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先生,您有什麼事嗎?」裕忍問,大大地咬了一口麥香雞。「對不起,我大半天都還沒喫飯。」

          「不,沒關係的,您先喫吧,不急。」魏先生回答,繼續保持著淡淡地微笑。

  他們這會兒坐在高鐵站裡的麥當勞,喫著快要接近下午茶的午餐事實上,只有裕忍在大快朵頤,魏先生連一瓶水都沒點,只是靜靜地坐在裕忍對面。

  裕忍同意與這個魏先生坐下來談一談的主要理由有二:其一,麥當勞就在一旁,其二就是而他餓了。既然喫的跟坐的地方都俱備齊全,便很順便的答應會面。

  「感謝您的耐心等待,魏先生。好吧,您想要談什麼呢?」吞下最後一口漢堡後裕忍說道,並把雙手上殘留的麵包屑以輕輕摩擦手指撢掉,接著滿足的吸允著可樂。

  「是這樣的:我,想買您手中的古董。」

  裕忍差點沒把可樂噴在魏先生的臉上。

  「等等,您是如何知道我有古董的?」

  「這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您要開的價。」魏先生說,從外套口袋裡取出一個支票簿;上面所有的文字都是英文。

  「呃,對不起,我還是不瞭解為什麼你會找上我?」

  「柳先生,因為你有我想要的古董。這並不難瞭解。」魏先生說。

  「

  「我願意出價二十萬塊美金,買下你手中的匕首。」

  裕忍第二次差點把可樂噴出來,因此,他決定在跟這位魏先生結束談話以前都不再喝可樂了。

  「不是,魏先生,重點不是價錢,而是為什麼。」

  魏先生看著裕忍,饒富意味地。

  「因為我非常喜歡亞洲的古物,每年都花上六個月的時間在亞洲各地搜尋,希望藉此尋獲我喜歡的古董。而您手上這把匕首是滿者伯夷王國時期的古物,約十三世紀左右被鑄造。」話語至此,魏先生又望向裕忍。

  「很抱歉,魏先生,因為這件古董基本上還是屬於另一位顧客的,我不能轉賣。」裕忍說,目光直直的對上魏先生的眼睛。

  「是嗎?」魏先生若有所思的說著,接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但倘若這位先生轉賣此古董給我們,而且你還有興趣,我們可以連絡你。你有名片或是連絡方式嗎?」

  「不,不用了。」魏先生平靜的說,聽起來不像是惱怒或是不滿。「到時候我會再出現的。」

  語畢,魏先生起身,收起支票簿。「祝您有美好的一天,柳先生。」

  「呃好,拜拜。」美式的告別方式,讓裕忍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裕忍暗付著。

  搭了計程車,裕忍總算回到了臺中市的家─一棟透天厝,是他母親開始從事古董事業後賺錢買的,四層樓高,接近郊區,空氣良好,算是個非常不錯的生活環境。

  放下行裝,安頓好一切後,裕忍換了套運動服來到頂樓。頂樓有一座用粗細不一的塑膠水管組成的木人樁和一個沙袋。

  裕忍站在木人樁前,緩緩吸了一口氣,接著伸手一探,開始打樁。

  塑膠管雖然不及木樁厚實,但是快速觸擊下依然發出巨大的噪音;裕忍有條不紊的擺起樁位,進行擊打,格檔,擺樁等練習乍看之下練的有模有樣,但是他打樁的模式並不是依循詠春拳的套路,而是自由發揮。

  打了約莫十分鐘,裕忍開始對著沙袋做拳擊式的擊打和閃躲動作,不一會兒便汗水淋漓了。

  自從國中時期迷上了功夫,裕忍就對武術產生極大的興趣─尤其是李小龍。湊巧的是,臺中正好有截拳道道館李小龍研發的武術系統道館。他便常去研習,直到高中畢業去高雄念大學為止。除此之外,裕忍自己會搜尋相關影片或是書籍,研究此法門的運用之道,所以跟一般人相比,他的身手還算OK

