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經歷
1958出生
1966-1971年(8-13歲)跟隨母親批鬥掃街
1972-1975年 (14-17歲)高中,14歲養母去世,16歲養父去世
1976-1978年 (18-20歲)臨時工
1978-1983年(20-25歲)頂替父親進工廠養牛
1983年,大黑牛羊奶廠與回民奶食品總廠合併後,成為洗瓶工
1958年,牛根生出生在呼和浩特郊縣的一個農民家庭,父親是生產隊的隊長,家時有5個孩子,牛根生是最小的一個,因為家裡交公糧沒錢,父親狠狠心,把牛根生以50元賣給別人。
牛根生的養父姓牛,職業是養牛,解放前被抓過壯丁,當過警察;養母當過國民黨的官太太。
牛根生後來在回首這段歲月時說:當初跟養父母在一起生活時,吃什麼總是分成三份,一家三口人1人1份,買東西也買成三份,這個習慣多年不改。「別人家的父母都是自己吃粗糧,把細糧留給孩子吃。而我們家卻不是這樣。每天三餐,兩頓窩頭,一頓饅頭。父母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我很不解,委屈地說:隔壁他媽媽只吃窩頭,不吃饅頭。」「母親瞪了我一眼:饅頭要吃,窩頭也要吃,家裡一人一份的,該你吃的,不少你一勺,也不多你一碗。」她要是規定了我出去玩半個小時,那就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回家。她比秒錶還能掐時間。即使晚回去了一兩分鐘,那也要挨打。她打我前,還會問:該不該受罰?我說:該!馬上就劈頭蓋臉一頓打。挨打時,我心裡恨透了這個女人。後來,她就不打我了,改餓我。我正當長身體的年齡,每天飯量大得驚人,挨餓比挨打還要難受,餓得我頭髮暈,當時,只恨自己沒有力氣去殺了她。
在幫母親做針線活時,小牛根生有時候會隨便做好糊弄交差。她也不生氣,只是告訴牛根生「認真做好每一件事,偷工減料就要重做。如果一次性做好了,就不用重新返工了。」後來牛根生的管理風格深受她的影響。
一件偶然的小事,也對牛根生的影響頗深,母親給了他兩毛錢,結果他慷慨地和幾個小朋友分了一起花,這讓大家一下子對他刮目相看,以後別人欺負牛根生時,這些小兄弟便會湊過來教訓他們。「從那以後,我想辦法讓自己的錢與大家一起花,慢慢等我成了『孩子王』後,就再也沒人敢欺負我了,懵懵懂懂中,感覺到自己似乎有價值了。」那個時候的牛根生,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家財」可散,然而,他的慷慨仗義,卻在他的同齡人中廣受歡迎。
由於養父母的背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8歲的牛根生父親被當成「反動派」關了起來,而牛根生則跟著母親沒完沒了地挨斗,每天早晨四點鐘,就要陪著養母掃大街,一掃就是5年。
「文革」時,養母被拉去批鬥。她當時已經病得很嚴重,牛根生就扶著她一起在大街上走。「當圍觀的人朝我們身上丟石子丟雞蛋時,我只能慌亂地用手去擋。」 「再艱苦的歲月,我和母親也一起熬過來了。我們一起吃過苦,卻再也沒有分享過幸福。」
當時母親病得太重了,站都站不住,挨批鬥時,小小的牛根生在一旁攙扶著——還是讓同學看見了,這意味著從此班裡不管男生女生,只要誰不高興了,都會對牛根生又推又打發泄私憤,而年幼的牛根生只能蹲在角落裡抱緊自己的腦袋倔強地忍受。
牛根生後來說:不還手是打不死的,如果一旦還手被打死的可能性就特別大。當然這不是說我就是願意挨打或者挨罵的人,其實忍受挨打和挨罵是為了將來不挨打不挨罵。「那時我就想,我要努力學習,學習好總會有人承認吧!可是成績好仍然代替不了家庭成分好,那時候我就只有一個理想,我該做出什麼事情才能被別人承認、不被人欺負呢?」多年以後蒙牛誕生第一天開始,面對各種方式的競爭,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靠著這種方式牛根生才能生存下來,並還能長大。
