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放在清代文官隊伍里來講的話,則可以說不想當大學士的文官不是好文官。當然,由於出身的限制,有些人只能停步於較低的品級,但大部分正途出身的官員,都可以經過數十年的努力而攀上官場的頂峰。

在既沒有政黨政治,又沒有事務官與政務官的區分文官制度下,從踏入官場的那天開始,所有人的奮鬥目標就盯上了金字塔的那個塔尖。

不過要爬到金字塔塔尖也絕非易事。首先,需要有較高的起點,弼馬溫如果不大鬧天宮,是當不上齊天大聖的,而從未入流的小官起步想要成為大學士,也是異想天開。所以,初次授官的起點,對於日後的晉陞,就有這特別重要的意義。

而初次授官的起點,基本上取決於出身和考試成績。最重要的當然是進士出身,一甲一名(狀元)任命為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二、三名(榜眼、探花)為翰林院編修,還有一部分優秀的進士被選為庶吉士繼續學習。所以說,能留在翰林院的進士起點最高。

而那些無緣翰林院的進士們,好一點的則被分到各部學習行走任額外主事,或是出任從七品的內閣中書、正八品的學正、學錄,次一點的則下放地方,從正七品的知縣做起。

舉人出身的就不那麼理想了,能在錄取率只有15%左右的「舉人大挑」中選為知縣那就是萬幸了,更多的人則是正七品的國子監監丞、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從九品的翰林院待詔。至於貢生出身就更等而下之了。

人們對清朝進士的初任官職情況做過統計,發現進士初任的最高品級是從四品的知府,而這在整個清代僅有3人,可見這種情況並不是常態。而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和和正六品的各部主事,則是主流,進士們最主要的去處就是庶吉士,佔到了進士當中的45%以上。

庶吉士儘管無職無品、無權無勢,但卻仍然被進士們高度重視。因為留在翰林院庶常館裡,只需悠遊翰林,詩詞唱合,不必像那些分發各部學習行走的同年們那樣處理諸多瑣碎的公務,更不必像那些出任知縣的進士們那樣整天面對錢糧刑名之類勞心勞力的事務。

更重要的是,庶吉士們更容易獲得雷霆雨露,引起皇帝的重視。這樣既投入小又回報大的好事,哪個進士能不喜歡。庶常館內三年學習期滿之後稱為散館,評定成績之後,優秀的留館,其他的再分發各部或各省。要是能夠外放出任學政主持鄉試,則最為眾人所羨慕。

那些散館後被外放的進士們,可能職務沒有先前沒有成為庶吉士而直接就任的那些進士們高,但是借著翰林院的東風,這批空降的官員升遷起來要快得多。因此,庶常館就成為了清代宰相的搖籃。有清一代,大學士一職基本出自翰林院。

不過也不是沒有特例,道光朝的彭蘊章並非翰林出身,他被晉陞為武英殿大學士後向道光帝上奏說:「登揆席而未經詞館,計本朝不過數人」。按慣例,大學士上任應該首先到訪翰林院,進入瀛門之後下轎,接受翰林們的長揖禮,但彭蘊章卻在門外就下來向翰林們行禮,自稱是翰林院的門外漢。

另外一個漢臣劉韻珂,也不過是個拔貢出身,從七品小京官開始,歷經十四年的時間,居然在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和得力後台的情況下,就從主事、員外郎、郎中、知府、道員、按察使、布政使一步步走上浙江巡撫的崗位。

劉韻珂的飛黃騰達,沒有任何其他訣竅,就是辦事認真,為人乖巧,上級交辦的事情都能完成,而且功勞也一定送給上司。因此,在鴉片戰爭之後,他是唯一一個身處交戰身份卻不受處分的督撫,而且還晉陞為閩浙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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