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15時30分,康榮臻、趙永一、張帥、徐鵬龍4位在涼山木裏森林火災中犧牲的臨沂籍烈士魂歸故里,臨沂機場十五萬人自發迎接。

  17時許,趙永一烈士忠骨在臨沂市羅莊區革命烈士陵園安葬。

  吉他還在人卻不在了

  第二次來到趙永一烈士家附近是他安葬後的第二天上午11點鐘。

  通向趙永一烈士家所在居民樓的一條南北向水泥路上,停了幾輛轎車,樓下則放着不少自行車、電動車、腳蹬三輪車。趙永一的大舅在樓門口守着,一一接待前來探望的親友和村民。大舅告訴記者,左鄰右舍都心疼永一的父母,多是來勸解他們保重身體,坐一坐就離開了。從8點多鐘開始,探望的人陸陸續續還沒斷過。

  趙永一家位於一樓的車庫玻璃和此前來時一樣還沒修好,通過破掉的窗戶,可以看到兩個藍色的大袋子,裏邊是烈士的遺物。而那把趙永一時常彈奏的吉他,安安靜靜地立在牆邊,上次看見它是在臨沂機場接英雄回家時。

  《夜空中最亮的星》的音符再也不會從這把吉他上跳躍,但那熟悉的旋律,或許永遠在人們心裏流轉。

  兄弟!最愛的煎餅和炒雞給你帶來了

  4月6日下午兩點半左右,記者再次來到羅莊區烈士陵園。在這裏,張帥烈士和趙永一烈士的墓緊緊挨着,墓邊的鮮花一簇簇、一支支碼得很高,環繞着墓碑但沒有掩住遺像。像趙永一大舅說的那樣,兩人作個伴兒,有老一輩烈士的看護,不害怕。

  陸陸續續有人拿着鮮花出現,上至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下到坐着嬰兒車的寶寶。他們來到兩位烈士的墓前,把手中的花兒鄭重放好,然後深深地三鞠躬。對於他們來說,趙永一曾經只是個陌生人,但現在他成了所有父母的兒子,所有孩子的兄弟。

  幾個拎着盆栽、帶着墨鏡的少年突然出現在視線裏,記者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是楊明明——趙永一的發小。他在趙永一的墓前,打開了一個打包盒,裏邊是一份炒雞,另一個袋子打開,是臨沂煎餅。

  43天之前,趙永一還請去支隊看他的發小帶一份臨沂煎餅和炒雞,當時楊明明因爲坐飛機,只帶了10個煎餅。這一次,他和趙浩傑、孫宗政等6個發小,給自己的兄弟帶來了他最愛的吃食。

  “你最願意吃的煎餅和炒雞,今天給你帶來了。來,我給你捲上,多吃點!”“他能吃辣,這是買的最辣的。”邊和趙永一聊天邊用煎餅捲起炒雞,楊明明幾人一度哽咽……

  守着兒子的軍裝 睡在兒子的牀上

  這張合影放在趙永一家斜對門口的儲物架上,是去年9月29日武警森林部隊轉隸移交應急管理部時,趙永一所在西昌森林大隊四中隊的留念合影。當時,永一把照片寄回來讓媽媽王豔給裱上,王豔便把它放進粉色的相框裏,擺在一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

  照片的翻拍人,是車輞社區支部委員、民兵連長薛春光。

  趙永一的父母回家後,薛春光每天都去探望。4月7日上午,薛春光過去時,王豔正在客廳北邊的第一間屋子裏休息,那是趙永一生前的臥室。

  聽到薛春光去了,王豔便從臥室出來坐到了背對窗戶的沙發上。而趙永一的父親趙本慈則倚靠在東側沙發的扶手上,看了一眼薛春光什麼也沒說。

  考慮到趙本慈和王豔的身體狀況,羅莊區有醫院想免費給夫妻倆做個體檢,而薛春光就是去徵詢二人的意見。

  薛春光告訴記者,他印象比較深的是,在趙永一生前臥室的牀尾有個衣架,上邊掛了2套軍裝。據瞭解這是部隊轉隸後趙永一從四川寄來的,幾件迷彩服被分給了親戚,留下的兩套常服王豔就掛在衣架上,時時都能看到。

  聊完體檢的事情,薛春光離開了趙永一家,在樓下剛好遇到來坐一坐的左鄰右舍,11個老姐妹停好車子,一起往趙永一家走去。

  小時叫豔濤 入伍叫永一 現在叫英雄

  “很多同學當初的理想真的成爲了當初,而你,依然執着,可嘆夢想成真卻成永恆……”4月5日下午,趙永一烈士的安葬儀式結束後,他的初中班主任在朋友圈寫下這篇1200餘字的《悼豔濤》。

  當天,高都中學2012級3班師生畢業四年後第一次聚在一起,卻是爲了和親愛的同學“豔濤”永別。

  “豔濤”是趙永一烈士的曾用名。

  2017年入伍前,趙永一找到車輞社區居委會,請他們幫忙填寫更名材料。車輞社區婦女主任孫蘭彩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名字的意思是永爭第一,他經常跟小夥伴說自己得去當兵,要立個一等功回來”。

  4月4日,27名犧牲消防員被追記爲烈士,追記一等功,追認中共黨員。趙永一烈士終於實現了他當初的夢想,永爭第一,也永遠第一。

  時間再次回到2019年3月31日下午,四川省涼山州木裏縣雅礱江鎮立爾村地區森林火災受瞬間風力突變影響,突發山火爆燃,包括趙永一在內的30名撲火人員全部犧牲。

  27名森林消防指戰員和3名地方撲火隊員,在那一刻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英雄。

  閃電新聞記者 崔真真 劉桂秋 丁振年 臨沂報道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