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自己駕馭不了她。」

「何必一定要駕馭呢?」

作者:蘇清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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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出生,金牛座,2007年畢業於復旦大學歷史系。

一個不務正業的記者,不會寫詩的詩人,不懂藝術的藝術家。

「儘管我毫無藝術細胞,但我自己就是個藝術品」。

標題中的前半句是一個兄弟在兩周前給我說的,起因是他最近看上一女孩,而對方又是個才女,他的愛帶著仰視,感覺無從下手,因此才很無奈地感嘆道:「倘若真面對這樣的才女,我還真怕駕馭不了——有些強勢。」(他將才女與「強勢」畫上等號,這個值得商榷。)

這位兄弟的困惑,實屬人之常情,因此,我能夠理解他的感受。一般來說,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如此地脆弱,受不了「太強勢」的女人——當然,也可以說是男人自尊心太強,因為「自尊心強」與「自尊心脆弱」乃是同一個意思,當我們說一個人自尊心很強的時候,意思其實就是他的自尊心很脆弱。

但是,我理解這位兄弟的「苦衷」,並不意味著我就贊成他。「可是,我怎麼就沒有試圖去駕馭呢?」——話說我自己也have been loving 那麼一兩個才女(按理說,個位數應該能夠精確,不必使用「一兩個」這種模糊的說法,無奈的是對其中一個人,我自己至今尚未搞清楚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我很敏感,但也很遲鈍),但我只擔心過她們瞧不起我才疏學淺,卻從未擔心過「駕馭不住」的問題——倒不是說我有多麼牛氣衝天不怕什麼的,而是覺得實在沒有必要考慮這個問題。

該兄弟又說:「倘若總是被牽著鼻子走,在家裡豈不是沒有地位?」這話當然是真理。可問題是,同一個家庭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難道就是牽鼻子與被牽鼻子的關係嗎?是階級鬥爭,不是你統治我就是我統治你?男女的博弈(先假定這博弈真的存在)就不能實現一種均衡嗎?

倒不是說平等關係無法實現,而是有人不願意看到平等局面。大多數男人(抱歉,我這裡用「大多數」一詞,沒有任何統計學上的證據,純屬臆斷),不管他對自己的女人愛得多深,在潛意識中仍舊免不了把她當做戰利品;倘若能夠成功實現對美女或才女的駕馭,那可是相當地有成就感,內外雙贏——對內是感情上的收穫,對外是有了炫耀的資本。可悲可嘆的是,明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小男人」,卻又在潛意識裡想成為大男子主義者,真可謂「志大才疏」——既野心勃勃又無能透頂。

一個男人要證明自己的方式多著呢,不一定非得體現在對女人的「駕馭力」方面。我個人比較看重意志自由,即別人不要控制我,我也不企圖駕馭別人。說到這裡,我就發現自己其實很虛偽很脆弱,因為我沒敢說真心話——從本質上說,我其實還是比較「賤」的,在面對那極個別才女的時候,我常常想:「即便是讓我被駕馭,我也是心甘情願的,我寧願做綠葉來襯你這朵紅花。」

我在此說這話只是與前面那位兄弟的觀點針鋒相對的需要,而非為了向這些女人獻媚了——儘管我內心確實很想向她她她獻媚,但我其實非常清楚,如果拿這種「沒骨氣」的話來獻媚的話,那也太愚蠢了——相當多的女人,其實在內心裏面還是希望被男人駕馭的,她們甚至認為只有大男子主義者才有「男人味」(可見大男子主義者未必都是男性,女人裡面也有大男子主義者);一旦你用這種方式向她獻媚,她鐵定會在心裡瞧不起你——而我生平最怕的就是被自己所愛的女人瞧不起了,因此,「犯賤獻媚」這種猜測(我並不知道你們究竟有沒有這樣猜測過,只是我臆斷有人會如此猜測)不成立。

我有個遠房的表姑父就是我這樣的「賤男」,他兒子上小學很調皮搗蛋,開家長會時被老師訓斥,然後我姑父對老師說:「這孩子在家裡是由他媽媽管教的,而他媽媽在家裡就是女皇,她的指令是無人可以違抗的!」 姑父回家後還沾沾自喜地向老婆大人和岳父大人(這位老人是長期住女兒家的)彙報他的戰果------家有如此「賤男」,女人和老人都幸福很多——這「賤男」自己其實也很幸福。

備忘錄Part1

說到我這位「賤男」姑父,我便想起關於他的另外一件事情:08年3月底,我在妹妹的帶領下去他家做客,表姑的兒子七八歲,機靈可愛,蠻好玩的。晚飯時,表姑給姑父一個指令,姑父屁顛屁顛地執行去了,等姑父再回到飯桌上,那小孩說:「爸爸怕媽媽!」一個男人當著外人的面,居然被自己的兒子做出「怕老婆」這麼個評價,自然有點尷尬。姑父兩臉漲得通紅,表姑也有點不好意思。我連忙糾正小表弟:「這小屁孩,懂個啥,等你長大才會明白,男人對女人,那是『因為愛,所以怕』,愛到什麼程度,才會怕到什麼程度。你說你爸爸怕你媽媽,那是因為你爸爸愛你媽媽!」這話是對小表弟講的,實際是說給姑父和在場的其他人聽的,是在幫姑父解圍!對我這場及時雨,姑父感動得不得了,連連給我這位晚輩斟酒。表姑的反應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連連往我的碗里夾菜。後來妹妹還告訴我:「姑到現在還誇你太會說話了!」我「謙虛」地說:「這與會不會說話沒有關係,會說話,那是個技巧問題,會說話的人往往說一些討人喜歡的假話;而我只不過藉機會說出了我的真實想法而已,沒有訴諸任何技巧。」

Part2

據《中國男人怕老婆史》記載,康熙年間的宰相索額圖極其怕老婆。一天,高士奇見索額圖沒來議事,就知道他家裡又出事了,趕緊派了個使者去叫他。那使者來到索府,卻見宰相夫人拿著雞毛撣子趴在地上對著床底大叫:「你出不出來?」

當朝宰相在床下大叫:「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使者暗笑,忙喊:「索相,皇上召您入宮議事。」卻見索額圖從床下爬了出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罵道:「哼,有皇上給我做主,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Part3

我很討厭把女人當做男人的附屬品那種觀念。有一次,姨媽考慮到我生活自理能力差(其實我的自理能力差的唯一表現也不過是房子又臟又亂衣服也又臟又亂,其它方面還好了),建議我的擇偶標準第一條是「要能把你伺候好,對方的長相和性格倒不是最重要的------」對於這樣一個「充滿關切的建議」,我甚至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給予,我諷刺性地回答到:「按照你這個建議,那我乾脆找個保姆伺候我就算了吧,還娶傻媳婦呢?我生活自理能力差是事實,但我需要的只是照顧而不是伺候!」(蘇子曰:「照顧」與「伺候」當然不是同一回事情——伺候者只不過是被伺候者的一個附屬品,沒有獨立地位;而照顧者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並不依賴於被照顧者,在強者照顧弱者的情況下,照顧者的地位還要高於被照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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