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ries John

編輯/Rungazeu

(攝影:Aries John)

日常生活當中,我們最常遇到的一個問題就是「抱怨沒有時間」,只是從何開始時間成為一種規範性的參照機制而存在呢?

在馬克思的研究中,表現了時間作為估計勞動力的量尺,讓決定資本家用延長工作時間來剝奪勞工的剩餘價值,勞工則必須對超時工作進行抗爭,所以時間其實是一個階級鬥爭的場域。面對自己有限的時間概念,去化約成一個數量的金錢對價隨之產生,但資本家在掌握時間的本質上仍然大於勞工的意願,所以我門販賣的勞動力其實與我們擁有的時間這件事情相關,但時間實際上卻又是不存在的東西,只是一種共有的集體規範。

韋伯在研究當中引用富蘭克林的名言「時間就是金錢」來解釋有效運用時間的新教理論,是資本主義精神的核心要素之一。在集體社會的層次上,時間就是一種集體規律的展現,我們藉由共同得知當時刻,來共同執行某些事情,在不同的空間之中。紀登斯強調行動與時間之間的關聯,例行的生活重複時間才創造出社會結構性的時間實質。

只是在內心的時間意識層次上,我們個體對於時間的感受,都會對我們的行為產生一定的影響,對於掌握時間的「用力」程度上也會有所差異。當今社會對於時間的想像是一種預算,我們會安排我們何時要做甚麼,以此表現自己的人類行動模式與特徵。

盧曼認為,人們經常遇到「時間不夠用」的窘境,「時間短缺」已是現代人普遍會遇到的麻煩,當現代化生活充實了需求與必須,就如同加強規範人們應當要做甚麼與不做甚麼,該做的事情在效率沒有提升的情況之下變多,進而產生時間的窘迫,但人們不會怪罪於例行性事務的增加,而會責怪自己的「時間管理」太差。

在時間最初形成的過程中,必須經歷一個行動同時有許多人支持,行動的交織在既定的時間點發生,進而協調行動。時間是為協調行動所構築出來的,因此必須要透過教導與學習才能為人掌握。(鄭作彧,2013

歷史過程當中不斷改變定義時間的方式,從自然時間順應天體觀察而產生,直至現今用鐘錶甚至是原子震動次數精確的定義時間長度,都是在規範量尺上產生的改變,因為時間並不是人類天生就有的,無法讓你閉上眼睛或是做某個動作就可以感受到時間的長短。

塗爾幹的眼中,甚麼時間這件事情是社會化後的產物,必須由社會成員集體彼此認可、加以協調過後纔能夠完整的成為構築彼此的一種規範。如早上起牀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時間幾點,因為他決定了你脫離睡眠狀態進入社會生活。也透過年月日的規範讓你認同某個節慶的存在,甚至是集體商業性制約中秋節必須烤肉的時間點,是集體認可的過程。

齊美爾認為制度化的社會時間,會創造人們進行生活的模式,並產生一種廣泛的整體社會步調。我們常覺得臺北生活步調總是很快,原因就在於說人們必須在集體的加速過程當中跟隨腳步,且集體性的實踐加速過程,不努力就會被超速的人們給揚棄,變得無用,而變得無用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當中是令人畏懼的可怕標籤。

販賣時間本身作為一種勞動對價的時候,我們的精力就變成在跟時間對抗,就如同工業革命後的工人,起初對抗的不是資本家,而是剝奪他們人力工作的機器本身,我們被截止時間給逼迫著,一個個死亡時線放在眼前的日常生活,似乎受到某種可怕的追殺與擺布,只是當集體社會仍然遵循某個時間文化作為一種具體的互動模式,身處其中的人們就只得遵守這個不是強制性卻擁有一定強制力的時間規範。

 

 

 

參考:鄭作彧(2013),〈時間生態學:時間社會學的新研究概念建立之嘗試〉,臺灣社會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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