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秋雨說秋瑾昨日,我居住的城市下了一天中雨,空氣溫度驟降,由前日白晝的30度降至今日凌晨的14度。在這場秋風秋雨中,人們感到了撲面而至的秋涼。不知為何,這許多年來我一想起「秋風秋雨」這個詞,腦中浮現的卻總是一個烈士的形像,這位烈士是位女性,她的英名(不是芳名)叫秋瑾。記得十幾年前的秋天,我因公差曾到過紹興。公閑時去的第一站是「三味書屋」。在走過了書屋三進之後園子里,我看到許多樹。此時,我想起魯迅先生雜文《秋夜》里的開篇之句: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走出三味書屋的樹蔭後,我去的第二站是位於紹興古城塔山南側的秋瑾故居。在此地我看到31歲秋瑾的絕筆:秋風秋雨愁煞人。其實,秋瑾這句詩我未到秋謹故居前便知,但身臨秋瑾曾經居住的地方再看此言時,心中卻又是一番別樣的感慨。在秋瑾故居「秋風秋雨愁煞人」這幅字前,我注意到秋謹遇害的日期:1907年7月15日。我向秋瑾故居講解員提出一問:「為何秋謹在炎夏的就義日,卻想起秋風秋雨的時節?「年輕的講解員對我扯東拉西的說了一些,但最終我還是沒聽明白。直到我為本文搜集資料時,這個十幾年前的問才終於明白了一些。原來這句「秋風秋雨愁煞人」之言,既是秋瑾的絕筆,也是秋瑾的口供,且是唯一的口供!中共新聞網2014年6月19日有篇短文,標題是「秋風秋雨愁煞人,確是秋瑾口供」,作者為李新宇。此文提到了秋瑾此言的歷史背景,我且摘要如下,以與大家分享。秋瑾案涉及光復軍在兩省同時起義之事,應屬大案要案,然而,歷史留下的記錄卻是政府的處理非常草率。審訊很不成功,全部供詞只是後來家喻戶曉的那句話:「秋風秋雨愁煞人。」那麼,這句話是否確是秋瑾口供呢?據《舊夢重溫--民國先知的道路探尋》披露,對秋瑾的審訊有兩次。第一次是被捕當晚,紹興知府、山陰知縣、會稽知縣一起審訊秋瑾。秋瑾並不是沒有口供,而是沒有官府所需要的口供。她承認文稿、日記等都是她的,卻宣稱「革命黨之事,不必多問」。她承認自己與徐錫麟相識,但被問到還與哪些人往來時,她首先說的是紹興知府貴福。貴福的確去過大通師範學堂,而且為學堂寫了對聯。於是貴福不再審問,把審訊交給了山陰知縣李鍾岳。第二天,也就是7月14日,貴福令李鍾岳將秋瑾押回山陰

縣審訊。據說李鍾岳是在花廳審訊的,而且破例為秋瑾設座,簡直就是與朋友交談。李鍾岳一再詢問,秋瑾則縷縷陳述,可惜只有兩人對話,沒有筆錄。李鍾岳隨手遞給秋瑾一支筆,讓她寫下來。秋瑾提起筆,卻只寫了一個「秋」字,就停下了。李鍾岳讓她繼續寫,秋瑾乃順筆寫成「秋風秋雨愁煞人」。兩人談話達兩個小時,寂靜異常,「不知者疑為會客」,最後竟然沒有口供。有一種說法是:李鍾岳在與秋瑾交談的過程中,請秋瑾題字。「秋風秋雨愁煞人」並非口供,而是秋瑾題贈李鍾岳的。此說顯然不大可信,無論李鍾岳如何同情和敬慕秋瑾,也不大可能在這種時候請她題字。陶成章在《浙案紀略》中說:「『秋風秋雨愁煞人』七字不知系何人造作,登之報上。」他不承認這是秋瑾所為。但據秋宗章《大通學堂黨案》所引,浙江巡撫張曾女致貴福電詢問:「又報紙中載『匪』當堂書『秋風秋雨愁煞人』。有無其事?有即送核。」貴福當天回電說:「七字在山陰李令(即李鍾岳)手,已晉省。」可見秋瑾手書「秋風秋雨愁煞人」是確有其事的。只是杭州光復時浙江巡撫署被焚,物證就難再出現了。(中共新聞網李新宇文)在搜集資料過程中,我還有一個新發現:其實,「秋風秋雨愁煞人」也非秋謹本人原創,亦是引用之句。「秋風秋雨愁煞人」原詩出處,是清代詩人陶澹人(陶宗亮)一首律詩,見於陶澹人《滄江紅雨樓詩集》的《秋暮遣懷》,全文如下:人生天地一葉萍,利名役役三秋草。秋草能為春草新,蒼顏難換朱顏好。籬前黃菊未開花,寂寞清樽冷懷抱。秋風秋雨愁煞人,寒宵獨坐心如搗。出門拔劍壯槃游,霜華拂處塵氛少。朝凌五嶽暮三洲,人世風波豈能保。不如歸去卧糟丘,老死蓬蒿事幽討。史載:1907年春,秋瑾回到紹興主持大通學堂,同徐錫麟秘密組織「光復軍」,準備相繼在安慶與紹興,舉行武裝起義。由於7月6日徐錫麟在安慶起義中失敗犧牲,其弟徐偉又供出秋瑾。10日秋瑾得知消息,明白政府馬上要來追捕。眾人勸她速離紹興,但她卻把所有同志安排撤離,唯自己獨自一人,孤守在大通學堂。她說:「革命要流血才能成功。」用行動實現自己加入同盟會時許下的諾言:「危局如斯敢惜身?願將生命作犧牲。」1907年7月13日下午,政府軍把大通學堂圍得水泄不通。秋瑾被捕後,被解赴紹興府衙門,未幾,貴福提出審問,百問不答,最後訊以朋友姓名,秋瑾答:「你也常到大通,並贈我『競爭世界,雄冠地球』對聯,同在大通拍過照片。」貴福遂不敢問。次日交山陰知縣李鍾岳審問,李素同情秋瑾,秋只書「秋風秋雨愁煞人」七字,別無他語。貴福又改派幕友余某嚴訊,秋咬牙閉目,余某得不到革命私密,便偽造供詞,強捺指印了結。唉,昨日我在《劍膽琴心譚嗣同》文中,曾提到譚嗣同被捕前的場景:形勢危急中,譚嗣同決心以個人之死,殉變法之事,用自己的鮮血和頭顱,向封建勢力作最後的反抗。他對勸他離開的人說:「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再回看今日本文關於秋謹被捕前的場景:秋瑾得知消息,明白政府馬上要來追捕。眾人勸她速離紹興,但她卻把所有同志安排撤離,唯自己獨自一人,孤守在大通學堂。她說:「革命要流血才能成功。」用行動實現自己加入同盟會時許下的諾言:「危局如斯敢惜身?願將生命作犧牲」。1898年9月28日,劍膽琴心譚嗣同臨刑前留下了「我自橫刀向天笑」的壯言,9年後1907年7月15日,鑒湖女俠秋謹審訊時留下了「秋風秋雨愁煞人」的悲句。此二位,一為男兒、一為女傑,皆人中上品矣!只是,一百多年後今日,如今又值秋風秋雨時,我們的中華,還需要這劍膽琴心和鑒湖女俠嗎?若譚嗣同和秋謹活至今日,他與她——還會被押上斷頭台嗎?2016年9月29日凌晨3時30分個人微信號:brize829 Q:346685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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