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詩經裏的莊稼

原創:池墨呂城雜誌2018-12-02

性情寫作

生長在詩經裏的莊稼

池墨

麥子

麥子是人類主要的糧食作物之一,民以食爲天,其對於人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既然如此重要,作爲人類偉大的文化結晶,《詩經》自然是不可能忽略麥子的,我們偉大的詩人,怎麼可能忘記讚美讓自己賴以生存的植物呢?

《詩經》裏,《鄘風•桑中》《鄘風•載馳》《王風•丘中有麻》《魏風•碩鼠》《豳風•七月》《大雅•棫樸》《魯頌•閟宮》等均有對麥子的描述或提及麥子,麥子也是被《詩經》關注比較多的植物。“爰採麥矣?沬之北矣。雲誰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國風•鄘風•桑中》

古人說,“到哪兒去採麥穗?到那衛國沫鄉北。我的心中在想誰?漂亮女子她姓弋。約我等待在桑中,邀我相會在上宮,送我遠到淇水上。”看來,在古人的眼裏,採摘麥穗也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他們可以一邊採摘麥穗,一邊想着心上人,古人真是樂在其中啊。

古人又說:“我行其野,芃芃其麥。 控於大邦,誰因誰極?”——《國風.鄘風•載馳》

翻譯成現代詩文就是“我在田野緩緩行,壟上麥子草茂盛貌。欲赴大國去陳訴,誰能依靠誰來支援?”估計這位古人受了莫大的委屈,且在國內申冤無門,欲到大國去控訴,可是又擔心得不到別人的支援。想想做古人也是十分的不易,也有委屈,也有有冤無處伸的時候。看來,還是現代人的日子過得滋潤,有冤屈,近處得不到伸張,至少可以在網絡上申訴,尋求人們的聲援與幫助。

麥子屬於單子葉禾本科,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莖稈中空,有節。葉長披針形。穗狀花序稱“麥穗”,小穗兩側扁平,有芒或無芒。麥子在《詩經》裏活得很滋潤,在生活中,也是備受人們的呵護,人們爲麥子播種、澆水、施肥、除蟲除草,保證了麥子的營養和水分,爲麥子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在廣袤的田野上,到處都生長着麥子,麥子未成熟時,綠油油的一片,成熟後,田野裏則遍地金黃。在人類的幫助下,高傲的麥子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統治着田野,雜草離它遠遠的,那些對麥子不敬的雜草,會被人類毫不留情地斬殺。所以,麥子從不擔心雜草會來侵略自己的地盤,掠奪自己的養分。

投桃報李,麥子回報人們的是白白的麪粉,香軟的麪包,離開麥子,我們不能說就活不了,但至少,缺少了麥子提供給我們的營養,會讓我們的生活品質遜色不少。所以呢,我們還是好好對待麥子吧,它不僅爲我們提供了營養豐富的食物,麥子在《詩經》裏也是那麼的美好哩!

稻子

稻子與麥子齊名,作爲最重要的糧食作物,稻子與麥子平分秋色,各佔半壁江山。

六月食鬱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剝棗,十月獲稻。——《豳風•七月》

《詩經》裏的這首《豳風•七月》,記錄了每一個月成熟的植物,人們在六月食李和葡萄,七月煮葵和煮豆。八月開始打紅棗,十月下田收稻穀。季節決定了植物的生長期和成熟期,四季交替,植物枯榮,這是大自然的安排,植物自然無法抗拒。當然,我們人類一樣也無法抗拒大自然的安排,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置身事外。

稻子爲一年生禾本科植物,單子葉,性喜溫溼,其稈直立。在我國很多地區,稻子一般與麥子輪作,收割完稻子種上麥子,收割完麥子再栽上稻子,如此輪迴,年復一年,亙古不變。

秋天是稻子成熟的季節,田野裏,金黃的稻子一望無際,稻穗沉甸甸的,低下了頭。民間有諺雲:低頭的是稻穗,昂頭的是秕穀。稻子越成熟飽滿,稻穗就垂得越低。而不飽滿的稻穀,則始終把頭擡得老高。人們由此來比喻,把頭擡得高高的人,未必就有真真才實學。低頭的,未必就胸無點墨。

與麥子不同的是,稻子喜水,其一生基本都在水中度過,這讓它的好友麥子望塵莫及。稻子,其實就是一株普通的植物,但是,卻被人們賦予了靈性,它滋潤了《詩經》,同樣,《詩經》也滋養了稻子。“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這是《小雅·白華》裏的詩句,翻譯成現代詩文就是:滮水緩緩向北流,灌溉稻子滿地頭。長嘯高歌卻傷人心懷,由此想念那個心上人。

在一望無垠的稻田裏,一位被遺棄的貴婦人,看着滮水緩緩地向北流淌,滋潤着田野裏的稻子,婦人吟唱了一首歌曲,心中無比傷心,但是仍然不能忘記那個曾經與自己在一起生活的男人。呀,滮水滋養了稻子,負心的人卻未能照顧自己的妻子,真是連沒有情感的植物都不如啊!你這稻子呀,應該感謝池水的滋養。如果沒有池水的灌溉,豈能長成讓人喜愛的莊稼?你這沒良心的男人,如果沒有女人的服侍,又怎麼能幹一番自己的事業?

