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最終敲定的日期在十月十八日。Live的事情一旦敲定,訓練的課程便也與前些日子相異地,分量大幅加重起來。 


為此春原百瀨結束了原本在電信行做得順利的工作。

雖然那裡的待遇可以說是相當不錯的,無論工作環境又或者薪資待遇都可以說是無可挑剔的條件,唯一的缺點,即它是份只有白日職務的缺額。畢竟有數小時連續的工時擺在那邊,事務所安排的訓練日程便難以與之配合妥當。

然而在知道岡崎凜人正為這事的協調而棘手後,春原百瀨毅然決然地辭去工作。他不見戀眷地開始尋找起了晚間兼職,幸運的是,數日後他便成功地於市街裡的一家小小居酒屋中安身下來。
那居酒屋老闆比他們都大了一輪,人生三十路途奔至一半,正是淺嚐世事後卻還不至於與他們有世代隔閡的年紀,同時,對方也是個作風豪邁、而且相當親切的人。在應徵時得知春原百瀨急切的需求以及與之相應的誠懇態度後,或許是出於同情、又或是有感於自己年少時也有相似的經歷,二話不說地錄用了他。

多虧如此,在這份新的工作變得上手前,春原百瀨並未遭受太多磨難。只是與前一份工作的薪水差異,卻殘酷地展示在他們面前。

那就像將煩惱實體化似地,帳簿上的數字讓人看了十分煩惱。

「哎呀呀。」春原百瀨露出困擾的表情,轉頭後,對發呆的折笠千斗笑起來:「恐怕我們得再節省一點了呢千桑……但是不要緊,我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請不要擔心!」

那句「不要緊」的話語落在毫無餘裕的日子,就猶如精裝書裡夾著的一葉書籤一樣單薄。


配合原先就三不五時安插進行的一日臨時打工,春原百瀨那總計只有二十四小時的每一日總比其他人更密集似地,被諸多事務壓縮得沒有悠閒的空檔。春原百瀨卻從未說過洩氣話,反倒相當很享受一樣,他從生活中挑出了各種零碎的事物,將它們包裝成美好的樣子欣賞起來。因此他的臉上總是笑容。

「在舞蹈課學到了新的技巧!下次共同練習時表演給千桑看吧!」也總是像這樣地說著話。


跳舞、歌唱、背誦歌詞、發聲練習、體力訓練。要作為一名偶像是如此需要訓練的事情,令人不禁想起他們最初那場有些滑稽的失敗,那是發生在他打電話給岡崎凜人、提出想要再次加入岡崎事務所前的事情──他們興致勃勃地準備舉辦第一次Live,卻發現他們、Re:vale的名字並沒出現在演出表上。

原因說來好笑,因為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向Live-House申請,是連低級失誤也算不上的一場烏龍。

如今想來或許也是萬幸。

那是對於百來說,人生第一次演唱的舞台。雖然他不認為他們若是當時真的出場了就一定會失敗,但,當時或許太過著急也說不定。只靠他一個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要將毫無經驗的百帶上舞台,在事後回想也是相當冒險的舉動。所以,在那之後他們經過一番爭論、最終回頭找向岡崎事務所應該是正確的決定吧?

儘管比起過去,他的收入更顯得坎坷,然而對百,還有對Re:vale整體來說,都是有益的。最明顯的證據便是,這麼數個月的課程訓練下來,百已與當時大大地不同──現在的百,無論唱歌或跳舞都比那時更加得心應手。


相比之下。

……自己真是什麼也做不好。


在定下LIVE日期之後,他與百討論後首先定下了三首曲目,並且同事務所的安排配合,熱火潮天地籌備起來,所以可想而知,原本關於新曲的創作又再一度地延宕了。

既是如此,折笠千斗就提出了自己也想要去打工的意願。畢竟要在準備演唱會的同時分出心神去寫早卡殼已久的曲子,本就有些不合實際,春原百瀨這次便也不再有異議。

只是事情總進行得不順利。幾份比較正式的工作都在多次被雇主辭退的結果裡結束,折笠千斗後來所能得到的,仍是一些非常瑣碎的一日打工──不太會引起女性糾紛的那種,例如在街頭發派衛生紙,以及廣告傳單等等。

