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幽幽的月光穿過窗欞,落在你鋪開的信箋上,淡泊、寧馨。

你這才意識到忘了開燈,無意中得了這久違的月光。

月色下的往事汨汨淌向你的心田……

曾有過一片待收割的田野,清澈的小河蜿蜒其間。你們漫步在河邊。月光柔柔地撫著河面,銀色的光練追隨著你們,閃閃爍爍將你的目光引向朦朧如夢般的對岸。

你說,那邊有什麼?

他說,兩個傻瓜,被月光灌醉了,被稻香薰癡了,成了夜遊神,從秋走到冬,從春走到夏。

曾有過一片溫馨的膠林,南國的風,南國的月,從枝葉間柔柔地灑下。你和他靜靜地倚樹而坐,聽那成熟的橡膠籽爆裂、落下。

你說,它完成了生命的最後過程。

他把一枚膠籽託在乳黃色的光斑下:不,這是生命的延續,它在完成一個神聖的奉獻。

曾有過獨自地流連月下。沒有人與你同醉,也沒有南國膠林的溫馨、幽深,只有一畦荷田,幾聲蛙鳴,溶溶的清暉輕撫你疲憊的肩胛。如洗的碧空給你一個廣袤空寂的世界,你與月光獨處,心與月色交融——你將生活中的困惑,心靈中的孤寂統統交付於她。她無言地面對你,沒有絮絮叨叨的寬慰,只予你一片清朗、靜謐,讓你在寧靜和深沉中體味人生的極致,人生的空靈,體味「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的意境。

昔日的他已遠隔千里,只有不變的月色仍伴著你,她與你靈犀相通,同癡同醉。

你挪開未落一筆的信箋——與其寄語,何如寄一片如詩如心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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