稻子在《詩經》裏又被稱爲稌: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爲酒爲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周頌·豐年》

這裏的稌就是稻子,這是一首讚美豐收的詩歌:豐收的年頭,收穫了很多小米和稻子,高大的糧倉,儲藏了億萬的糧食。用它們釀成美酒,獻給我們的祖先來品嚐,用糧食來祭典很適當,只爲祈求上天多降福祿與吉祥。真是一派豐收的景象。在這裏,稻子不僅是古人果腹的食物,也可以用來釀酒,還可以用來祭祀先人。這首《周頌·豐年》,讓古人豐收的喜悅一覽無遺。想想,糧食大豐收,不僅古人高興,我們也替古人高興呢!

八月剝棗,十月獲稻。稻子就像一位哲人,在美好的季節裏,總是喜歡低頭沉思。在如此收穫的季節,人們自然對稻子充滿了感情,而人類偉大的詩歌總集《詩經》,又怎麼能繞開稻子呢?

高粱

提起高粱,很容易讓人想起著名作家莫言的作品《紅高粱》,它被著名導演張藝謀搬上影幕後,讓高粱這種植物名聲大噪。電影《紅高粱》裏,一隊迎親的隊伍行走在鄉間道路上,當他們走進青紗帳後,跳出了一羣土匪,面對兇悍的土匪,迎親的人羣立即作鳥獸散,只剩下可憐的新娘。面對兇悍的土匪頭子,孤零零的新娘只能任由他粗暴地將自己抱進高粱地,男人的野性在高粱地裏得到了盡情的發泄……

電影《紅高粱》讓女演員鞏俐一舉成名,也讓張藝謀獲得了巨大的榮譽。更重要的是,人們也記住了高粱這種植物。

俗話說人如其名,這句話用在高粱的身上,也很合適。高粱高粱,名字裏有高,說明它長得高。高粱身形頎長,在莊稼植物中,可以說是鶴立雞羣。高粱與玉米一樣,都是高杆植物。每到夏季,高高的高粱就會遮擋住人們的視線,大片的高粱就會形成青紗帳。《紅高粱》裏的土匪,就是利用高粱的遮擋來打家劫舍,土匪頭子,也是利用高粱的遮擋,才順利地完成了對女主角的侵佔。

高粱屬一年生草本植物,禾本科,性喜溫暖,抗旱、耐澇,稈較粗壯,直立,葉子窄而細長。高粱可以食用、釀酒,也可作飼料。小時候,蘇北農村也會大片地種植高粱,只是,沒有人把高粱當作食物。在蘇北,高粱一直屬於經濟作物,在我小時候的記憶中,高粱最大的用途,是用來扎刷帚。高粱成熟後,用鐮刀將高粱穗割下來,捋去高粱的種子,剩下高粱穗,人們找來細繩子,將高粱穗子捆紮在一起,就成了刷帚或者笤帚,人們用來刷鍋洗碗和掃地。至於高粱種子,有的拿來餵雞,有的賣到糧所。

高粱還有一個重要的用途,就是高粱的秸稈可以用來當燒鍋的燃料。相比小麥和稻子秸稈,高粱的秸稈耐燒且火力旺盛,加上高粱長得高,秸稈豐富,是農村人重要的燒鍋燃料之一,因此備受農民喜愛,從而種植較多。

高粱別名又叫蜀黍、桃黍、木稷、荻粱、烏禾、蘆檫、茭子、名禾。

“肅肅鴇行,集於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嘗?悠悠蒼天!曷其有常?”這是《詩經•唐風•鴇羽》裏的詩句:大雁簌簌飛成行,成羣落在桑樹上。王室差事做不完,無法去種稻子和高粱。用啥去給父母嘗?高高在上的老天爺,生活何時能正常?在詩經中,提到莊稼的詩歌,多數反映了人們對暴政與現實的不滿,詩人通過勞動人民的切身感受,來反映勞動人民歷經的苦難與痛苦,詩人以詩歌的形式,來表達人們對現實的不滿,以及對美好生活的渴望與憧憬。

