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2012》的諾亞方舟是為了延續人類在災難之後的命脈,那《啟示錄》中航海大船的靠岸,就是人類文明更迭導向下的傾覆與絞殺。「預言」總是有跡可循,這種路徑來自「未來」,也通往「上古」

瑪雅,就像歐洲的羅馬、中國的春秋戰國,對影視來說,永遠都有足夠的吸引力。然而,瑪雅的文明更具神祕的性質,因為,它的歷史幾乎是斷開的,既沒有之前時代的準備,更在西班牙人到達美洲大陸後,突然消失。 而在眾多的影視作品中,煮仔最喜歡的還是《啟示錄》,因為它通過一個死裡逃生的男人的視角讓所有的殺戮和暴力都因為愛而有了溫度。

公元830年,科班城浩大的工程突然宣告停工。公元835年,帕倫克的金字塔神廟也停止了施工。公元889年,提卡爾正在建設的寺廟羣工程中斷了。公元909年,瑪雅人最後一個城堡,也停下了已修建過半的石柱。這時候,散居在四面八方的瑪雅人,好像不約而同地接到某種指令,他們拋棄了世代為之奮鬥追求,辛勤建築起來的營壘和神廟,離開了肥沃的耕地,向荒蕪的深山遷移。

現在我們所能看到的瑪雅人的那些具有高度文明的歷史文化遺址,就是在公元8世紀至9世紀間,瑪雅人自己拋棄的故居。如今的遊客倘佯在這精美的石雕和雄偉的構架面前,無不讚歎、惋惜,而專家學者們卻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瑪雅人既然在許久以前就創造了燦爛的人類文明,那麼現代的人類文明為何又失去了瑪雅人的行蹤呢?瑪雅人這種"從天而降"的文明現象,為何像一場剛剛演出序幕就已結束的歷史劇呢?瑪雅人為何突然背棄文明,又回歸原始呢?也許這真的是神的立場。

故事發生在叢林,原始村落。虎爪一家人生活的村落以及屬於村落的那片叢林,父親總說:他在這片叢林裏打獵為生,在他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帶著他在這片叢林裏打獵,現在他帶著他的兒子,而在他死後,他的兒子也將帶著他的孫子在這片叢林裏打獵。這是屬於他們的叢林。

太陽旗下的子民的領地上發生了天災,以及瘟疫,他們迷信於古老的祭祠來祈求上天的垂憐。於是他們僱傭了一羣獵奴者去捕獲一些俘虜。獵奴者無情地摧毀了虎爪的村莊,女人成了被販賣的奴隸,男人成了祭祠品。平靜而安逸的生活被徹底打破,生離死別。那些跟在父母親後面奔跑的小孩臉上無辜的淚水有著對這些入侵者無情的控訴和無奈的仇視。

從殺死一頭野豬剖開野豬的心臟到祀祠儀式上殺死一個奴隸,挖心,斬首。人和野豬沒有任何區別,同樣被殺死之後,心臟同樣握在人的手心裡跳動。

在太陽旗下的子民們瘋狂地呼喊著太陽的時候,在梅爾的鏡頭下,瑪雅文明只是一個扭曲了的野蠻符號。可是在那個時代裏,弱肉強食似乎是生存的法則。就算作為弱肉的那一羣人顯得多麼善良而平和,可是不夠強大,足已構成他們的死罪。可憐並不惹人疼受,如果要繼續活著,只能把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電影的最後,風平浪靜的海面,一場暴風雨停頓後的寧靜。虎爪對妻兒說:「我們要開始新的生活。」如此平靜的話卻是最殘酷的暴力,最野蠻的血腥旁邊最原始的愛。

虎爪發了狂地奔跑,忍著傷口的疼痛跑回了自己那個已經被廢棄的村莊,不僅僅是為了生存,更是為了救出被困洞穴底的妻兒。這樣的底蘊讓這種非純粹的逃命閃爍出一種感人的光亮。為什麼奔跑,因為純樸的親情和溫柔的愛情。為什麼而活著,那麼辛苦也一樣必須活著,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妻兒,他必須活著。面對外族殘忍的殺戮,不依不饒的追逐,虎爪因心中有愛,多少次欲死未死,全身都在流血,卻把生命止住了血。他知,還有愛妻在等他,還有可愛的兒子和未出生的孩子,需要他,他一定要活下來。所以,他一直奔跑,為愛長徵。

這部電影以一種極其野蠻的方式祀祠了那個已經逝去的瑪雅文化,以一種更溫情的方式祀祠了那個時代的野蠻。這部電影至少帶給我們一種視角上的衝擊,一些感性的衝動,以及一些理性上的思考。到對岸去,和昨天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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