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说 | 拉勾网联合创始人鲍艾乐：心有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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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5 月 9 日，美国软件巨头甲骨文中国区裁员近千人的消息刷爆朋友圈，各种 " 温水煮青蛙 " 的警世言论 " 悲天悯人 "。
当天，招聘网站拉勾网火速上线 " 甲骨文人才专场 "，吸引了众多企业的关注。在风口起浪，在主舞台侧边疯狂起舞这种事，拉勾并不是第一次干。
拉勾夜宴现场
" 其实这就跟玩儿冲浪一样，人家扯一绳子，跟着快艇乘风破浪潇洒不已，最惨不过就是摔海里，又摔不死。" 一位 IT 企业的资深 HR 评价说。
这天，ZAKER 在位于北京中关村的拉勾网总部见到了这位冲浪人——拉勾网联合创始人、CMO 鲍艾乐。
鲍艾乐的朋友们喜欢用 " 勇往直前 " 形容她。与鲍艾乐交谈，像极她的微博，直接、潇洒，激烈，不惧撕逼；但她的朋友圈，只有拉勾，没有自己。
警觉式觉醒
" 漫威的电影都很低智。" 在《复联 4》的战火燃遍中国年轻一代的时候，她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和几百万人对吼。像这样 " 不和谐 " 的发声她并不忌讳。
" 我肯定不是吃瓜群众这个类型，也不太习惯跟大家打成一片，但会快速地跟这个团队里面比较优秀的人结成伙伴。"
" 我学生时代喜欢的娱乐偶像是王菲和她前夫窦唯，他们看起来活得清醒落拓不羁，很自在，很独立。"
" 野心是确信自己能够在更大的舞台上，把一些更好的事情实践出来，敢想敢做。"
鲍艾乐
与鲍艾乐交谈，无论谈话时间多长始终挂着微笑，倾听的时候腰背会自觉挺直微微前倾，正怀孕的身子乏了侧靠椅背一下，又会很快坐直。随时带着一种警觉性的自我监督。严苛是父母从小教会她的，自我觉醒是她大学后学会的。
鲍艾乐原名鲍春华，1984 年出生在山东临沂，这个地方在古代走出了诸葛亮、王羲之、蒙恬、颜真卿等很多 " 神人 "。
小时候，她的父亲对她非常严苛：洗完手把水甩到其它地方，一定会被严厉纠正；成绩考了年级第四，是没有表扬的。
高考拿了高分的鲍艾乐被调剂去了武汉一所 211，还被调剂到了机电专业，" 觉得同学都是笨笨的 "。大学让她有些失望，但远离家乡，她拥有了自由。
" 无论工作、恋爱还是生活，开始有自己强烈的主张，去干自己相干的事，而且就算跟爸妈不一样，也一定要坚持自己。"
大学毕业后，鲍艾乐就转换了跑道。2005 年，她南下广州实习、深圳就业，再北上入腾讯、转搜狐，辗转在各大一线城市，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
2006 年到 2010 年，中国互联网进入一个超高速发展期，互联网普及率在 5 年之间从 10.5% 狂飙至 34.3%，腾讯依靠 QQ 和游戏建立起一个帝国，搜狐以北京奥运会互联网内容服务赞助商的身份迎来了企业生涯的巅峰，鲍艾乐也在这几年先后任职于这两个企业，直接感受了互联网的第一个狂潮。
在大厂时，工资不俗，岁月静好，但稳定的工作满足不了鲍艾乐那颗狂野的心。她明白，心有猛虎，爪牙自然就要锋利。
" 每个人的人生曲线会画得不一样，有的人可能很线性，有的人可能追求一个指数级的变化。" 尽管鲍艾乐觉得腾讯是一家很好的公司，但继续待下去恐怕没有办法实现她想要的未来。有着 " 优秀小伙伴 " 习惯的她，在腾讯的前员工群里发现了许单单。许单单的创业提议震动了鲍艾乐脑子里那条一直不甘于平庸的神经。2010 年，3W 咖啡厅就此应运而生。
从年薪几十万的职位离开，拿着 5000 月薪创业，鲍艾乐这个决定令很多人咂舌，但是她根本不关心那些议论，就跟每次回忆起 2006 年来到北京那天，她回忆里只有白杨树一样，满眼的喧嚣繁华都不值一提。
她解释是因为白杨树有着 " 熟悉的苍凉感 "，但其实它很高很远，你要目光一直向上才能只留意到那高高直直野蛮生长的存在。
幸运来敲门
鲍艾乐的创业合伙人许单单非常斯文，用词也很细腻，但他对鲍艾乐的形容，有发自心底的原始粗暴感—— " 我们 Ella（鲍艾乐）在市场上非常强。品牌的任何事情，都顶得起来。"
" 非常强 "、" 任何 "、" 顶得起来 "。
拉勾网联合创始人、CEO 许单单