牛根生是養母唯一的孩子,但並非父親唯一的孩子。父親已經有了跟他前妻生的一個女兒,比牛根生大12歲。「後來聽別人說,在我被抱養前,姐姐口口聲聲說,要是我進門就把我掐死。可當我進了家門,姐姐卻歡喜得不得了,天天抱著我去這轉去那逛。但這個姐姐也沒帶我幾年,就進了毛線針織廠上班。」「母親是在我14歲時去世的,14歲的年齡,並不理解她的離去意味著什麼,只知道終於沒人管我了,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玩了。當時,我曾高興得三天三夜沒睡覺。這也能看得出她管教我的程度是何等的嚴厲,但現在想起這一切,我只是恨自己當時怎麼那麼不懂事。沒有溫情、冷血,那時的她在我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養母走了之後,父親又娶了一個繼母。繼母對牛根生極為苛刻,卻對自己的孩子嬌寵備至。牛根生開始懷念養母,她所給予牛根生的愛不但偉大而且正確,她沒有寵壞過牛根生,她讓牛根生懂得了很多人世間的情理。大愛若恨,正是母親的愛獨特的表達方式。牛根生慶幸自己被她撫養,「一路走來,我越發意識到,她所給予我的,讓我一生受益無窮。」牛根生16歲時養父去世。從此牛根生徹徹底底變成了孤兒。
大黑牛羊奶廠
高中畢業後,牛根生幹了兩年的臨時工,隨後頂替去世的父親,1978年20歲的牛根生父親去世(父親去世時工資每月46元錢),牛根生「頂班」進了父親的呼和浩特大黑河牛奶場,成為一名養牛工人,跟牛打交道,喂牛、擠奶,或者做所有和奶牛有關係的生意,一干就是5年。
這個時候,20歲的牛根生在社會上已經人緣奇好,而且頗具聲望。「每天到牛奶場來的人中,有一半是找領導走後門買奶的,一半是找我的」,牛根生回憶,這群穿著喇叭褲的「時尚青年」頻頻出現,讓廠長也急了,乾脆把他從白班改成夜班。
漸漸地,願意「追隨」牛根生的不僅僅是那些小兄弟了,牛根生也成了女孩子心中的英雄,其中包括後來的牛嫂,眾多女孩子中最漂亮的、對自己追求最熱烈也是最忠誠的鄰家小妹。多年以後,牛根生依然得意洋洋地跟記者炫耀:「當時追求我的女孩子有三四個,所以我老婆是『競爭上崗』的。」牛根生結婚時是條件最差的時候,沒有父母,又剛參加工作,每月只有十八塊錢。結婚的花費全部是借的債,根本沒錢買新衣服。一開始,岳父岳母對這門婚事堅決反對,甚至上門砸了牛家的大門,準備結婚的新房窗戶玻璃也全部被砸碎,最後,牛根生上門跪地相求,總算勉強拿到岳父岳母的「不管你們了」的「聖旨」。
牛根生早年的成長,離不開老廠長孫有亮。1981年,牛根生準備結婚。此時他的養父養母都已去世,「有一毛錢散倆五分」的牛根生則身無分文。距離婚禮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廠長孫有亮把他叫了過去,對他說如果有困難就說。年輕氣盛的牛根生想都沒想,就當場拒絕了。
然而,下班的路上,牛根生反覆思忖,太需要錢了,其實很希望別人能幫助自己。想到不好意思直接回去找,便打了個電話給孫廠長,理由則十分坦率:對領導有看法,認為你借錢是假的。孫有亮聽後,只說了一句話:「你現在過來拿吧。」為了不讓別人看見,保護牛根生的自尊,孫有亮就有意避開辦公室里的其他人,私下把500元的存摺交給了牛根生。「拿去用吧,看夠不夠,用完了你再給我存上就行了。」500元,當時他的月工資也就20塊錢。正是老廠長對牛根生的這種信任,導致了牛根生對整個社會的信任,從心靈深處發生了一個重要轉變。
時至今日,每每提及此事,牛根生眼裡總還閃著感動的淚花:信任是最大的無形資產。老廠長農民出身,共產黨員,當過海軍一個小艦的艦長。
1990年,年輕的楊文俊剛剛結婚,需要拿出4000元購買住房。就在舉目無親的楊文俊為此犯愁的時候,牛根生給他送來了2000元錢。「要知道,牛根生自己當時也沒有多少積蓄,這2000元錢是他一大家子省吃儉用省出來的。更何況,以我當時40元的月收入,他簡直看不到我在短期內還錢的可能性。」受此影響,後來的楊文俊本人也成了一個關心下屬的散財者。
對此,牛根生認為,他因為一個簡單的「報答老廠長」的動機,最後不僅報答了全社會,最終也「報答了」自己,老廠長是引導他步入正軌的領路人。
1983年,牛根生因打群架,被派出所關了64天。「當時所有的小混混干過的事情,我基本上都干過。」這一年,牛根生有了女兒。
1983年,孫有亮領導的廠子與鄭俊懷領導的廠子合併後,孫有亮退休。
伊利生涯
鄭俊懷出生於1950年9月,大學畢業後鄭俊懷被分配到呼和浩特市農業局工作。1980年1月,他出任呼市奶牛公司招待所所長。在招待所任職期間,鄭俊懷靈機一動聘請了一個外地炸油條的師傅,經營起吃油條喝鮮奶的生意,結果招待所門前天天排起長隊購買油條、鮮奶,鄭俊懷為招待所月賺2萬元,這在當時計劃經濟體制下是個不小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