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ch My Breath

  • CP:末子/润二
  • J禁
  • R-15

        单恋是一种甜蜜和痛苦的综合体。松本润想他是彻底品尝过的。


        就算高中之后和二宫分道扬镳,不可否认的是这份单向的恋情并未随著一个阶段的结束而跟著毕业。


        无论他有多想展开新的恋情,用新的色彩覆盖于那迟迟无法调和的混色;无论对象是谁,都无法取代在他心头依旧紧紧牵动的那个人。


        交织著属于他和他的感情回路,每道方程式的答案都是无解。


        二宫不需要他给予的、他却渴求著二宫的一切。


        松本在纸上用端正的字体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字与字的中间生冷的留下空白,宣告著两人再度交集的机率微乎其微。




        「润くん最近过得怎么样?」作为前辈的樱井今天不知怎的居然打了电话来邀请他一同喝酒,松本想著也许久没见面,看看明天的行程表只有下午的部分被添上事项,而且又听闻大野前辈也来了,松本认为自己要是拒绝两位大学时期的前辈就太不够人情。


        松本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液体在杯里晃出醉人的香气,搭上吧台昏黄的灯光让人真有种醉醺的错觉。

 


        他抿一口红酒,答道:「很好,最近出版社的杂志销量满不错的。」翻开皮夹拿出设计感十足的烫金名片,沿著吧台木桌的纹路推到樱井面前,出版社总编辑的职称在灯光照射下闪烁著,樱井哦了几声端在手里仔细瞧完,便妥当的收进衬衫口袋里。


        松本偏过头让视线越过樱井,又左右环视周围也没瞧见大野的身影。


        「大野さん人呢?」


        樱井双唇微开正打算回答,只见他突然起身往松本的身后招手:「智くん!」


        松本跟著回头,呼吸就这么顿住了。


        好似肺部里的氧气全都被大野身后的人一把抽净,连水分都倏地蒸发,干瘪得没办法让细胞进行物质交换。松本第一次觉得呼吸是件痛苦的事情。


        而那个人一看到松本却两眼笑得比初五的眉月更弯,浅金色的放射光线穿过从人们指间的烟头冉冉上升的烟雾,让那人的睫毛在脸颊上成了两把小小的扇子,轻轻搧了一下,又再次把氧气和水分都还给松本。


        高细的声音抢在大野的话头率先打了招呼:「J。」


 

        那仅是一个单字就重重敲击在松本润的心脏上,怦、怦、怦!松本一时分不出来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是从那人口里吐出的字在他下丘脑久未运作的部分敲响的回音。耳鸣嗡嗡响不到三秒,松本立刻重整心情,用余光从手表的反射镜面瞥见自己的脸有没有像预想的完全凝固。
 

        「好久不见。」松本咧开嘴,他希望这看起来像微笑。「ニノ。」他努力找回从前呼唤对方的语气,并且由衷期盼这听起来也不生冷僵硬。
 

        「熟人?」大野回头看了二宫一眼,捉过对方的肩膀让他坐在自己和松本中间,「那太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多作介绍。」
 

        二宫踩上高脚椅的横杆,毫不扭捏的向松本伸出手,「十年没见了。」
 

        也许觉得见面会尴尬的只有自己吧。松本垂下眼帘,盯著对方和过往一样较常人短小的手指,手掌被磁铁吸引般的握上二宫的手,但还没来得及感受彼此的体温便又急急地收回。
 

        他没想过会再遇到二宫,酒水好像在他的胃里发挥作用,脑袋开始变成逐渐凝固的水泥而停止思考。松本对自己感到些许的愤怒──因为过去一厢情愿的认为不会再遇到二宫,导致现在他遇见本人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想见你。
 

        至今为止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除了你。
 

        这种话说出来会让人很困扰吧。


 

        「我一直在找你呢。前阵子打听到你当上总编辑想带瓶红酒给你祝贺的,但后来智约我时听说你会来,就拖到现在了。」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的二宫笑著在语尾加了一句近乎撒娇的抱歉,松本愣了会儿,才摆摆手要他别介意。

 

        「智......?」松本咬著二宫话里没有备注敬称的名字,下意识附和了一遍。
 

        二宫原本凑近了嘴边的酒杯在松本的疑问下又放下了,「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说道,将红紫色的液体沿著倾斜的玻璃杯流入口中,抿唇细细独个儿品尝味道。松本以为他不会再多做解释,然而在松本要放弃继续谈话时二宫又说话了。

 

        「习惯叫他名字了,那个什么、因为以前交往过──」
 

        二宫说这话的时候,松本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剧烈的声响,震得他发颤。

 

 

        二宫是这边的人吗?是说、大野さん碰过他了吗?
 

