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歲前完成結婚、生小孩的人生大事,是許多職場女性重要的挑戰。

當兩個人薪水只夠剛好支應生活開銷,談到結婚、生小孩、買房子及小孩教育,每一點都讓人嘆氣。

不過,路是人走出來的。今年31歲的陳玉翎剛當上母親,喜悅寫在臉上。為人妻、為人母的願望,都在她的計劃中實現。因為想住在台北市、又不想被高房價綁架,她與先生同住在娘家。這是在有限資源下,陳玉翎找到的折衷做法。她認為,對婚姻、小孩的夢想,不應該被經濟壓力啃噬,透過某種「有計畫的妥協」,一樣可以達到圓滿。

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大學推甄進入中文系,就是希望進媒體業工作;大學時交往的男朋友是現在的先生,兩人也按照我的計劃,在28歲結婚,30歲生下第一個小孩。

兩人生活,比一個人划算

我先生家在桃園楊梅,但是我們工作都在台北,所以婚後要住哪裡,婚前一開始就討論過。

我知道在台北買房子、維持我原本在士林的居住環境,以我們目前的所得是很困難的,既然沒有辦法,就先不要買,但也不必因此就被房子卡住,而不敢結婚、生小孩。

決定要住在娘家,其實是經過一年的思考。婚後第一年,我們在娘家附近租了小套房當做新居。下班後,因為離娘家很近,還是每天回去吃飯。但這樣其實很累,因為假設8點下班,回家吃飯、休息一下,再回到租屋處也很晚了。我沒有勉強先生非得怎麼樣不可,只是一年後,他也認為既然要生小孩,我媽媽願意幫忙帶,不如住回娘家,省下每月1萬多的房租,也不用每天兩邊跑。

很多人覺得,我想做的事就去做,似乎沒有考慮後果,媽媽也說我「憨膽」(台語),沒房子、也沒賺很多錢,有欠考量,但結婚、生小孩,我都是有計畫的完成。結婚是因為交往很久了,結了婚,才代表兩個人真的在一起。而且兩個人的經濟比一個人划算,吃自助餐,兩個人只要120元,一個人可能就要75元,一起吃比分開吃划算。

家庭,是工作、理財的動力

對我來說,有家庭當後盾,是我想過的生活,這是件我一定要做的事,也會讓我對外更有力量。

當初我爸媽結婚時,身上只有3,000元,兩碗魯肉飯加上一塊豆干可以吃一餐。我相信,既然他們可以,我也可以。倒也不是說非得像爸媽那樣省錢,而是我有多少資源,我就過怎樣的生活,小孩不一定非穿GAP不可,夜市的衣服一樣好穿。

我把財務交給先生管理,因為他在銀行擔任理財專員。我們每個月固定存入收入的二分之一,而且隨時有一筆大約6個月薪水的緊急備用金;其他超出的錢,才拿來自由花用。

所以,儘管對婚姻、家庭,我沒有想太多就踏進去,但我很有信心,因為我知道目標在哪裡,錢只要努力,一定可以賺得到。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是如果我無法如想像般在工作中繼續成長,那該如何有轉換到新領域的能力。假使一開始薪水比較少也沒關係,只要是我有興趣、想學習的工作,我會讓老闆看到自己的價值。畢竟,有溫暖家庭做我的後盾,就是我最大的前進動力!

35世代剪影

陳玉翎,1981年次

暨南大學

中國語文學系畢業

《動腦》雜誌襄理

已婚,育有一子

在台北與娘家父母同住

搶救35歲,先要有這4個覺悟

2009年5月,日本NHK電視台在「日本的明天」系列專題中,播了一部紀錄片《搶救35歲的明天──來自未來的建言》。節目播出後,引起觀眾廣大的回響與討論,收視率高達10.6%,超越很多黃金檔趨勢劇。

