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明星”集體拆毀神壇

撰文丨諸葛小花

編輯丨秋葵

文娛價值官解讀：

（ID：wenyujiazhiguan）

一朝天堂，一朝地獄，這在演藝圈並不少見。在娛樂工業化時代，從明星包裝到建立人設，娛樂產業經過了“發現明星”到“創造明星”的整體變遷。當“人設經濟學”成爲圈內吸金的主流模式時，在此基礎上粉絲、明星和商業形成的穩固關係，其實並不牢固。人劇捆綁的多米諾骨牌，只需輕輕一推，瞬間就可能土崩瓦解。

趙立新們的“崩塌”

“誰管住嘴，誰就是贏家。”兩個月前，瑞典籍演員趙立新在自己的微博中曾這樣寫到……

彼時的趙立新，剛剛靠《聲臨其境》、《一本好書》爲自己贏得了不少口碑，這位大器晚成的藝人以其儒雅、博學、多才多藝、耐得住寂寞等多項優秀品質爲自己豎起一個娛樂圈“高知派”的大旗，精英戲骨的氣質在烏煙瘴氣貴圈簡直是一股清流。

從這樣的“高知派”口中說出這樣的忠告，大家當時是心服口服的，熱心的網友當時賣力轉發這條微博，還“貼心”@了很多之前“因言惹禍”的明星，讓他們引以爲戒。

兩個月後，事業逢春的趙立新迎來了自己職業生涯人氣的最高峯，可惜是負面的。

諄諄告誡別人管住嘴的趙立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栽在了自己的這條flag前。

因爲在微博的不當言論，趙立新立刻引發網友的聲討，批評其“美化侵略”，在給日本人“洗地”，而且不瞭解文物被迫南遷的慘痛歷史。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系列的連鎖效應掀起微博話題#趙立新#閱讀量破4億，討論量超25萬。

受到網友質疑後，趙立新又分享了一篇題爲《爲什麼日本不敢用火燒故宮？原來他們有自己的小算盤》的文章，並稱“謝謝”。文中，把南京大屠殺罪行歸結於中國人抵抗激烈，激怒了日軍。不燒故宮是因爲“攻佔北平戰事順利”，“兵不血刃，自然不會有什麼報復心理”。

此文一出，趙立新“高知”人設崩塌無疑。不僅被衆多網友認爲是爲日本侵略者洗地，還被紫光閣、共青團中央、中國反邪教齊齊點名，稱其“觀點太天真”。隨後，趙立新註銷了自己的微博，包括工作室微博也一併註銷了。

翻看趙立新之前的微博和採訪，其實槽點蠻多的，真把自己當成娛樂圈“高知”的趙立新一貫高高在上、假清高，一邊立着“清高老藝術家、恃才傲物有資本”的人設、一邊只要有機會就會抱怨自己沒有秀臉蛋的明星紅，一肚子酸水和怨念。2018年，作品平平卻一年上了十檔綜藝的趙立新，靠綜藝晉升“德藝雙馨老藝術家”，“學霸戲骨”人設下，其實掩藏着一顆“躁動的心”。

“老藝術家”的倒下已經習以爲常，俗話說，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在賣人設成爲家常便飯的娛樂圈，不管誰哪天倒下公衆都不會太吃驚，在趙立新之前，今年已經有吳秀波、翟天臨等一衆妄圖跨界立什麼好男人人設的明星們前仆後繼地崩塌了。無論是獨創諾貝爾數學獎的某東，不知知網爲何物的翟博士，還是美化侵略者的趙公知，都爲人設反噬所灼傷，倒在了自己製造的虛幻光環中。

榮耀往往始於人設，也終於人設。當德不匹位，強立和自己不符的人設時，崩塌是遲早的。

名利雙收的捷徑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有一段名言：“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

明星人設花樣百出，背後正是娛樂產業對利潤的貪婪追逐和層層深入的商業聯邏輯決定的。

在這個時代，扮好了角色不僅有飯吃，而且可以賺大錢。事實上，不僅是明星，前幾年各種草根選秀興盛時，每個草根登臺展現才藝前，都習慣性給評委和觀衆講一段或長或短的故事，這其實也是在給自己製造人設。無論樸實憨厚的農民形象，還是靠原生家庭的種種不幸賣慘，每個人都在根據自己的特質去儘量放大比較有代表性的一面，人設立住了，觀衆纔可能迅速記住你。

草根如此，明星更是如此。

雖然“人設”一詞最早來源於二次元的創作，主要指動漫人物外貌特徵和人物的性格，但簡而言之，“人設”就是一個符號，羅蘭·巴特說，當把符號指向新的所指時，就形成了一個“神話”。對於明星來說，這樣的“神話”是亟需的。

相比常人，娛樂圈顯然是角色扮演的重地，他們喜歡塑造方方正正、有棱有角、標準化的社會角色，然後作爲商品出售給觀衆。藝人背後的經紀團隊也習慣於根據藝人的表現將其自身性格中的獨特點進行放大，形成藝人獨特的標籤式特點。

