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小黑子做了什麼?」黃瀨涼太守在牀緣的那端,他緊摟著黑子哲也的小肩有了更多的警戒。而空出的另外一隻手則筆直的指向門邊的人,他決定讓這個來頭神祕又討人厭的紅髮綁架犯又冠上新稱號的下罪名:「綁架人之餘還卑鄙的下了藥,甚至還在半夜闖入別人房裡的想得逞小黑子的肉體嗎?」
  
  「…………」除了眼裡的焰氣和頭頂的火花冒了出來以外,赤司徵十郎他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即使黃瀨涼太也同黑子哲也遺失了自己的自己而忘了他,但他並不是不瞭解黃瀨涼太這個人那顆獨特又奇葩的腦袋,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這黃瀨涼太這渾小子的曲解竟然離譜成這樣?
  
  對黑子哲也下藥,這是因為赤司徵十郎曾經見識過這人兒在龍上暈得大吐特吐的可憐模樣;半夜闖入房裡,這是也因為他感應到紅龍會比預期的還要早會來到這個村落──想想在古城,到底是誰非禮誰在先呢?黑子哲也被偷摸的屁股他都還沒找這個傢伙算帳了!結果黃瀨涼太這傢伙還敢把這變態的劇本栽贓在他赤司徵十郎向來光明磊落的身上?
  
  「……你少把你或大輝才會做的事情贓在我身上。」赤司徵十郎自知這不是個適當的開扁時點,紅龍的到來纔是當前最要緊的事,所以態度平淡許多的只是命令了黃瀨涼太:「現在快把你的髒手給我從哲也肩上放開,我們該走了。」
  
  「我們該走了說起來就該是一起走,而不是一方強行帶走另外一方的吧?」
  
  啊啊,也來了嗎?
  
  想也知道是那個老愛挑人語病的占卜狂傢伙。
  
  赤司徵十郎微側過臉龐往身後正發著聲的方位看去,而後他那氣定神閒的姿態不改一分,只是簡略的問候了一句:「喔?看來都到齊了吶。」
  
  四個人正在離他幾步之距的西後方,而紫源敦介於綠間真太郎與青峯大輝還有桃井五月之間正處著被挾住的弱勢,但紫源敦他不服輸的臉上沒有一點求饒,也沒有對於自己突然成了對方反向人質有任何的解釋,不過他嘴邊的奶油倒是已經給了赤司徵十郎他非常好的回答了。
  
  某人因為零嘴而誤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實在不足以為奇。
 
 
  看上去雙方對立有著一觸即發的氛圍,但卻又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慵懶感,詭譎多端。
  
  赤司徵十郎神情如故的暫且從房間口退了出來,他的模樣反映出的卻不是退讓,而是一種恣意妄為,更是一種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狂妄自大。他邁著步伐的往紫源敦那走去,無視其他三人的敵意和攔阻,他強行走到了伸手就能觸及紫源敦的前方纔停下了腳步。
  
  沒有打算使上任何的暴力行為來進行所謂人質的爭奪,赤司徵十郎他伸出的就只有他的指尖,然後輕而不重的勾下還餘留在紫源敦嘴角邊的奶油,最後轉送入自己的口裡,他似笑非笑的說了:「敦你老為了這點甜膩的小東西而誤了事……可我懂這感覺吶……」
  
  他比誰都還要明白,他赤司徵十郎也老為了那個身上總瀰漫著淡而甜的香草味小魔法師,盲目地暈頭轉向。
  
  「你知道我們的用意。」桃井五月趁赤司徵十郎他走神的那一瞬插入了他與紫源敦之間,作為隔牆的她嘴裡正嚷著他們這場的談判中最需要的條件:「請快把哲君放了!」
  
  「放了?你們又知道哲也他不想跟我們走了嗎?」赤司徵十郎輕輕笑著脣,淡然地反問了他們:「要不去問問哲也的決定後,你們再來跟我討論你們所言的放人或不放人的狗屁?」
  
  帶點脅迫與邀請的意味,赤司徵十郎指了指黑子哲也所在的房間,領著其他人一併小房間的方向走回去。
  
  才踏進房的第一步,前頭的赤司徵十郎他冷冽地轉過了身,再也沒有一點溫度的眼光橫掃了身後的其他人去問了:「好了,這是你們調虎離山的小把戲?還是連你們都沒預料的窩裡反?」
  
  此時此刻的小房間裡什麼都依舊如故,外頭的強風也還在吹著那厚重的窗廉繼續飄動,而房內忽明忽暗地隨著那飄動絨布正隱隱約約的灑著點點月色……
  
  看上去是什麼都挺好的,不過就是不見了兩個人影罷了!