而那所能帶來的幫助卻微乎其微,暫且不論只有時薪六百五十日円的薪水,更主要的問題是無法放心他的春原百瀨也會跟著一起做這項工作。

讓對方與自己一般,在中午的美食街廣場前共同承受大太陽的照射,若是那樣就失去原先他其實是打算分擔對方負擔的用意了。望著頂著笑容,在瓷磚上往行路人的來向四處奔走的搭檔,折笠千斗總擔心他那近日過於操勞的對方會在某一瞬間,變得像曬得太過向日葵一樣,不小心中暑而倒下。那是他光想像就無法忍受的事。

因此,幾番折騰後,最終他還是被迫縮回了他們那只有四疊半大小的客廳裡──去孤身面對誠實也殘酷的五線譜。


 

鼻間繞過榻榻米傳來的塵味。

折笠千斗躺在地上,呆望著木製的天花板以及白晝裡未能作用的吊燈。

腦袋暈眩得很。這很糟糕,他希望自己在作曲時盡量是清醒的,否則他無法好好地思索自己如今面對的窘境,也無法清晰紀錄下稍縱即使的想法。更壞的是,偶爾,會有許多叢生的幻覺出現。


九月多的陽光已不如前些盛夏日子裡來得毒辣,但所造出的蒸熱氣息卻是一點也沒減少。

熬過大半個未開冷氣的夏季,今日他也僅是靠著一只小型的電風扇作伴。引擎聲嗡嗡地繚繞耳畔,在偌大的房間,不、他們客廳小得很,可此刻盯著天花板卻彷彿有無限遙遠的距離似地錯覺,就連從窗外透進的光線,看著也像是進入海中後會依透光強度產生了深水與淺水區域的差別那樣,變成了明暗有別的模樣。空氣裡的懸浮微粒各自反射著光,一個個都像是白日裡的鬼火。就在這如斯奇異的室內,電風扇噪音以交錯的姿態不斷地重疊反響,變得震耳欲聾。教他頭痛起來。

如同此刻,偶爾當他躺在地上的時候,折笠千斗覺得自己就是個抓不牢靠身軀的靈魂。

沉重的身體就是個負荷,是逃脫不掉、將他死死困住的泥沼。有個看不到的限制在而他無法突破。
創作的慾望雖是停留在他的心與腦海裡,但他的軀體跟不上他的追求,於是創作的痛苦就變得猶如千鈞般的重量,掛在他的靈魂上彷彿一塊枷鎖,教它都可能從身體裡頭脫落出來一樣。他越是掙扎,靈魂與身體就越是彼此分離。

不過是創作用的道具。如今這樣只令人徒增疲憊罷了。


在窗簾被風吹得翩翩浮動,而夏末秋初,那片連綿蟬聲就要唱完而停止的時候,他無端想起了高中暑假時、或者在那更久遠之前,曾經被分派到的指定閱讀作業裡有著那麼一本小說,裡頭寫著那麼一段文字:「他已經嘗試自殺已經好多次了。」

「在每次窗外金燦燦的陽光沿著透明玻璃灑進房間,把家裡的地板照得溫熱時,他心裡就會有一個聲音小小聲地說:『真是個適合去死的日子。』」

真是個適合去死的日子。折笠千斗重複一遍。


好想死。這當然只是喪氣話。

但他不是完全沒有這麼想過。事實上,有一個已經打好死結的繩圈放在衣櫃中,就夾在他行李箱中某本筆記本裡頭。

也不曉得自己怎麽就把那東西帶來了,明明早該在搬家時一塊丟掉才對。

那是他在大神萬理家渾渾噩噩的那段日子裡做出來的作品──當時,他突然猜想起了大神萬理搞不好已經死了的可能,就覺得:那自己也乾脆去死算了。反正罪魁禍首本來就是他,死掉也不過剛好而已──就是一個經由這樣子只有負面感性而毫無邏輯的理由所產生的東西。


糊里糊塗携帶著它的理由,除了當初搬家實在匆忙,自己又是漫不經心的性子,沒注意便把少少的行李一古腦兒打包就走之外,或許也有些下意識使然嗎?將視線轉至放到衣櫃拉門上泛黃的和紙上,折笠千斗荒誕不經地想。

