一样对自己来个撒娇,基尔伯特一边矮下身子把脸往弟弟凑近。

「你…嗝、真漂亮啊。」然而路德维西虚弱微笑著说出的下一句话,却彻底辜负了基尔伯特的期待。「银发红眼、皮肤好白……像我哥一样,真漂亮。」

 

「…………」完蛋,这小子已经茫了。基尔伯特表情非常镇定地重新站好,抓起手机准备呼叫司机把醉鬼弟弟接回家。

Guten Tag」「等一下!」结果才说了第一句,就被扯动手臂整个人往威斯特那边倒去。

一头撞进肌肉兄贵怀里感觉真的不怎么好,但不论如何他俩的体格差就摆在那儿,事到如今才来抱怨也是没用的。

「你…嗝、你要走了吗?」低语伴随著酒气和热烫呼吸吹向耳际,弄得基尔伯特后颈差点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妈的这什么情况!虽然我刚才说了想让威斯特来个久违的撒娇!虽然本大爷是这么说了!

「没,还没要走啦。」他迅速向电话那边交代了情况,挂断之后才叹著气重新打起十二分耐心和精神,开始专心对付他的宝贝弟弟。

「你在干啥?你哥教你的全丢进水沟里去了?别让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大人!」

「……德.意.志.大.人?哈,Feige Sau。」那阴沉扭曲的闷笑声,让他有一秒间还以为对方其实已经醒了。「……那本来是属于我大哥的东西。」

 

手足意料之外的自白,让基尔伯特微皱起眉。「啊?」

「没错……德.意.志的荣光、骄傲、江山,原本就该是、属于那个人的东西。」金色眼睫在落下的刘海下眨动,露出望向虚空似的表情。「去他的统.一.日……哥哥一定恨死我了。」然后得出听来满是绝望的结论。

「……」

「我不想他消失……」原本拽住基尔伯特的力道终于被放开了,包覆著黑色军用手套的手掌转而掩住自己的脸。「二.战…东.德…该死的布拉金斯基,这满是混帐的世界……每个人每个人、就连我家的人,都想把兄长从我身边带走。」

「……喂,别像娘们似的在这里叽叽歪歪。」说起来,威斯特是这种醉酒后就满脑负能量的类型吗?平时压抑过头了吧兄弟!「哪怕只有一次,本大…你哥哥,有说过『想从威斯特身边消失』这种白痴话吗?」

 

「……国家灭亡了,我们自然就会死。」原本还勉强维持在常温的气氛,终于在一瞬间冻结了。「条.顿.骑.士.团…普.鲁.士.王.国……就连哥哥手里最后的领土,都因为统一而消失了。」

是的,人民存活下来,德.国完成统一,成了一个更加强盛的国家。

但是哥哥呢?

路德维西‧拜休米尔特被冠以德.意.志之名,将这个国家的历史与未来,仿佛理所当然般全数背负在身上。

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统一之后,数十年过去,东.西.德对彼此的偏见和经济差距依旧存在。他致力于消除国民的鸿沟,为了使命奔赴欧.洲.诸.国──忙碌被当作不去思考「那个矛盾」的理由,最后成为了无法放下的枷锁和借口。

有没有暗自期望过、要是这个弟弟不曾出生就好了?

「记忆侵蚀、世代交替──总有一天,就连最后一个经历过东.西.德.时.代的人类也会迎来死亡。」『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时候,干脆放声大笑吧』──他试著遵循兄长曾经的教导,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我甚至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他这是在向天.父盗取时间,但他们还可以欺骗世界多久?

直面著一日日迫近、无比寂寞也无比恐怖的绝望未来,却依旧束手无策。

如果连我都忘记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路德维西再次闭上眼睛。

他好累。

疲倦,实在太疲倦了。

压力日积月累,罪恶感与日俱增。

追在兄长身后的遥远回忆渐趋模糊,骨骼在苍白臂膀下发出阵阵哀鸣。

他甚至回想不起来,哥哥托著再也不敌耗损的身体,把亲手打下的江山和守护数百年之久的功名,给弟弟双手奉上那天,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1871118日,国民在欢笑,人们在赞颂。

小小的少年一身雪白军装,伫立在贵族与邦国使者环伺的凡.尔.赛.宫.镜.厅,将所有不安藏在庄严的面具下,细细颤抖的手指从跪著的兄长手中,施力好几次才顺利接过象征大权转让的军旗。

 

1949107日,男人伤势惨重却依旧站得直挺,钢铁般的身子每一条肌腱都绷紧了,弥漫血腥味的口腔几乎要咬碎了牙。

战败与屈辱,让路德维西浑身痛得快要碎裂。压抑住悔恨和所有冲动,强迫自己不许移开眼睛,他要记著、他必须将这一幕烙印在眼底,他要记住这些人是如何把他们兄弟俩分开,他们是如何把他哥哥带走的,还有哥哥即使事已至此,也依旧不改稳健的步伐、背影、骄傲,还有矜持。

仿佛心有灵犀般,在即将跨越「国境」的最后一刻,远远地、路德维西清楚地看见银发青年稍稍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

 

人民在狂欢。铁.血.宰.相许下誓言。入冬的风从北方吹来,带走了阳光的温度和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颜色。

他多么希望哥哥在最后,可以不要用那样的笑容和自己道别。

 

 

 

(本篇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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