同樣,《詩經•小雅·黃鳥》一詩也表達了人們對現實的憎恨與不滿:黃鳥黃鳥,無集於桑,無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與明。言旋言歸,復我諸兄。翻譯成現代詩文就是:黃鳥黃鳥你聽着,不要聚集在桑樹枝上,不要啄食我的高粱米。這個地方的人,不可與他講道理。常常思念回家去,與我兄弟在一起。《黃鳥》講述一個背井離鄉的人到異地他鄉來尋找原本以爲沒有壓迫,誠實守信而又和平安寧的天國樂土,卻哪裏料到這卻是一場虛幻而美麗的夢。詩人借黃鳥啄食桑葉,啄食高粱來暗喻貪官酷吏對老百姓的壓迫。

讀着《黃鳥》一詩,我彷彿聽到了詩歌裏那個農民面對黃鳥憤怒的聲音,黃鳥貪婪而又狡猾,面對黃鳥啄食莊稼,農民既憤怒而又無可奈何。農民的滿腔怨憤,溢於言表。

高粱作爲莊稼,本來是爲人們提供食物的,然而,卻遭到了黃鳥等的蠶食,真是暴殄天物啊。至此,我忽然明白,《詩經》爲什麼會對莊稼類植物這麼偏愛,民以食爲天,莊稼生產出人類賴以生存的食物,沒有了莊稼,人類就無法存活,因此,莊稼纔是最能表達人們情感的植物,作爲人類文化的結晶,作爲反映勞苦大衆疾苦的《詩經》,又怎麼能夠忽略它們呢?

菽,乍聽名字,文縐縐的。菽,更像是書面語。

菽其實就是大豆。對於大豆,想必大家不會陌生,它是農村常見的莊稼植物,我們平時所喫的食用油,多數是大豆油。

大豆通稱黃豆。然而在《詩經》中,大豆不叫大豆,也不叫黃豆,而叫菽。瞧,古人就是這麼文雅,就連給植物起的名字,也都文縐縐的,聽起來是那麼端莊,那麼嚴肅。你想,如果不是查看了相關解釋,誰能想到菽就是我們常見的黃豆呢?

《詩經》裏,《豳風•七月》《小雅•小宛》《小雅•小明》《小雅•采菽》《大雅•生民》《魯頌•閟宮》裏都提到了菽,看來,既然大豆有書面語的名字,總得在書本中展示展示吧?總得在《詩經》裏吟哦一番吧?我們的詩人,生活就是這麼有詩意!

采菽采菽,筐之筥之。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又何予之?玄袞及黼。——《小雅•采菽》

這首詩的意思是:採大豆呀採大豆,用筐用筥裏面盛。諸侯君子來朝見,王用什麼將他贈?縱沒什麼將他贈,路車駟馬給他乘。還用什麼將他贈?龍袍繡衣已製成。這是一首比較明快的詩歌,《詩經》中涉及莊稼植物的詩歌,歡樂明快的並不多。有關莊稼的詩歌,多數用來反映勞動人民的疾苦和表達勞動人民渴望幸福生活的心聲,當然,也有極少的一部分與愛情有關,但那也是爲了表達勞動人民之間誠摯、純潔的感情的,其餘與莊稼有關的詩歌,多數都很嚴肅甚至很沉重。

大豆作爲鄉間一種常見的植物,農村人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記得小時候,每年秋天,大豆收割後,我們都會去田野裏揀遺落的大豆。大豆成熟後,豆莢容易爆裂,躲藏在裏面的大豆就會掉落到地上,大人們只顧着收割整片的大豆,哪裏還有閒工夫管那些掉落的大豆啊?因此,這些任務就落到了我們小孩子的身上。等到田野裏的大豆被大人運走,我們就帶着口袋或者提着籃子,到田野裏揀大豆。最有趣的是,在雨後的鄉間田野,經過雨水的浸泡,那些遺落在田野裏的大豆,就會發芽,生長出嫩嫩的豆芽,這可是綠色純天然的豆芽,不添加任何生長劑的,比起我們市場上的人工生髮的豆芽,可要健康安全得多了!而我們就會拎着籃子,在雨後去揀豆芽。

一般雨後兩三天,遺落在田野裏的豆芽就能生出芽來。在田野裏揀豆芽,要及時,否則容易變青。變青的豆芽,食用起來可就不那麼美味了。

雖然雨後的田野裏泥土鬆軟,腳下甚至還有點爛,但是,爲了能揀到新鮮的豆芽,我們充分發揚了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腳下泥巴粘腳的精神,經過半天的勞動,就能有半籃子白嫩嫩的豆芽了。

詩經《小雅·小宛》裏有這樣的詩句:中原有菽,庶民採之。那是怎樣的一種勞動場景呀?直到今天,我們仍然可以想象出古人採摘大豆的情景:秋高氣爽,遼闊的藍天下,田野一望無際,人們在田野裏收割、採摘大豆,其樂融融。

這場景,是多麼忙碌,多麼壯觀,多麼溫馨!難怪我們的詩人要借大豆來吟哦一番呢!

