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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鑑於FaceTime再次受到蘋果重視，增添了羣聊功能，並支持iOS 12中的增強現實相機，那麼，它有可能登陸Android和Windows平臺嗎？

　　當蘋果聯合創始人、前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2010年同步發佈FaceTime視頻通話應用和iPhone 4時，他不僅僅說了FaceTime基於開放標準：視頻採用H.264標準，音頻採用AAC-ELD編解碼技術，流媒體內容加密採用RTP和STRP協議，穿越防火牆和進行網絡地址轉換採用STUN、TURN和ICE協議。

　　喬布斯還說蘋果要把FaceTime協議本身作爲開放標準發佈。這將使第三方能開發FaceTime客戶端，FaceTime可能登陸Android、Windows、Web、任天堂等其他任何平臺。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蘋果並沒有把FaceTime協議發佈爲開放標準，FaceTime也從未能在非蘋果平臺上安家落戶。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喬布斯臨時起意

　　首先，FaceTime成爲開放標準從來就不是蘋果計劃的一部分，更像是喬布斯的即興之作。當時，2010年全球開發者大會的主題演講稿已經敲定，FaceTime也已完成開發。在發佈會前夕，喬布斯心裏這樣琢磨，既然FaceTime基於開放標準，蘋果是否可以把FaceTime協議發佈爲開放標準。

　　喬布斯在全球開發者大會上宣佈將把FaceTime協議發佈爲開放標準。他事先沒有與FaceTime開發團隊溝通，而是讓他們與其他人一樣，在他發表主題演講時才獲悉這一重要想法。這意味着，雖然目前只支持iPhone，但FaceTime將很快支持其他各種平臺。

　　在設計之初，FaceTime的目標就不是成爲一個開放的標準。開放標準通常要求更完善，更強大，不能只侷限於“在演示時能正常運行，它需要的就是能在這款設備上運行”。

　　最好的情況是，如果蘋果想讓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各方認爲FaceTime協議更簡潔、功能更強大，FaceTime協議需要得到進一步完善，部分組件需要被重寫。雖然它不同於iOS 1（iPhone OS 1）——在App Store應用商店向開發者開放前的框架，但與iOS 2（iPhone OS 2）相比，它並非完全不同。

　　最糟糕的情況是，就像當時的App Store或其他許多功能一樣，僅僅從內測階段到公測階段就需要一年時間，因爲需要先自己進行測試，找出問題和限制因素並解決它們，然後再讓第三方（包括用戶和其他公司）測試。

　　但是，在蘋果解決這些問題前，比最糟糕的情況還要糟糕的情況出現了：蘋果因爲FaceTime被起訴了。

　　蘋果被起訴侵犯專利

　　2010年8月——iPhone 4發佈大約2個月後，位於美國拉斯維加斯的一家名爲VirnetX的公司起訴蘋果侵犯了其四項專利：

　　?實現安全通信的靈活網絡協議

　　?利用安全域名實現安全通信的靈活網絡協議

　　?利用安全域名實現安全通信的靈活網絡協議（我猜可能是系統的第2部分）

　　?建立基於域名服務（DNS）請求的安全通信鏈路

　　VirnetX沒有任何實際業務，就是以各種可能的方式起訴其他公司侵犯了其專利。簡而言之，這樣的公司被許多人稱爲“專利流氓”。

　　VirnetX訴稱蘋果使用了其技術，但拒絕支付公平的專利使用費。蘋果稱VirnetX簡直是瘋了，其專利是無效的，即使這些專利是有效的，FaceTime也沒有使用任何這些技術。

　　我對技術的理解，遠遠不足以搞清楚它們訴求的細微差別，但給人的感覺像是，VirnetX聲稱任何受保護的通信都是VPN——無論它們的工作原理或用途，因此，提供這一功能的任何公司都欠它錢。對於VirnetX的這種態度，蘋果以及相當大一部分互聯網產業都笑了。

