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福,多格伯爵  

 

大善人奇多格伯爵,一个难得的大好人。

 

做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与其他吝啬油腻的有钱人不同,伯爵经常帮助穷人,并且不求回报。

他在各地成立了无数的孤儿院、学校、义诊医院等等,免费收容这些病人和孤儿,给予他们无偿的帮助 ,国内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受惠于他的恩泽 ,

他甚至建立了一套完美的慈善机制,成立永久性的基金会,鼓励更多人行善,引导那些受过他帮助的人去帮助更多的人,

他是所有人公认的好人,大善人,道德的表征,但他为善不欲人知,从不公开露面。

 

伯爵足不出户,生活起居都只在他的宅邸里,而伯爵的宅邸地处偏远,人烟罕至,几百里内罕无人迹,更少有人能攀上那高耸的山崖 ,穿过丛林见上他一面 ,

然而他的美名却随著他的神秘益发的声名远播。

 

夏克,一个幸运的孤儿,他决心见上伯爵一面,揭开伯爵的神秘面纱,而这一切皆来自他的感激。

 

夏克有个悲惨的身世,他是个弃婴,父母不详,自小生长在充满犯罪的贫民窟,只能靠著乞食维生,连明天能否活著都不知道,更难以对眼前的未来怀抱希望,而就在他即将饿死街巷的时候,

他被送来了伯爵的孤儿院。

他接受资助,衣食无虞,甚至可以上学,接受良好的教育,也因此交到了一群好朋友,一起共同展望未来,他的命运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是夏克所无法想像的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奇多格伯爵的恩惠。

夏克于是发愿,这一生一定要见到这位救命恩人 ,当面表达他的谢意,  

如果不是他的救济 ,  恐怕他早已曝尸荒野,  饿死不知在哪里的路边,

而如今他能衣食无虞的成长 , 都是多亏了伯爵。

 

就在他迎接了15岁的成年礼的时刻,他决心,出发去完成这个从小的心愿。

 

一路上夏克尝尽辛苦 , 凭著坚定的意志, 在走了三个月的路程后,穿过了危机重重的丛林,爬上了万丈高崖,终于, 来到了伯爵的宅邸前,

 

夏克傻了眼。

 

那岂止是座宅邸,简直可称为是一座巨型堡垒。

 

阴森的古堡 ,  缠满了藤蔓 ,  铁锈的大门 ,高耸尖细的墙垛, 还有面目狰狞的石像鬼伫立在大理石门柱上,仿佛守卫著这座古堡般张牙舞爪,

如果不是门牌写著伯爵的名字 , 恐怕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位大善人奇多格伯爵的宅邸,而认为这座古堡内住著恶魔。

 

夏克吞了吞了口水,上前敲门。 

 

不久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一位矮小,目光如豆的驼背老人站在门后。

 

老人自称是伯爵的管家,听闻了夏克的心愿后,引领了夏克进入古堡。

 

夏克经过穿堂,看到荒芜的庭园杂草满布,枯黄凋零,而中间早已破败腐朽的喷水池却留有大量干涸的血迹和抓痕。

这里真的是那位伯爵的居所吗?会不会是我根本误会了?

夏克不禁瑟缩脚步。

一个宏亮且尖锐的声音却自庭廊深处传来。

「进来吧,不是要进来吗?怎么?不进来了?」

那回荡古堡的回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夺人灵魂,让人听过后就丧失生存的勇气。

 

然而夏克听到了这声音,反而打消了转身要走的念头。

他想起了奇多格伯爵,那从未见过一面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反正我的命早该失去,即使在现在死去又如何呢?只要有一点可能,我一定要见到伯爵并当面向他致谢。」

 

夏克走过了中廊,随著那声音与管家的引导,穿过一个一个破旧、灰暗的房间,走过一座座回旋得令人头晕的楼梯,渐渐朝地底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被不少怵目惊心的壁画惊吓,那都是一个个残忍,关于酷刑、战争、死亡的画面,

而他渐渐走向深邃没有灯光的地底,仿佛地狱的入口爬伸蜿蜒,就在这地底深处,他不禁怀疑这一切都是恶魔的诱骗,真正的伯爵已被囚禁,代之以地狱的魔鬼,而他再也没机会回到这人世间。

既然如此,那么我更要前往冒险,那怕只有一点机会,我也要将伯爵救出。夏克暗暗想著,克服心中的恐惧。

 

终于,来到声音的源头,古堡的最深处。漆黑的地底,只有管家手中那微弱昏暗的灯光可供照明,眼前是一道狭长的走廊,而走廊深处,透过昏黄的灯光,照出一座锈蚀的铁门,而那位矮小老态,驼著背的管家,正站在门前,手中拿著一盏烛火。

