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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藉一系列短視頻,“流浪大師”近來火遍全網。3月25日,在遭遇多日的圍追堵截之後,“流浪大師”沈巍坐上了一輛豪車,離開了圍堵他的衆人。從後來發表的新短視頻看,他理了發,剃了鬍子,換了新衣服。之後,他到了派出所補辦了新身份證。顯然,“大師”決心要逃離瘋狂的圍觀者。(詳見本報今日E01、E02版)

  網絡社會締造的類似狂歡很多時候並無道理可言,它往往充斥着獵奇、捉狹,以及各懷心思的炒作。圍繞着“流浪大師”的人羣,與其說他們驚歎沈巍的才華和肯定其選擇特立獨行生活方式的風格,不如說他們是通過扭曲解讀沈巍的人生經歷、個人選擇來呼應自己的獵奇心理,然後完成一種自我滿足,甚至自我營銷。有人將沈巍形容成“中國版第歐根尼”,但第歐根尼能夠傲然地對亞歷山大大帝說“請不要擋住我的陽光”,沈巍卻根本無法驅散圍觀的人羣,僅從這一點來說,他連安然地做個流浪者的自由都已被喧囂的衆人剝奪。

  像沈巍這樣的流浪者,歸根到底不過是自己對生活方式的一種隨性選擇,如啖食飲水一樣自然,但那些圍觀的“正常人”顯然無法理解這種選擇,他們將之賦予了離經叛道的浪漫化色彩,並懷着或拯救、或頌揚、或嘲笑的紛雜心思,將這場圍觀推向了瘋狂境地。與之相映成趣的是,沈巍面對部分“朝聖者”的淡定與被過度圍觀後的憤怒,他直接戳破圍觀者“你們是在把我當猴耍”,更直言不諱地指出“現在書讀得少了,好像覺得很稀奇,不是我學問多大,是你們自身造成的,你們書讀得少,就這麼簡單的道理。”

  的確,道理確實很簡單,空虛而淺薄的人羣總是盲目地追捧他人的“出格”,沒有思考、沒有探究,更不會懷有理解、寬容的同理心。這種圍觀與追隨,就如同《阿甘正傳》裏瘋狂地跟着阿甘長跑橫貫美國的人羣,他們以爲這是一種了不起的行爲藝術,實際上是因爲阿甘“我只是想跑”而已。以簡單對待複雜,只不過就是一種態度選擇罷了,哪有那麼多不足爲外人道的內涵?

  圍觀人羣中蹭熱點的人,則是另一種淺薄,它帶着精明算計,甚至常常帶着惡意。網紅們搶着和沈巍共同出現在鏡頭裏,其中一個揚言要和沈巍結婚的女子,製造了噱頭之後已經開始籤書發售了,簽名寫的就是“師孃”。

  無論是盲目追捧還是有心機地利用,都讓這場對“流浪大師”的圍觀落得一地雞毛,如果說社會某種現象在被分析過後,得出的結論只是“荒唐、淺薄”,那麼這種現象的成因就是很令人遺憾的,因爲這印證了整個社會的浮躁,以及對問題的淺薄化看待和處理。網絡時代,熱點人物、熱點事件常常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然後緊隨其後的狂歡與淺薄卻一成不變,忍不住嘆息一聲。

  本報評論員 張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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