‧工作10年,薪水成長幅度緩慢

‧擁有滿手證照,卻找不到好工作

‧看樣子40歲才能結婚

‧結婚後要靠夫妻雙薪,家庭才能存活

‧房貸要揹到70歲

‧生了一個小孩,不敢再生第二胎

節目中公布了NHK與三菱總合研究所共同合作,以35歲世代為對象的萬人問卷調查結果,上述幾個現象就是內容之一。以這份調查為主軸,NHK與三菱總合研究所同年又推出《搶救35歲》一書,想像20年後經濟持續低迷,因為人口減少,導致個人稅金及社會保險負擔加重的生活,再度在日本掀起話題。

只是,一本明明是探討日本35歲世代的書,為什麼內容對台灣同一世代的人而言,感覺竟然如此貼近?那是因為,台灣也面臨了相同的問題。

就在去年12月,中央研究院社會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林宗弘等人推出《崩世代──財團化、貧窮化與少子女化的危機》一書,真實呈現台灣年輕人當前的處境,一樣也點出台灣社會在20年內即將面對的各種危機,如工作貧窮、貧富差距與人口萎縮等。

在台灣,以每5年算一個世代的話,截至2011年止,30~34歲的人口數高居各世代之冠,足足有202萬人;35~39歲的人口數則有184萬人,數目也高居第3。這群人是未來社會的活力與核心,卻也肩負了前所未有的責任與壓力。

這兩本書不約而同地指出,35歲世代目前正面臨了4大問題。

1. 文憑貶值,高學歷≠高薪

在台灣,大學已經擴張到人人都有機會入學的地步,連帶使得文憑嚴重貶值,高學歷已無法和高薪劃上等號。

根據行政院主計處的數據顯示,2010年台灣的大學畢業生第一份工作平均起薪大約是2.6萬元,研究所畢業生也只有3.1萬元,想和上一代一樣,靠努力讀書就能在社會向上流動,幾乎不可能。

2. 工作窮忙,「薪情」沉重

自2001年至2011年11月止,台灣工業及服務業受雇員工的經常性薪資只成長了2,200多元,等於沒有加薪。

至於日本的35歲世代,從1997年至2007年間,男性年所得足足少了200多萬日圓,10年間出現了急速低所得化的現象。愈來愈多的「窮忙族」出現,意味再怎麼工作也無法輕鬆度日。

3. 正職工作減,非典型就業增

從1987年至2007年的20年間,日本以男性為主的正職員工在企業受聘的比例中,從83%掉到了76%,衰退達7%,企業傾向雇用派遣或部份工時的員工,亦即所謂的「非典型就業」員工。

在台灣,非典型就業者佔全體就業者的比例雖然沒有日本來得高,大約6.92%,但值得注意的是,2008年金融海嘯後,勞動市場的非典型工作者人數已明顯增加。

非正職員工的工作經常處於不穩定狀態,隨時都可能被裁員。當然,他們的薪資也無法與正職員工相比,而且一旦兼職,就很難回到正職,對工作與未來的不安全感,持續擴大。

4. 不敢生小孩,負擔反而更大

因為經濟、社會因素的各種考量,日本與台灣的生育率長期偏低,2010年,台灣婦女總生育率更驟降到0.895人,成為全世界最低。

少子化的後果在於人口嚴重老化,年輕人的負擔會愈來愈重。2010年,台灣平均7個青壯年人要扶養1個老人,如果出生率沒有成長,到2025年,可能3個青壯年要扶養1個老人;2060年時,幾乎每個青壯年都要扶養1個老人了。

上述4大問題,反映在生活與工作上,是衍生成更多的問題:經濟能力無法跟爸媽相比;中年未婚,還跟爸媽住;想往高處爬的工作夢想破滅;不斷轉行再轉行;找不到工作,做不了喜歡的行業;離鄉、返家,都因為沒工作……。

最令人洩氣的一件事是:往後10年,經濟不可能「有感」復甦,未來該怎麼辦?

