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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體

若單單按照文體以及故事的角度來看,不算是一部優質的小說,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它是一部乾貨滿滿的小說。

小說可以說是一個科幻小說家對於大眾的喃喃囈語的集合,大篇幅的物理講解很容易像風景描寫一樣,讓人跳過或昏昏欲睡,然而從宏觀的角度來看,這也是使得《三體》成了一部串串式的小說。

小說一開始其實就拋出了兩個點,並且以各種故事和事蹟,甚至我們這個時代已經不太能動筆的歷史運動來展現出作者對這兩個問題的思考。如果把這兩個問題比作串起食物的竹籤,那麼上面的食物便是承載的內容。

由此說來文本中提到的這兩個問題就是這本書的核心,也是筆者看來值得思考的兩個點:射手與農場主。

(葉文潔的落日)

小說中這樣一段話對這兩個名詞進行了知乎式地解釋:

「射手」假說:有一名神槍手,在一個靶子上每隔十釐米打一個洞。設想這個靶子的平面上生活著一種二維智能生物,它們中的科學家在對自己的宇宙進行觀察後,發現了一個偉大的定律:」宇宙每隔十釐米,必然還有一個洞。「它們把這個神槍手的一時興起的隨意行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鐵律。

「農場主」假說則有一層令人不安的恐怖色彩:一個農場裏有一羣火雞,農場主每天中午十一點給它們餵食。火雞中的一名科學家觀察這個現象,一直觀察了近一年都沒有例外,於是它也發現了自己宇宙中的偉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點,就有食物降臨。」它在感恩節早晨向火雞們公佈了這個定律,但這天早上十一點事物沒有降臨,農場主進來都把它們給殺了。

從科學的維度上講,兩個假說都提到了一個對」經驗主義「的批判和反思,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 The Critique of Pure Reason by Immanuel Kant)就對這種因果論的行為進行過批判,人們都習慣用原有經驗來判斷的事實得出科學道理,但是萬一事實本身沒有經驗可循呢,或者說實驗的樣本不夠大時間不夠長呢。所以在《三體》中人們不斷探索三體世界的恆紀年和亂紀年的規律以此來擺脫文明被毀滅的命運(三體世界中三體人居住的行星被三個太陽似的恆星引力所控制,由此出現極冷極熱環境不穩定的亂紀元和正常日出日落恆溫的恆紀元,亂紀元的時候三體人需要將自己脫水捲成人皮儲存起來,而恆紀元時則進行勞作繁殖)。而兩個假說中,其實「射手」假說更偏向於對這個問題思考。

「射手」假說的重要之處就在於它開始反思科學的外在環境問題。就像三體文明通過傳送兩顆智子到地球,就可以鎖死地球的文明發展,就是因為這兩顆智子在地球飛速運轉,擾亂地球科研人員對於微觀世界的探索。雖然劉慈欣寫的實現小說,但是現實中確實也存在類似的例子,我們都知道倘若一個物體沒有阻力便會一直向著受力方向前行,但是這個規律只有在完全真空的環境下才能實現,由此環境不同,得出的定律也是不同的。由此科學家需要不同地點例如外太空進行實驗,而實驗都需要綁定對應的前提(premise),對於文本來說也就是語境(context)。

然而,「農場主「假說雖然也涉及到了對思考維度的反思,但是卻引出了一個更側重道德上的問題,文明之間的問題。在小說中,作為冷戰夾縫中生存的中國通過漸進科學已經無法趕超北約、華約了。由此他們只能通過接觸外星文明來獲取科技水平的飛速提升。然而一旦與外星文明接觸,必然會產生一個衝突問題。試想歷史上的殖民,我們不能設想一個擁有更高級的文明程度或者存在在另一個維度的智能生物對我們保持憐憫,甚至我們在對方眼裡就是一類像放在超市架上的食物。

《三體》這裡又提到了《動物解放》(Animal Liberation by Peter Singer)這本書,在地球,人類自詡是萬物之靈,由此以人類中心原則對其他生物進行「殖民「、」繁殖「。那麼一旦外星生物的文明比我們更高級,有著更先進的武器,倘若不是將地球人拿來喫的話,恐怕也會將其當做一種低等生物來利用,並將地球作為自己的殖民地,就像當年英國對美洲一樣。

由此,「農場主」假說看上去是在警惕人們對於外星生物的接觸,其實也是在促使讀者去反思人類對於動物工業化的繁殖和殘害,工業化的流水線讓更多的人能夠在超市裡買到肉類,享受已經過動物實驗的化妝品和藥品,但是卻這些都是基於屠宰場的血腥屠殺和養殖場的密集飼養以及煉獄式的活體試驗所導致的。所以對於外星文明的恐懼,其實不過是人類對於自身所為的一種反思。人類對待動物尚且如此,外星人為何會和平對待人類呢。

以上就是《三體》小說中貫穿全文的兩個主旨:對科學與道德問題的反思。當然作為一個60後的創作者,雖然文筆可能沒有和《三體》的名氣相匹配,但是裡面涉及的內容確實非常大膽的,包括對中國紅色時期的反思和描寫,可以說簡直是一個彩蛋。小說裏類似的彩蛋還有許多,這就要等待各位在閱讀中發掘了。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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