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囊吧。」卡莱尔看了我一会儿,他简单的命令。

艾思蜜和罗丝莉各自走出客厅,而艾密特则是像在安慰一样轻搭著贾斯柏的肩膀,走向他们自己的房间。

只剩下卡莱尔和艾莉丝在这里。

艾莉丝一脸苦恼,她连看也不用,直觉反应都料想的到,事情不会如她所愿。

爱德华,我想和她道别。

艾莉丝总有个好习惯,在我们离开那个地方之前和他们道别,但她难道看不出来,这件事我只想自己解决,不想让别人插手的吗?

「免谈。」我从齿缝迸出这简短的一句,不想再说第二句话。

我不理会她内心的气恼,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离开后,我会带贾斯柏去德纳利,我相信他在那里会变得好些的。至于……」艾莉丝想起我还没到家前她看见的景象,那是在黑暗里,一个失意落魄的我,身旁毫无生机,也没有家人在身旁。

「至于你解决这件事之后,不管你要不要来找我们,记得,保持联络。」她叹气著说。

「我会的。」我沉没以对。

 

 

 

我开车到学校等贝拉,看著来来往往的人潮,想起昨天早上被拉苦恼著不要过生日的表情,或许,她是对的。

接著我认出贝拉卡车的引擎声,在几秒之内他出现在车道的尽头,然后缓慢的将卡车停镜车位里。

我走过去,看见她忧虑的眼神,不晓得她是否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就我认为,她多多少少吓坏了才对。

「妳现在觉得如何?」我替她开车门。

「好得不得了。」她在我关好车门时皱了眉头,说的话显然又是口是心非。

上午,我比平常还不专心上课,或者说我不需专心,也能听见老师脑海里的丰富知识。我专注于分析贝拉心跳的频率,担心她的伤势带给她的影响。

并且,除非必要,我不会一直看著贝拉的表情,那只会让我分心,而不断往悲伤里钻,如果我够聪明,就会想办法不让自己出现表情;我要控制好我自己,不让自己出现太多的情绪。

午餐时间,贝拉焦虑地在人潮中搜寻著,她在找谁百分百我猜的出来。

「艾莉丝呢?」她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提出疑问。

「她和贾斯柏在一起。」

「他还好吗?」

「他要出门一阵子。」

「什么?去哪里?」贝拉惊讶道。

「没有特定地点。」

「所以艾莉丝也……」她发出失望的叹息。

「是的,她也会离开一阵子,她想说服他去德纳利。」

说到德纳利,我相信这对贾斯柏来说是个好的选择,上次我为了逃避贝拉对我的冲击,也是去那里,谭雅会让贾斯柏想通的。

我听见她明显的吞咽声,贝拉垂下头,肩膀垮了下来。

「妳的手臂又不舒服了吗?」我急切地问,会这样吞咽口水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谁在乎手臂啊?」她沮丧的说。

我没有回答,但也许她的反应只是因为我的家人都没有出现而沮丧。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放学钟响,跟上午一样,我尽量避免去研究她的表情。

我沉默地陪她走向卡车,心里想著要如何让她脱离没有我的生活模式。

「你今天晚一点会过来吗?」她有些迟疑的问。

「晚一点?」她都受伤了还想去哪里?

「我得上班,我跟纽顿太太换班,所以我昨天才能休假。」她解释。

「喔。」

「所以我回家后你会来吧?」她看著我,带著思考的眼神。

「如果妳要我去,我就去。」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了这样的答复,相反的,如果她不要我出现,我会遵守的。

但在生日派对后,便不再这样想了,只要是对她好的,我愿意打破所有的承诺。

「我一直都要你来。」她有些愠怒的强调,像是在期待什么的样子看著我。

「那,好吧。」我假装妥协,但计划之内,我是该从今天起渐渐脱离她的,恩,我想我会有变通的方法。

像平常一样,我亲吻她的额头,替她关好车门,然后走向我的富豪,把车开走。

之后,没有任何目的地,我也不想到家里回想这一切,就算回去也做不了什么。时间不能倒带,房子也早人去楼空,剩下的死寂,也毫无帮助,顶多在我真正要离开时回去那里,拿签证和皮夹,其他的什么都不带走。对我们这些不死的吸血鬼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在福克斯的公路上奔驰了两个小时,一直在闲晃,最后才抵达查理家。

果然没错,查理已经在家里了,如果和查理在一起,除了不违反承诺之外,至少贝拉回来时,我可以走的不那么艰难,因为贝拉不可能在查理面前激烈的劝我留下。

况且,查理不知道我每晚都在这里,贝拉不可能让这件事曝光,这件是在一般人眼里,能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这会把查理吓坏的。

