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漆黑的眼眸
送給好友 kittyanita14 的生日禮物，雖然有點晚了，但還是祝她生日快樂
- 以動漫作品火影忍者為基礎延伸
- 半架空現代學園文，有喜有悲，多為個人妄想
- 注意：女主角為自創，如果不喜歡，請按右上方的叉叉
- 第一次寫這種感性的文，請多包含
這都是……我的錯……
我註定要背負這個過錯，走下去……
在黑暗無光的房間裡，有個身影坐在那兒，好像沒有呼吸，好似沒有生命，只是靜靜地坐著。唯一有生命的，只有在黑暗中揮舞的手。
窗外下著無情的雨，震耳的雷聲像在嘲笑他一般，從不止息。
在陣陣閃光中閃現了他的面容，他有一雙如墨的眼睛、一頭如墨的髮，但他的臉卻是蒼白的，如同瓷器一般。
他是祭，是木葉學園裡畫藝最好的學生。
這間房裡擺滿了各式比賽的獎盃，都是冠軍。但是現在，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因為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即使再怎麼努力想抓住，也已經碰觸不到了。
沒錯，他最重要的哥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就在上個月的那場車禍中，哥哥在他的面前當場斷氣身亡。
這都是他的錯。要是他當時多注意一點，要是他沒有一邊構圖，一邊過馬路的話，哥哥就不會為了救他而死了。這都是他的錯……
他又在畫布上揮舞幾筆，畫中的人物就是他的哥哥，可是他不管怎麼畫，都畫不出哥哥的感覺。
哥哥鐵灰色的頭髮、跟他同樣是黑色的雙眸，哥哥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完全不行，為什麼就是畫不出來?
「哥哥……哥哥……」他輕聲低喃，窗外雨滴落各處所發出的聲響，壓過了他的聲音。
他放下畫筆，將臉埋入雙臂中，睡意漸漸侵襲著他，慢慢地，眼皮越來越沉重。在他最後闔上眼的那刻，看見了畫布上出現一抹生動的美麗微笑……
哥哥……哥哥……
隔天早晨，陽光照亮他的房間，彷彿昨晚的黑暗從來沒有來過。
時間不早，要快點收拾出門上學纔行。他這樣想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前跨出一步的時候卻絆到了某樣東西，向前傾，跟地板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這一下把他的魂跟神都撞了回來。然後他仔細看著絆住他的東西，看了他冷汗直流，這東西不小，還是活的。躺在他家地上的竟然是一名少女?!
天啊!這下該怎麼處理啊?這裡可是學校的男子宿舍，要是被其他同學發現的話，他可是跳進東京灣也洗不清啊!
就在他驚慌地想著要怎麼毀屍滅跡(?)的同時，眼前的少女睜開了雙眼，在他面前坐了起來。
少女眨眨眼睛，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視線定在他身上。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皺起眉頭，她緩緩朝他伸出手，他想到要閃開時，她的手已經撫上他的面頰，開口說：「你又哭了嗎?」她用一種心疼的口吻說著，她的話語就如羽毛般輕柔，輕輕地落在他的心底。
祭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的頭髮是跟哥哥一樣的鐵灰，眼睛也是一樣的黑。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她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還來不及去思考這些問題，就有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闖進來，打斷了他。
「祭!我剛剛聽到『碰!』的好大一聲，你沒……事……吧……對不起打擾了……」
那位客人就是祭的同班同學兼好友兼樓下鄰居，漩渦鳴人，看來他是被祭跌倒時發出的聲響給吵醒，還特地上樓來關心他。
可是，進門時卻看到了一位不知名的女孩正摸著祭的臉頰，這副美妙的光景讓他捨不得打擾這對小情侶，所以他緩緩地關上門，準備離開。