　　蘋果繼續把FaceTime添加到iPod touch和iPad等其他產品上，VirnetX則繼續將這些設備添加到其起訴中。法院2012年對VirnetX起訴蘋果的訴訟第一次做出裁定。

　　蘋果被判向VirnetX支付3.68億美元經濟損失，並需要在未來支付相當於設備售價1％的專利使用費。

　　對於蘋果這樣體量的公司，這筆錢可能在現在聽起來像是一筆小錢，即使在當時也是如此，就像丟在太空船園區大廳沙發中的零花錢一樣。但蘋果還必須持續向VirnetX支付數以百萬美元計的專利使用費，更關鍵的是，FaceTime是蘋果向用戶提供的一項免費服務。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FaceTime發佈爲一個開放標準，那麼蘋果以及實現它的任何人或公司都可能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中。

　　例如，多年來VirnetX還起訴了微軟、思科和其他公司。畢竟，這是它的商業模式。這類公司提起訴訟的目的，就是獲得賠償，以繼續其他訴訟。

　　雙方在法庭的“脣槍舌劍”有許多都是保密的，蘋果和VirnetX均沒有披露相關信息，但據Art Technica編輯喬?穆林（Joe Mullin）稱，他在2013年與VirnetX股東傑夫?利斯（Jeff Lease）有過交流：蘋果被迫重新設計了FaceTime。

　　在VirnetX提起訴訟之前，幾乎所有FaceTime通話都是通過一種直接通信系統進行的。從本質上說，蘋果會驗證通話雙方是否擁有有效的FaceTime帳戶，然後允許他們雙方的設備通過互聯網直接相互通話，而無需任何“中介”或“中繼”服務器。然而，根據在案件審理中作證的蘋果工程師的說法，少數通話——佔到通話總量的5％到10％——是通過“中繼” 服務器進行的。

　　原被告雙方在法庭上都承認，如果蘋果通過中繼服務器傳輸FaceTime通話，它就不會侵犯VirnetX專利。一旦蘋果發現自己侵權，並意識到它可能需要爲FaceTime不斷支付專利使用費，它重新設計了系統，使所有FaceTime通話都通過中繼服務器傳輸。利斯認爲這一變化發生在2013年4月。

　　對於蘋果來說，這是提供FaceTime服務的一種成本更高的方式，至少在最初階段如此。這種方式還導致更多用戶的通話質量大幅下降。

　　蘋果最終在上訴中推翻了法院判決。但是，在2016年2月，蘋果在第二次審理中被判決賠償被告6.25億美元經濟損失。由於VirnetX的律師提到的第一次審理的情況，這一裁決又被法院推翻了。

　　在2016年9月的第三次審理中，蘋果再次敗訴，不過賠償金額減少到3.02億美元。毫不意外的是，蘋果再次提起上訴，但是，在約3個月前的2019年1月，蘋果在上訴中敗訴，被判向原告支付包括利息在內的各種損失4.4億美元。

　　一點都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蘋果向路透社表示，它也不服這個判決，將會提出上訴。

　　因此，9年過去了，外界沒有人知道雙方爲這一訴訟花了多少律師費和其他費用。至少最初被認爲將作爲開放標準發佈的FaceTime，仍然是一起訴訟的“主角”，而且這起訴訟很可能未來數年都不會劃上句號。

　　關於喬布斯當初是怎樣計劃作爲一種開放標準發佈FaceTime的，我們已永遠無從得知。FaceTime團隊最初是怎樣提出並討論這一想法的，無疑也已成爲過去。最初，蘋果必須完成用戶身份識別任務，或開發一個可以同時處理蘋果和第三方用戶的系統，並在設備之間傳輸用戶的通話。由於所有數據都通過蘋果中轉，這會給它帶來更大的工作量——這幾乎是肯定的，而且會給蘋果服務器系統帶來更大的負載。

　　後果

　　由訴訟帶來的不確定性，也影響了蘋果內部對FaceTime的重視。多年來，它的受重視程度與蘋果旗下另外一款通信應用iMessage從來都不可同日而語。

　　蘋果確實爲FaceTime增添了語音通話功能，並使這一服務登陸Mac計算機和Apple Watch智能手錶，2018年，蘋果甚至爲它增添了最基本，也是最具競爭力的功能：羣聊。但是——重點來了，FaceTime仍然只能在蘋果設備上運行。

