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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這麼久再度看到奈沙馬蘭的新作,突然覺得有點懂奈沙馬蘭了。

以前覺得除了靈異第六感,他其餘作品都是垃圾。連還算受到許多人視為經典的靈異象限我都覺得無法忍受。

但我想奈沙馬蘭是個很忠於自我的導演,延續了靈異第六感「反轉」的精神,他的作品敘事總是想偏離正統好萊塢敘事結構,反高潮、反英雄主義,所以劇情進行到後面往往會讓觀眾覺得「嗯?怎麼會是這樣發展?」不管那個「嗯?」是出於驚喜還是無語,都算是他挑戰觀者們傳統思維成功的證明吧。或許他是很喜歡對觀眾惡作劇吧

 

好萊塢長期以來奠定的英雄旅程敘事結構,以人出發最後也回歸於人,遇到問題→解決問題→主角獲得了成長。

《破天荒》和《靈異象限》作為最能凸顯人類求生意志和的災難片,它們的解套方式卻不是來自於人類的英勇反抗,而是大自然。《破天荒》中大自然對於人類的反噬報復,讓所有人類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依靠大自然自行平息了怒氣才得以得救。《靈異象限》裡受襲的一家人根本沒有可以媲敵的武器,也沒有研究出他們致命的弱點然後像ID4那樣開著戰機衝進敵方太空船裡用病毒入侵(雖然至今仍覺得外星人的科技不論軟硬體應該都跟我們不相容才對),而是敗給陌生環境的異元素,水。小女兒裝的水誤打誤撞解救了大家,沒有刻意,只有巧合。所以主角們的各種掙扎與嘗試到最後卻顯得徒勞無功,這讓期待著有絕地大反撲的觀眾情何以堪。這可能就是奈沙馬蘭何以被罵爛片導演的原因吧。

 

可以理解為何這部沉寂許久後的新作毀譽參半,評價如此兩極。

畢竟它並不是很正統的驚悚片,在驚悚之外更多的是隨之而來的小小惡趣味。近年來幽默這件事在電影的比重佔了很大,不管是恐怖片、動作片、英雄片,都要時不時參雜一兩句笑話,但這部片的笑話比重太高了,該驚悚的橋段又不夠嚇破膽,所以它其實不是驚悚片,而是包裝成驚悚片的喜劇片。這點從片尾彩蛋讓立志成為饒舌高手的弟弟,秀了一段描述他們這次可怕又可笑的經驗歌詞能看出,它從頭到尾是部不折不扣的喜劇片。

如果抱著想被嚇翻的心態來看一定會大失所望,然而若被他的節奏感染的話會覺得其實還滿有意思的。

這部片輕鬆地讓驚懼懸疑與幽默的情緒交錯,時而緊張,時而被弟弟小屁孩的舉動逗得噗嗤一笑。它的笑點不是會讓人笑到岔氣的,多半是會心一笑,並參雜著些黑色幽默。

 

 

偽紀錄片作為拍攝驚悚片的手法對我來說是很成功的,穿插在其中日常瑣碎的對話顯得更富真實感,比起一般戲劇形式的分鏡,隨意晃動的鏡頭沒有規律,不知道下一秒會拍到什麼,這種未知感更放大。

飾演姊弟的小童星表演起來十分自然不造作,增添了紀實感。

 

故事是從姊弟兩要去從未謀面的祖父母家住開始,這裡安排了一個年輕時叛逆離家的母親。

而讓姊弟 姊姊攜帶了攝影機想為這趟旅程拍個紀錄片,隨著拍攝卻逐漸發現祖父母有許多詭異行徑。

 

原本以為祖父母的怪異可能是由於美國恐怖片最愛的惡靈所導致的,不過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從一些蛛絲馬跡猜出祖父母也許是被調包了。只能說伏筆安排得沒有很隱晦,所以真相大白時沒什麼驚奇感。

 

乍看以為會錄到驚悚懸疑的可怖畫面,結果不管是祖母半夜四處亂晃刨牆壁的詭異行動、祖父藏在林間小屋的紙尿褲,這些景象所帶來的衝擊都比較像是孩子窺探到失智長輩脫序行為時,因為未知不解而有的疑懼。所以他們跟母親報告時,母親才會要他們體諒老人家,才使得姐弟倆繼續如身為恐怖片主角特有的慣例行徑——即使感到不對勁依舊深入虎穴。所以才會有後頭深陷險境的危局。

 

置之死地而後生,姐弟倆因為父親離開而留下的心靈創傷也被以毒攻毒治好了。(真是莫名奇妙?)

在先前穿插的個人訪談及小細節裡,可以看到弟弟潔癖異常,甚至不敢直接用手碰觸門把除隔著面紙。姊姊也被弟弟揭開她自卑地不敢照鏡子的自卑情結。然後,弟弟被假爺爺賞了一臉的屎之後就爆發了,將他之前在球賽怯場的遺憾都補回來了,瘋狂衝撞(哈哈哈)。

經過這一場烏龍瘋狂之旅,母子三人跨過創傷,克服了自己的陰影。(只是最後母親對於鏡頭告解來作為她與父母的和解,顯得做作矯情了些。)

 

若要以親情來作為本片的主題探討也可以,近來大多數驚悚片都以此作為意識形態,例如靈異孤兒院、母侵、紅衣小女孩,彷彿不帶點對於家庭關係或社會議題的探討就不能作為一部合格的驚悚片。(算了吧,誰會希望從驚悚片學到什麼,大家就只是想被嚇。)

 

但我想導演只是想以失智老人的詭異舉動來作為延伸,的確,在現今家庭關係越發疏遠,隔代親人的聯繫不同以往,而小孩子對於無法瞭解的事物總是因為未知加上想像而放大恐懼,增添了這部戲的懸疑性。

 

 

這部片最令人詬病的安排,同時也是構建整齣鬧劇立足點的,就是兩個小孩子在從未見過祖父母模樣的情況下就千里迢迢去與他們相處一個禮拜。就算母親沒有雙親照片,現在的小孩好奇心那麼重怎麼可能不自行搜尋一下,就這樣貿然去見幾乎等同於陌生人的兩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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