這時祭才驚覺不對，連忙澄清：「等一下!鳴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經過一連串的解釋，祭總算洗清罪名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兒來的囉?」鳴人看著少女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還是有點疑惑。
「就是說啊……早上醒來就……」祭看著少女動作俐落拿取物品的模樣，好像十分熟悉這個地方。
「早餐好囉!祭!鳴人同學!快來喫吧!」
「嗯!」兩人一同應聲，幾秒後才發覺有點不對勁。
「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跟她說的?」鳴人問祭，但對方猛搖頭。
「你們怎麼啦?」少女似乎不知道兩人正在討論著自己。她端著兩杯牛奶走出廚房，將杯子擺在兩人面前，面帶微笑地說：「如果還不餓，就先喝點牛奶吧!」
「嗯，嗯……謝謝妳。」鳴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他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女，但對方卻表現得跟他相當熟識，直說不認識好像有點太傷人了，可是如果裝熟，到時候「出包」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令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最不知所措的，莫過於祭了。
看著祭緊張地注意少女的一舉一動，鳴人覺得很好笑，可是他突然發覺，祭看著她的眼神中，似乎還藏著平時少有的溫柔。
鳴人隨著祭的視線看向少女，越看越覺得少女的面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然後，鳴人緩緩瞪大了眼睛，還倒抽一口氣。這張臉、這張臉……怎麼長得這麼像上個月在車禍中身亡的信學長?!這怎麼可能?
可是看祭那個樣子就知道了，就連他都覺得很像。但是，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鳴人認為有必要找小櫻跟佐助，大家一起來討論一下。但首先，得先把當事人支開纔行。
「哎呀!已經這麼晚啦!再不快點上學會遲到的!」鳴人說這句話的同時還頻頻對著祭眨眼打暗號，要他一同完成這場戲。
但對方只是一臉呆滯看著他，沒做任何反應。就在鳴人想要放棄時，祭猛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然後慌慌張張衝進房間，開始翻箱倒櫃。鳴人不禁在心裡佩服祭精湛的演技，連他差點都以為今天真的要上課了。
「祭，今天是假日啦!」少女站在祭的房門口，好笑地說道。
「啊?假日?」他讓思緒在腦子裡打轉了一會兒，纔回了聲：「喔……」
「啊~不好意思啦!因為我平常都沒怎麼在上課，日子都不曉得過到哪兒去了!」鳴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然後又蹦出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的表情，他對少女說：「既然今天不用上課，我們就來討論功課，順便開個派對吧!」
「鳴人應該是『開派對，順便討論功課』吧?」祭的吐嘈絲毫不留一點情面。
「咦~怎麼這樣說嘛……對了!你的畫應該還沒完成吧?」
雖然主題是想好了，但就是畫不出來。祭嘆口氣說：「還沒。」
「那就讓我們來幫你吧!好朋友可不是當假的呢!」鳴人一把勾住祭的脖子。「那就決定在『你們』家開派對啦!抱歉，能麻煩妳出去買點零食跟飲料回來嗎?我跟祭來連絡佐助跟小櫻。」
「沒問題!」少女一口答應，拿著錢包跟提袋就出門去了。
聽到少女腳步走遠後，兩人才鬆一口氣。
祭先開口：「鳴人!你說『你們』家!是什麼意思啊?」他越講越急，臉也越來越紅。
「哎呀~你看人家也沒反駁啊!你就不要在意了啦!但是，話說回來，我覺得這件事真的應該大家一起來討論一下。」鳴人露出了難得正經的表情。
嗯……突然出現跟哥哥長得很像的神祕少女。還是跟大家討論好了，不然他的腦袋也是一片混亂。
看祭沒有回話，鳴人繼續說：「欸!祭，我看你演技還不錯嘛!你慌張的樣子好像真的要遲到一樣，害我也準備要衝回去收書包呢!」
沉默了一下，祭才說：「不，我是真的以為今天要上課。」
「啥?!我剛剛不是有跟你眨眼打暗號嗎?不然你以為我在幹嘛?」
「喔，我還以為你眼睛抽筋。」鳴人聽了差點昏倒。