　　FaceTime還剛剛融合了“消息”應用，並在集成原深感攝像頭的設備上支持AR（增強現實）相機模式，其中包括動話表情、擬我表情、表情和其他有趣的功能。

　　我們真心希望，這會是一個標誌，無論是否涉及專利，蘋果準備擺脫與VirnetX的訴訟，或至少不再執拗於訴訟，把FaceTime打造爲一流的應用。這還是非常令人興奮的。

　　還有一些功能，雖然用戶喜歡，蘋果還沒有增添到中，例如錄製視頻，在徵得所有通話方的同意後，使用戶可以把通話錄製下來，發佈到YouTube上，或作爲播客發佈。另外一項類似的功能是屏幕共享，使對技術有更多瞭解的用戶，可以更方便、輕鬆地向對技術瞭解不多的親朋好友提供必要的幫助。

　　即使不能登陸Android或Windows，登陸Web應該可以吧

　　多年來，谷歌已經公佈並取消了那麼多通信服務，要記清它的哪些通信服務還能使用都困難。在計劃關閉Hangouts之際，谷歌至少還有與FaceTime相似的Duo——這是一款多平臺服務，最近登陸Web。

　　但是，Duo確實會將用戶捆綁到谷歌戰車上，對於一些對被監視極其反感的人來說，這與捆綁到臉書戰車上同樣是不可接受的，雖然Messenger和WhatsApp也是跨平臺的，用戶也不會考慮它們。

　　微軟Skype是一項可靠的通信服務，但受到糟糕的用戶體驗的拖累，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微軟似乎有意在使其用戶體驗越來越糟糕。另外，它默認情況下沒有采用端到端加密功能。我的意思是，它過去根本不支持端到端加密功能——這就更糟糕了，直到去年8月才提供了端到端加密功能，只是用戶需要手動開啓。這簡直是太蹩腳了。

　　完整的端到端加密——完全的隱私——正是使蘋果服務（包括FaceTime在內）變得如此重要的原因，坦率地說，這也是人們希望它們能夠入駐非蘋果設備的原因。

　　在這個所有大型機構和互聯網公司都被發現通過監視我們而侵犯我們的權利和體面的時代，端到端加密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安全。它也是讓醫生、律師，治療師和其他專業人士在與客戶溝通時使用蘋果服務的原因。它讓分居兩地的夫妻能放心地通過網絡表達對對方的親暱。

　　可能性

　　FaceTime登陸Android或Web的可能性與iMessage一樣大。如果FaceTime登陸Android或Web，蘋果將不得不擴大後端規模，支持可能超過10億的新用戶。

　　無論是擴大後端規模還是支付專利使用費，蘋果都需要掏出真金白銀。

　　虧本提供服務不是蘋果風格，因此，它必須爲這樣的服務找到新的商業模式。顯而易見的是，數據收集和廣告不在蘋果考慮之列，表情包可能無法帶來足夠多的營收。只有訂閱還是一種可能的選項。。

　　蘋果流媒體音樂服務Apple Music支持Android，提供有付費會員模式。通過開發Android版本，蘋果使Apple Music的家庭計劃對使用多種平臺的家庭更具吸引力了。蘋果即將推出的視頻服務TV +也可能是這種情況，它甚至可能出現在三星、Vizio、索尼和LG的智能電視上。

　　所有Android或Windows用戶都會爲FaceTime掏腰包嗎？可能會有一些人掏，但或許不會很多。

　　但是，如果FaceTime與Apple Music、TV +、News+、Arcade +，甚至Android和Web版iMessage捆綁在一起呢？這估計就沒有人能抗拒了吧。

　　如果蘋果對打造服務王國是認真的，決心使服務的品質由“可以用”提升到“私密和安全”，上述所有這些元素似乎都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