黍稷稻粱,禾麻菽麥,此乃八谷。

稷讀ji,《說文》雲∶“稷乃五穀長。”所謂五穀,古時的五穀是指麻、黍、稷、麥、菽。後來的五穀又指稻、黍、稷、麥、菽。區別是前者有稻無麻,後者有麻無稻。古代經濟文化中心在黃河流域,而稻的主要產地在南方,因此“五穀”中最初無稻。但後來隨着稻子種植面積擴大,麻的種植面積萎縮,五穀就變成了稻、黍、稷、麥、菽。

谷是指有殼的糧食作物,外面有一層殼,所以叫做谷。稷在穀物中排名第一,由此,我們可見稷在穀物中的地位。不僅如此,稷常和社合稱爲社稷,用以代表國家。社爲土地神,稷爲穀神。古時的君主爲了祈求國事太平,國家五穀豐登,人民安康幸福,每年都要到郊外祭祀土地神和穀神,祈求土地神與穀神的照顧,而有了土地神與穀神的蔭顧,就會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們就能過上祥和安康的日子。稷受到了君主的膜拜,由此可見得稷的身份是多麼的高貴!

既然稷如此高貴,《詩經》自然會格外予以關注,《王風•黍離》《唐風•鴇羽》《豳風•七月》《小雅•楚茨》《小雅•信南山》《小雅•甫田》《小雅•大田》《周頌•良耜》《魯頌•閟宮》等詩歌,都提到了稷。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王風•黍離》

這首詩的大意是:黍在田野裏茂盛地生長,稷已經長出了嫩苗,我行走的腳步緩慢,心裏滿是憂傷。理解我的人,說我是心中憂愁。不理解我的人,說我有什麼欲求。這首《王風•黍離》抒發了詩人的無限惆悵,詩人借黍、稷的茂盛生長,來反襯自己內心的憂傷與淒涼。想想古人真是可憐得很吶,有什麼苦悶煩惱無處傾訴,只能跑到曠野中,看着青青的莊稼,在莊稼面前哀嘆自憐。想想,不覺內心也感到十分的鬱悶,真是看書替古人流淚,讀《詩經》替詩人不平啊!

對於稷,很多人都不認識,大隱士陶弘景曰∶稷米人亦不識,書記多雲黍與稷相似。說明稷與黍的外形相差不多。醫聖李時珍曰∶稷與黍,一類二種也。粘者爲黍,不粘者爲稷。稷可作飯,黍可釀酒。猶稻之有粳與糯也。由此可見,稷與黍的區別,也就是粘與不粘,就像粳米與糯米一樣,粘者爲糯米,不粘者爲粳米。時珍又曰:稷黍之苗似粟而低小有毛,結子成枝而殊散, 其粒如粟而光滑。三月下種,五、六月可收,亦有七、八月收者。

稷是古人重要的糧食作物,在古代種植比較廣泛。但是時至今日,稷種植面積嚴重萎縮,由重要的糧食作物退化成爲經濟作物。

《種植書》曰:有黍不言稷本草有稷不載,即稷也。楚人謂之稷,關中謂之糜。我們姑且不管稷的模樣,也不管稷的領地有多小,縱使它瀕危滅絕,也不影響它身爲五穀之長的地位,更不影響它在《詩經》中的地位。

稷,甘、寒、無毒,但也不宜多食,多食,則易誘發三十六種冷病氣。稷不能與瓠子同食,也不可與附子同服。瞧,稷不虧爲穀神,容不得人的漠視與褻瀆。否則,它就會給你點顏色瞧瞧!由此也可以得知,稷應該不是有人所說的是小米,因爲小米纔沒有稷這麼大的脾氣呢。

貪婪和不遵守規則,就會遭到稷的懲罰,看來,穀神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們可是需要對稷保持一顆敬畏之心啊!