        那瞬间二宫的身影在松本的视线里模糊了,在二宫身后的大野像是被单眼相机聚焦似的清楚刺眼。

 

 

        二宫注意到松本略微呆滞的神色,高脚杯被放在木桌上的同时叩响了声音,松本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
 

        「是吗?」松本挑起他浓密的眉毛,让自己看起来对这个话题仅仅是那么一点惊讶:「我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短小的手指将几缕黑发撩至耳后,一双细瘦的腿在交换重叠的姿势时摩擦过松本的腿侧,带著体温的布料触感沿著神经的传递爬升至松本的大脑里,他几乎可以想像二宫用这些细微动作撩拨欲望的模样。
 

        接著松本能够想像得出二宫在别人怀里的样子──可惜松本并不愿意如此伤害自己。
 

        松本再怎么匆忙的撇开视线也没有用了,他已经将二宫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就如同二宫也将松本的反应都收为资料存档。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二宫撑著头一举将松本的猜测全部击碎。「你不会醉了吧?你今天反应好迟钝、还是上年纪了?」
 

        二宫的笑声在耳边像是带著细绒的羽毛轻轻挠著,松本听得有些心痒,他顺著二宫的话回道:「大概真的醉了。」
 

        话题兜著圈子,拐了一个又一个弯,松本听不出来二宫到底想和他聊什么,只是问著一些不著边际的话题,接著拿出一副扑克牌,熟练的开始洗牌。
 

        「我很会变魔术喔!」
 

        「我知道,」松本紧紧盯著二宫一字滑开牌列的手,「你高中就很擅长这些了。」
 

        他听见二宫笑了几声,八成是肩膀还会抖动挤下的程度,可酒后微醺的松本光是要集中精神专注于二宫的戏法就很吃力了,实在没有余力去瞥一眼二宫得意的笑脸。
 

        反正我想像得出来。松本想著,就像二宫很擅长魔术一样,他也很擅长在脑海里去描绘二宫的一切。
 

        在木桌上整齐排列的圆弧牌面都是蓝湛湛的花色,松本揉了揉眼,他似乎看得有些眼花,仍依照二宫的指示挑了一张中意牌卡。
 

        二宫的戏法依然精湛,而松本在几番酒水下肚之后理所当然的看不出破绽。
 

        「J高中以后交过女朋友了吗?」几杯红酒下肚之后仅是脸颊泛红的二宫看上去游刃有余,而正努力甩甩头的松本则是在方才无数个问题的盘旋下,相对怕尴尬的喝了以瓶计算的红酒。
 

        怎么可能有!一直都只喜欢你啊!「交过几个......但都不长久。」松本脱口还是说了谎,他想将在脑袋里作祟的酒精成分赶出去,却摇头摇得更加晕眩。
 

        「我啊,没有交过女朋友。」
 

        「嗯?」松本抬眼看向二宫,「所以你、喜欢男人?」
 

        二宫看著松本的脸,突然大笑出声,一旁原本已经瘫在吧台上的樱井被吓得跳了起来,随即又昏昏沉沉的趴回去。
 

        二宫的唇抿起一条开口向上的曲线,良久才道:「是啊。」
 

        那仅是一个回应就像洪水冲淡了松本脑中所有还叫嚣著的酒精作用、还给了松本一片有些狼藉的沉默,大概没有任何东西比二宫简短的回应更有效的醒酒药了。


 

        果然是这边的人。对象是谁?
 

        松本又和方才一样扪著心开始揣测,可他对二宫这些年的行踪完全不了解,因此苦无头绪。


 

        一旁的二宫推开了肘边的酒杯,撑在吧台支著脸颊,晨沐在浅色的金光下倒像是一只极为慵懒妩媚的金棕色狐狸。
 

        再这么看下去也许就会被勾了魂也说不定。
 

        松本不自觉地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事实上松本认为自己的魂早就在高中被勾得老远。
 

        「以前的J真的很可爱,矮矮小小的、绕著我打转。」二宫闪烁的眼眸里开始漾起缅怀过去的光芒,「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总觉得J很在意我的事情,从以前开始就这么认为了。」
 

        松本没有应声,而是放任二宫的眼神意图不明的在自己身上审视。

 


 

        不只过去很在意你、连现在都──
 

        「咦?」

 


 

        松本对上二宫讶异的目光时,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把不断碎念的心里话化作言语说了出口。
 

        可他还来不及找借口,用任何可能破烂的网把他落出去的话给收回来。
 

        也许是因为二宫的笑靥和聚光灯一样太过刺眼了。
 

        「我也是。和你一样直到现在都很在意一个人。」
 

        二宫的话语不像是要等待松本询问,而是在诉说他埋藏在陈旧日记里一个已经反复写过、太熟悉的人名。
 

        等待著他说话的空白几秒,时间似乎拖了沉重的步伐,松本看著二宫开始变化的嘴型,他想这个人擅长的不是魔术,是真正的魔法吧。
 

        「──松本润。」


        当猫儿弯的唇瓣里溜出了『松本润』的同时,二宫放软了尖细的嗓音,像吟咏著诗词那样的轻柔,却撒了满室足以窒息又叫人上瘾的毒药。而名字的主人就像著了魔似地,仅仅是沾了一点粉末,便堕入二宫精心编织的网,连呼吸的频率都落入对方的掌握。