「呵呵,奇多格伯爵,已久未有访客,你想见的伯爵,就在这门后。」

 沉重的铁门打开,铁门内是一座牢房,不过四尺大小,但却看得出相当干净舒适,红酒杯,软倪地毯,质地良好的松木桌,镶金床柱的软卧床,以一间牢房来说未免过度奢华。

而在牢房深处,夏克看到,一位瘦弱的老人,正坐在一张黄金装饰的王座,然而,他的四肢,却被铁链捆绑,只容许他在这房间内活动,

一个犹如风中残烛,哪时逝去都不奇怪的老人,

然而这位瘦弱的老人,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却像刀般锐利,他散发的气势,让人不禁胆寒,而他嘴角的虎牙和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会认为他才刚将一个无辜的人茹毛饮血吃下,而可怕的是,他的眼神,深藏无尽的黑暗、欲望的漩流,仿佛有一股黑色的岩浆要从那深不可见的黑洞中喷涌而出。

 

怪物!那不是人,那是个怪物!夏克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此刻的他已不认为自己有生存的机会,不断颤抖著。

怪物看著夏克颤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宛如品味极品红酒,他正细细品味著夏克的恐惧。

「我就是奇多格伯爵。小鬼,找我有什么事?」

夏克颤抖著,此时他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机械式的,将在脑海演练无数次的台词念了出来。

「伯爵,我自小受了你的照顾,没有你我根本,无法活下来,我能生长得这么大,是的,是你的帮助,让我活了下来,是的,所以我特别的想见你一面。」

夏克僵硬的弯下腰鞠躬。

「当面表达我的感谢之情。」

良久,没有任何声音,夏克起身,他看著伯爵,不禁又打了次冷颤,他第一次看到可以有像这样的表情,能一次将高兴愤怒厌恶喜悦胜利哀伤,这些全然相反的情感混合著,表现在同一张脸上。

伯爵喝了口红酒,点起了烟,烟雾撩绕中,他直盯盯的看著夏克。

「那么,小兔崽子,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然,你是一个好人,你救了好多人的命。」夏克手足无措的回答。

伯爵将一口红酒吐在地上。

「好人?我吗?哇哈哈哈?奇克多伯爵居然是个好人啊?哈哈哈....?」

眼前的老人手足舞动十足像发了巅的疯子。

「是的你当然是,你帮助了许多像我这样的孩子,这国家几乎没有人不受到你的恩惠。」夏克上前这样说道。

老人听完,手舞足蹈,不断念著:我赢了!我赢了!

正当夏克一头雾水跟著傻笑时,伯爵又沉下了脸,怒气冲冲的说道:「什么好人?我不想再听见什么好人!这世间根本没有真正的好人,笑死我了!」

「你可知道我用来照顾你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伯爵怒吼著。

「那可是真正的血钱,是多少人的鲜血堆积的。」

伯爵身子往后一仰,开始述说起他自己的故事,而接下来的这一连串话,令夏克永生难忘。

「我从小生活富庶,我父母的财产都是由榨取穷人的血汗得来的,可我比他们更加残酷。」

「我自小,看到比我弱小的生物痛苦我就感到快意,尤其看他们躺在血泊中我就更兴奋了,我研究毒药学、解剖学、兵器学,研究如何让生物达到最大的痛苦,一开始是虫,后来是猫狗,再来....,就是人了,当我第一次毒死我家那白痴的小男佣,手上刚刚拿著那我送给他的牛奶洒落一地,而他脸上那充满疑惑又绝望的表情,致死都睁大的圆眼,喔,那真是无法比拟的快感。」

「年轻以后,我开始骗取诈欺,我安排了一场意外,让我的父母惨死,好顺利继承他们的财产,之后我隐藏我的本性,学习做为一个绅士,打进上流社会,试著和那群猪斡旋,背地里也了解有些肮脏事是不需要我自己亲自进行的,只要拥有权力和金钱,那么你可善可恶,进一步的,我领略谎言之美。」

「在中年之时我已开始了我谋略的艺术,我忍耐,铺陈,崭露笑脸,将利刃藏于背后,随后展开一条一条的计谋,悄悄的,把那些比我高贵的家族的利益囊括进自己的口袋,当最后的最后看到那群相信和轻视我的人知晓我的真面目后陷入绝望的面容,最能令我开心,而最后享受的,抄家灭族所夺来的金钱权力甚至不值一提,在那刻,我感动于背叛的美妙。」

「就这样,我成为了国家的首富,而最后的最后,已无人可阻挡我,我发放高利贷,弃穷人、善人、有钱人、没我坏的任何一个人于不顾,看著他们尸骨渐渐堆叠,而我的钱越来越多,我贪婪的吸取更多金钱,坐拥无数美女、美食、华屋、财宝、艺术品,当然,我不会忘记武装我自己,我组织了佣兵,收罗各式先进武器,在国内安插许多政要亲信,收买黑社会各个帮派,甚至建立了这个无人可及的堡垒,最后连这国家的国王都只能屈居在我金钱的脚下,我,来到了人生的巅峰。」