在《詩經》中,黍是被提及最多的莊稼植物,其被提及的頻率遠超稻、麥、大豆,甚至超過百穀之長稷,這讓人對黍刮目相看。

黍之所以受到《詩經》的厚愛,一方面是黍是古時候主要的莊稼植物之一,黍是古人主要的糧食作物。另一方面,可能是黍的種類也比較多的原因,像秬、秠等都是黍類植物,高粱、稷也都會被人稱爲黍。古時候,田野裏到處都是黍類莊稼,黍被《詩經》屢屢提及,也就不奇怪了。

古人對於黍是太熟悉太喜愛,因此,黍也就成爲《詩經》中的“明星植物”,在《詩經》中“出鏡率”非常高。像《王風•黍離》《魏風•碩鼠》《唐風•鴇羽》《豳風•七月》《小雅•黃鳥》《小雅•信南山》《小雅•楚茨》《小雅•甫田》《小雅•大田》《小雅•黍苗》《周頌•豐年》《周頌•良耜》《魯頌•閟宮》等詩歌中,均提到了黍。

黍被古人反覆吟哦、詠唱,讓黍聲名遠揚。然而,儘管黍受到《詩經》的青睞,但是在社會發展中,它卻逐漸被淘汰。也許是因爲黍的產量沒有稻子和小麥那樣高,營養沒有大米和麪粉豐富,口感也欠佳等因素吧?總之,黍逐漸受到人類的冷遇,而稻子和麥子則脫穎而出,成爲主宰莊稼世界的強者。而黍的地位,則漸漸退守,直至面臨着消失的危險。

時至今日,主導莊稼世界的是我們的稻子和麥子,這是大自然的規律造成的。動物王國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植物世界的生存法則是“優勝劣汰”。但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生存法則都是“適者生存”。黍沒能適應人類的進食需求,逐漸受到人的冷遇,逐漸被淘汰,也就成爲情理之中的事。

有人說黍亦稱“稷”,不過,大醫士陶弘景曰∶黍,荊、郢州及江北皆種之。其苗如蘆而異於粟,粒亦大。今人多呼秫粟爲黍,非矣。北人作黍飯,方藥釀黍米酒,皆用秫黍也。由此看來,黍並非稷,也非粟,而是特有的植物。

黍是中國最早用於耕作的植物之一,古代專指一種子實叫黍子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其子實煮熟後有粘性,可以釀酒、做糕等。看來,黍被淘汰是有道理的,從它的用途來看,用現代的標準是屬於經濟作物,而非主要的糧食作物。可能是因爲那時候稻子和麥子還沒有崛起,才讓黍統佔了莊稼世界。及至稻子和麥子逐漸強大,黍的領地自然就會萎縮。黍漸漸地減少,及至今日,人們甚至都不認識黍了。不過,好在《詩經》爲我們提供了黍的各種標本,讓我們在欣賞《詩經》的同時,也能欣賞到黍的風采,也是不亦快哉吧?

“交交桑扈,率場啄粟。哀我填寡,宜岸宜獄。握粟出卜,自何能穀?”這是《詩經•小雅•小宛》裏關於粟的詩句:“小青雀叫嘰嘰嘰,沿着穀場啄小米。自憐貧病更無依,連遇訴訟真可氣。抓把米去佔一卦,看我何時能吉利?”

可憐的人不僅貧病交加,還接連遇上了官司,這種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呢?只好抓把米去佔一卦。窮啊,沒有錢啊,只能拿粟米去抵作占卦的費用了。

《詩經》中,還有《小雅•黃鳥》也提到了粟:黃鳥黃鳥,無集於穀,無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穀。言旋言歸,復我邦族。翻譯成現代詩文就是:黃鳥黃鳥你聽着,不要聚在榖樹上,別把我的粟啄光。住在這個鄉的人,如今拒絕把我養。常常思念回家去,回到親愛的故鄉。

唉,唉,《詩經》裏一提到糧食作物,就滿是仇怨哀傷,讀了這些幽怨的詩句,就讓人憂傷得不行。感情古人把糧食作物,當作了排解憂傷的對象了啊?

粟,俗稱小米,因其粒小,直徑2毫米左右,故名。粟原產於中國北方黃河流域,是中國古代的主要糧食作物。特別是在夏商時期,人們以粟爲食,因此,現代人稱夏代和商代屬於“粟文化”時代。但是,古人喜歡喫的,現代人未必喜歡。古人的主要糧食作物,到了現代,就不那麼重要了。一些古人喜歡的糧食作物,及至今天,甚至已經銷聲匿跡了。

《本草》言:人不識粟,而近世皆不識粟也。大抵粘者爲秫,不粘者爲粟。故呼此爲粟,以別秫而配。北人謂之小米也。看來,粟退守莊稼江湖已經多日了。很早的時候,人們就不大認識粟了。古人都不大認識粟,更別說今天的人們了。對於粟,我們還是很陌生的。

按照《本草》的說法,粟即小米。粟營養價值很高,適宜老人孩子等身體虛弱的人滋補。呵呵,看來今人不太識貨啊,是“有眼不識泰山”啊,如此高營養的粟,竟然被放棄了,變成了“珍稀植物”,真是罪過啊!

