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篡漢時,可能做夢也想不到,僅僅三代,曹魏的江山便危如累卵了。因為在三國末期的歷次戰爭中,司馬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司馬懿死了以後,朝政就幾乎被他的兩個兒子司馬師和司馬昭掌控了。於是曹丕之子曹叡,曹叡養子曹芳兩任皇帝,都幾乎是司馬兄弟手中的玩物。但是到了高貴鄉公曹髦這一代,情況發生了逆轉。當時的曹髦,青春年少,火氣十足,面對司馬昭獨攬大權的現實,他沒有像他的前輩一樣逆來順受,而是發起了一起中國歷史上罕見的抗爭。

事情緣於一場人事變動,當時曹髦想把自己的兩個心腹王沈和王經提拔到重要崗位上。但是當時人事選拔已經不是這個年輕皇帝說了算,而是要必須通過司馬昭。王沈和王經未能入司馬昭的法眼,結果名單報到司馬昭那裡,司馬昭大筆一揮,把這兩個人給否了。消息傳到曹髦那裡,這位年輕的皇帝終於壓不住火了。堂堂一國之君,居然連選擇官員的權力都沒有,他不甘心自己的命運就這樣受人擺布,他要反抗,他要抗爭。

一聽說他要抗爭,手下人嚇壞了,曹髦手上一無兵,二無將,就只有少得可憐的禁軍,而且其中有部分禁軍還是司馬昭的人。這個樣子如何去抗爭?但是曹髦心意已決,無論如何,就算是以卵擊石,也要碰一碰。於是中國歷史上最有意思的一幕發生了,當天下午,這位不到二十歲的皇帝帶著僅有的禁軍衛隊和部分太監,總共不到300人,拿著棒子和棍子,衝到大街上,浩浩蕩蕩向司馬昭的太師府衝去。

剛走到街口,迎面正好碰上了司馬昭的心腹賈充率領的近千軍隊,曹髦站在車上,把劍一揮,大聲說道,我是天子,你們想幹什麼?還不放下武器。曹髦怎麼說也是皇帝,皇權最高,那些士兵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麼辦?都轉過頭來看著賈充,賈充很陰險,自己不動手,卻唆使手下成濟,說司馬公養你多時,你立功的時候到了。成濟也是個沒有腦子的人,熱血上湧,衝到曹髦車前,一戟扎過去,把曹髦紮了個透心涼。

這下事鬧大了,有人殺了皇帝以下犯上,這還了得,一直躲在府裏的司馬昭就等著這一刻。一聽說曹髦死了,他趕緊跑出來,跪在曹髦的屍體前痛哭。並且立刻下令,將賈充和成濟凌遲處死。曹髦雖死,但是他總算是摘掉了傀儡皇帝的帽子,英勇了一把。中國古代的傀儡皇帝實在是太多了,但是沒有幾個像曹髦這樣敢於拼上自己的性命抗爭的。他用自己的死證明瞭曹家男兒的血性,他不愧是亂世之中一位令人尊敬的短命皇帝。


雖然魏帝曹髦因為誅殺奸臣失敗,落得個橫死的悲慘結局,但依舊不能否認他是三國最有血性的皇帝。今天,我們就來聊聊曹髦。

在世人的眼中,傀儡皇帝大多自帶「窩囊」的標籤,跟「血性」毫不沾邊。究其原因,無非是他們受制於權臣,動靜皆不能自由,就算是有殺賊之心,也沒有鋤奸的能力,非在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絕不敢輕易行動。

但凡事都有例外,曹魏第二任傀儡皇帝曹髦,便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鋌而走險、奮起一搏,雖然最終落得屍橫闕下、血濺宮闈的下場,卻也顯示出不願忍辱偷生的本性,委實是一位極有血性的奇天子。

曹髦字彥士,文帝曹丕之孫,東海定王曹霖之子,魏朝第四任皇帝,即位前封爵為高貴鄉公。魏帝曹芳兩度謀殺大將軍司馬師未果,導致自己被廢黜。在新帝人選問題上,司馬師屬意於文帝之弟、彭城王曹據,但遭到郭太后的強烈反對。郭太后認為曹據乃明帝叔父,立其為帝則明帝無人奉祀,而且曹據一旦登基,自己身為新帝的侄媳婦,身份會非常尷尬。

作為替代人選,郭太后提議立曹髦為帝,最終得到司馬師的同意。正元元年(254年)十月,曹髦正式登基為帝,為感念司馬師擁立之功,不僅授予他統領全國兵馬及京師內外諸軍的權力,而且還特賜他「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的殊禮,使得司馬家的威望更甚。

曹髦聰慧過人、性格剛烈,絕非默然充位之君,雖然表面上尊崇司馬家,但內心深處一直在籌劃如何予以剷除。次年二月(255年),曹髦終於等到一生中最佳的良機,趁司馬師暴卒於許昌之際,一面下詔命司馬昭留守許昌,讓尚書傅嘏率六軍還京師,一面著手籌劃宮廷政變。

可惜曹髦的計謀被司馬昭的心腹鍾會識破,司馬昭在他的建議下火速率軍回京,脅迫曹髦立他為執政。曹髦無力對抗司馬昭,只能封他為大將軍,代替司馬師執政。一次寶貴的翻身機會,就這樣與曹髦失之交臂。