非科班出身，最初加入 3W 咖啡团队也只是正焦虑着 " 没那种在创造或者在把握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样的鲍艾乐后来逐渐成为了 3W 和拉勾的顶梁柱之一。
3W 有段时间逼入穷巷、濒临倒闭，团队每天费尽心思去拉客，但结果却连服务员都在不停流失。
鲍艾乐在这个关头扛起了 3W 的核心收入来源，不停地邀约大咖、办活动、卖门票，每晚从清早工作到凌晨，保证 3W 获得了继续选择的可能。在李克强总理去了 3W 咖啡后，有了后来的拉勾网。
" 就像如果你是一个原始人，后面有老虎追你，自然就会跑啊。"
她非常有冲劲，觉得抱怨是失败的表现，觉得任何的痛苦都是源自于 " 只是问题还没解决 "，觉得自己遇上了最好的时代。
" 我们这代人可以随便换城市，随便迁徙，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这个其实跟父辈特别不一样，应该也是最自由的一代人，我非常享受这个时代发展的过程。"
鲍艾乐感恩世界给她的机会，也热烈追逐每一个机会。
" 我觉得我是幸运的人，主要来自于几个重要的选择。性格底子决定了很多的必然，机会可能只是路径不一样，比如说我很渴望一个创业的机会，那在那个阶段接触到我的人是能够被感召到的，这个机会就会找上我。"
偏锋创头部
2013 年成立的拉勾网和 2010 年的 3W 咖啡一样，都是 " 童年不幸的孩子 "。
拉勾网的孕育初期连办公室都没有，中关村的 3W 新址还在装修，拉勾网的始创团队就塞在工地里的一个小屋办公，外面漫天尘土，里面战火纷飞。当时微博的发展非常迅猛，3W 咖啡厅虽然名声在外，但没有闭环生态令它的发展进入了停滞状态，拉勾网也在建设 " 职业社交社区 " 失败的边缘徘徊。
鲍艾乐和她的小伙伴们分析了所有围绕拉勾网的利弊势力，做了一个剑走偏锋的试验，站在当时所有招聘公司的对立面——从用户的角度思考人才供求市场。
他们的竞争对手都是上一个时代的骄子，在这个世纪初，找工作是一件跟拜神一样的事，企业高高在上，进个好点的地方是要拜神还愿的。
但对于刚度过 2010 年寒冬期的互联网公司来说，招人却是难上加难。从业者的职业素养普遍很低，企业要找到真正专业的人才非常不容易。而此时拉勾网从天而降，定位做一个薪资透明、每一封简历都有回馈的招聘网站，" 给求职者以尊严 "，为互联网行业的招聘和求职开辟了一块新大陆。
2013 年 7 月拉勾网成立之初，便获得弘道资本、徐小平、曾李青等人数百万元天使投资；
2014 年 4 月获得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的 500 万美元 A 轮融资；
2014 年 8 月获得来自启明创投领投、贝塔斯曼亚洲投资基金跟投的 2500 万美元 B 轮融资。
2016 年 3 月 24 日，拉勾网宣布获得 2.2 亿元 C 轮融资，本次融资由弘道资本领投，启明创投、荣超投资等跟投。
被各路明星资本追逐的拉勾，不到一年就成为了行业第一，在成立 13 个月时，估值就已经达到 1.5 亿美元，一时风头无俩。
2017 年 9 月 22 日，拉勾宣布获得 1.2 亿美元战略投资，本轮投资方为前程无忧 ( Nasdaq:JOBS ) ，通过这次投资，前程无忧获得拉勾 60% 的股权，估值 2 亿美元。
近期的互联网招聘企业的百度搜索排行榜上，拉勾位列第 6，排在拉勾前面的多是一些全行业的招聘企业品牌。鲍艾乐说，" 我们某种意义上一定是这个行业规模最大的品牌，关键是自己挑战自己，拉勾希望在这个细分赛道上做到一米宽一公里深，未必是服务所有人，但需要挖很深，成为这个垂直领域的绝对老大。"
三人组变局
上市，是这个时代企业成功的一个通俗象征，拉勾网曾在 2017 年下半年的员工公开信表示将于两年后赴美上市，光芒万丈就在眼前。
但走进 2018 年的拉勾网脚步却有些不稳。
彼年，拉勾网的 " 死对头 " 猎聘在香港成功上市，" 拉勾网 " 的百度平均搜索指数比 2017 年下降了 18%，8 月发生大规模中高层离职潮，三位创始人之一的马德龙，被曝出已从 CEO 任上离职。
有媒体报道，许单单在马德龙离开之前作了很多挽留，经常因为这事悲伤难过甚至大哭。 有一次，许单单和马德龙下了班在办公室约醉，鲍艾乐接到小视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手机画面中的许单单抱着垃圾桶一边哭一边吐，旁边传来马德龙的声音：" 你看单单哭了，怎么办？"
