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P:大宮SK
  • J禁

ABO,自我流設定

0.

關於大野智有幾個不提也無關要緊的祕密。

大野智本職是東京街巷中一家裝璜質樸的香料店裡的調香師。說起那間店的色調——全是淺灰色系,瓶瓶罐罐的陶磁器皿都漆成白瓦色。就大野的說法,這是對他而言最好的工作環境。理由且讓我們稍後再談。回到正題,那小小一家店舖雖然不顯眼,像是隱沒在石板街裡一塊不起眼的石子,可衝著大野精準的嗅覺,他所調製的香水總能讓外頭好奇的鼻子,仰著鼻尖一路尋覓到他這裡聞香。

大野智除了調製香水以外,興趣是釣魚。這點除了他的摯友們偶爾會為此感到困擾以外,似乎沒有成為閒茶飯後的話題的價值。

大野智是個Alpha。然而這個體質似乎也沒有讓他摒除調香師的特質更吸引人,他本人並不因此感到沒有配偶帶來的焦慮,還更樂在其中。

這些不提也罷的小道消息,其實也不過是宴會的紅酒和美食之間隨意就能帶過的話題。

一個調香師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吸引人們脣齒為他議論的?

——大野智『聞得見』味道的『顏色』。

 

所有人都對這個說法半信半疑。

他說,雨天的顏色是非常多變的。

剛下雨時的味道是混雜著青玉色的灰;正滂沱時是視線最不良的時候,雨水打在街道上,空氣中有些屬於現代化學物質的刺鼻味道,薰依草色糊成一地,一片灰濛的鈷藍色和水氣溶在空氣裡,那時只要有任何人從積水的草地上走過,步伐激起泥濘的土味時就會拖著潮溼的苔色、一路蔓延;雨漸停時,是非常淡的矢車菊藍,還有一些從地面蒸蒸而上的青瓷綠,聞起來按常人的說法——是充滿生機的清香氣味。

然而隨著大野智的Alpha性徵逐漸成熟,鼻子的『視覺』就像是退化、也許該說是更加專一,他不再聞到空氣裡的五顏六色。反之,他對人們身上的信息素特別敏感。

原本一個人身上的味道是最複雜的。從頭皮的味道到髮梢間抹有髮油的刺鼻氣味、從眉毛到指甲縫裡的麵包碎屑都讓大野在視覺和嗅覺的衝突下經常覺得頭痛。這麼說起來Alpha性徵的成長對於大野智的影響可以說是好的,就像從毫無協調性的混雜亂七八糟的顏料的調色盤,進而轉變成單一色調,雖然不如以往那麼新鮮豐富,但總算是讓大野的腦袋舒服了許多。

這項與生俱來的能力,讓他在百米外就能『看見』來人。

例如現在正在通往自己店鋪的路徑上,環著某人周圍的紅色。

大野知道他的這位訪客,這味道他可相當熟悉,而且大概還能說是他已知的信息素裡和本人最衝突,或是說最相仿的。

「翔くん。」

身著筆挺軍服的男子才剛推開門,大野呼出的名字和懸在門上的鈴鐺一同叮噹作響。櫻井翔扯開了笑容:「你又聞到我的味道了?」

「正確來說是看到。」大野伏在擺設著瓶瓶罐罐的櫃檯上,滿臉笑容地更正道,「翔くん炸蝦味的信息素大老遠就紅成一片了,明明特別收斂過了。」

櫻井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狠狠的瞪了大野一眼,對方彷彿完全沒有接收到俐落的眼刀仍傻呼呼地笑著:「那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我備用的抑制貼都貼完了,剩下的都在松潤那,我還沒來得及回家找他拿呢!」

不用大野幫忙回憶,櫻井就彷彿能聽到松本潤嘲諷的語氣在他耳邊低吟:『說真的,一個Alpha高階軍官的信息素是炸蝦味,傳出去會不會被笑啊?』以前他還不怎麼在意的,可是在一次發情期時松本躺在他身下居然因為他的信息素,肚皮便大張旗鼓的咕嚕叫著,松本都還沒來得及尷尬,櫻井就先欲哭無淚的拉上褲練、臨陣脫逃了。

櫻井翔永遠會記得那是他人生中最恥辱的一次性事。

怎麼了?還有幾個Alpha和Omega味道是食物嗎?他堂堂一名腰配軍刀和手槍的高階軍官,信息素就不能是令人膽顫心驚的火藥味或折衷來個普遍的果香、酒香,怎麼就偏偏是炸蝦的味道?