我把车子停好,查理则是听见引擎声出来观望。

「贝拉不在家里,」他一看到我,立刻说,「她去上班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等她?」

「好啊,你请便。」查理说道,然后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他的运动节目。

我坐下来盯著电视萤幕,听见查理内心的喃喃自语,而这时他正在吃著披萨。

然后他问:「要不要来一片?」他指著手上的披萨。

「不,谢了。」

接下来我还是盯著电视,不时听见那些在查理心中对棒球比赛激动的评语,若是在平时我可能还会偷偷笑出来,但此时我没有这样做,反而专心想著贝拉的下班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到家了才对。

终于,熟悉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很快的引擎声消失,贝拉的呼叫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

「爸?爱德华?」

我听见贝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有种奇怪的急切。

「我们在这里。」查理大喊。

用余光瞄了贝拉一眼,在她转过来时快速地移开目光。

而我从来没那么刻意过,这样的逃避真不像我,也许我的内心还存在著那么一丝胆怯,害怕露出一点眼神就会被她看穿。

「嗨。」贝拉无力的说。

「嗨,贝拉。」查理回答,「我们吃了冷披萨,剩的应该还放在桌上。」

「好。」

等这段对话结束,我整理好情绪,装出笑容对她说:「我一会就过去。」

然后,再次回归无用的沉思。

发自内心的将她视为我的生命、我的归宿,如今,离开她之后,我还能去哪里呢?

在永恒的时间中,夜晚的宁静是他陪在我身边,而不是我陪著她;有她在的世界,哪里都是天堂,相反的,则到处都是地狱。

就像植物人一般,陷入无声的死寂。

突然,贝拉的轻笑阻断我的思绪,但下一刻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顿,接著往楼上走去。

然后我听见几次按下快门的声音,贝拉正在用查理送她的相机拍照。

这令我纳闷,我怎么也想不出贝拉在房里照些什么,这样的行为让我满腹疑问。

而楼梯的地板再度发出声响,贝拉拿著相机走下来,对著我们拍照,而我没动,只是静观其变。

「妳在干么?贝拉?」

「喔,得了。」贝拉走到查理前方的地毯上,像是得到礼物兴奋的微笑?我有点猜疑,「你知道妈一会儿就会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有用她的礼物,我得在她还没伤心前就拍点东西。」

「那妳干么拍我?」我读著查理的思想,他显然对贝拉的行为感到很不自在。

「因为你很帅,」贝拉停顿了一下,「还有,因为是你买的相机,所以你有义务成为我的主角。」

「什么鬼嘛……真是奇怪的理由……」查理不同意的说道,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嗨,爱德华,」贝拉眼神带了犹豫,但开心的说:「帮我和我爸拍一张。」

她将相机递给我,闪过我的眼光,明显的露出一丝慌张。

我将眼睛对准观景孔,透过镜片看到贝拉的脸,她虽然看著镜头,却有点畏惧。

「笑一个,贝拉。」

闪光灯一闪,贝拉的笑容再次刻在我的记忆里。

「我帮你们两个小家伙拍一张。」查理皱起鼻子,悄悄扮了个鬼脸。

闻言,我将相机的闪光灯设定取消,交给查理。

站在贝拉身边,她的香气扑鼻而来,像往常一样,我让她温热的身躯靠在我胸膛,就像她的美好都流入我的心房,非常温暖。

我看向查理,没发现贝拉的胆怯。

「笑,贝拉。」

查理按下快门,我发现贝拉松了口气耸了耸肩。

「今晚拍够了,不急著把一整卷底片拍完。」

我主动离开贝拉,然后坐回椅子上,盯著电视节目,等待著适当的时机。

离开。

「我得回家了。」我转向查理,没理会贝拉的目光。

「再见。」查理礼貌性的回答。

我迳自走出屋外,嗅到潮湿的空气,她跟在身后,脚又拌了一下。

「你不留下来吗?」

我侧身面对车门,但没看著她,只是摇头。

「今晚不行。」以后也不行了。

坐上车,我启动引擎,倒车、回转,屏住气息踩下油门,狠下心将她抛在脑后,眼神却移不开她在后照镜的倒影。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双眼紧盯著我的离去。看著她在黑夜里,就像世界只剩下她一般的孤寂,期盼抓到浮木求得自保。

只是,不是我从她手中溜走,而是选择,强硬地走出她的生命。

她的身影就这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看著车身的后照镜,渐渐出现一点一点的水珠,模糊了她的身影。

下雨了……

雨滴在车窗上慢慢被风吹走,我不知觉悲伤起来,就连她的身影,也像被吹走的雨滴……看不见、听不到了。


此为2009年旧文新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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