 「是的,我是最恶,恶之极致!!!」

伯爵猖狂的笑著,整个气场随之张牙舞爪蔓延,暗黑浓稠的气雾垄罩这整个牢房,甚至整座巨堡都为之颤抖。

「既然你是如此邪恶之人,那么你又为何要做善事?」

夏克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恩人既然是这样子的人。

伯爵沉吟了片刻,贼贼的笑了起来。

「我,背叛了上帝。」

「背叛?」

夏克擦干了眼泪。

伯爵望著远方,眼神流露出一种百无聊赖、无可奈何的神情,抿著嘴,双手随意地搓弄,锁住双手的锁链喀拉拉作响。

「某天,我开始觉得这一切实在很无聊。」

「无聊?」

「恩,当我来到顶点,我享尽了人生中的各种荣华富贵,尝遍了世上几乎可以尝过的娱乐,我开始感到无聊,任何人的痛苦都无法引起我的满足,毕竟,任何的绝望我都看过了。」

「以往那些能让我感到愉快的娱乐,反而都让我感到更加无力,我甚至无聊到秘密吊死了,」

说到这伯爵意味深长地看著眼前的夏克。

「我吊死了几十位像你这样年纪的青年,看著他们痛苦的容貌,我割取他们的内脏,让他们的血一一流满了中庭,我施行古老的黑魔法,开始梦想能召唤恶魔。」

夏克想起方才经过的中庭,想像当时的惨况,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可惜啥都没发生。」

 

「而这一切,都只让我更感到无聊透顶。」

 

「一开始我只是感到无聊,后来,无聊就像一管毒药,我焦虑、烦躁、不安,甚至,想过结束生命,因为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终止这份情绪,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我自杀。」

「我开始烦躁狂暴,某天夜里,外头下著大雨,我的情绪达到了高点,我拿起了我亲爱的散弹枪,将家里所有佣人杀了,之后骑著最快的马一路奔驰,来到城里最乐闹的闹区,我蒙著面,在街区狂奔,一路上踩碎不知多少人,我甚至听到马蹄下婴孩的哭泣,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我那几乎快崩溃的意志。」

「最后我来到一处破旧的教堂。」

「也不知怎地,我决定来到这间教堂,一开始我打定的主意是杀了教堂内所有的人,但后来,我发现那教堂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神父。」

「我将手上那管散弹枪顶著神父那光滑的额头,渴望看到他那绝望的眼神好平息我的饥渴,然而,神父的眼神却流露了丝毫无惧的神情,那像是平静地接受这一刻自身的命运,觉悟的眼神,

我感到气愤难耐,几乎就要扣下板机。」

「但在那一刻我发现,我的无聊停止了,我同时,也对眼前这人感到兴趣,为何他不怕?以前我记得看过几个这样眼神的人,当时没有犹豫,但在这种状态下我反而开始有兴致去了解这些人。」

「我问:神父,你不怕死?」

「他回答:如果上帝注定我今天死去,那么我就接受这命运。眼色依然平静安详,仿佛眼前只有他和上帝。」

「我笑了,原来又是个被教义烧坏脑袋的宿命论者,我哈哈大笑:上帝根本不存在!!」

「那神父又问:你如何证明上帝不存在?」

「我扬了扬手中的枪,这样回答他:证据就是,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让我这样的人还过得如此痛快。」

「我一一细数我的罪恶,那场景仿佛在和神父告解,唯一不同的是,我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花了很长时间诉说完我的丰功伟绩后,我告诉了他,神父,我的存在就证明了上帝根本不存在,而只有此刻我才是你的上帝,主宰了你的命运。」

「我手上的枪马上就要迸出火花。主宰他的命运。」

「神父突然答我:伯爵,你生来就这副模样,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我停止下一刻的动作,突然对这个将死之人的话感兴趣。」

「『照你的说法,你是自出生以来就不知何谓为善吧,那么,对于善恶的选择?你又如何得知这一切都是基于你的自由意志?』

面前的神父,像是变了个人,原本崇敬的神色转变成无奈的表情,眉目低垂,像是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即将一吐为之。」

「『让我们说句实在话吧,当了神父多年,说句亵渎的话,其实我从不信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狗屎话,至于天堂地狱那也只是抚慰人心的想像。』」

「『可上帝仍然存在,他存在著,不然我们的本初又是从何而来呢?一切纯属偶然吗?必定有个造物主存在而我们才能存在,我们称之为上帝。

那么对上帝而言重要的是什么?善良?正义?不,那都只是我们,自己创造的价值观,只是一些对我们有利的法则,那上帝重视什么?

