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 · 聶小倩

寧採臣，按照套路，生性慷慨豪爽。經常對人說：我最專一，一生不會喜歡第二個女紙~~

記住這句話，因為按照套路，凡是亂立flag的，一定會踢到鐵板啪啪打臉。

到金華去，住在寺裏。按照套路，這個寺荒草胡坡的。有一個叫燕赤霞的已經住下了。

按照套路，寧採臣擇牀，失眠了。按照套路聽到房子北邊有聲響，起來趴在北牆的窗戶底下偷看，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還有一個老婦人。

婦女說：小倩怎麼還不來？

老婦人說：馬上。

婦女說：她有意見？

老婦人說：沒聽說，但是她的表情好像很愁苦。

婦女說：死丫頭不識好歹！

話沒說完，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來了，按照套路，長得極其美麗。

老婦人笑著說：小丫頭來得悄無聲響，幸好沒說你壞話。又說：你真像畫裏的人，如果我是個男的，也得被你勾了魂去。

女孩說：姥姥不誇我，就沒有人誇我了。

婦人和女孩又不知說了什麼話。寧採臣覺得很沒勁，瞌睡上來，就回去挺屍。

正要睡去，那個女孩來了，勾引他。寧採臣想起自己立的flag，讓她負分滾粗。她猶猶豫豫，糾纏不休。寧採臣大聲喝道：負分滾粗！不然我就叫醒隔壁燕赤霞！

女孩很害怕，掉頭就跑。跑出去又返回來，拿了一錠黃金放在被褥上。寧採臣拿起來扔到院子裏，說：不義之財，髒了我的行李！

女孩慚愧地走出去，拾起金子，自言自語：這個人一定是鐵石心腸。

天亮之後，東廂房裡住著的蘭溪籍書生領便當了。腳心有個小孔，有血流出。大家都不明覺厲。又過了一夜，書生的僕人也死了，癥狀相同。

到了半夜，女孩又來了，自稱臣是酒中仙，吖不是，自稱聶小倩，十八歲時死了（鬼吖！），埋在寺邊，因此被妖怪脅迫。今天寺裏沒有能殺的人，恐怕怪物會派夜叉來殺寧採臣。

寧採臣嚇cry，咋整咋整咋整！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神馬救命呀麻麻我要回家！

聶小倩：螞蟻競走十年了！你清醒一點！

寧採臣：站著說話不腰疼，又不是來殺你！反正你已經是鬼了哇呀呀呀呀呀……

聶小倩：你再鬧我就不告訴你找燕赤霞碎覺可免此劫……

寧採臣：What？你怎麼不早說？話說為什麼你不迷惑燕赤霞？

聶小倩說：這是一枚奇男紙，社會社會，惹不起惹不起。

寧採臣又問：你怎麼迷惑人？

聶小倩說：暗地裡用錐子刺人的腳心，採血讓怪物喝；還有金子，其實是羅剎鬼的骨頭，人要是收了，就能挖取心肝。無非是美色和金錢，投人所好罷了。

寧採臣：蟹蟹！夜叉啥前兒來？

聶小倩：Tomorrow晚上。

臨別，她哭著求寧採臣替她遷墳。寧採臣答應了，並且問where is你的墳。（這一點就比公孫九娘裏那個蠢材強得多！）

聶小倩：山西洪洞大槐樹，吖不是，白楊樹上老鴰窩。

說著就出門不見了。

鬼吖！

第二天，寧採臣恐怕燕赤霞出門，一大早就賴著他要侍寢。

燕赤霞說：我是個死宅男，喜歡一個人住，睡相不好，打呼磨牙滿世界推磨，哎哎哎你怎麼把鋪蓋抱來了？

寧採臣：嘿嘿嘿嘿嘿……XD

燕赤霞：怕了你了（挪動了自己牀給他騰點地方），不想死的別亂翻。

寧採臣：社會我霞哥，人狠話不多。好說好說。

各自睡覺，燕赤霞果然磨牙打呼，寧採臣還睡個啥。一更天，窗外隱隱約約有影子，鬼吖！寧採臣正要銳叫，忽然一道白光從箱子裏飛出來，碰斷了窗戶上的石頭欞子，又像雷電，一閃就滅了。

燕赤霞警覺地起來，寧採臣趕緊裝睡著。燕赤霞捧著箱子檢查，取出白色晶瑩，二寸長，韭菜葉子寬的不知道什麼東東，看看聞聞，層層包裹起來，仍然放在破箱子裏。自言自語說：什麼樣的老怪物，這麼大膽，弄壞了我的箱子。不得花錢修吖。

