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筆】瓶邪 我的啞巴執事CH.1(已更新)
※CP瓶邪,中長篇,清水向
那是一個初春的下雨天。
吳邪那時候剛成為一間古董店的小老闆,賣的是吳三省倒騰出來的古文物。
那時候開幕典禮才剛結束,原本烏雲密佈的天居然就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
開幕典禮完本來想隔天再開門經營的如意算盤被打壞,吳邪只好拎著夥計王盟進店裡了。
原本打著要等雨停了之後再走的算盤,沒想到到了九點半,雨還是沒停。吳邪把王盟打發走了之後關了店門,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咬了咬牙打定跑回家的主意。
拉下鐵捲門,吳邪一路小跑,眼看就要回到別墅,吳邪卻看到一個人倒在別墅旁邊的小巷子。
「怎麼會有個人?」吳邪疑惑。
跑過去一看,那個人身上有著斑斑血跡,嚇了吳邪好大一跳。
「欸欸?這位小哥你沒事吧?」吳邪碰了碰對方,隔著衣服傳遞的溫度有些不太對勁,把人翻過來一碰額頭才發現溫度高的嚇人。
「靠,怎麼這麼燙?不過幸好沒死,不然老子家附近的房子絕逼都成凶宅。」吳邪讓對方的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脖頸,一手攬著對方的腰支撐。
「靠,這貨是個男人吧?身體比女人還軟。」吳邪一邊碎念一邊將人帶回家裡。
帶回家裡後,吳邪打開客房讓男人躺了進去,他這才發現那人藍色連帽衫上的血漬。掀開衣服一看,竟是好幾道駭人的刀傷,道道出血,甚至有些刀痕深可見骨。
吳邪咒罵了一聲,看來這人就算不是發燒燒死的,遲早也會因為傷口重度感染而死。
吳邪翻了翻男人身上,並沒有翻到錢包和任何身分證明的相關證件。
拿起手機,吳邪快速撥給一個人請他馬上趕來之後,就馬上跑去準備冰袋、兩條毛巾和一罐藥用酒精。
才剛準備好,門鈴就響了,放好東西,吳邪才去開門。
「小邪,這都十點多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吳邪面前的解雨臣皺著眉頭。
「是啊,小三爺,都不怕在不應該吵的時候吵到人家?」一旁的墨鏡男說道。
「黑瞎子,你去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黑瞎子。
「呃……」聽見黑瞎子的話,吳邪大概明白了什麼,臉有些發紅。「我知道這麼晚把你們找來是我不對,可是我這裡有傷患……你們也知道我這裡離醫院很遠的。」
「傷患?」黑瞎子挑挑眉。「小三爺你看起來很健康啊!」
「不是我……人在客房呢,我帶你們進去吧。」吳邪說完就側身讓兩人進來,然後帶上了大門。
打開客房,兩人都看見了床上躺著一個人。
解雨臣看見血跡再一次皺起了眉頭,黑瞎子則是快步走到那人身邊。
「怎麼回事?小三爺這人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要這樣殺他?」連黑瞎子也皺了皺眉,裸露在外的手臂跟腳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
「不是我砍的好嗎!我可是個社會好公民!」吳邪沒好氣回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解雨臣看著床上正被黑瞎子治療的男人,從兜裡拿出一支錄音筆問道。
吳邪瞥了解雨臣一眼,順手拿過解雨臣手裡的錄音筆如實回答:「我在今天晚上九點半的時候關店要回家休息,因為是下雨天所以我就用跑的了。然後突然看見家裡附近的小箱子裡面躺著這個男人,我就把他給救回來了。我原本想聯絡給他的家人,可是翻了翻都沒翻到手機和錢包,連可以證明身分的證件都沒有。」
解雨臣點點頭,把吳邪手中那隻已經按過儲存的錄音筆接過,放回兜裡,然後轉向黑瞎子:「黑瞎子,他現在什麼狀況?」
「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擦傷、刀傷跟瘀青,可是比較嚴重的是位在腹部的刀傷。刀傷是大約一個小時之內發生的事,發燒應該是在這之前就有的了。」黑瞎子一邊包紮一邊回應。「大部分的傷口不深,沒有傷到內臟或骨頭,可是都很長。腹部的那口子要是很深的話,說不定小三爺把人扶回來的時候腸子都掉個精光了。體溫39.3,小三爺,等等就把你準備的酒精給他擦了吧,醒來之後只能先給他吃口味清淡的流質食物,如果要熬湯的話放些紅棗,熬粥放豬肝,補血。大概這樣吧。」