        松本手里尽是足以把人燃烧殆尽的温度。
 

        紧紧扣著二宫的双手,将人圈锢在自己和床舖之间,深怕这个人会像时间的细沙一样,点点从他的手中溜走。
 

        过去松本执意压抑的恋慕在一个个唇齿缠蜷之下,宛如饥饿的困兽挣开所有束缚,松本无法克制自己几近疯狂地索求关于二宫的一切,二宫的体温、低哑地唤著他的名字的甜蜜呻吟、还有身上淡雅的香气混合了酒精的味道。
 

        松本试图放缓自己任何一个拥抱二宫的动作,就好像害怕用力过猛,会弄坏他怀里泛著红苹色的人儿。
 

        「我......」松本咽了口口水,表达心意的语词他无数次的在心里传达给二宫,却未曾真的对著本人说过,几个简单的字骨鲠在喉,别扭的说不出口又吞不回肚里。松本望著二宫的眼,二宫似乎早已读透了那些思绪,抚上松本轮廓分明的唇,带著炽热的温度轻轻滑过唇上的细纹,像是在引导著松本将它们化作言语,「我喜欢你。」
 

        二宫露出满意极了的笑容,「我也喜欢你。」
 

        「你等很久了吗?」
 

        他没回答他,相反的是双手环向松本的背后,将松本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些,两个人紧密相贴时延烧了点燃的火苗,二宫攀住松本的肩胛骨,双腿圈上精实的腰磨蹭著。


        给我。
 

        他主动松开松本努力弦系著的理智,化为暖湖将来自松本的爱意全数包裹,二宫在松本偶尔的暴冲之下也只是收紧缠著松本腰的双腿,忍受不住时便啃咬松本的肩头,两手像捉紧唯一的浮木般死命地抓著松本的背脊。
 

        松本将身底下的二宫翻来覆去的变换姿势,在他能力所及范围,细心地烙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印记,松本觉得自己成了脱序的猛禽,二宫却拉拉他的手,告诉他:「做你想做的,没关系。」
 

        二宫对他的宠溺似乎不因久未谋面而有丝毫改变,松本在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对于二宫真的是特别的存在时,翻了个身,让二宫惊呼了一声交换了上下位置。
 

       二宫骑在他身上,比被压在床上的被动姿态还要羞赧了些,二宫找不到任何东西遮掩自己的赤裸,只是懊悔的瞪了松本一眼,「是你要我这么做的。」松本得逞的笑道,听见二宫小声的抱怨时甚至坏心的向上顶了几下才让二宫用惊慌失措的叫声作为抱怨的结尾。
 

        最后在彼此纷纷承受不住一次次袭来的高潮,双双瘫在床上像交融的软泥一样,二宫靠近他轻轻咬了下鼻头。
 

        像是个魔咒一样,松本隔日醒来时,原本应该枕在手臂上的人带著所有和他相关的衣物消失无踪,松本愣愣地盯著空无一物的另一半床舖,呼吸停顿了会儿,才开始替自己著装。
 

        松本拿过置在床头柜的皮夹,没有心思去确认究竟有没有被洗劫一空,他不愿意去猜想二宫会不会去做这样的行为,悻悻然地在宿醉和猛烈性爱之后的空虚之中搭著摇摇晃晃的电车回到出版社。
 

        「松润昨天去喝酒了吗?好臭啊。」
 

        一进部门迎面而来的同事对他身上的气味表示些许嫌弃,「比起这个,今天有新签约的摄影师来,松润要不要和他见个面?」
 

        松本的脑袋还晕胀著,便摆摆手答道:「相叶さん你帮我接待一下就好了,我实在......」
 

        「什么嘛、昨天对我热情的要命,今天就厌倦我了吗?」
 

        熟悉的软嗓有些沙哑,松本转过头看见那个人将衬衫钮扣扣到令人担心他会不会觉得难以呼吸的程度,不大愉悦的抱著双手倚在门边:「多亏你,我有好几天要在大热天里跟神经病一样穿成一只北极熊了。」
 

        松本撑大了眼,赶紧拜托相叶去泡茶及招待茶点,连忙招呼二宫到接待室休息。
 

        「你为什么在这里?」
 

        二宫闻言,蹙紧了眉头,松本见状开始担心自己昨天是不是漏听了二宫的一言一语。
 

        「我早上离开前,在你皮夹里放了我的名片。你没看吗?」
 

        「呃、没有。」
 

        「很好,」二宫翘起腿,抿起猫唇看著松本著急地翻出皮夹才找到那张白色纸张,「我要解约。」
 

        那张名片上,二宫的所属公司写著的名字和松本所属的出版社一模一样。
 

        松本咳了几声,「不行,二宫さん,你支付不起违约金。」
 

        二宫耸了耸肩:「没关系,我男朋友会帮我付。」
 

        「谁?」
 

        「那个谁、好像是这间出版社的总编辑?松本润先生?你认识他吗?」
 

        松本看著二宫窃窃地笑了起来,跟著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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