「呃……算了，總之先把他們倆叫來吧。你去樓下叫佐助，我打電話給小櫻!先這樣啦!」鳴人把工作分配完，就愉快地打電話去了。
過了十分鐘全員到齊後，祭開始述說經過，鳴人也在一旁附和，雖然中途有多加某些天花亂墜的情節，但大致上就是那樣。
「突然出現的少女?長得跟信學長很像?」小櫻整理出幾個重點。可是這種像是小說纔有的劇情發展，真的很難讓人馬上接受。
「你說她認識我們?」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話的佐助，終於開口了。
「不，我不確定她是不是認得大家，但是她的確認識鳴人，而且還很熟。」祭補充說明。
還是做不出什麼結論，眾人皆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小櫻注意到旁邊的地上散落一推東西，相當零亂。
「真是的，你們男生都不把東西整理好。」小櫻撿起最上方的一塊畫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將畫板上下左右都翻轉了一遍之後，問道：「祭，這是你最新的畫嗎?」
祭走到小櫻身邊，接過她手上的畫，看看畫板後方寫的日期，他有在畫板寫上開始到完成創作日期的習慣。
他點頭說道：「沒錯，這是最新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畫的是什麼嗎?因為我實在看不太懂。」
祭心想，他又不是走抽象風格，而且，他的畫技應該沒有差到讓人看不懂的地步吧?
這幅畫畫的當然是哥……咦?!奇怪?怎麼會這樣?
「這幅畫明明……」祭看著自己手中的畫，說話時聲音有點顫抖。
明明昨天就已經畫好了，可是今天，畫中的人物卻……不見了?
「你怎麼啦?祭?」鳴人關心地問道。
到底要怎麼回答鳴人的問題，祭先是遲疑了一下。但他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他老實說出關於這幅畫的事情。
「喂!你不要嚇我啦!」
「我說的是真的!」這種事就連祭自己都覺得無法接受，也難怪鳴人會有那樣的反應了。
「所以她真的……是從畫裡面跑出來的囉?難道她是信學長嗎?」小櫻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她真的是信嗎?如果不是的話，她又是誰?
佐助想出目前最好的方案：「先試著套她的話，其他的之後再說。」
「不愧是佐助!跟我想的一樣!」
「鳴人，你少騙人了。」這回是來自小櫻的吐嘈。
「ㄟ嘿嘿~」
四人將基本事項討論完後，就等對方回來，其餘見機行事。
「我回來囉~」少女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祭見狀立刻走過去伸手接住那些物品。
「好像不小心買太多了，因為每一樣點心看起來都很好喫，而且又在打折……」少女對著祭說明買這麼多零食的原因，然後她才注意到客廳裡多出的兩個人，她走過去，先點頭致意，然後對他們倆笑著說：「小櫻、佐助，你們好!」
「我跟妳很熟嗎?」佐助突然爆出這麼一句，其餘的三人在旁邊聽了狂冒汗。不是說好要「謹慎小心，見機行事」嗎?佐助也是一臉尷尬，想必他很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接下來就看對方怎麼回應了。
少女沒有過大的情緒起伏，只是簡單地回了句：「對不起，初次見面，兩位好。」
「妳……妳好，這真的是初次見面吧?」小櫻試探性地提問。
少女像是瞭解小櫻想表達的，回答道：「是的。對不起，因為經常聽祭提到你們兩位，所以剛才一看見你們，就有種認識很久的感覺。我不是故意的……」
小櫻搖頭說：「沒關係啦!……對了，看妳跟鳴人好像很熟的樣子，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今天早上。」
「咦?!今天早上?」眾人驚呼。
「對啊!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鳴人同學。」少女歪著頭，不懂他們為什麼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可是!我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妳好像從很久以前就認識我，然後……然後!早餐!派對……」鳴人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沒錯，但你就跟祭說的一樣，所以我一看就知道了!」她笑道。