那麼多自殺方式,何以會選擇上吊也是有原因的。想喝毒藥的話他買不起、大神萬理房間的樓層不夠高、就算考慮溺死,這附近也沒有河川能給他跳、想要出車禍事故,那又會聯累到別人……於是就只剩下燒炭和上吊的選項。比起前者還得花費力氣去張羅一堆用具,顯然是一條粗繩子最乾淨俐落。

當然,要提簡單的工具,還有別的現成的東西。

比如說一把刀。那也是很好準備的。

大神萬理可喜歡做飯了,他的住處理所當然也收納著兩三種刀具。於是折笠千斗便在曾經的夜裡走起身來,往廚房的收納架默默走去。

那是很簡單的動作。只要開始的位置對準了,接下來一切就順利成章。戳破皮膚與肌肉組職,蠻橫粗糙地穿梭過肋骨縫隙,而後,就像砸爛的番茄一樣,僅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喧囂臟器將會在臟肉爆綻後勃發出泥爛的鮮紅液體,在迎接最後一陣劇烈跳動後終將開始痙攣。不過,那用不著多久,當無用的掙扎結束後,他的身子就會停下,完全地安靜下來,再也無法奏響任何生命的鼓動。當血跡漸漸變色而最終乾涸,無人造訪的大神萬理家,他的屍體會在三個月後被大神萬理安排來回收家具的清潔人員給意外發現……本應該是這樣的。 偏偏他卻連這種事情也做不到。

他根本拿不起刀子。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變得害怕利器。在顫抖的手心裡,刀子閃爍的冷光在折笠千斗眼前一晃一晃地反覆亮光著,讓他必須非常用力地眨著自己的眼,然而每每睜動一次眼睛,就有斗大的水珠從眼睛裡冒出。

那日,他始終沒能成功地把水果刀從刀匣裡抽出。最後刀子匡噹一聲地掉了,而他跪在地板上,用失去力氣的雙手抓緊著自己的袖子無聲地掉著眼淚。



「匡噹。」

啊啊,對了對了,就像這樣。

折笠千斗抬起頭。


要是當時自己能夠好好地拿起刀,說不定這會兒早就死成了吧?在心裡頭想著這些分外荒謬的事情並翻身站起,走向調皮的、擅自發出聲響的廚房。

原本擺在砧板前面的削皮器掉了下來。

幸好不是刀具,雖然也是裝著刀片的,形狀差異終究大了些,還在他的可接受範圍內。看著無緣無故掉落至地的廚具,他蹲下身準備拾起削皮器,剛伸手就意識到──

這裡是那塊汙漬在的位置。


「……那樣的話就遇不到百了。」


伸手觸摸到那塊汙漬時,折笠千斗想起了那日百在這裡正坐的事。
同樣是跪下來的姿態,但百的身影卻是與自己完全相反的溫柔。

無論寧靜端坐下來的背影和黑髮也好,或者仔細而嚴謹地打著招呼,代替算是名義上的屋主的他說著「以後請多指教」也好,那樣的風景,自己大概一生也不會忘記。

就算處在陰暗的狹小室內,那個孩子仍然是一道溫煦的微光。



當他還陷於沉思的這當兒,廚房的櫃子忽地在身後咚咚咚咚地作響起來,令得折笠千斗回過頭,扁起眼睛:「真是個囉嗦的傢伙。」這麼嫌棄了一聲之後,發出動靜的櫥櫃才不再吵鬧。

他把削皮器撿到了手中,穩穩地握好,而後彷彿整理好一切地站起身來。
當視野從低平的地面拔高後重新再看他們這個毫無格局區分的廚房與客廳,倒也不像剛才那般感到怪誕了。

這裡只是老舊的,有點狹小的,雖然荒唐地鬧著鬼但除此之外依然是十分平凡的他與百的家。沒有必須執起刀的理由,也沒有非要使得心臟停下不可的藉口。他們的家那麼窄,裝不下這些無聊的東西,倘若非得拿出些什麼來填充的話……音樂。果然惟有音樂了吧。



所以他必須要加油才行。
無論怎麼難堪,他也得加油才行。為了終將有那麼一日,他也能夠──




***



春原百瀨返家時便捎回了從超市特價買回來的熟食,是簡單的幾樣小菜類食品。
最早以前,當他們的同居生活尚處於兵荒馬亂的拓荒期時,負責給兩人張羅晚餐是岡崎凜人包辦的事,不過現在通常都是採取了由折笠千斗負責煮好白飯(那是只要守著電子鍋的事),而春原百瀨負責找尋配菜的做法。

