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在飞机以摇晃的姿态尽可能以惊吓为目的地使坏,因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妄气流,落地时那种揪著心的摇摆里,一留神,发现除了心里高分贝的尖叫声之外,竟是某个摧促我阅读这本书的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原故,我在冷汗直流的掌心里回想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沈溺在聆听「海边的卡夫卡」的这个故事情节里。周星驰到香港闯荡时(龙的传人电影),如果生命受到威胁要打开锦囊去依循父亲的交代做事,而我则是在同样的危险之中,只能想起了「村上春树」的这一个长篇故事。真是习武之人与风中蟾蜍差别如此巨大。

 

应该是发行后的几年内看过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差不多就是,堂堂遥远的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老大出生的同时我看了《海边的卡夫卡》,所以老大的个性天真浪漫,慢条斯理的每一天就像被书中的「中田」给吸引或者是魅惑感染的样子,反观第二只嬉皮笑脸的胖小子,他在出生的时候,我读了关于越狱逃亡加入黑帮组织的《项塔兰》,个性上大异其趣的两位生灵,来回穿梭地轮番上映在我的世界里,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当然也偶尔在不留意的时候,总会补上一个忽上忽下的动作。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遥远的十二年前,那个恍惚单纯又徬徨的年纪,《海边的卡夫卡》的难易程度对我而言,就像是前一阵子被我放弃的俄裔文学家萨沙・索科洛夫」所写下的《愚人学校Школа для дураков一样有著每个字都看得懂,但是串成了句子,变成了文章后,我就像一件新买的牛仔裤被丢进去洗衣机里,冲刷的我是既褪去了颜色又皱折的难登大雅之堂,差不多就是这种狼狈的心情,或者像是搭配了再多的水都无法咀嚼出味道的新疆地区,那种比脸还大的馕饼,我认为活吞枯枝素叶大概就是这一类的苦难吧!因为这个让机翼已经倾斜到肉眼可以算出角度的飓风底下,某个名叫乌鸦的中年大叔,可能也是呐喊著要我再读一次之类的沈痛呼吁,当然啦!这是我跟十五岁少年为了要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灵机一动所瞎掰出来的角色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乌鸦,就像在瑞士高空超过两千公尺的飞鸟,既不是老鹰,也不是带来厄运的乌鸦。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我先前在哪一个本书的心得里提到了一个对于「村上春树」的否定,然后因为在等候转机的香港候机室里,再重新拾回当初迷恋「村上春树」的些许热情,就是因为这本《海边的卡夫卡》(后来被青春给预告了卡夫卡的发音原来是捷克语乌鸦的意思)的缘故,当时在社会氛围对于读书人的期许,课外读物总免不了提及「村上春树」的𫘤呆风格来奠定自己阅读的层次,所以颟顸地埋首其中,当初那一场毫无印象的残留,精准无误地肯定自己的荒谬,当中田杀死了约翰走路之后,从此这本《海边的卡夫卡》(话说这本珍贵的初版纸本书,也就是当年被我捧在手心沾沾自喜的那一套。)变成了像是刚刚才出版的新书一样陌生了。

 

好吧!忏悔文写到这里就打住吧!没完没了的自我否定确实也没有那个必要,谁知道下一个十二年之后,我会不会还是依然想不起来到底天上掉下来的是不是狗,而可以跟沙丁鱼对话的中田先生脑袋究竟是不是因为美国生化武器的关系!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这本当然是来自村上春树的手笔,这么肯定的点头确认并不是因为出版社所说,或者因为译者打著赖明珠的名号,千真万确的是因为故事结构那些「村上春树」的元素,满出眼眶得目不暇给。

 

像是提倡以出走为前提,以流浪的方式来追寻自我的一贯作风。

像是奇异幻想的天降蚂蝗,人与猫狗的心灵对话。

像是享受孤独自在阅读,那种逼人跟进的蛮横吸引力道。

像是引文使自己立场因为前辈共鸣,让读者点头认同的把玩知识。

像是以人体欲望宣泄的必要性为由,插入一些像是要与「问题小说」类文学较劲的桥段。

 

我认为村上春树在上集的故事里,把人物的过去发生的事,人物身上的个性,以及交集人物所产生的质疑,非常白话而且明白地带领读者了解他的故事,相较起他在十七年前(1985年我还在沈迷于如何以水鸳鸯来炸毁青蛙的残酷成就感。)所写下的,略嫌生嫩却偏于取宠的《冷酷意境的世界末日》,在说故事的本领上更有成熟稳重的魅力,而在此之后的《1Q84》《刺杀骑士团长》就明显走偏了方向,但是期间的《没有色彩的多崎作的巡礼之年》却又是个令人惆怅的悲伤故事。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村上春树」写作内容的不稳定性,虽然令人觉得爱与不爱都会受到伤害。但是如果因为这样的缘故,因为时间的有限,我们若变成了如果「宁可错过一百」,而「不愿意翻开一本」阅读,那种向隅的失落感或者某日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我是因为飞机降落时的猛烈摇晃)涌上心头的追寻热情,恐怕都是热衷的读者们最不忍猝睹的事情了,更何况如果生活是寄情于阅读的人,而这类感受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

 

至于对反战这个情节坚持到不遗余力的「村上春树」,不只是对于「德军屠杀犹太人」这个具体的历史事件有著对读者耳提面命的老生常谈,这回在大闹甲村图书馆的两个黄毛丫头事件里,也一并对自古所谈到的「苛政猛于虎」有著猛烈炮火的进攻言论。看到这两个自以为是的某团体调查人员,我不禁回想到还在开咖啡店的时候,也曾经遇到气急败坏的调查员,劈头就来一句下马威:「你现在这个CD,没有合法的版权在咖啡店里播放!我要开罚单给你,或者你购买有版权的音乐!」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至于那个装模作样想要先声夺人的中年太太,在一阵训斥与我推荐他去其他店家可能比较有效果的懊恼之下,来不及夹著尾巴就这样夺门而出,这事情已经过了十年了,当初老头子提心吊胆地说这样会惹怒黑道或者政府机关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

 

另外一个观点,「村上春树」在五十七岁时,终于对于人的所谓成就的定义,利用故事的进行与结构,不断地提醒读者「中田的脑子不太好」,以及详细说明「脑子不太好的中田」的日常生活作息,而自寻烦恼的约翰走路,撂下伊底帕斯情结诅咒艺术家,或者下集有所提及到的各种在社会秩序伦常下,被盲目定义为成功人士的相较之下,「脑子出了问题又不太好然后记不得事情的中田」真的有那么失败痛苦吗?

 

虽然是简单的故事,「村上春树」惯用的啰唆反复的叙事手法还是制造了一个长篇小说的假象,内容其实简单简洁,需要靠自我心声所制造出来的「乌鸦」来支持的不自信情怀,也不只是只能发生在一个单纯的十五岁少年身上,这绝对是所有人都会发生的心情吧!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

 

《海边的卡夫卡上集》的故事里,涵盖很多出人意外的隐喻,对于欲望的不可自持,对于逃避又心慌的各种遑遑不可终日,对於单纯无欲的得道生活怡然自得,或者在二十岁之前已经死了,却迟迟没有下葬的行尸走肉生活的描绘,栩栩如生,让人大表赞同呀!

 

 

 

 

 


 

看到这里,虽然还没有展开接下来的故事,无疑的,这或许是「村上春树」一箩框作品里的上上之选呀!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