作爲最直接的受益人，通過人設，明星更容易獲得名氣和身價。就像趙立新，前幾年在《大明王朝1566》和《羋月傳》中都有不錯的表現，演技也可圈可點，但在主演的光環下，這些配角影響實在有限，很難讓觀者印象深刻。

趙立新的走紅，正得益於這兩年在多檔綜藝中不斷強化自己的人設，最終在娛樂圈樹立了自己的風格。

演技好、會多國語言、留學俄羅斯、導演系碩士、瑞典國家話劇院導演、在百老匯演出過，加上永遠的西裝三件套，趙立新以多重的文化人身份脫穎而出，在膚淺浮躁，白字滿天飛的娛樂圈，這樣學識淵博、知性魅力的大叔獨樹一幟，滿足了網友對於完美藝人的期待。相比吳秀波雅痞熟男的人設，趙立新內外兼修的人設明顯技高一籌，更厚重、更深入人心。

成功的人設是走紅的捷徑，更是逐利的法寶。

前幾年，靠着“三好大叔”的人設，吳秀波接下了不少產品代言。不完全統計，過去兩年間吳秀波共代言18個產品，代言費超過1億元。除了個人的獲利，隨着吳秀波人設的成功，他所屬的經紀公司喜天影視也跟着賺得盆滿鉢滿。公開信息顯示，喜天影業2017年1-7月的前五大客戶，大多是由吳秀波、張天愛參與拍攝製作電視劇、廣告的公司。

毫無疑問，人設已經是藝人的必需品。明星人設的效果可謂立竿見影，不僅迅速爲辨識度不高的新人開闢流量，而且還給非流量明星提供了逆襲的機會。

人設經濟的多米諾骨牌

當然，人設經濟對於娛樂圈來說固然是成功的捷徑，不過，由此衍生出的利益鏈條和商業帝國並不牢靠，人設崩塌後的人劇捆綁的商業模式，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可能會瞬間瓦解。

此次趙立新的不當言行，不僅影響了他在粉絲心中的形象，還可能同步影響到他參演的5部作品。拒不完全統計，目前趙立新參演的電視劇有5部待播，因爲一個演員的犯傻，這幾部電視劇或將跟着遭殃，隨時準備撤檔。

5部作品中，最受關注的當屬《人民的財產》，它是2017年年度“劇王”——《人民的名義》的續集。

作爲2019年備受矚目的大劇，《人民的財產》被出品方耀客傳媒寄予厚望，曾出品過《心術》、《離婚律師》、《三個奶爸》等劇的耀客，成立時間雖然只要六年多，不過緊貼市場，出品了不少好劇。從一家影視創業公司成長爲成熟的製片方，耀客的影視版圖在不斷擴大，也在一直謀求IPO之路。2017年耀客傳媒從新三板摘牌後，被視爲IPO的前奏，2019年，耀客傳媒的資本動向一直深受外界關注，也被業內人士稱爲IPO的關鍵之年。

在這個節骨眼上，耀客傳媒出品的新劇卻因爲主演人設崩塌接連“翻車”，其出品的《無名偵探》，主演爲吳秀波、翟天臨，沒想到兩人先後“人設崩塌”，此次《人民的財產》趙立新又出事，再次給耀客的上市之路蒙上陰影。

一旦今年出品的新劇受到主演“人設崩塌”影響遭遇延播，耀客的資金鍊就會遭受重創，之前唐德影視砸下數億元拍攝《巴清傳》，卻因爲種種原因遭遇延播，去年屢次傳出定檔的消息，最終卻因主演范冰冰、高雲翔出事再次無限期擱置，苦等幾年的《巴清傳》無法定檔，回款遲遲未到給公司資金流轉帶來了巨大壓力。去年，唐德影視股票幾度跌停，“跌跌不休”的股價最後引發了大股東補充質押。《巴清傳》能否順利播出對唐德影視來說關係重大，也成爲投資者平臺上的熱點提問。

數據顯示，2015-2017年，唐德影視累計實現淨利潤4.78億元，但僅2018年一年，唐德的虧損便吞噬了上市以來的全部淨利潤。

和唐德、耀客一樣，吳秀波人設的崩塌也給其經紀公司喜天影視造成了極大影響，雖然其藝人儲備量雖仍保持在30人以上，但喜天收入的核心仍舊是頭部藝人吳秀波、張天愛帶來的，吳秀波人設崩塌後，北京衛視春晚、浙江衛視《王牌對王牌》的吳秀波鏡頭全被剪掉，其主演的《情聖2》也臨時撤檔。目前來看，吳秀波再難被“救活”，喜天影視一大收入來源被折斷，其他藝人尚無吳秀波的號召力，公司的元氣要想恢復仍需很多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