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おそ松さん一カラ《蛹》試閱
印量調查進行中

 

カラ松是個愚蠢到無藥可救的傢伙。

 

被人嫌棄的要命,說話總是被無視,被綁架了也沒人在乎,經常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卻仍然學不乖的,無論對誰都毫無保留給予他所有的溫柔,絲毫不在乎一切的一切可能都得不到回報這回事。

 

日復一日重複著這些沒腦袋的舉動,正因為如此才令人火大。

 

 

「哈啊、嗯──……不、不要……已經不行了!啊啊……」

 

カラ松紅著臉頰,雙手無力地推拒著一鬆的肩膀,臉上全都是和眼淚融在一起的汗水,其中還摻雜著精液;穴口被人粗暴的進出,劇烈的撞擊連帶將腸液也拖出體外,匯聚在兩人交合的地方,一鬆的動作每一次都像是要將他撕裂似的狂妄欲為,「不要?明明在我抽出來的時候,又吸得緊緊地不讓人離開,這是什麼?撒嬌嗎?」一鬆將脣畔貼在カラ松的耳邊,說話的同時也刻意讓氣息若有似無的噴在他泛紅已久的耳垂,他看著カラ松從眼角冒出的淚水,把這反應當成他羞愧的表現,然後一鬆笑了。

 

他側過頭,在カラ松的頸部上咬了一口,直到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口腔裡。鮮豔的紅色滯留在カラ松的頸部上,沿著頸部線條夾著汗水一同緩緩滾落至結實的胸膛上,而他仍然叫的和妓女似的放浪。

 

被玩弄的像殘破不堪的玩具,一鬆以為這樣的事經歷幾次後他早該學到教訓,能遠離自己多遠就滾得多遠,可是カラ松從來沒有,他放任一鬆對他做的所有事,包含沒有半點理智存在,只是純粹在宣洩憤怒的性愛。

 

最初一鬆只想讓他知難而退,有一就有二,事不過三也只是隨口說說。其實一鬆也抱持著乾脆把カラ松變得和他一樣算了的打算,兩個一樣可憐的人互舔傷口的景象,他光是想到就覺得可笑。

 

笑自己,也笑カラ松的天真。要改變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知道カラ松想做什麼,也知道他之所以對自己既固執又任性的行為逆來順受的原因。一鬆每一次的暴虐都像在告訴他「放棄我吧」、「不要白費力氣了」,但全被カラ松無視的乾乾淨淨,於是他變本加厲一次次將所有的情緒發洩在カラ松身上,即使深知錯不在他,從頭到尾都不是,這些遭遇都不是他應該承受的,一鬆比任何人都清楚,越是在事後看著他支離破碎的樣子,他心中升起的罪惡感就更加沉重。

 

可是別無他法,他只能將錯就錯。

 

明明以前對於兄長,一鬆從未動過這種想法。他也像其他兄弟,十四松、トド松一樣,追逐在他們的身後,前進一步便跟著邁開腳步,彼此都深信不疑。所以,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將カラ松歸類在兄長裡作為標誌跟隨,一鬆也已經記不清了。

 

 

大家最初都是身在蛹裡,原以為破蛹而出蛻變為全新的自我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卻忘了,也有人是在其中窒息而亡。

 

六個人當中,只有一鬆被留了下來,在黑暗中溺斃,未見一絲光明,不敢冀望有誰能向自己伸出手,他彷彿寄生蟲,在其他相似的影子裡苟且偷生。

 

這樣就足夠了,即使是這樣不堪的我,只要他們還在的話,就形同自己存在過的證明。

 


一、夢

一鬆張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在水中。

詭異的綠光,氣泡的聲音在耳畔迴盪,觸手可及的範圍裡,除了包覆住全身的水以外,其他什麼也沒有。他使力讓緊閉的眼睛張開,光線倏然照了進來,朦朧的視線裡他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卻無法出聲呼喚。

這是什麼情況?虛幻飄渺的感覺令他無法辨析眼下發生的事,一鬆伸手試圖捉住距離他身邊最近的影子,本以為會撲空,卻意外的碰到實體。

相差無幾的掌心大小,讓他稍稍安下心來,但是,在水中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無奈之下他只好傾身將臉湊近去看,到底是哪個混帳哥哥或是弟弟。

然後他後悔了。

一模一樣的臉龐,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人面容毫無血色。

察覺到眼前的情況,不久前才給過他安心感的那雙手變得異常冰冷,不……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溫度,只是最初沒有察覺;同時一鬆的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好像是要強迫他正視眼前的事實。

什麼啊……別開玩笑了……!

