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無滅生,通塞在人,

牆闢瓦礫,誰非法身,

尊者斂手,不起於座,

示有敬耳,起心則那。

——第二尊者頌

吳彬 十二尊者相

手卷設色紙本

萬曆辛亥(1611年)作

畫:38.5×644.5 cm 題跋:39×230 cm

吳彬,字文中,又字文仲,號枝隱頭陀,福建莆田人。明萬曆、天啟年間傑出畫家。其繪畫初受浙派影響,後由福建北上,青年時代曾駐足杭州,眼界逐漸開闊,開始取法吳門派繪畫,筆墨趨向安祥恬雅。之後更向北宋範中立等靠攏,復得雁盪、四川山水蒙養,終於形成自己怪偉奇崛的山水畫風。他又善人物,尤工佛像,中年造形生動,有很強的寫實能力,晚年趨於莊嚴古穆,有很強的裝飾性。明代博物學家謝肇淛在論及明中葉以來人物畫時認為,吳彬是繼仇英之後最值得期待的一個,「迨近日吳文中始從顧、陸探討中得來,百年壇坫,當屬此生矣!」周亮工的評價更加明白公允:「畫家工佛像者近當以丁南羽、吳文中為第一,兩君像一觸目便覺悲憫之意欲來接人,折算衣紋,停分形貌猶其次也。陳章侯、崔青蚓不專以佛像名,所作大士像亦欲遠追道子近踰丁、吳。若鄭千里輩一落筆便有匠氣,不足重也。」把丁、吳、陳、崔四人並列,足見吳彬在明代人物畫中的地位。

吳彬對佛教題材的興趣,一方面是因為他自身即是佛學信徒,他同時代文人焦竑、董其昌、顧起元在為吳彬畫贈金陵棲霞寺的《五百羅漢圖》屏軸所作的《畫記》中都稱他為居士,指的正是他教外修行的身份。吳彬畫中,常用「頭陀」、「發僧」自稱,正是他的這種身份象徵。也就是這種身份,吳彬得以經常居住於各地梵剎並與諸多高僧往來。這是他獲得佛學知識及佛教圖像概念的主要來源。當然,作為一個宮廷畫家,他自然還能見到甚至臨摹過前朝佛教繪畫。在創作某些佛教題材作品時,甚至還能得到更有道行的居士的指點。上述種種原因,加上他豐富的想像與造型能力,使吳彬畫這類題材時駕輕就熟,顯得十分從容。

吳彬傳世的人物、佛像畫作品有二十件左右,紀年最早的一幅為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的《觀音大士圖》軸,款為「丙子正月」,是為萬曆四年(1570年),師法宋人,造型準確,線條抑揚流暢,很見功力。另一套《臨貫休羅漢》十六軸,亦用楷書款,這種瘦長的書體,亦見於他早年的幾幅山水,是其早作特徵之一。吳彬晚年的人物畫,臉部多呈長長的橢圓形,衣紋線條圓轉重實,人物、樹石造型極富裝飾趣味。代表作有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普賢像》與萬曆辛丑作於棲霞寺的《羅漢》軸,以及同樣藏於臺北的《魚籃觀音》等。而他的中年作品,則有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藏的《十六羅漢圖》卷為代表,作於萬曆十九年(1591年)辛卯,臉形尚未拉長,造型已開始帶有裝飾傾向卻尚不像晚年那樣強烈。而另一幅畫風與此相似的作品便是《臨李公麟畫羅漢》卷。和前卷一樣,都用篆書款,雖並未紀年,但造形、畫法(包括山石的皴法)都十分相近,只是更重視細節描寫,用筆也更為柔婉清靈,其創作年代可能比大都會藏卷要略為早些。晚年的作品則較少。

《十二尊者相》長6.4米,作於萬曆辛亥(1611年)。據卷後李恩慶題跋可知,此卷應以蘇軾所得的金水張氏《十八大阿羅漢圖》為祖本,而闕第九、十一、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相,且部分尊者相在繪畫及佈景上與祖本有異,既顯示了吳彬在佛像畫的傳承,又顯示了其繪畫的自身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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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跋部分

卷中人物有三十餘人,以雲霧佈景,兼以山石樹木,畫中尊者聚散有致,動靜結合,起伏跌宕。十二尊者相貌有異,神態各別,絕不雷同。連侍者異獸甚至器物,都刻劃入微,栩栩如生。吳彬就這樣以他的巧思妙想,生花妙筆,將佛教信仰與日常生活緊密結合,誇張與寫實的手法相融匯,高古與世相共處一體,創造了獨具一格的佛像樣式,從而在畫史上佔據了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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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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