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生活上的巨大變動,大小事如同相連的齒輪,運轉著,想著該把這些珍貴難得的過程記錄下來,一耽擱就是數月,原本寫到一半的電影心得,也因為突發事情斷了文氣,只能先擺著。倒是今天發生了些事情,讓我有感而發,再度爬起格子。

是的,經過一番波折,完成了艱難的任務,從臺北來到了嘉義,很快地習慣了這裡較為緩慢的步調、也早就嚮往較臺北稀疏許多的人口密度,和煦的陽光照進多了比臺北鳥籠二十來坪的房子,心情健康了許多,也把近在巷口的健身房,定調為生活的一部分,數月來的新鮮熱情,讓身材成為歷史新壯碩,整個人油油亮亮,好像真喚回了青春呢!

到是不太適應在這樣的生活節奏下,在相對高齡化的城市,人文上,較鬆散的紀律、潛規則,都因為彼此空間餘裕的關係,而被忽略,說白話點,就是某些人不壞,但會在彼此容忍度的邊界,貪點小便宜,比如靠關係停在社區停車場不用收費的角落等等。

這天,我騎著機車到公司樓下,眼前有兩個機車格,前面停了一臺轎車,剛好擋住,我看了一下,轎車頭尾仍有通路可以騎進去,車主為了怕擋路而停得蠻貼機車格,然而,我算準了一個角度,從車頭旁切進去,利用另一個機車格的空間,漂亮地把車甩進格子裡,正當我得意之時,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從車尾的另一頭過來,顯然是要停我右邊,但是她的技術就略遜我一籌,角度很差,也因為我已經停好,無法利用我這格空間來甩正,我看了她一眼,決定把車牽出來,先讓她甩進去。

原本我是用高難度角度切入,退出來當然無法用原本路線,所以只能騎出去,重新甩一次,但當這位阿姨停好之後,我發現換我沒有甩的空間可以把車停正了。正當我糾結半天,發現轎車駕駛座上有位白髮老先生,看我們在那表演半天,竟然不為所動,我突然火氣上來,敲了敲車門,不太客氣的只用揮手示意他把車往前開,好讓我直直停進去。他的前方還有不少空間,然而他只往前開了一點點就停下,我在他車尾旁,一個心急,就按了三次喇叭,他纔再度往前。

把車停好之後,此時一位背著書包的小妹妹開心地蹦跳從我旁邊經過,上了那臺轎車,而我急著上樓工作;到了樓上,情緒平靜後,我突然感到強烈的愧疚,這故事應該是慈祥的阿公等著接可愛的孫女,而我,只是在幫助別人時心急了,失去耐性,即使是馬路三寶,我也有可能把負能量給了他。讓原本助人為樂的好人,變成對年長者不禮貌的壞人。

退萬步言,如果車上不是老年人,而是刺龍刺鳳的一車企業年輕人,我也會用這樣的態度嗎?如果我逞了囂勇,現在會不會在醫院呢?想起公司樓下這路口,上個月才發生兩車擦撞下來,一造被打到住院。在警惕自我的同時,也決定在下週一的晚間六點半,再特別回到公司樓下,若有遇到那位老先生,向他道歉,我雖不是什麼聖人,但覺得禮讓老弱婦孺是皇上的本分,今天讓了婦卻感覺傷了老孺,而我在這樣輕鬆的生活節奏下產生的突發情緒,仔細想想,也許源自於我對新生活某種層面的恐懼焦慮,也可能是這樣的關係才讓我勤跑健身房,練出盔甲般的手臂,然後整個夏天都穿著背心見人。

這天是十月三十日,這個十月是漫長的,行程滿滿,而其中發生的故事,就用倒敘法,慢慢烘焙,在後面的文章來一一端出,我入世了點,但也不承認這些是流水帳,而是皇上的遊戲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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