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革命」破壞中東和平與發展(深度觀察)

本報駐埃及記者 劉水明 王雲松 韓曉明

《 人民日報 》( 2015年10月05日 03 版)

  歐洲正面臨二戰結束以來規模最大的難民潮衝擊。據聯合國難民署統計,今年1至9月,至少已有53萬難民經地中海進入歐洲,同去年的21.9萬難民相比翻了一番多,僅9月一個月就有16.8萬難民經海路抵達歐洲,其中70%來自敘利亞。

  自2011年初「阿拉伯之春」風暴刮到敘利亞以來,敘利亞局勢發生動蕩並急劇升級,境內武裝暴力衝突不斷。為了躲避戰火,只有2253萬人口的敘利亞已有1160萬人背井離鄉,淪為難民,其中有390萬敘利亞難民被迫流落到107個國家。昔日民眾衣食基本無憂的敘利亞,如今滿目瘡痍,生靈塗炭,成了全球最大難民來源國。

  2011年10月實現「顏色革命」的利比亞,不僅沒有完成政治和經濟社會的成功轉型,反倒成了暴力衝突四起、恐怖事件頻發、領土面臨分裂的「國將不國」代名詞,同時還是西亞北非難民的主要輸出地之一。卡扎菲倒臺後,地方部落武裝擁兵自重,相互傾軋,趁機擴大控制範圍。為了避禍,一些民眾只得遠走他鄉。另一方面,在治安失序的利比亞,充當「蛇頭」、販運偷渡客也被許多地方割據勢力看做斂財的重要手段,成了一項有組織的、規模巨大的灰色產業。據卡達半島電視臺網站報道,2014年有近10萬人從非洲途經利比亞偷渡至義大利。

  由於路途遙遠,氣象條件惡劣,加之偷渡船隻超載嚴重,地中海海域沉船事故時常發生,許多歷經千辛萬苦逃出本土的敘利亞、利比亞等國難民尚未見到歐洲的土地,便已命沉大海,其悲慘境遇引起國際社會廣泛同情和關注。

  伴隨難民數量激增的是,一些西亞北非國家極端宗教組織坐大,恐怖主義泛濫成災,民族宗教矛盾日益激化,國民經濟一蹶不振,人民生活更加困苦。這既是中東地區近年動蕩加劇的結果,也是未來動蕩將進一步加劇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事態的發展,關於中東地區局勢的演變,許多專家和學者提出了頗有見地的觀點。他們認為,中東的「阿拉伯之春」變成「阿拉伯之冬」,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冷戰結束後,在中東地區推行西方式的自由民主,成為對中東事務握有主導權的美國中東政策重要組成部分。2001年「9·11」事件之後,美國政府認為,在中東地區推行西方自由民主是維護美國在中東利益的重要保證。2002年,美國國務院啟動「美國—中東夥伴計劃」,該計劃的目的在於支持謀求中東北非變革的團體和個人,主要與公民社會組織、社羣領袖、青年和婦女運動人士以及私營企業界建立夥伴關係,推進中東地區的民主變革進程。2004年6月,美國在八國集團峯會上提出「大中東北非民主計劃」,要求發達國家為阿拉伯國家監督選舉提供技術支持、培訓獨立新聞記者、增加對非政府組織的援助等。從2002年至2012年,美國為實施上述計劃向中東國家的1000多個項目提供了約6億美元資助。

  2010年底中東變局爆發後,美國更加積極通過民主改造中東計劃影響阿拉伯國家的發展進程,或明或暗支持中東發生「顏色革命」,對不聽美國使喚的政權,則扣以「無賴」「邪惡」「法西斯主義」等帽子實施打壓,甚至不惜藉助武力予以更迭。

  「阿拉伯之春」顛覆性地破壞了以往中東地區不同政治勢力、不同宗教派別以及世俗政治和宗教信仰之間形成的脆弱平衡,不僅舊有的熱點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反而冒出了多個新的熱點問題,如敘利亞、利比亞以及葉門危機等,這些新的熱點問題又由於地區大國的較量、角力和世界大國的介入、博弈,其演化進程增加了更多複雜因素和不確定性。

  「在中東問題上,西方國家表現出了一貫的偽善。」埃及開羅大學政治系教授哈桑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當中東國家表現出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追求時,西方國家將賬算到自己的『功勞簿』上,認為這是它們輸出『民主』價值觀取得的成果;它們將中東社會轉型貼上『顏色革命』的標籤,鼓吹和讚美『阿拉伯之春』,為其推波助瀾;但在『阿拉伯之春』帶來劇烈的政治和社會動蕩、造成嚴重的人道主義災難,變成名符其實的『阿拉伯之冬』後,它們不是袖手旁觀,就是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哈桑說:「現在,埃及許多有識之士都在反思那場『革命』。整個中東的未來不應由西方干涉的大手任意擺布,我們需要國際社會的支持和幫助,但不是指手畫腳。『發展』應該是所有人的共識。中東阿拉伯國家亟須走出一條借鑒國際和地區有益經驗、符合自身國情的發展道路,而這條道路應由阿拉伯人民以自主自願的方式選擇,任何強加於人的做法,都只能阻礙中東國家的和平與發展。」

  (本報開羅10月4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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