「他說什麼?」鳴人覺得祭應該不會用什麼「好」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但是對於眼前這位奇妙少女的言論，他倒是很好奇。
「他說你很蠢、很傻、很天真，總是像個白癡一樣只會往前衝，根本沒用過大腦……」後頭似乎還有一大串還沒講完，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只見鳴人的嘴角抽搐，面有難色轉向祭，問道：「祭……你真的……這麼說嗎?」
祭趕緊澄清：「不，我沒有這樣說……只是在心裡這樣想而已……」
有時候，誠實並不是件好事。
「祭!我們不是朋友嗎?!」鳴人一把抓起祭的領子。
「鳴人……快……不能……呼吸……」祭原本已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
「我是不知道這些到底正不正確啦!但是其中有一點，我覺得祭說得很對喔!」
四人看著少女，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他說感覺很像『哥哥』!」
那兩個字像是禁語一般，少女說完後馬上摀住自己的嘴，然後用驚慌的眼神看著祭，他也是瞪大著眼睛看著少女。
那個詞彷彿擁有魔力，將時間凍結，將沉默釋放。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哥哥、哥哥他……」說著說著，少女竟然哭了起來，「我真的好想哥哥……我想……繼續當他的妹妹!嗚……」
當下，在場的其他人都明白了，這個少女不是信，而是信的「妹妹」，是從祭的畫……不，更正確地說，應該是從祭對信的「思念」裡衍生出來的「生命」。
祭站起來，朝少女走過去。這個看似普通的舉動卻嚇壞了鳴人等人，從信離開那天開始，祭總是一副憂鬱的模樣，放不下心中的芥蒂，鳴人等人看了也很擔心，決定去安慰他，可是祭只要一聽到「哥哥」、「信」，情緒就會變得相當激動，甚至還出手攻擊他們，就連對朋友都這樣了，何況是對一攤「顏料」……
「哥哥……嗚嗚……」少女還在啜泣。
祭站到少女面前，她抬頭看著他，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神情相當黯淡，氣氛有點詭異。
而就在旁邊的三人正在想要不要制止的時候，祭有了動作。
他蹲下來，伸手輕撫著少女的髮，臉上掛著笨拙的笑容，他說：「他永遠……都是妳的哥哥……」這句話，像是對少女說，也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一滴淚滑過少女的臉龐，她哽咽著回答了聲：「嗯……」
明明最需要別人安慰的人，現在竟然反過來安慰別人。
看到這裡，三人終於鬆了口氣。
可是，接下來纔是問題。
少女接下來應該何去何從呢?
「鳴人跟佐助就不用說了，還是讓她住我那裡吧?」小櫻提議。女生比較能瞭解女生的生活需求，也可以互相分享心事。
「這樣也好。」佐助也同意，因為好像也沒其他辦法了。
「不!還是讓她住我那兒吧!」這句話是鳴人說的，當然，接下來免不了一陣暴打。
「所以還是讓她住我……」沒等小櫻說完，祭就打岔道：「還是讓我來照顧她吧。」
「祭?你要讓她跟你住在這裡嗎?這裡是男子宿舍欸!這樣不好吧?」小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可是，她跟我比較熟，讓她跟我住，應該會比較好適應吧?」
小櫻跟祭爭個沒完，佐助聽了也覺得很煩，於是說：「與其你們在那邊爭論，不如聽聽當事人的意見吧?」
這真是個好主意!
「妳……」小櫻這時纔想到，她好像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她的名字。
「我叫本末。」
「本末，妳要不要跟我一起住呢?就在這裡附近的女子宿舍。」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要跟祭討論這件事。」
被點名的祭好奇地看著她。
「你要不要搬來『我們家』，跟我一起住?」她指的是信的家，在學校附近的一幢兩層式獨棟建築。
祭思考了一會兒，本末盯著他看，期待他的回答。
「好吧。」
祭跟本末兩人相視而笑，完全忘記旁邊還有其他人。
啊，今天的陽光好像比平常更刺眼了呢……
我本無此生
但我卻遇見了你
漆黑的眼眸
映照著彼此的身影
畫下這一筆
足以改變我們這一生的物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