從此櫻井發誓他絕對不會讓可以降低信息素散發的抑制貼離開他身上任何一處。

「這都得怪我們家族全是食物味!幸好市面上的抑制貼做得越來越進步了,不然我在軍中還能有立足之地嗎。」櫻井小聲地咕噥道。

「其實我不希望翔くん總是貼著一堆抑制貼。」大野憋住了笑,「翔くん的炸蝦味其實也是很漂亮的紅色。」

「喔?」櫻井挑眉,不大引以為意。「你說說看。」

「是玫瑰蝦的紅色喔!啊不過準確一點說,比較像是炸過的明蝦蝦尾的顏色吧。」

「智くん你真的可以閉嘴了。」

大野抿起嘴終於停止再拿櫻井的信息素當作玩笑話的行為,深褐色的瞳孔轉了一圈,大野下意識地摸摸鼻尖,才說:「翔くん剛出任務回來嗎?」

本身就環著一圈深紅色的懸浮圓粒的炸蝦味道已經十分惹人注意,儘管只是非常些微,大野還是聞到了在櫻井翔髮末的腥味,那兒有著相當淡薄的鮮紅色血霧正一點一點地散去,混在櫻井的信息素中被遮蓋得相當完美,可沒有任何一點味道隱蔽過大野靈敏的嗅覺。

櫻井似乎不覺得他有必要對大野智隱瞞此事,儘管對方的身分證件上穩妥的打印下調香師這顯然是普通市民的職業。「向長官報告完就先來見你。挺感動的吧?」手指摸上櫃臺邊上的幾瓶玻璃罐子,「隔壁那個Beta最近怎麼樣了?」

「他不是Beta。」大野壓低聲音,他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彎下腰從櫃檯深處摸出一隻裝著紫紅色液體的玻璃管,謹慎用保麗龍紙包好後塞進櫻井手裡,「告訴潤くん絕對不可以過量使用,要是Omega腺體分泌失調一定要停止使用,潤くん的信息素如果變了你一定聞得出來。」

櫻井解開外套的第二個排扣,將玻璃管置入裡頭的暗袋裡,重新扣上排扣後櫻井又從腰間的掛鉤上取下一袋麻布袋,將它推向大野的方向。

「答應你的鉑葉。」櫻井轉頭看看無人通過的門口,又再次轉回頭警告:「收好,這是走私來的,沒向高層申請呢。」

櫻井沒有在追討大野否認的語句,稍微彎下腰向大野致禮後就再次推開鈴叮噹的門板離開了。

透過門闔上之前的隙縫,大野看見對面花店的店長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提著像一隻紅色小燈籠的灑水器出來翻開了營業招牌,他看到一點淡淡的鬱金色的方粒圍繞在店長的手腕上,像是兩只金色的鐐銬錮在那兒,大野從味道的型態知道了對方今天難得噴了香水。

隨後白色的木門完全掩上。





 

0.5

二宮和也做了一個淺藍色的夢。

也許那不是夢,因為二宮確信自己嚐到了碳酸氣泡在舌尖爆裂的甜味,像是攪進香草冰淇淋的汽水。他極欲吞嚥下更多的糖分,二宮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喜歡甜品,但口中的清爽甜蜜讓他的喉嚨乾渴。

接著二宮整個人似乎都泡在飄著微小氣泡的海洋裡,無數乘載著二氧化碳的透明水泡附在他裸露的身體表面,涼涼的又有點騷癢感。

二宮聽到有人說話。他聽到有人在說話,卻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麼,但他的心跳隨著的音頻和那些小小的氣泡一起震動發麻。二宮很快注意到自己周遭染上了淡粉色和金橘色的霧氣,慢慢地往周遭擴散。

不該這樣的。

二宮知道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一絲熟悉的葡萄柚的酸苦味混入清爽的冰淇淋汽水裡,在甜膩的味道中突兀的苦澀讓二宮頓時從耽溺於淺藍色的夢裡清醒。

二宮和也從牀上掙扎著起身,他的身下有些暖熱的潮溼感,沾上水分而變得深重的褥褲貼在腿間。空氣裡沒有甜膩的冰淇淋汽水的味道、也沒有什麼淺藍色的海和粉色金色的霧氣,只有混著苦味的焦糖香甜的葡萄柚氣味。

牀頭的日曆的今天是一格空白,距離右上角點著不易發現的紅色墨水的數字格還有好幾個間隔。二宮抬起手臂朝掌根嗅了一下,味道不比夢裡濃烈多少,而且似乎已經開始消散。他不曉得身體為什麼會發生不在預期內的變化,二宮放任下體半勃,打開氣窗讓葡萄柚的味道變得更淡一點。

很快他就不再聞到空氣中有一點水果和焦糖的味道,他在等著胯下完全萎軟的期間褪下內褲,重新打理了一次自己後,確認他身上再也沒有任何味道後才噴上一點大吉嶺的香水走下樓去。

二宮踩下木質階梯,從階梯的盡頭的掛鉤處撈起象牙白的圍裙,俐落的套上後手繞到背後打了個蝴蝶結,在牆上摸了一陣子才啪啪啪地打開燈光。恢復光亮的空間坪數不大,依著二宮個人的喜好擺放叢叢花束。

先是拉開對外櫥窗的鐵門,拿起灑水器準備出去給外頭花圃澆水之前,透過玻璃窗看見一名軍官──二宮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在他寶貝弟弟的婚禮上那個西裝筆挺的白色新郎,有點令人討厭,不是嗎?──正巧從對面的香水鋪走出來,二宮稍待了一會兒直到那個男人轉身他才步出門。

是的,他還沒有做好和弟婿多打照面的心理準備──儘管他和他的弟弟並沒有血緣上的關係。

香水舖的木門關上的速度很緩慢,二宮走出門時還能看見窩在櫃臺裡頭的調香師笑吟吟地看著他。

在二宮出聲打招呼之前,那扇木門掩上了。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