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條隧道就是兩個成都:一個是成都 一個是成都軟件園

  亮着的燈彷彿在告訴人們:這好像不是那個“安逸的喫喝玩樂”的網紅城市—成都

  路邊攤:互聯網人夢想的儀式感成了“我們當年在路邊攤起步,敗了可以在路邊攤哭”

  三輪車師傅其實不喜歡這裏加班的人:一是時間太晚,年紀大了身體真的扛不住;另一個原因是這裏的凌晨確實很熱鬧。我回了一句那不是挺好的嘛,熱鬧就意味着生意多,多掙錢不就可以少熬幾個夜。但師傅認爲這隻會讓他更忙,因爲一想到同行熱鬧地開了張,即使躺在大酒店裏也根本睡不着。

  外賣小哥趕來的時候,老闆手機上的催單提示音已經響過三次了,以至於當小哥過來接單的時候,老闆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畢竟催單催久了會變成差評,差評多了就會成爲投訴,投訴就意味着賠償——但兩人應該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互相粗暴地核對的訂單信息後,小哥上了路,老闆掂起了勺。

  老闆說他們是這條街上資格最老的燒烤攤,理由是他剛開始支攤的時候,他還習慣問顧客加多少海椒——當然現在這個習慣還在,不過“加多少”已經變成了“加不加”,最熱賣的菜品已經從“脆皮腸”變成了“鵪鶉蛋”——老闆最後說:“現在的成都人好像都不喫燒烤了”。

  有兩個姑娘坐在我旁邊。扎着馬尾辮,揹着雙肩包,在考慮要不要點瓶啤酒來犒賞一個辛苦的夜班。但很快她們就決定只喝豆奶,因爲其中一個姑娘好像一直在揉眼睛,或許是上了一天班現在都沒摘掉隱形眼鏡。

  上次喝下10瓶啤酒的時候,我的職稱還叫做運營專員。領導告訴我他最看重一名員工的團隊意識——在當時的那個氛圍裏,團隊意識基本就全在酒裏。於是就有了第二天的斷片和胃痛,以及接下來不願再碰啤酒的自我執念。

  而這大概是所有發生在軟件園的關於“喝酒”的故事裏,最幸運的一個版本,希望每個人都只需要和工作上的自己碰杯。

  自從來這裏出攤後,老闆不明白的地方越來越多:比如斜對面的寫字樓樓頂,明明寫着他每天都用來收款的“某某寶”,爲什麼從那裏出來的年輕人看起來“並不有錢”。在他的老家,那些能夠考上銀行的年輕人都是家中的驕傲,出成績的那天是要擺壩壩宴發紅包的。

  雖然從來沒有在手機收款這件事上被騙過,但老闆娘還是習慣手寫記賬,據說是因爲網上太多相關的負面新聞讓她總覺得有些不太放心。我問她“到底不放心在哪兒”,她思考了一下,笑着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老闆的賬本,據說能看出互聯網的繁榮和昌盛?

  我大概是凌晨2點的時候睡着了一會兒,成都初春的夜晚仍然溼冷,是凍醒的,醒來發現攤上最終只剩下了老闆兩口子。攤位外面是通向天府新區的主幹道,汽車碾着浸潤的路面嗚嗚地跑,老闆娘繼續提筆在本子上算了算,告訴我馬上還有一批年輕人即將下班——讓他們喫飽飯,自己也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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