林宗弘以日本為例,憂心的指出,35歲世代在經濟起飛的年代成長,享受父母打拼的成果,然而,「這個看似最幸福的一代,卻可能面對社會結構中各種惡化的經濟與人口趨勢。」

名人怎麼看》蔣勳:35而立,就是回來做自己

30歲到35歲,我自己回想起這一段,也覺得好特別。

1976年底,我回到台灣,當時還不滿29歲。我可以去大學教書,但關於藝術的課很少。要當專任教師,必須再教些非藝術的課程,像中國通史、國父思想,我想說完蛋了,怎麼可以接受這樣的工作?所以寧可在好幾個大學跑來跑去兼課,但教我喜歡的東西。

這有點「邊緣」的角色,讓我變得更大膽。比如我曾帶著淡江大學建築系學生做飆車調查,要他們訪問飆車族。剛開始學生覺得很難,因為在體制中順利走上來的人,忽然要跟體制外的人對話,但等到他們報告時,我卻覺得很感動,因為他們看到了不同經驗下成長的另一群人。

我用這種既像在體制內、又像在體制外的方式教學,帶著學生關心的不是將來怎麼做個成功的建築師,而是怎麼思考人跟空間的關係。

30歲上下的我,想的不是自己怎麼進入體制,而是我在體制與非體制之間,能不能拔河得更久。

夢想與體制之間的平衡

當時的我們一無所有,社會也沒有安排好位置要我們坐在上面。一無所有帶來的狂喜是一切從零開始,所以不怕失去。這反而是種生命力,讓我們敢大膽地有各種「非分之想」。

夢想跟體制,就像天平的兩端,怎麼樣讓它微妙平衡,是我在這一代身上看到的兩難。這幾年我常到竹科上課,有點在扮演讓天平搖動的角色。我知道大家要的是體制,但我又要告訴大家,當你在體制內愈成功、愈順利,生命力愈容易被削減。

這是個矛盾,包括我自己也是。35歲時,我受邀去東海大學當美術系的創系主任,這是我一生最大的抉擇。因為是創系,我很開心,但7年後我決定辭職,因為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體制裡。我的思考是:不能不進去體制,但生命力不能被削減到沒有。

這幾年我出版《孤獨六講》,沒想到是很多30歲左右的人在看。孤跟獨,本來在儒家是非常不好的字,但西方講“solitude”這個字,「孤獨」是因為「唯一」,裡面有自負的含意。個人尊重社群,但不一定非要被社群吃掉。

也因為這樣,你問我對「35而立」的詮釋是什麼?我覺得是回來做自己。35歲以後還不知道做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會很辛苦,你的榜樣永遠是別人。

兩種態度,找回生命力

首先,競爭最好的對象是自己。200米、400米的短跑,都是跟對手比,但長跑一定是跟自己比賽,因為跑到最後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卻要跑出體能的極限。所謂成功,最後一定是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中不斷長跑,像嚴長壽、郭台銘,都是跟自己競賽,不是跟別人比。他們是完成自己。

其次,我們一方面尊重體制,可是體制內每一個人的生命力不能因此流失。流失以後會造成體制的萎縮,它會愈來愈沒有創意。

週休二日你在做什麼?這兩天是讓你回來做自己,是累積生命力的開始。前幾年電影《練習曲》影響很大,有個科技公司的員工跟老闆說要辭職去環島,因為「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以後會後悔」。老闆問:「你需要幾天?」他說17天。老闆說,好,放你17天假。回來以後,他表現更好。我想企業中是容許這些對話的,體制中並不是沒有彈性。

我不擔心制度,卻擔心人在制度中的「無感性」,所以,還要找回你的感覺。你有多久沒聞過花香?能否分辨出另一半身上的味道?或是喝得出這家咖啡跟別家不同,寧可繞路去買?有句話說「人不可無癖」,有幾樣怪癖,人會比較快樂,這表示你有所愛,有所選。

記得,不一定要打破體制,但要知道體制不是永遠。一旦生命力消失,即使在體制中也不會保證你的安全,而且會很快流失你原有的創造力。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