──所以兩個人今日的晚餐是小魚乾、毛豆以及味噌拌飯。


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晚餐後,兩人分工收拾起來。在春原百瀨蒐集桌面狼藉的碗筷,並與對方聊到從下禮拜六開始,有著由於恰逢敬老節與秋分日而連成難得的五連休時,不知怎麼地,途中,他忽地停下朝向折笠千斗那絮絮滔滔的言說。

對無預警降臨的沉默間隔產生疑惑,已經拿起菜瓜布的折笠千斗問:「怎麼了?百?」他主動往對方那兒瞥了一眼,倒並未真發生了什麼突發事故,不過對方看上去儼然是副恍神的樣子,呆然地杵在冰箱前面。

「嗯嗯?沒事啦!」但春原百瀨僅僅回予搖頭,笑道:「我只是想到店裡的人大概會變得很多吧?畢竟是大假期啊!」

「……是呢。」折笠千斗一邊擠洗碗精一邊回應。不用猜測也知道,那將會非常忙碌的。過意不去的罪惡感又在心中悄悄滋生起來。

「這得先要跟岡崎先生報備一聲才行。啊,對了,到時候我可能必須提早去上班,恐怕也得要晚點回家,晚餐就不用準備我的,千桑自己一個人吃好嗎?」

「……嗯。」

「那就這樣說定囉!到時我再問問老闆可不可以像上次那樣,打包剩下的烤蔬菜串回來好了!」春原百瀨興高采烈地說。

聽到對方興奮的語氣,折笠千斗這次應答的「嗯」也連帶變得朝氣一些。


即使在這段期間,他以無動於衷的方式應答完了對方所有的話語,但內心裡,折笠千斗其實不太相信對方原先的遲疑真是在考慮那五連休的緣故。於是,在趁著對方去浴室裡洗澡的時候,他便走到冰箱邊的月曆面前觀察起來。

春原百瀨說的五連休確實是坐落在下個禮拜沒錯,代表假期的一排紅色數字醒目地標示在上方。


……那又怎樣?

五連休有什麼問題嗎?是有什麼打算做的事情?敬老節與秋分?……那都不是特別重大的喜慶日子吧?

啊,這麼說對於長輩可能有冒犯的意思,但他其實是想到對方的家裡的成員構成,似乎並沒有祖父祖母在?還是說原本在這天,春原家有返鄉拜訪的習慣在,而百其實是非常想念家中長輩的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說出來,自己絕對不會阻攔他的啊……

雖然,那也得考慮到春原家現在與百的關係並不和睦就是了。說到底都是他導致的結果。

盯著月曆左右思慮起究竟該如何解決春原百瀨的這件煩惱時,他突然瞥見了月曆的最上方,那個大大的九字。

難道說,是除此之外的……?


九月、九月。九月裡的某個重要日子。


「啊。」

當答案從無數龐雜的臆想中浮出水面,他不禁苦笑起來,深深感到自己拿對方沒輒。那個太愛胡思亂想,太喜歡用盡力氣考慮他的事情的他的搭檔呀。

明明你不要管這些事情、別顧慮那麼多便可以了。

那樣的話一定可以輕鬆不少的啊。



九月的那個重要日子。


是已經過去了的,前天的,萬的生日。







生日快樂,萬。

今年沒能親口對你說這句話,也沒能烤個蛋糕,像去年那樣三個人一起慶祝,真可惜啊。我想百也在為這件事沮喪,他去年不也送了你禮物嗎?他害羞得亂七八糟就算了,你居然也死活不拆開來讓我看,過個生日也被你們搞得跟情人節送巧克力似地誇張,結果到現在我也沒機會打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雖然不曉得你現在人在哪裡,但希望你已經找到了可以休息的棲所。我呢,我現在、過得還算可以吧,全都是因為被百包容著的緣故,我給百添了相當多的麻煩,就像以前總給你添亂那樣。但是,現在的我,非常非常地想要振作起來,但願在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不會讓你恥笑,並且是百引以為傲,能夠讓他放心依賴的可靠對象。



他把這些話打在手機簡訊裡,寄給那個記憶中電話號碼,只一秒的時間,手機螢幕就跳出了此訊息地址不存在而顯示失敗的訊息。

想想也是,畢竟是早知道的結果。

他於是按下倒退的刪除鍵,把那些話都刪個精光,接著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另一端,有著蓮蓬頭水聲嘩啦作響的浴室門扉。







我有好好地笑出來嗎?