於是接著碎覺。

寧採臣非常驚奇，覺也不睡了，爬起來問他。原來燕赤霞是個劍客。要不是那個石欞，妖怪當場就領便當了；現在就算沒死，也得扒層皮。

寧採臣：你藏的什麼東東？

燕赤霞：一把劍。剛才聞了聞，上面有妖氣。

寧採臣：我看看唄~~（蒼蠅搓手諂媚狗腿笑）

燕赤霞拿出來讓他看，是一把光亮的小劍。寧採臣：那你好棒棒哦，給你鼓鼓掌。

第二天，再看窗外，果然有血跡。於是來到寺北，荒墳累累，果然有棵白楊樹，樹頂上有個老鴰窩。於是準備偷墳掘墓，完了回家。（咦）

燕赤霞擺了酒宴送行，給他一個破皮袋，說：這是劍鞘，防鬼。

寧採臣想跟隨他學習法術，燕赤霞說：你是富貴中人，麻繩栓腳後跟拉倒吧。

寧採臣：好吧，我有個妹妹埋在這裡，我刨著走了。

用衣服裹上，租了一條船回去。當然不能告訴船伕這是什麼，否則誰肯接活。

寧採臣重新埋了聶小倩，聶小倩和他一起回到家。寧母嚇cry。當時寧採臣的妻子病得快不行了（妻子這樣了專一的寧採臣童鞋還在外面逗留這麼久→_→），寧母不讓告訴寧採臣的妻子，怕當場嚇死了。又說，生個兒子是傳宗接代的，不敢讓他有個鬼妾。

聶小倩請求兄妹相稱，寧母可憐她——主要是看她長得好看——就答應了。聶小倩打算去拜見嫂子，寧母說，別別別，別當場嚇死了。

聶小倩於是到廚房做飯。到了傍晚，寧母害怕，讓她回去睡覺，卻不給她準備牀褥。聶小倩明白，路過寧採臣的房間告別，徘徊在房外。寧採臣叫她進來，她怕燕赤霞的皮袋。寧採臣把它取出來掛到別的屋裡。聶小倩才進來，就在燈下坐著。過了一個時辰，說，我從小就背誦《楞嚴經》，現在有一半都忘了。我背誦一卷，晚上有空，哥哥幫我更正。

寧採臣：好說，好說。

二更鼓響完，卻不說要走。

寧採臣：寶寶好眼困……

聶小倩：寶寶好害pia……

寧採臣：你看我家裡窮的，沒有臥室了，況且兄妹之間要避嫌的，萬一讓狗仔拍了去咋整？沒有錢去公關，專一人設崩了咋整？

聶小倩起身，要哭不哭的，慢慢走出房門，走下臺階就不見了。

寧採臣：鬼吖！

覺得她很可憐，想讓她住在別的屋裡，又怕母親責怪。聶小倩一早就來拜見寧母，端飯端水做飯，黃昏就告別，每次經過寧採臣的房子，就在燈下誦經。覺得寧採臣該睡覺了，才悽悽慘慘慼慼地離去。

因為寧採臣的妻子病得很重，寧母勞累不堪；自從聶小倩來了以後，平添了一個24小時鐘點工，還不要工錢。日子長了，對她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忘了她是個鬼；不忍心再讓她孤零零回墳墓去睡覺覺，留她和自己睡在一處。

聶小倩才來的時候，從不吃飯喝水，24小時鐘點工，不包吃住，不要工錢，性價比高得不要不要的。半年後，慢慢喝點稀粥，還是超高性價比。寧採臣母子對外不說她是鬼，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又不是人人都是燕赤霞。

寧採臣的妻子死了，寧母想讓寧採臣娶小倩，又擔心對兒子不利。小倩告訴寧母不礙事，寧採臣命中註定有三個蛾子，上天的安排最大嘛。

於是成親。大家都覺得新娘子驚為天人，卻不知道其實是鬼……

一天，聶小倩心神不寧，讓寧採臣把燕赤霞給的皮袋拿出來。說，這是劍仙用來盛人頭的。破爛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於是把它掛起來。晚上對著蠟燭坐著，囑咐寧採臣不要睡覺。突然來了一個夜叉，亮眼血口，眨眼間就到了跟前。到門口停住，知道皮袋厲害，可是大約是拿了傭金吧，事不能不辦。猶豫了很久，慢慢靠近皮袋，用爪子去摘。皮袋突然格格一響，變大，裡面竄出來半個身子，揪住那夜叉縮回皮袋裡，那叫一個迅雷不及下載之勢。

寧採臣嚇cry，聶小倩高興地說沒事了。一起來看皮袋，裡面只有幾鬥清水而已。

後來，寧採臣考中進士。聶小倩生了兩個男孩，寧採臣納的妾又生了一個男孩。

說好的忠貞不二，一生不喜歡第二個女紙呢？

意思是說不喜歡第二個，但可以喜歡第三個、第四個。理據服，好頂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