咳,咳,粟種植減少,又不是哪一個人所能決定的,我在這裏替粟鳴什麼不平呀?對於粟的減少,說不定我們的先人也是委屈得很呢。物競天擇,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消失自有消失的原因。大自然的規律,是任何動植物都抗逆不了的。粟只是一株不能行不能言的植物,它的盛衰,它的去留,自有老天來安排,我們就不必替粟擔憂了!

粟生長耐旱,品種繁多,俗稱"粟有五彩",有白、紅、黃、黑、橙、紫各種顏色的小米,也有粘性小米。看來,粟與其它莊稼植物不同哩,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們看着這些五顏六色的粟米,是不是有賞心悅目的感覺呢? 而農諺有“只有青山乾死竹,未見地裏旱死粟”,說明粟的抗旱能力是極強的。

小米與大米相對,不過,粟的知名度好像遠遠不及稻子。對於大米,大家是非常熟悉的,現代人一日三餐,離不開米和麪,這裏的米就是大米,是稻子的果實。而小米,則並不多見。

不過,小米雖然不多見,但是,在超市裏我們仍然能見到它的蹤影。市場上也有一些用小米制成的副食品,它們的出現,讓粟重回現代人的視線。而與《詩經》裏那些已經消失的莊稼植物相比,粟無疑是幸運的,因爲它已經由古人的主要食物,變成了今天的經濟作物,其經濟價值,遠遠大於稻子和麥子呢。如此一想,粟能進入《詩經》,也是它修來的福分了。

苴是麻的子實。

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採荼薪樗,食我農夫。――《幽風·七月》

七月裏面可喫瓜,八月到來摘葫蘆。九月拾起秋麻子,採摘苦菜又砍柴,養活農夫把心安。《詩經》裏的這首《幽風·七月》,記錄了很多莊稼、蔬菜和經濟植物,可以說是詩經裏記錄莊稼、蔬菜和經濟植物最多的一首詩。這首《七月》,堪稱“詩經裏的植物大全”。

苴並不是植物物種,而是植物麻的種仔。提起苴,可能很多農村人都不熟悉,但是,提起檾麻,相信大家都知道,有解釋稱苴是檾麻的種仔。

檾麻在計劃經濟年代,在農村普遍種植,它和大麻一樣,屬於經濟作物。其秸稈外皮,都可以用來做繩和織布,我們常見的有麻衣、麻袋、麻繩。

檾麻在中國的種植和利用已有悠久歷史,距今已有2600餘年。大集體時代,老家種植很多檾麻,檾麻適宜密植,且葉子較大,夏天,檾麻地是最好的陰涼地,也是孩子們捉迷藏的自由場所,是農村孩子的樂園。夏天,檾麻地是蜻蜓的棲息地。每到傍晚,蜻蜓就飛落到檾麻的葉子上棲息。

檾麻製作成麻繩,需要先對秸稈外皮進行漚化處理。就是將檾麻捆成捆,成捆地拋進池塘裏漚化。有的爲了不讓浸在水中的檾麻浮起,還需要用口袋裝上泥土,壓在檾麻捆上。經過一段時間的漚化,檾麻秸稈上的皮就非常容易剝離,也變得結實,做成的繩子也非常結實。

今天的這一做法,詩經中也有反映,《詩經·陳風·東門之池》曰:東門之池,可以漚麻。這裏就是古人在利用池水,對檾麻進行漚化處理。

當然,《詩經》裏的麻,也可以視作大麻,《本草綱目·大麻》曰:大麻,雄者名麻枲,雌者名苴麻。這裏的苴麻,與“九月叔苴”的“苴”,不知道是否屬於同一種植物?若是,則“苴”爲大麻。詩經提及麻的還有《詩·王風·丘中有麻》: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將其來施。《詩·陳風·東門之枌》:不續其麻,市也婆娑。

俗話說鬥轉星移,滄海變桑田,物是人卻非。可是,到了《詩經》裏,不僅人非,物也不是那個物了啊!咳,咳,讀《詩經》真累啊,看來我們要分辨古人提到的植物,絕非一件容易的事。因爲古人所說的植物,未必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植物。古人熟悉的植物名字,今天的我們未必熟悉。

不過,苴是檾也好,麻也罷,我們只要記住:苴是麻的種仔,是麻的一種就好了。我們總不能穿越到古代,向古人詢問討教吧?