对于马德龙的离开，鲍艾乐直接表示不详谈，但她还是带着笑容，微微连续地点了几次头，眼睛也随之重重地眨着。
针对外界认为拉勾业绩不佳，而前程无忧作为上市公司揹负的业绩压力并不会给拉勾太多成长时间的说法，鲍艾乐回应称，2019 年肯定在收入和利润上都有自己的追求。
" 其实公司在每个阶段就像一辆跑车，跑特别远的路程需要优化零配件。组织结构是服务于我们这群人要走向哪里，要有什么样的战斗力。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更替也好，迭代也好，或者说升级也好，我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阿里有一句话，叫拥抱变化。"
在鲍艾乐看来，一个好的创业合伙人团队，除了各自要非常了解自己的优势和短板，彼此互相补位，团队里有人一定是有优势有章法之外，深度的信任也特别重要。
" 这种信任不是简单说，某件事情你可以去做。是在一些关键决定，或者说大是大非的挑战来临时，还能有那种深度的信任。这个需要时间去历练，也需要运气。不是所有创业者都能恰到好处地遇到那个合作伙伴，这也很正常。"
抱怨很奇怪
从稀里糊涂填高考专业志愿到南下北上的叛逆之旅，从用工资作为标尺衡量自我价值，到现在认为自己走多远完全取决于自己今后的创造。除了保持白羊座一贯强大行动力之外，岁月赋予了鲍艾乐更多通达感和平衡感。
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不太会受到别人影响，" 比如在星巴克买两个杯子，我从来不会像哪个女生一样说，啊这两个我都好喜欢，到底要选哪一个？从来没有。而且我觉得花时间去犹豫很无聊，要么就都买下来，要么就选一个。"
历次跳槽时，鲍艾乐也从来没有任何吐槽和抱怨。" 在公司工作就是接受当下这个交换，我在这儿工作，交付我的时间和精力，同时换来公司对我的回报。接受就好好干，如果不接受我就离开。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你抱怨觉得平台配不上你，然后又不离开还赖在这。不是很奇怪吗？"
在团队或公司达成一个小目标时，鲍艾乐会感到幸福。在面对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时，她的原则是，" 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去摸索问题，痛苦的感觉可能无法避免，但不需要去处理，而是需要去解决背后的问题。" 那种接个电话就蹲在路边大哭的电视剧场景，" 情绪夸张那么容易崩溃的人不太适合创业。"
创业进入第九个年头，鲍艾乐觉得自己挺幸运，不管是早年的 3W 还是现在的拉勾都还在路上，还没到一锤定音或总结陈词的那一页。
采访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们希望鲍艾乐能给当下年轻人一些建议，她很乐意，认真思考了一番。
" 我觉得如果一个事情相对比较简单，已经存在一个最优解的话，我建议年轻人更多地去相信；但如果一个事情相对复杂，而且很多人的选择是各不相同的，我建议大家去选择那个需要承受的痛苦更多，挑战更大，压力更大，风险性更高的那个选择，可能会难可能会痛苦，但是我建议你去做这个选择去从这儿开始。" 这是典型的鲍氏选择。
今年夏天，鲍艾乐的孩子就会来到这个世界上，拉勾网也或者将在华尔街敲钟，这对于骄傲的鲍艾乐，又是一个新的时代。
态度是冰山下面的东西，能力是冰山上面的东西。上面的东西是可培养、可见可检测可绩效的，下面的东西很难做绩效考核，招募时需要非常敏锐做判断。它可能真正决定这个人能不能成才，能不能有所贡献。
对于选择创业的人来讲，事业优先级肯定很重，因为你对这个事业更有拥有感，必然跟一个打工者不一样，这是先天决定的，但创业不同阶段可以有不同的仰仗。早期是仰仗自己亲力亲为每件事情，中期你是仰仗团队，再往后是仰仗组织。所以到后面创业者的注意力不是在解决具体某件事情，是要培养一支有战斗力能解决问题的团队上。如果这个能解决，你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去仰仗和相信其他人的。
文 / 黄斐
视频 / 李耀华
摄影 / 谢云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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