  
  「渾蛋!那條黃毛獵犬把阿哲帶到哪去了?」

  青峯大輝往小陽臺的方向直衝,他掛在小石陽臺的扶手上,正晃了三分之二個身體出去打探。

  不過儘管他往上或是往下看個不停也好,他怎麼的就是也沒有看見兩人的蹤影。
  
  「阿大!你快起來呀!」後頭的桃井五月則是緊捉著青峯大輝連地都沒踩住的雙腳,她發出淒凌的哀號:「我、我快要拉不住你了啊!」


  除了青峯大輝掛在小石陽臺喊著救命以及綠間真太郎和桃井五月無奈在後頭搶救之外,小房裡就是說不上來有哪裡不對勁,而那遮月的窗幕已經全數拉開的把小房照亮,可是卻還照不出那其中的微異感究竟是什麼。
  
  就好比還有某種他們還未察覺的盲點,正等待著他們的收著線索的去突破。
  
  
  「小赤……」倏地喪失了人質意義的紫源敦喚了一聲,他嘴裡的甜味還有點點對於自己壞了事的愧歉。
  
  「……」沒有回答,赤司徵十郎只是略小幅度的搖了頭,快速制止了紫源敦繼續往下說話。
  
  然後,赤司徵十郎他用像貓那般無聲又細膩的步伐往房裡和石牆壁緊連的小衣櫃走去。雙手握住了雙門小衣櫃的門把,他慢條斯里地拉開了櫥門,準備為那理當只有漆黑和衣物的衣櫃帶來絲絲點點的月光……
  
  看吶,果然如他所想的。
  
  赤司徵十郎微微上揚著脣角,他正從那條拉開的隙縫裡看見了黃瀨涼太因為光亮而顯得金黃的雙眸──他沒有說話,也沒打算洩密,因為一旦他身後那還在小陽臺紛擾的三個人走了,那這一切就猶如囊中取物的更簡單了。
  
  一個眼神,紫源敦同時明白了他,但他沒想到綠間真太郎已逼在他的後頭,並快他一步的把他要關上小櫃的給全全打開。
  
  磞!
  
  衣櫃的小門因為受力而在石牆上撞出了引人注意的聲響。
  
  而黃瀨涼太他整個人正用奇怪的姿勢縮在衣櫃裡,他緊緊抱著黑子哲也卻哪也去不了的露出一臉尷尬。
  
  「哲君!」
  
  桃井五月興奮的喊出她側過臉就在衣櫃看見的黑子哲也,抓在青峯大輝身後的手同時鬆開了半秒。
  
  「喂喂喂!五月妳這女人給我抓好啊!」關於自己正頭朝地又被救援的兩人先後鬆開的那幾秒,青峯大輝他感覺他人生的跑馬燈差點就要在他腦內上演,還好他命還夠硬的又活下來了。等等,他好像還聽見了不應該錯過的關鍵詞,「……哲?找到阿哲了?」
  
  「是。」綠間真太郎這單詞是多麼的擲地有聲。
  
  喔,多麼令人無法呼吸的一秒。
  
  「噫噫!這、這聽我解釋呀……」黃瀨涼太望著綠間真太郎那再也沒有任何信任感的眼光而感到生命上的要脅,但他一時瞌瞌巴巴的也說不出什麼動聽的好話:「我、我是因為意識不太清醒不方便逃跑的小黑子,所以才先躲在這裡的?」
  
  然後,事後我會再向你們敲竹槓一筆,好來安撫我這幾天被你們荼毒的哀傷。
  
  以上,這保證就是他黃瀨涼太最完整版的真心話了。
  
  綠間真太郎沒打算聽理由的半俯下了身,準備將黑子哲也從那擁擠又窒息的小空間抱出來,這時他才發現本來快一步掌控大局的他,現在卻被操弄在他人的手裡。
  
  「!」
  
  動彈不得,綠間真太郎的雙手快速地給紫源敦反扣在後背,而將黑子哲也抱出來的任務也讓那個紅髮的男人完成了。
  
  「……放開。」綠間真太郎緩緩的開了口,渴望的不僅僅是他自身的自由,更是黑子哲也該要有的自由,「是你說過要問黑子的意見再來決定去留的是吧?」
  
  赤司徵十郎那妖冶的眼色正對著綠間真太郎,他無法否認自己方纔的確是說過這番話。
  

  「那個……不好意思……」緊捉著青峯大輝還掛在小陽臺閒晃的半身,桃井五月她很喫力的發出了求救訊號,「有人……有人可以先幫幫阿大嗎?」
  
  「………………………」
  
  恭喜桃井五月獲得了三人份的免費乾瞪眼以及一片死寂到不行沉默。
  
  看來除了桃井五月,沒有人第二個人想對這個不動腦就衝出去要把自己摔死的笨蛋伸出援手。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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