重穋

“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麥。嗟我農夫,我稼既同,上入執宮功。晝爾於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這是《詩經•豳風•七月》裏的詩句:九月修築打穀場,十月莊稼收進倉。黍稷早稻和晚稻,粟麻豆麥全入倉。嘆我農夫真辛苦,莊稼剛好收拾完,又爲官家築宮室。白天要去割茅草,夜裏趕着搓繩索。趕緊上房修好屋,開春還得種百穀。

重穋,讀tóng、lù。重通"穜",是先種後熟的穀物;穋通稑,是後種先熟的穀物。

重穋是一對很有意思的組合,兩者是同一種植物,只不過是有早熟晚熟之分的區別,所以,古人才將它們一分爲二。名字不同了,讓我們誤以爲,這是兩種不同的植物。

早晚熟的穀類植物有很多,比如稻子,有早稻、晚稻之分,玉米從播種的角度來看,也有春玉米和夏玉米,但《詩經》裏的重穋肯定不是指玉米。因爲玉米是舶來品,雖然現在種植範圍很廣,產量也很高,產量大概與稻子、麥子相當。但是,玉米在中國出現很晚。玉米是禾本科草本植物,原產墨西哥或中美洲,1492年,哥倫布在古巴發現了玉米,1494年把玉米帶回西班牙後,逐漸傳至世界各地。哥倫布在古巴發現玉米時我國是明朝弘治五年,也就是說,明朝以後,我國纔有玉米引進。《詩經》裏的古人,肯定不知道玉米爲何物。

早晚熟的穀物還有粟,賈思勰《齊民要術》雲∶粟之成熟有早、晚,苗稈有高、下,收實有息耗,質性有強弱,米味有美惡,山澤有異宜。不過,有人說“禾麻菽麥”裏的禾,指的是粟。禾是穀類植物的統稱,但是古書上指粟。如此以來,就排除了粟是重穋的嫌疑。

詩經裏提到的莊稼植物,大概有稷、稌(稻)、麥、樑(高粱)、菽(大豆)、麻(麻子)、粟(小米)類、黍類幾種。從“黍稷重穋,禾麻菽麥”這句詩來看,排除了黍、稷、禾、麻、菽、麥等植物是重穋的可能,剩下的也是非常重要的植物,就只剩下稻子了。因此,重穋應該指的早熟和晚熟的稻子。

早稻就是早稻,非要起個名字叫重;晚稻就是晚稻,非要起個名字叫穋。想想古人也是奇怪得很,很普通的莊稼植物,非要爲它們起個很生冷的名字,比如稻叫稌、大豆叫菽,讓今人很費猜疑。費猜疑的不僅是古人爲莊稼起生冷名字的動機,還有他們起的名字,到底是哪一種植物啊?看來,不博覽羣書,不做到學富五車,要想讀懂咱們的《詩經》,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秬秠

秬秠,多麼難懂的名字。同樣讓人難懂的還有它們的“身世”,所謂秬秠,原來只是黍的一種。

俗話說粟有五彩,黍也有五色。黍的形態特徵與粟相似,子實有黃、白、紅、紫等顏色。但是,黍比粟更有意思,它不僅有多種顏色,甚至還有“一殼兩米”。一種植物,長出兩種子實,黍的這種“特異功能”,是其它農作物無法企及的。

而秬和秠都是黍的一種,只是因爲它們生得較黑,所以古人稱之爲秬和秠罷了。

黍是古人的重要糧食作物,被收入五穀之中。宋朝王安石有詩《後元豐行》雲:麥行千里不見土,連山沒雲皆種黍。水秧綿綿復多稌,龍骨長幹掛樑梠。由王安石的詩歌可見,麥、黍、稻在宋時均得到了廣泛的種植。而唐代大詩人孟浩然在其詩《過故人莊》也提到了黍: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孟浩然這首《過故人莊》,描繪了美麗的山村風光和平靜的田園生活,他的詩大多感情真摯,詩意醇厚,孟浩然因此也成爲田園詩人的代表。

