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吊司機,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陌生的職業,有人把他們比作高空中的“舞者”,這個動聽的名字背後是一份極具危險的工作,每天身處高空,要爬上百步塔梯,因此在塔司這個行當裏,女性的佔比微乎其微,然而,26歲的鄧高燕卻在高空中做了六年的“舞者”。(津視185期·騰訊大燕網出品 圖/文/剪輯 張國寧 視頻/趙梓汐)

  今年26歲的鄧高燕來自美麗的山城——重慶,初中畢業就從大山深處走出來的她,仍保留着重慶姑娘特有的氣質,粗獷卻又不忘剛柔相濟。做過服務員、賣過早點,2013年在工地上做信號工的她一眼相中了塔司這個工作,六年的時間裏,天津市有十幾棟建築都有她奮鬥的影子。

  在塔司這個行業,基本遵循師傅帶徒弟的傳統教學模式,“我這個人可笨了,學東西慢,”鄧高燕說,“帶我的那個師傅脾氣好,要是其他人帶我,早就被罵死了。”第一次坐在駕駛室時,開始的新鮮勁被恐懼掩蓋,根本不敢往下看,碰到大風天氣,不停搖擺的駕駛室,更是讓她膽戰心驚。

  剛接觸塔吊,就因爲自己操作失誤撞到了工友剛砌好的牆,被工友罵了個狗血淋頭,第一個月,每天都在工友們的謾罵聲中度過,那個月,她都記不清在駕駛室哭過多少次。爲了提高自己的駕駛技術,下班後的鄧高燕會把一天中的不足和經驗記錄下來反覆查看。

  六年的風吹日曬,加上每天需要爬上百步塔梯,26歲的姑娘,手上已經佈滿了老繭。每到冬天,儘管駕駛室有電暖氣,但在無遮擋物的高空和四處漏風的駕駛室裏面,這個來自南方的姑娘,手上會長滿凍瘡,每到天氣轉暖時都癢得厲害。

  對於塔吊司機來說,尤其是女塔司,上廁所會極其不方便,意味着要浪費很多時間在路上,碰到中午加班工作,鄧高燕一天都沒有下塔上廁所的機會,爲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在上塔前就會剋制自己的喝水量,只在必要的時候抿一口水,滋潤乾燥嗓子和嘴脣,因爲喝水過少,夏天會出現脫水中暑的情況。

  “最高時,我曾在110米的空中工作,”鄧高燕說到這語氣提高了幾分,“那個時候,你能看到這座城市遠處的景色,別有一番滋味嘞。”看到大樓在自己手中一層層建起時,鄧高燕會覺得天津這座城市很美。

  近年來,工地上開塔吊的女性司機逐漸增多,在鄧高燕看來,女性開塔吊有着屬於她們的優勢:心細、溫柔。六年的時間,曾經不被工友們看好的“女司機”,如今成了獨當一面的“老手”。

  建築工地上,仍然是以男性佔據多數,“有時候走在工地上,不少男工友的眼神會齊刷刷的盯着你看,看得我渾身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鄧高燕說。幾年前,鄧高燕和丈夫都是在一處工地上工作,這兩年,爲了照顧父母和孩子,丈夫選擇回當地就業,每當看到工地上在一塊打工的兩口子,她都特別羨慕。

  工地在哪裏,“家”就在哪裏,來天津七年的時間,鄧高燕已經搬了十幾次家,“在工地上吃一頓飯要七八塊,自己做飯能便宜不少。”鄧高燕說。在離工地不遠處的小區,她租了一間十平米左右臥室,每月需要交納500元的房租。

  爲了省時間,鄧高燕在做飯時都是按照兩頓的量去做,“下班回來後,累到根本不想動,熱點剩飯吃完就能直接休息,”鄧高燕說,“這個天比較冷還好點,我這裏沒有冰箱,等天一熱,就只能吃的時候再做了。”

  “別人開直播爲了賺錢,我開直播純粹爲了解悶兒。”鄧高燕說。爲了打發無聊時光,她通過直播間與粉絲們聊天互動。一個人在高空中操縱塔吊十幾個小時,讓她的性格變得愈發孤僻,在現實中和人說話逐漸成了一種負擔。

  親戚朋友也曾勸過鄧高燕放棄這麼危險的工作,但在她看來,開塔吊時自己是最放鬆的,可以享受這座城市上空獨有的靜謐,對於未來,她想等孩子大些便回家鄉發展,但仍會選擇做一名高空中“孤獨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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