「好。」解雨臣點了點頭,收起了手機。「那小邪,明天我再來你這做筆錄,今天那麼晚了當事者也還沒醒呢。我剛剛已經叫人封鎖現場,你現在就在這裡照顧他吧,不用送我們了。黑瞎子,走吧。」解雨臣說著,逕自出了房門。
「好嘞,媳婦兒!」黑瞎子拎著醫療包狗腿跟上。
「滾你的!」
兩人伴隨著鬥嘴聲離開,過沒多久,吳邪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看著床上的人,吳邪不免嘆了口氣,他走到床邊把對方的上衣和牛仔褲脫了下來,把毛巾對折放到他的額頭上,然後把冰袋放在毛巾上。
接著他又拿起藥用酒精和毛巾,打開倒一些到毛巾上,然後塗抹、擦拭在這個人的全身。
酒精的揮發性強,所以揮發帶走熱度的速度會比水快很多。吳邪就這樣不停的擦,直到對方的身體似乎沒有那麼燙了,吳邪拿出耳溫槍一量,溫度顯示38.7,已經沒之前那麼燒了。
吳邪鬆了一口氣,望向時鐘,已經凌晨,幫對方換上自己的家居服後,拿了一張椅子就坐在床邊趴著睡著了。
隔天,吳邪是被全身痠痛叫醒的,維持了一個晚上的姿勢,全身早就已經麻木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拿下男人額頭上的毛巾和冰袋,再用耳溫槍一量,體溫已經恢復正常。
吳邪看了一眼指針還指在五點多的時鐘,先發了一條短信給王盟說突然有事,叫王盟先開店,他下午再過去之後,忍著全身痠痛踱步到廚房開始熬粥和熬湯。
冰箱裡面的食物是上一次吳媽拜訪的時候買給吳邪的,剛好有豬肝和紅棗,還有一些雞肉和各式各樣的肉菜。
放好了料,吳邪放小火慢慢燉著,這時候已經是七點,半靠著牆壁,吳邪拿出手機開始上百度滑微博。
突然,碰——的一聲。突如其來的摔倒聲把吳邪從刷微博的狀態中嚇回現實。
吳邪趕忙跑去客房,就看見那個人倒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
那個人看見有人跑了進來,一臉戒備的看著吳邪。
「唉,我說你不要命也不是這樣的吧!」吳邪沒有看見對方眼裡的戒備說道。「你身上有傷口,好不容易血止住了的,你再動等等傷口又流血了,我還得把人家找來包紮啊!」吳邪把人扶回床上躺著。
「餓了吧?好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給你吃。」吳邪說完就回到廚房盛了一碗粥。
「喝吧,你暫時只能吃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忍著點吧,這粥我熬了幾個小時了。」吳邪拿著粥回房,遞給對方。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吳邪手裡的碗。
吳邪一頓,無奈道:「我沒有下毒或下安眠藥之類的東西。要我是砍你的那些人,我看到你病了,直接把你打死了不是更快嗎?還把你照顧成這樣幹什麼?」
男人聽完之後,看了吳邪一眼,像是明白吳邪說的也有道理,接過那碗粥慢騰騰的喝了起來。
吳邪看著他安安分分地喝起粥來,這才走回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
反正煮了一鍋呢。
吳邪回客房和男人喝著粥,喝到一半門鈴就響起來了。
放下粥,吳邪去開門,發現是穿著警服的小花和穿著白大褂的黑瞎子就讓他們進來了。
「現在當事人怎麼樣?」
「已經醒過來了,喝著粥呢。」吳邪帶著他們走到客房。
正在喝粥的男人看到吳邪身後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眼裡滿滿的戒備。
「我是警察,你不用害怕。」解雨臣說道。「我旁邊這個看起來很像流氓的是醫生,他是你昨天昏迷的時候來幫你包紮的,今天我們來說想問問你昨天的事情,順道來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眼裡的戒備消失了,換成了滿滿的不信任。
「小哥啊,你不用這麼不相信他們,我可以做保證的。而且我剛剛說過了,如果我們真的要對你怎樣的,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就動手了。」吳邪走過去拿過對方手中已經空了的碗。「你好好配合他們,我再去幫你盛碗粥,好嗎?」