藍天上,一陣陣的白雲從天空飄過。

田野裏,人們在種植莊稼黍;藍天上,一陣陣的白雲從天空飄過。田野裏,一片片的黍地連成一張綠色的地毯;藍天上,一陣陣的白雲從天空飄過。田野裏,一羣羣人們聚集在田頭觀望。此時的人們在靜等黍的成熟。這是一多麼恬靜、多麼美麗,多麼田園的畫卷啊,王安石感嘆“麥行千里不見土,連山沒雲皆種黍”,孟浩然則說“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王維說“積雨空林煙火遲,蒸藜炊黍餉東菑”,詩人們用詩歌來表達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而同樣是寫詩,同樣是大發感慨,唐代現實暨悲觀主義大詩人杜甫則嘆息“禾頭生耳黍穗黑,農夫田婦無消息”。由此可見,不同的詩人,不同的心境,會有不同的感想,所寫出來的詩,意境也大不一樣。

上述提到的這些詩人,可都是大名鼎鼎大詩人,在文學史上可都是青史留名的。然而,即使是這些著名的大詩人,他們的詩也不及《詩經》裏寫得唯美: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你看,《詩經》裏的這首《王風·黍離》寫得多麼現實,寫得多麼浪漫?而《大雅•生民》,也提到了秬秠:誕降嘉種,維秬維秠,維糜維芑。恆之秬秠,是獲是畝。恆之糜芑,是任是負,以歸肇祀。

今天的我們,極少看到黍類作物,秬秠更是少見,只能從《詩經》裏來揣摩和領略它們的風姿了。俗話說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秬秠能夠活在《詩經》裏,也算是它修來的福分,比我等籍籍無名之輩,可是強多哩!

穈芑

穈讀mén,芑讀qǐ。

誕降嘉種,維秬維秠,維穈維芑。恆之秬秠,是獲是畝;恆之穈芑,是任是負。以歸肇祀。這是《大雅•生民》裏的詩句,其中的穈、芑兩種植物是粟的一種。

時珍曰∶粟,即粱也。穗大而毛長粒粗者爲粱,穗小而毛短粒細者爲粟。苗俱似茅。種類凡數十,有青、赤、黃、白、黑諸色。

這裏的穈,就是赤色的粟;這裏的芑,就是白色的芑。賈思勰《齊民要術》雲∶粟之成熟有早、晚,苗稈有高、下,收實有息耗,質性有強弱,米味有美惡,山澤有異宜。順天時,量地利,則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性返道,勞而無獲。賈思勰闡述了粟的習性,如果種植時順應天和地利,那麼不用太多力氣就能有很好的收成,否則就會勞而無獲。要想粟有好收成,也要看天時地利,看來,粟也是有脾氣的,我們千萬不能小看它們和慢待它們。

粟爲單子葉植物,株高約60~120公分,莖細直,中空有節,葉狹披針形,平行脈,花穗頂生,總狀花序,下垂性,每穗結實數百至上千粒,子實極小,徑約0.1公分,又名粟穀子、小米、狗尾粟。穈、芑作爲粟家族的一員,無疑豐富了粟的種類,讓粟變得五彩斑斕,因此也就有了“粟有五彩”之說。

不妨讓我們想想這樣一幅場景:在古代,遼闊的田野上,到處都種植着粟,青青的粟苗蓋着着田野,碧波四野,田野青青,讓人好不賞心悅目。待到粟開始揚花結穗,粟的羣種就可以分辨出來了,粟的穗有紅的、黃的、白的、黑的,紅的就是穈,白的就是芑,它們是我們的先人的重要糧食作物。等到穈、芑等成熟時,我們的先人就來收割了。先人們穿行在五顏六色的粟田中間,猶如穿行在畫中一樣,這是一幅多麼美麗的圖景?只是很可惜的是,這種場景,今天的我們是看不到了。因爲粟的種植在今天已經大爲減少。

想想粟與我們人類是何等的相似?人有黑、白、黃、棕色人種之分,粟也分青、赤、黃、白、黑諸色。我們稱黑人、白人、黃種人,而粟按照色彩區分,紅的叫穈、白的叫芑,是不是很有趣?人類分佈在七大洲,粟也分佈於中國、朝鮮、日本、印度、巴基斯坦、阿拉伯、埃及、歐洲等不同的地方,穈、芑與粟家族的其它成員和睦相處,也組成了一個奇妙美麗的粟家族世界。

據說,粟是由野生種狗尾草馴化而來的。那麼,狗尾草也是粟的一種,它和粟形態相似,染色體數也相同。呵呵,不認識粟,狗尾巴草我們總認識吧?它可是粟的兄弟呢。看到狗尾巴草的種籽,不難想象粟的種籽有多細小。不過,雖然粟的果實細小,但是卻是古人用以果腹的重要作物,備受古人喜愛。所以我們偉大的詩歌總集《詩經》,在讚美糧食植物的同時,是絕對不可能忽視粟的。

來源:呂城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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