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歸心似箭的上班族前推後擁的將同樣趕着回家的人逼上樓梯。

 

車學沇便是其中一個被人流推着走的人。

 

剛下班的他拖着疲倦的身體順着人流的方向移動,雙目無神令他遠看活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

 

他不想聽到四周的人聲,所以他選擇了聽歌,而在上一首歌的最後一個旋律緩緩播出後,另一首很熟悉、車學沇沒有勇氣聽但他又沒有刪去的情歌的前奏慢慢傳去腦海深處。

 

那首歌像一把鎖匙,將他封印在記憶深處最不想觸碰的部分解鎖,一段又一段標誌着“過去”的散亂的碎片被拼成清晰的畫面。

 

他和那人在音樂室的初次擁抱。

 

他在上車前給那人送上的初吻。

 

他們在課室的初次牽手。

 

那個人為他而寫的自作曲… …

 

那把低沉的聲線此刻正在他耳塞內,唱着本來送給車學沇的歌。

 

記憶出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空虛和寂寞,像倒翻了的冰水由心臟開始慢慢令他身體變得冰冷,雙腿像綁上千斤的石頭不讓他往前走,眼淚無然無故的滑過臉龐,車學沇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不知所措。

 

為了一首歌哭成瘋子他至於嗎?

 

他趕快按住暫停鍵,卻被一個來電打斷了他的動作,他接通了電話,音樂依然在播放。

 

「車學沇你在哪兒? 很擔心你。」

 

車學沇知道是鄭澤運打來的電話趕緊掩飾自己的哭腔,他捂住手機,不讓對方聽見他索鼻子的聲音,硬擠出開朗的聲音回應他,「轉個街口就到了,你睏的話不要等我了,掛了。」

 

有些憂傷只能自己面對,有些傷痛只能自己體會,有些秘密只能自己收藏在心底裡。

 

所以車學沇沒有向鄭澤運透露過半句有關前度的事,之後亦不打算說,總之不提起便不會想起,不想起也不會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放輕腳步走進屋內,亮起大廳的燈後,身體掠在沙發上讓情緒盡情釋放。

 

要怎麼做才能放下?

 

為什麼他以為自己能夠放下,但原來一首歌足以令他的情緒掀起重重巨浪?

 

一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扶他起來,嚇的手足無措的他急着擦拭臉上的眼淚。

 

鄭澤運拔走他的耳塞,抱住他溫柔的親吻臉頰和耳廓,「我愛你。」

 

在對方懷中迷迷糊糊的躺着的車學沇推開面前的人,臉上擺出疑惑的表情,「為什麼說我愛你?

 

鄭澤運咬着下唇,抹走他眼角外的濕潤,搖了搖頭,「因為你好像忘了。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會永遠愛你,所以別推開我可以嗎?

 

車學沇覆上他的手和他十指緊扣,這天的眼腺特別容易受到刺激,眼眶又湧出兩行淚,「澤運我最喜歡你了。」

 

鄭澤運,我有你真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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