男人終究沒有開口,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吳邪那碗走了出去,黑瞎子就走過去掀起昨天吳邪幫那人穿的衣服,開始檢查傷口。
「那麼,這位先生,先告訴我你的名字。」解雨臣把昨天那隻錄音筆拿出來按了錄製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吳邪坐的椅子上。
「張起靈。」
「那麼,張先生,你還記得你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張起靈沉默了半晌,只淡淡說了兩個字。
「搶劫。」
「嗯,我想也是。」解雨臣回答道。「那其他的呢?」
張起靈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歹徒的長相呢?」
「不高,很瘦,長相不記得。」
「……好吧。」解雨臣嘆了口氣,他原本就沒有把希望放在一個發燒又被砍傷的身上。「黑瞎子,傷口用好了嗎?我們走吧。」解雨臣起身,抓起錄音筆隨手按了儲存後放進胸前的口袋。
「好了。」黑瞎子笑笑。「那麼,啞巴同志早日康復啊!」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吳邪盛碗粥正要回客房呢,就看到兩個人走了出來,十之八九是聽到了黑瞎子說的話,他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小花,你們要走啦?」
「是啊,再問下去也沒意思,當事人忘得差不多了。我也只知道他叫張起靈,被搶劫。歹徒不高,很瘦。」解雨臣聳肩。
「是嗎?我懂了。」吳邪點頭。「那麼解警官慢走啊!」他笑道。
「吳老闆再見。」解雨臣也笑著回道。
目送兩人出門之後,吳邪才回了房間,看見張起靈坐在床上看著他。
「那個……小哥啊,這是第二碗粥,拿去喝吧。之後傷好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張起靈搖了搖頭。
「那……你會做什麼?」
張起靈停下喝粥的動作想了想,然後吐出了兩個字。
「執事。」
「……小哥你以前是做執事的?那你不會去繼續做?」吳邪道。心裡倒有些小小的訝異,眼前這個寡言的人居然是一名執事。
張起靈輕輕搖了搖頭。
很多年之後,吳邪才從張起靈口中得知以前的雇主有多麼惡劣,他慶幸張起靈沒有聽他的話回去繼續受虐。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那……你當我的執事吧?包吃包住,等等你把卡的號碼給我,我每個月把薪資打給你。」
張起靈看著他很久,就到吳邪以為對方要拒絕了,他才輕輕發出一聲鼻音表示答應。
「那好,我先自我介紹,我是吳邪,你的名字剛剛我聽剛剛的警察說了。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再帶你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在那之前先讓我幫你把傷養好。」
張起靈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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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坐在飯桌上吃飯的張起靈發現吳邪正看自己出神,疑惑地叫了一聲。
「……啊?幹嘛?」吳邪回過神來問道。
「吃飯。」張起靈指了指吳邪碗裡的湯。
「啊、喔。」吳邪乖乖坐回位子上把碗裡的湯料吃完。
吳邪一邊喝湯,一邊想著張起靈剛剛叫的自己的名字,那可是他花了三個月才讓張起靈不叫自己主人的,現在想想,還有點小得意呢。
吳邪吃完碗裡的東西後,也不管人就坐在對面,癡癡地笑了起來。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把桌上收拾乾淨後就到廚房洗碗了。
還在出神的吳邪同志就這樣沒有看到某個穿著燕尾服在洗碗的人嘴角微微上翹的帥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