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已经注意到今年的世界杯有些不同。没错，今年是世足首次启用影像助理裁判（VAR，Video Assisted Referee）来协助场上判决，而赛事开展没多久，这套系统就爆发了争议。

VAR造成争议不令人意外，早在英格兰足总杯以及德国甲级足球联赛期间，VAR就引来两极评价。不过，虽然目前的焦点摆在VAR上，我们必须理解的是，影像助理裁判只是运用数据和科技来改善球技与裁判品质，整个足球数位化潮流中最鲜明的案例罢了。事实上，数位化科技早已渗入和改变足球运动，让部分人士忧心足球是否因为变得太快，而正在失去球迷的心。

数位辅助裁判？

VAR是一种辅助裁判做出正确判决的技术。比赛过程中，坐镇场外的助理裁判员在萤幕前收看赛事即时重播，透过无线耳机和场上裁判沟通，就任何足以扭转赛况的场上动态提出建议。VAR的建议范围仅限于四种状况：进球、罚球、红牌，以及认错人。但VAR只提供建议，裁判仍握有最后裁决权。

2017年英格兰足总杯首度引进VAR，立刻被球员和教练抨击为「毁掉足球这美丽的运动」。尤其是八强赛的托特纳姆对上罗奇代尔一役，托特纳姆队的进球因不明理由被VAR判定不算，最令球迷扼腕。

VAR在德国甲级联赛中也同样引发争议。梅因斯05队出战佛莱堡SC队时，踢到中场休息时间，竟因VAR认为先前的犯规需要罚踢，又把两队球员重新叫回场上，令场边观众和球员大为不满。

而VAR在今年的世足赛中更是话题不断，虽然不少人给予正面评价，但更多的却是支持与反对者之间的激烈论战。瑞士对巴西一役中，VAR未能抓到瑞士球员犯规，让巴西平白失去一分；法国对上澳洲时，VAR判给法国队罚球机会，也遭外界质疑；而更令英国球迷愤恨难平的，是英国队的哈里‧凯恩被突尼西亚队球员法札尼‧萨西两度拉倒在地，裁判没判萨西犯规，反而在英国拦阻突尼西亚进攻时吹哨，让突尼西亚靠一记罚球得分。

足球走向「数位化」

过去数十年，人类生活每一个层面似乎都经历了「数位化」变革，就连足球运动也受到数位化的彻底洗礼，无论是电视转播、网路售票，还是对足球带来革命性影响的球员数据分析技术。

透过连结网路的物联网装置，可以获得过去难以想像的资料和讯息，让球员的训练更能针对个人状况做调整。球队教练现在可以在每一名球员训练和比赛期间搜集大量资料，利用这些资料来做高度个人化的培训，也可以根据现场即时数据，像是某位球员跑了多少距离、几号球员常停留在哪个位置，谁传了几次球等资料来改变作战决策。未来的足球赛事可能会演变为从出赛阵容到场上战术，全部由「资料」来决定的数据之战。

数位化是运动赛事从原本的休闲娱乐，摇身成为产值1.5兆美金全球性产业的关键因素。运动比赛的数位化已是大势所趋，这一点从电竞产值突破4亿美金就可见端倪。

然而VAR的引入却让人开始怀疑数位化是否已经过了头，让足球变得不再是熟悉的那个运动。当球迷必须等到VAR确认进球才能放心起立欢呼，足球比赛就开始走味了；许多运动项目，尤其是足球，都有著悠久的历史和传承，但这些特质却受到不断进逼的数位化侵蚀，而且随著各种联网装置、虚拟实境和增益实境技术入驻足球训练场地，威胁与日俱增。

VAR或许能让比赛判决更加精准（或是制造更多争议），数位化或许能让球员的表现更好、战术的变化更灵活，进而增加比赛收入；但这些「进步」所造成的副作用，却是压抑了球迷的情绪，破坏了原本的运动精神。让人忧心的是，在科技不断推进的同时，足球运动或许终将流失那曾经令人废寝忘食的神奇魔力。

本文已获作者授权。原文〈World Cup VAR: technology is transforming the beautiful game〉刊载于 The Conversation ，作者Olatunbosun Olaniyan为赫德斯菲尔德大学商业管理博士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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