春原百瀨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問。

誠實的鏡子裡映照出他的臉龐,是個春原百瀨自己看了,覺得有些懦弱的臉。


上次他做得不夠好,不小心就做出了沮喪的樣子,那是他的失誤。他再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對方說出「需要對這件事愧疚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這樣的話了。因為和唱歌不同,唱歌有宣洩情感的能力,可是言語不一樣,誠實的話語說出來會是令人輕鬆的,充滿愛的話語由於傳遞幸福所以可以帶來喜悅,而悲傷的話語,卻只有放大悲傷的功能。


所以以後,他想要笑著,盡可能地笑著。

希望自己的笑容可以感染到對方,或者至少,也能令對方安心下來,不再替他感到擔憂。

他於是嘗試著向充滿水珠的鏡子露出微笑,確認自己可以無恙地做出笑容,接著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另一端,外頭相當安靜的浴室門扉。



轉開門把,客廳外頭輕輕響著吉他琴弦撥動的聲音。

折笠千斗坐在客廳的茶几邊緣彈奏熟悉的旋律,是他們先前討論過要在十月中旬的LIVE上唱的曲目之一。

見到他出來,折笠千斗朝他招了招手,春原百瀨忙走過去,相隔茶几在對方對面坐下。而後兩人附和著微弱的吉他聲,一起將歌唱了一遍。

直到曲子的最後一個音完全落下時,折笠千斗把吉他擱到了腳邊。

不繼續唱嗎?眨著眼睛,百對著對方側過身放置吉他的身影問。折笠千斗搖頭,說改天吧。然後他轉過身,正面迎向他的搭檔。


「剛才說的五連休的事,你在那之後有假日嗎?」

「是說居酒屋的事?」春原百瀨回憶了一下,接著作出肯定的答覆:「應該是有的喔!彌補連休的關係,後來有排到了假!」

「那,」折笠千斗飛快接過話尾,迎迓對方臉上微微詫異的表情,他說:「要一起出去走走嗎?」



-tbc.




*****


不曉得有沒有好好適可而止的一回。
千古不磨02出來後更改了原本預設要寫的劇情,稍微有些自亂陣腳。這章也偷放了很多千古02相關的橋段。

總之先說說這回內容之所以沉重的原因,多少也與見到千古02的劇情中,那麼失落的千有關;加之萬里一空、以及千的生日日和其實都有講到自殺的事情,當然日和說起上吊自殺的感覺其實是偏向玩笑的,大概就是我期末考爆炸好想自殺的那種語調,萬里一空所述的也沒這麼誇張,是做了個計畫但沒真的打算去實行、那種一時衝動的那種感覺(但看到種村老師在漫畫裡居然把繩圈都畫出來了,我就...有點意外地想笑。對啦千確實偶爾也蠻行動派的。)
簡而言之,雖然日和RC和萬里一空我私自做的解讀是略偏輕鬆的,但受千古02影響,覺得自殺方面的聯想若只是聯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產生,琢磨一下後於是就寫了,畢竟也大約只有這個時期才能寫千想過自殺這件事。假設有人反感這類負面描寫的話我在此道歉。


(以下接上一章06的後記):前半段yuki沒講完的話之後會寫,因應這章劇情修改,上一章05刪了一句話;還有結尾yuki說「之前失敗過一次」的事也是之後再寫,後者可以先說一下是發生在這系列00章、兩人去找okarin之前的事。前者那沒講完的話現在還未寫到,暫且不多提;後者那個失敗是指這章簡單略過的千百原本預定的第一次LIVE。之前看完千古01的時候就在賭千古02可能會提到這件事,所以故意延後著沒寫,想說靜觀其變大不了沒提到的話再自己編,沒想到居然w連報名都沒有www太出乎意料www

從下章開始會是「雖然好像很突然但是我們要出去玩了」的劇情......請多指教m( _ _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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