曹髦身為傀儡皇帝,對軍國大事皆無裁決處置之權,唯一能做的,便是經常與司馬望(司馬孚次子,司馬昭堂兄)、王沈、裴秀、鍾會等一干文臣探討儒學,相互辯難。曹髦性急,每次召集大家前來談論時,便希望他們能迅速到達。由於四人中唯獨司馬望在宮外任職,難以隨叫隨到,曹髦便特賜給他一輛追鋒車和勇士五人,每當有集會,就賓士而至。

曹髦聰慧好學,每次辯論都有獨到的見解,每每令臣下嘆服,鍾會私下裡經常對司馬昭講曹髦「才同陳思(曹植),武類太祖(曹操)」,由此引起司馬昭的警覺。而曹髦雖然經常身在經筵中,但心思卻常在皇宮外,每天念茲在茲的,都是如何剷除司馬昭,恢復皇室的權威。

隨著司馬昭的日益獨斷專行,憤懣於權威日漸削弱的曹髦,終於在甘露五年(260年)五月初六,迎來情緒的大爆發。當日,曹髦命冗從僕射李昭、黃門從官焦伯等在陵雲臺部署甲士,並召見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告訴他們自己準備討伐逆賊司馬昭的計劃,開篇便說出那句流傳千古的金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面對突變,王經苦勸曹髦忍耐,而王沈、王業卻跑去向司馬昭告密。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曹髦既然再不肯做傀儡,跟司馬昭之間只剩下一場「魚死網破」的搏命戰。當日,曹髦率領殿中宿衛和奴僕們呼喊出宮,在東止車門喝退司馬昭之弟司馬伷的攔截後,卻被司馬昭的心腹賈充攔截在南闕之下。

面對天子的怒喝,賈充非但不講君臣之道,反而指使部將成濟弒君,一時令天下大駭。就這樣,曹魏最有血性的傀儡皇帝,被司馬昭在光天化日下殺死於宮中,開臣下公然弒君的惡例。曹髦遇難時,年僅19歲。

曹髦遇弒後,司馬昭威逼郭太后追廢其為庶人,但在重臣司馬孚、高柔等人的力諫下,同意以王禮安葬曹髦。事後,司馬昭為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在不願捨棄賈充的情況下,拿成濟兄弟開刀,下令誅滅其三族。

成濟兄弟不服罪,光著身子跑到屋頂,大罵司馬昭無恥、悖逆,言語極為粗野。司馬昭既羞且怒,下令士兵將他們亂箭射殺(「成濟兄弟不即伏罪,袒而升屋,醜言悖慢;自下射之,乃殪。」見《三國志》注引《魏氏春秋》)。

六十餘年後,當司馬昭的侄玄孫晉明帝在瞭解到這段歷史後,對司馬昭的所作所為萬分羞愧、掩面而泣,向宰相王導連連哀嘆道:「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晉朝天下怎麼可能會長久呢?」(明帝聞之,覆面著牀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見《世說新語·尤悔》。公,即指宰相王導)


曹髦還是很有膽識和勇氣的。

 

曹髦即帝位時才十四歲,正值少年,但王室的變故、宮廷的爭鬥以及曹氏勢力的日趨衰微,已使曹髦過早地告別了天真爛漫而顯得成熟和世故,史稱他「才慧夙成」,「有大成之量」。

 

面對急欲纂權的司馬家族,曹髦為了挽回頹勢,重振曹氏聲威,曹髦頗有心計地展開了一些拉攏人心的工作。即位不久,「遣侍中持節分適四方,觀風俗,勞士民,察冤枉失職者。」同時,他自己率先垂範,「減乘輿服御、後宮用度,及罷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麗無益之物。」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面對司馬氏的步步緊逼,曹髦「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乃召近臣商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等自出討之。」而曹髦唯一的資本就是「皇帝」這張牌,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力、高貴與尊嚴,三國歷史上最慘烈的一幕上演了。

曹髦拔劍升輦,自率殿中宿衛蒼頭官僮數百人擊戰鼓,出雲龍門。行至東止車門,遇司馬昭之弟、屯騎校尉司馬伷,左右呵之,「伷眾奔走」,感覺第一步還是成功了。接著,曹髦的隊伍又遇司馬昭親信賈充於南闕下,曹髦自稱天子,「手劍奮擊,眾莫敢逼」。賈充一看急了,對帳下督成倅、成濟兄弟說:「司馬家事若敗,汝等豈有種乎?何不出擊!」成濟應聲,「即前刺帝,刃出於背」。刀鋒穿透了曹髦的前胸後背,當即倒下。這位被稱為「才同陳思,武類太祖」的年輕皇帝終以這種極為罕見的方式結束了自己20歲的年華。

  曹髦不願做傀儡,雖然未獲成功,但他確實做到了以百分之百的努力在力爭百分之幾的機會。特別可貴的是,在政治凌辱和死亡威脅下,曹髦沒有軟弱、屈辱和退讓,而是敢於直面,奮起抗爭,視死如歸。在中國古代有類似遭遇的皇帝羣體中,實在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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