一鬆瞪大了眼睛,直直盯著動也不動,只是在水裡浮浮沉沉的所有人。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醒來的時候外頭天都還沒亮,一鬆看著昏暗的天花板,背部的衣服全都被汗染濕,大片的布料因此黏在身上,但他無暇在意。猛然坐起身子向左邊一望,大家還是像往常一樣,睡相差勁到了極點。

十四松的腳跨在チョロ松身上,おそ松不知道什麼原因整個人睡姿一百八十度大翻轉,トド松嘴裡說著不切實際的夢話,カラ松則是裝模作樣的,連睡著嘴邊都有令人不耐煩的笑容。

一切都沒有改變。

「夢……嗎?」意識到這點他才總算鬆了口氣。夢裡的情況過於真實,讓他喪失理智,平常壓抑著的恐懼感一次竄上,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思考,只能任由那樣的情緒將自身吞噬殆盡。

驟然加快的心跳逐漸恢復平靜,他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狼狽,然而當腦袋閃過夢裡的畫面時,一鬆又想起那張在他眼前,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臉孔。即使不想承認,他的確對於那個景象感到毛骨悚然。

那個人是誰?他再度將頭轉向一邊,最後定格在カラ松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下意識的伸手掀開覆蓋在カラ松身上的棉被,他看見他因為寒冷而抖了抖身子,似乎是因為睡眠被打擾而不耐煩的微微皺起眉頭。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一鬆將手覆蓋在カラ松的眼睛上,另一隻手胡亂扒開他的衣服,不由分說的將臉湊近,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規律的心跳聲。

下一步,一鬆牽起カラ松垂在身側的右手,張開嘴便往手腕咬去。他整支手臂包含手掌,肌肉線條以及手筋都明顯的過份,不必使力用眼睛就能看見血管浮出的樣子。一鬆由下而上,難得不是粗暴地想將他撕裂,而是仔細的、按部就班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活著。所幸無論是耳際邊著實有在跳動的心臟,或是從手腕傷口冒出的溫熱血液,都一而再再而三證明他的生命跡象。

梗塞在喉嚨裡的話語虛弱無力的彷彿風中殘燭,忍也忍不住的,他做了那麼多滑稽的事,在真正確定剛剛所有事都不是真的後,才如釋重擔的哭了出來,「不要死啊……」他倔強的不讓眼淚滾落,只讓它在眼眶裡打轉,然而カラ松臉上的手還是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他的情緒似乎就是這樣傳達出去的。

「……一鬆?」從睡夢中醒來,カラ松的聲音聽起來含糊不清,帶著些許疑惑。一鬆沒有發現他醒來,否則察覺動靜後他首先會做的大概是搶在他發覺前把眼淚擦乾,或者乾脆的給他一拳,讓他昏睡過去。
然而這些思考一鬆還沒想到,カラ松便搶先一步挪開他的手。

恢復視線後,他首先看見的是深夜時分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弟弟。以往在睡覺中途被一鬆揍得滿身是傷的事件並非沒有發生過,但是這樣的展開肯定是第一次。事情的緣由還沒來得及問清,月光從窗戶透了進來照耀在臉上,房裡其他的東西即使瞇起眼,在這樣的光線之下也難見形體,唯獨眼淚的光亮不受阻礙的映入眼簾。

「咦?什麼──你在哭……嗎?」

被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人發現這件事,一鬆難得的沒有其他做為──不,應該說「還沒有」更為貼切。

他意外的沒有感到多少慌亂,也許是因為カラ松醒來的時機過於突然,讓他連自亂陣腳的餘地也沒有。一鬆悄悄地吸了口氣,試圖穩住自己的心情,受到驚嚇反射動作睜大的眼睛,也變為平時慵懶的死魚眼,在眼角閃爍的淚光他視若無睹。空出的雙手改為捉住カラ松的衣領,一鬆不確定他的聲音是否帶著哭腔,但在話語脫口而出後,他就安心了。

「──你說我在哭?我又不是像你這樣沒出息的傢伙,哭泣這種事,一點也不適合我。」

他們的臉距離之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一鬆話說完後和他對視了幾秒,便將他扔回牀鋪。或許是因為急於掩蓋,一鬆語氣當中夾雜地語氣比任何時候都來的深刻,然而カラ松卻有股這句話不是對著他說的錯覺。

視線相望的是他們,惡言相向的對象自己,話語裡的那根針刺向何處,カラ松並不知道。

望向今晚行徑特別怪異的弟弟,他的心情說是受傷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不懂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分明是和任何一天的夜晚相同的背影,但如今的一鬆看起來更加抗拒著外在的一切。他們中間佇立著一面難以推倒的牆,上頭布滿荊棘,令人難以靠近。

他想去觸碰他,卻在指尖只差不到一釐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凝視了好久好久,カラ松收回他的手臂,將自己重新包覆在被窩裡。

那時,朝陽尚未升起。


 

《試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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