是秩序,你看那动物吞食弱者,其中可又有善有恶?而历史覆亡又毁灭,人活著而又死去,对上帝来说都只是必然的秩序罢了,至于人类,什么神爱世人,上帝从来不在乎人类,

他对人类感到失望。

于是,上帝创造了你,创造了一个不知何谓善,只知恶的人,伯爵,你难道是自己选择成为恶人?不是吧?未能知善者,岂能知恶?

是上帝安排你注定成为恶人。

我不能理解上帝的目的,但他创造你必然有它的目的,也许是毁灭这个国家,又或是上帝认为人类没必要了,派你来毁灭这个世界。』」

「神父望著我手上的枪,冷冷地看著。」

「『如果上帝注定要我死在这里,那么,我就死吧,就让上帝引导你的手指赐与我既得的命运。』」

「看著他的眼神,我的手不断颤抖。我仿佛耳边传来上帝说著,开枪吧,遵从你的天性,服从你的欲望,奇多格伯爵,我准许你开枪。」

「最后,我打断了我手中那把枪。」

「『我不要。』我当时这样喊了出来。」

「『我奇多格伯爵,可不想受到上帝的摆布,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知何谓善,我的内心没有任何一点慈悲,看来注定只能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然而我的生命,我的身躯,我的血肉,我的一点一滴的灵魂都是属于我的,全是属于我的!』」

「我流下了眼泪,这辈子从没流过的,眼泪,我想起以往那些咨意妄为,原来全都不是自己的意志,而我却为此自鸣得意,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既然,上帝刻意造我行恶,那么,从今尔后,我就要当一个,没有人比的上的大善人!!!」

伯爵停顿了下来,喝了口手上的红酒,滋润他干渴的双唇。顿了顿,他仰望著天花板,眼神无奈地继续说道。

「于是,我将作恶的智慧,转化为行善的智慧,其实这没有什么差别,建设与破坏的智慧,身为一个恶人本就该同时拥有,只是取决于目的,知识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善恶的分别,于是在我的引导下,原本破败的国家,开始欣欣向荣,原本陷入战乱的城市,也开始和平建设起来,人口逐渐增多,经济渐趋转好,而那群败犬--穷苦的平民也有了良好的居处与福利,犯罪率下降,而就业率也一直往上提升。

说来讽刺,拥有大笔财富、权力和智慧的我,做起善事来比起那些真正的善人来的更有效率,造福了更多人,更一举解决了他们长年无法解决的贫富差距,这真是可笑,可笑啊。」

伯爵哈哈大笑,眼角扫视这位少年的脸庞。

夏克皮肤白皙,身材不高不矮,水灵的眼神,和那稚弱单纯的气息,好像啊,好像啊,他想起了以往虐杀那些少年的美好时光。

他看著眼前的夏克,夏克早已目瞪口呆,伯爵看著他白皙的脖子,他颤抖的眼球,快要滑落的泪水,一股欲望油然而生。

他站了起来,想要伸手掐住眼前这脆弱的少年,伯爵眼神迷离,几乎快要看到眼前的生灵尖细饱满的惨嚎充斥著这整座城堡,这房间将染满银亮的玫瑰红,而他那惊恐的眼神将化为永恒。

「当啷!」

手上铁链的叮当声将伯爵意识拉回。

伯爵猛然坐回那王座,将一旁的红酒瓶摔碎在夏克面前,红色的汁液流淌,染湿了那一地华丽的地毯,碎裂的酒瓶碎片反映烛火的微光。

 「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什么大善人?感谢?我不在乎,不要用你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动摇我的意志,上帝,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滚!!」

 

就这样,夏克与他的恩人,奇多格伯爵的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夏克脑中充满疑惑,对他而言,如果没有伯爵的帮助,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对于那些受他帮助的人也是如此。

可伯爵的意志是如此邪恶,那么,他所作的善行,真有资格称之为善吗?

夏克内心矛盾而痛苦,泪水缓缓流下。

他无法认同伯爵,可他又无法不心存感激。

那么自己的存在究竟又是基于上帝的何种意志呢?

 

在管家的引导下,步出大门后, 夏克回头望向那座巨堡,他明白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来到这里了,

再见了,我的恩人,奇多格伯爵,无论如何你依然是我的恩人,

愿你和上帝的博弈有朝一日分出胜负。

 

就在他即将离开,大门即将关上之前,夏克身后响起了一句话。

 

「是我骗了他。」

 

夏克转身过去,看著身后那目光如豆,驼背矮小的管家。

管家,表情静默,只剩眼神,燃烧著点点星焰。

 

「他说的对,上帝,根本不存在。」

 

铁门,缓缓的关上了。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