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冬歲長得飛快,僅僅幾個月時間便長成五、六歲模樣,在學習上更是出類拔萃,將藥師寺家的藏書全都翻閱一遍並銘記於心。

此時此刻,他看著拿著一件嫩黃色布料的監護人,渾身緊繃。

「寶貝乖,穿給爹爹看。」夏碎笑咪咪地望向戒備著的男孩,對著只綁了一邊的包包頭感到無比可惜。嫩綠色的髮緞飄揚,將小孩的長髮齊整的固在一邊,與另一半的散亂形成明顯對比。

怎麼就來不及把另一邊給綁了呢,看著多可愛,果然孩子大了做父母的都不好管教了。

「才不是爹!」千冬歲氣呼呼地吼。「大變態!窩是男孩子!不穿女孩家家的衣服!」

「可是爹爹想看哪……」夏碎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臉上打出一塊陰影顯得憂鬱不已,他微微地嘆氣,望著千冬歲的表情無比痛心。「爹也就這麼個願望啊……

「就說了你不是窩爹爹!」小孩氣得想跺腳。「大變態!戀童癖!窩不理尼惹!」說完蹬蹬蹬的跑走,邊跑邊將腦袋上的包包頭扯下,嫩綠的髮緞緊緊地攥在手心。

「嘖。」可惜的一噓氣,想著前幾天分明還挺好哄的,最近越來越難忽悠了。「拿下去吧。」

「是。」老王慢悠悠地走上來接走那件女童衣袍,一臉看著變態的表情幽幽望著自家似乎又在打著壞主意的主人。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當年被讚譽為全國有為青年的主子,這才短短幾個月,就成了這副猥瑣不堪的模樣,成天逼著小主子穿女裝給他看,更別說……唉!說再多也無用,只希望主子還保有身為人最基本的道德了。

 

千冬歲跑回他出生的竹林。

曾經孕育出他的竹子依舊維持著原樣,而在他周圍原本正常的青竹早已成了他出生的竹子一般,全數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看得他眼角直抽。

「那個……」方要出口的話,卻生生停在了最關鍵處,千冬歲茫然地抬起頭,忽然想不起他要罵的是誰。

只覺得眼前這根孕育過他的竹子閃得令他怒氣橫生,更別提圍繞著他的竹子也漸漸被感染了這種特性。

「小歲又來看你的母竹啦。」夏碎順手抱起沉思的孩子。

「母竹是甚麼東西?」小小的孩童高貴冷豔的斜睨了監護人一眼。

「呵……」讓孩子坐在手臂上,夏碎瞇起眼,一瞬間顯得奸詐不已,恍若能瞧見背後有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甩著。「把你孕育出來的母親呀,小竹妖,不帶這麼薄倖的,你這樣爹老了怎麼安心讓你奉養呢。」

千冬歲終於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嘲諷道:「你的先生一定是武夫充當的,不要亂用辭兒,丟人!」

「哈哈……」夏碎忍俊不禁放聲大笑。「小鬼靈精!就你懂得多。」

「當然。」千冬歲挺起小胸脯,驕傲得彷若一隻小公雞。

「來,爹帶你看個東西。」

「就說你不是爹爹了。」小孩反駁,就是不肯承認監護人是爹。「看什麼?」

「等會兒就知道了,來,你一定會開心的啊。」

「嗯?」

「喏,小歲看,爹把你出生的地方圍起來,免得有人不長眼跑進來砍你的兄弟姊妹。」千冬歲出生地不僅僅是竹子散發出光芒,而是切開來看中空的地方堆砌了滿滿的金子,這要有人循著光芒上來偷砍,指不定他家小歲的弟弟妹妹們都不能出聲了。

千冬歲渾身炸毛尖聲道:「大百疵!」

看著竹林外圍圍了一圈紅繩,地上插了跟木板上頭寫著:藥師寺家少主千冬歲出生地,擅入者殺無赦。千冬歲覺得他快被愚蠢的監護人氣瘋了。「把它拿掉!」太丟臉惹!

「怎麼罵髒話呢?」夏碎笑著給炸成團的小孩順毛。

「拿掉拿掉!不然、不然絕交!」對!絕交!

「嘖,怎麼能白費爹的一番苦心呢。」

「拿掉他!」小孩插著腰趾高氣昂,小小的臉都給氣成嫣紅色。

「好吧。」還真難伺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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