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刚从大学毕业,正要结束长久的学校生活,脱离朋侪环绕、被受保护的舒适圈子,迈向人生学习的殿堂。当身边的同学正挣扎于求职还是继续升学深造时,从小形影不离的安德烈亦正准备投身自己兴趣所在的甜品制作行业、搬离杰吉尔家自力更生,奥斯卡便被父亲安排参加一个为训练未来社会菁英的见习计划,送往国外有名的大企业去实习见识。
 
 
参与计划的多是有强大家族背景的年青一代,也有背景不怎么显赫、但却因为实力非凡而被邀请参加的年青人。大家都会被安排到国外不同的大企业、金融机构、交易所去做见习。从欧洲来的参加者会被安排到纽约去;而从美洲来的则相反,被分配到欧洲的几个主要商业城市。
 
 
与汉斯便是相识于此。
 
 
跟奥斯卡被编成一组的汉斯, 同样是应届毕业生。本是瑞典参议员之子的他以优异的成绩入选是次见习计划,怀着为国家及家族干一番事业、大展拳脚的抱负,目标明确的汉斯早已磨拳擦掌,期望能干出亮丽成绩来。
 
 
「你好!我叫奥斯卡,奥斯卡·杰吉尔。」
 
按着编好的座位入坐,正在翻阅面前厚厚的资料的汉斯,抬起头只跟来者点了点头,也没有正眼仔细瞧过她,便继续埋首于那些资料当中。甫到埗纽约的第一场简介会主要是认识待在纽约的学员,及交待计划的所有安排 — 到不同机构不同部门见习的次序、见习期间要呈交的报告、分配组别、住宿安排等… 
 
 
「… 除住宿分配外,现在便是大家最切身的组员配对事宜。」主持人半带玩笑的说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跟我说朋友在那组要跟他一起,或我们相处不来这些调调。你们这些未来的栋梁,面对不同的人都应以适当的交际手段处理好,这也是训练之一啊!大家有没有异议?」说罢,一边微笑着等待学员的发问,一边心想历年来不少学员为着芝麻绿豆的小事吵吵嚷嚷,要不全都是有家世背景,瞧着他们叔父辈的份上,才不会为他们处理,真是麻烦死了。
 
 
「很好。」见学员们都没甚么疑问,主持人继续下去:「其实各自的组员已经在你们的身旁,坐在身边的那位便是了,请先好好认识对方吧!我们今天的简介会亦已完结,有事我会再联络你们,遇上问题亦欢迎你们随时找我。祝各位一切顺利!」
 
 
早已听闻过此计划的参加者大部份为有背景的世家子弟,不少只为笼络人脉而来,并不重视增长见识、扩阔视野的机会。这一切都对以自身实力获选参加计划的汉斯来说是一大讽剌,心中不期然对其他人抱有丝丝蔑视,对即将成为同伴、还未正式认识的奥斯卡亦不例外。
 
 
汉斯转过头再打量一下身旁的那位,一头金发加上白皙的肌肤,想必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可不知是受到她身上那剪裁合度的套装影响,眼前的女子散发着有别于一般千金小姐的硬朗傲气及知性气质:「是交际派还是实力派,再过些时日自有分晓!」与之同时她亦打量着他。
 
 
「我是汉斯·菲尔逊,往后的日子请多多指教,」终于对上的两对眼睛,客套地相视而笑;把纤巧细致、却算不上柔若无骨的小手温和有力的握在自己掌中:「杰吉尔小姐。」
 
 
所有学员都被安排住在一栋公寓大楼,每人分配了一所设备齐全的公寓作为见习期间的住宿,奥斯卡跟汉斯更是彼邻而居,朝夕相处的两人逐渐熟络起来。纵使还没来得及认清她的背景,有着一个男孩名字的奥斯卡不拘小节的爽朗性格、认真严谨的学习态度,跟汉斯对千金小姐的认知大相迳庭,已令汉斯略略放下当初的抗拒心态。由最初只是同组学员见面寒喧的关系,两人渐渐成为共同学习、异地生活中互相扶持的伙伴。
 
 
日复一日的见习生活、穿梭于纽约繁忙的商业地段、学习不同的商业操作,贬眼便迎来即将于纽约渡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及被要求于圣诞节前呈交的第一份个人见习报告。除了日常的见习行程外,奥斯卡跟汉斯下班后都闭关修行,为第一份报告埋头苦干。
 
 
「好了,在各位享受愉快的圣诞假期前,请先领回自己的报告。评语已写在上面,你们正在见习的部门的各位主管也反映你们的报告尚有许多进步的空间,请你们继续努力啊!」
 
见习计划的主持人于圣诞前的中期例会中发回每位学员的报告,认真的学员总是急不及待想了解自己的评语。
 
「这是妳的报告,杰吉尔小姐,」自己是最后一位领回报告的学员,害得奥斯卡以为有重大失误,需要留到最后作详尽的检讨:「几位不同的主管都检阅过,一致认为妳是芸芸中做得最好的。虽然还有改善的空间,但这只是第一份报告,冀望妳能继续努力进步。」主持人的话及微笑令奥斯卡放下心头大石。
 
 
看见回到座位来的奥斯卡难掩兴奋之情,不用细问奥斯卡也大方跟自己分享喜悦。本以为她只是一位没甚么架子、学习态度较认真的千金小姐,没料到她满有实力不容少觑,一切皆令汉斯对她刮目相看。
 
 
「恭喜妳啊,奥斯卡!能跟妳配成一组真是我的福气呢…」
 
由衷地说着的汉斯真是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先不说没有跟那些花瓶一般的千金小姐配成一组已是喜出望外;奥斯卡爽朗又容易相处,还要是个实力派,身边有着这样的一个伙伴,大大提升了自己的竞争心态及积极性,有竞争才有进步,令今趟的见习计划变得更有意义。
 
 
「太好了!报告完成又有数天假期,可好好休息一下!来到这里后,我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城市呢!」
 
回去的途中奥斯卡的心情轻松快活,走在她身旁的汉斯看着她一脸笑意的向空中呼着热气也不禁莞尔:「我现在最想回去睡个饱!之前交报告后还没有补回来呢!」
 
「啊!…… 我想起公寓里的所有可吃的东西都在做报告的那些日子消耗掉了,我要到超级市场去补一下,你先回去吧!要不要给你买一点?」
 
「… 一起去吧!妳一个人怎可能提那么多东西?」
 
昏黄街灯下奥斯卡裹着大衣的纤长身影好不潇洒,可形单影只的感觉好孤单。不知哪来的冲动,汉斯只想陪在她身边:「… 妳要到哪里我都随妳去,我的好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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