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2006年的6月,正在上高中的我無意中從《足球週刊》上看到了關於歐冠決賽的報道,當時第一次知道阿森納的名字,只是覺得名字好聽、球衣好看就對這支球隊產生了莫名的好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成為某支球隊追隨者的時間節點就是那麼美妙,也許每個人成為球迷都有不同的原因,對我,我相信這就是和阿森納的緣分吧。

直到多年以後我才知道當時關注的那場比賽對於阿森納來說是多麼重要,因為自那以後整整九年阿森納一直無法奪取任何一項冠軍。球隊也成了大家調侃的對象,而偏偏我從那開始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這支球隊,直到今天他已經成為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我的標籤中永遠都帶著槍手球迷這四個鮮明的大字。後來的故事和大多球迷一樣,跟隨著這支球隊走過了12年的時間,這12年來,無數次為之驕傲,也無數次痛罵球隊的表現。原本作為一個學生的黑白生涯也充滿了紅白色彩,生活也開始充滿了張力。高考的壓力、大學的欣喜、研究生的埋頭研究、找工作時候的糾結迷茫、初入職場的雄心勃勃直至今日的而立之年,12年一晃而過,我已為人父。每天忙忙碌碌中,年少時的激情也漸漸淡了,阿森納的比賽也不再一場不拉的看了。直到上週五震驚世界足壇的消息傳來:槍手教父溫格宣佈賽季末離任。我才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不經意間,我流淚了,到現在我都難以想像當時的自己竟會痛哭流涕,原本以為這個社會很難觸動心靈,可偏偏阿森納以最不可思議的消息重重地撞了我的心。

是的,我毫不避諱,我是因為教授溫格才徹底成為了槍手球迷,這些年他教會了我太多太多了。首先是忠誠,這在物慾橫流急功近利的現代社會,這個老人已經把近1/3的時間獻給了阿森納,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22年來,不止一家豪門向他發出過邀請,但是他一直堅守著,猶如自己的孩子般看著阿森納長大,22年前阿森納只是一個落魄的英格蘭二流豪門,而今天的阿森納已經是一個世界級的品牌,是全球上億球迷的信仰。更擁有著健康的財政、豪華的球場,擁有成為頂級俱樂部的一切資源,這就是教授的貢獻,誰也無法否認。至少我們這代人是因為教授的貢獻纔有機會成為槍手球迷的。

然後是理想主義。顏強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太世俗了,總需要一些理想主義。我非常贊同這個觀點,教授確實固執,他固執地以為足球本該是美麗的,他固執地以為足球不該向金元妥協,所以他改變了「悶蛋阿森納」的風格,他不斷和穆里尼奧打嘴仗。在球迷看來,有時候他頑固的甚至令人厭惡,但是現在回看,你會發現,儘管他曾備受質疑,但在孤獨的理想主義道路上,這卻歷久彌新、越釀越醇。人生還是需要少許理想主義的,否則和鹹魚有何區別?

現代足球再也不會給一個人22年的歲月了,教授離開後,我們失去的將是現代足壇一個不可複製的傳奇,一個追尋-破碎-繼續追尋的勇士。未來他的雕像必然會矗立在酋長球場,「In arsene we trust」的大旗也許會永遠飄揚,即便他離開以後。

不管別人,至少希望我們槍手球迷在他轉身之後能夠說聲感謝,畢竟他給我們帶來過快樂和榮耀,畢竟22年站在球場邊的一直是這個追求美麗足球的固執老人,畢竟22年來,阿爾塞納就是阿森納,阿森納就是阿爾塞納。

再次感謝教授溫格,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問「阿爾塞納是誰?」了。順便向我們的青春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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