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滿雕圖案的明式傢具的年份,本書基本視為清早期後產物。雕刻萌芽狀態的以為是明末清初。那麼明代有無雕飾的木作器物呢?

有,可以肯定,在萬曆年間,有屈指可數的木器小件已春風初度。但與這些鳳毛麟角的雕刻小件相對,當時,大器型傢具則普遍光素。

萌芽的、超前的、罕見的個例引風氣之先。明代最初的浮雕成果首先出現在幸運的紫檀木器小件上。出土於上海寶山萬曆朱守誠夫婦合葬墓的紫檀瓶和竹雕香筒紫檀蓋是其中代表,據其墓中出土的買地券載:朱氏之妻楊氏「歿於萬曆九年正月」。所以這些遺物應為萬曆或早於萬曆朝製品。(見上海文物管理委員會:《上海寶山明朱守城夫婦合葬墓》,《文物》1992年第5期。)

紫檀瓶上的三隻螭龍(圖一),典型的一大二小構成:(1)面部均成正面,均二目圓睜;(2)嘴閉合;(3)鬃發飄逸,獨角勁挺;(4)有背脊線;(5)身體處於獸身退化,蛇身萌出的過渡狀態;(6)四肢肩胛尚存,四爪比較寫實;(7)尾部分叉,相背捲曲如卷草。明代稱這種大小螭龍組合的構圖稱為「子母螭」。

明 萬曆 紫檀螭紋瓶(圖一)

高8.8cm 直徑3cm

(見上海文物管理委員會編《上海考古精萃》)

上海明萬曆朱守誠墓出土的紫檀瓶上的螭紋拓片

朱守城墓中出土的明代朱纓雕「劉阮入天台竹香筒」,其蓋紫檀作,上雕螭龍形象(圖二),也是「正面、雙眼、獸身、閉嘴」,比上述的紫檀瓶上的螭龍紋,更接近獸體形螭龍。而紫檀瓶上的螭龍紋,顯得更為圖案化和具有飛動感。

明萬曆 竹筒紫檀蓋螭龍紋(上海朱守誠墓出土)(圖二)

此時螭龍面部形象類虎似貓,取俯視角度,趴臥之態。我們權且稱為:「萬曆螭龍」。明代有明確紀年的雕刻紋飾的木器,只有本二例和下文參考器「紫檀香盤」。

那麼晚明的傢具雕飾什麼呢?答案是沒有雕飾。「萬曆螭龍」作為最活躍、最普及的形象,是晚明各類工藝品上圖案雕飾中必選物。它在明晚期傢具上整體的缺位,反向證明明晚期傢具上雕飾的缺位。

嚴格講,它們不屬於傢具,此處引入,只是為明代萬曆時期硬木器物的紋飾高高舉起一個標型器。器物雖小,然吉金片羽,不可多得。其 「萬曆螭龍」紋是打開明代硬木器作雕飾迷宮的鑰匙,乃不可多得的經典文本。

多方面證據說明,萬曆時期,寥寥無幾的硬木小件上,已出現雕飾。黃花梨、紫檀傢具在此時已使用,但作為年份標誌的「萬曆螭龍」紋,從未見於明萬曆朝各類硬木傢具之上。

另外,黃花梨傢具中,有許多超大體量者,應當有起碼的雕飾而實為素麵。高等級的體量缺少高等級的裝飾,表明在硬木傢具早期,缺乏雕刻,這些也是輔證。

其他篇次中將有大量實例互補性地證述此論。

由此結論,明晚期硬木傢具為光素狀,此時期為光素時期。

(本文來自互聯網,不代表一點資訊的觀點和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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