        手機此時響起,裕忍中止練習,拿起毛巾擦拭著面部。智慧型手機來電上顯示著『老媽』兩字。

        「喂老媽喔,好,老爸幾點到?好,那我會騎機車去鼎王麻辣鍋跟你們見面拜。」掛了電話,裕忍接著抓起毛巾下樓洗澡去。

 

  

 

  蕭婉儀穿越過站區一路,來到了臺中高鐵站的第一停車場。

  她逕自走到一臺黑色的賓士CL63 AMG旁邊,打開了車門坐進車內

  這一臺CL63除了擁有高檔配備如紅外線夜視輔助'、智慧型頭燈等琳瑯滿目的功能之外,跟其他市面上在跑的CL63有所不同─它裝設了一種遠端接收系統,除了通訊、影像傳輸外,還與一個神祕、隱匿卻範圍廣闊的網絡做連接,除此之外,還多了幾種大多數車子改裝業界人士根本都不知曉的配備。

  婉儀坐定位後,啟動引擎,接著開口說道:「蕭婉儀,序號FA2113267。」

  車子的音響傳出一個人工的女性聲音:「蕭婉儀探員;認證中請注視著後視鏡。」

  她望向後視鏡;與一般車子後視鏡不同的,這面後視鏡的鏡片是特殊材質製作,鏡面後頭是一個瞳孔辨識器,其儀器自動追蹤她的兩個瞳孔,然後鎖定車子的音響傳出一聲『叮』,表示掃描完成。

  「蕭探員,歡迎登入。」人工女聲說道。

  車子的螢幕顯現出一個標誌;標誌的樣式是一隻手掌託著一個類似塔狀的物品標誌下方印著五個英文字母:FAHAI

  「蕭探員,」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出現;這次聽得出來不是人工的合成聲音,而是貨真價實的真人。「吉隆坡還好玩嗎?」

  「天氣在這個季節還OK,但是當地的超跑不好找。」

  「呵呵呵,工作跟娛樂還是得分開呀,我們的資金都花在裝備上了,沒辦法挪用在外交上。馬來西亞聯邦自己的問題也很多,自然幫不到妳。」男人說。

  「要是跟他們說我在追查的東西,或許他們就會改觀啦。」婉儀玩世不恭地答道。

  「蕭探員,妳美其名是一個刑警,去大馬追查涉嫌走私的簡世雄;其實簡世雄只是一個有錢的古董迷,而妳是臺灣對付型態Alpha組織『法海』的特派員。倘若他們知道妳的身分和妳的意圖,你可能十天半個月都離不開大馬。」

  「或許吧,但是現在目標登陸臺灣了,簡世雄死在高雄市三民區的一個暗巷裡,而且他攜帶的東西也不見了。」

  「那簡世雄的遺體

  「我已經在第一時間知會高雄的人員來處理。」

  「那妳這邊目前的情況怎麼樣呢?」

  婉儀知道男人在問的是她的『感應』。

 

        像她這樣類型的人,有時在非常小的時期就會顯露自己異秉的天賦。以她為例:她可以感應到一種目前任何科學儀器都偵測不到的能量這股能量絕大多數的時候不會被偵測到,但奇怪的是,動物反而常常可以感應到這些能量,就好像牠們可以感應到海嘯或地震一樣。人類或許因為發現火焰的使用方法以及輪子的發明,開始朝邏輯思考方面發展,進而在數千年的演變中失去了這種感知的能力。

        但是,經過無數的歲月,時至今日,還是有人擁有這種第六感。

  除了自然的感知能力外,若真要偵測這股神祕的能量,不穩定的磁場或是電流異動也可能是這股能量所引起的。但是以科學的角度來看,這並不能變成指標性的基準。

  同時,在尚未明瞭這股能量的情況下,它被相關單位和團體稱做『靈量(V-Energy)』。

  既然靈量能被測量的條件如此籠統,為何還篤定它是存在的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靈量只有在某個族羣出現時才會存在。每每當這個族羣出現時,電磁波、電流磁場都會出現異常的波動。

  這個族羣基本上就是依靠靈量壯大,活躍,存在。

  這個族羣,它們是非常特殊的一羣,當今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人知道其存在。

  這個族羣,被稱作『型態Alpha』。

        這就是相關人士和團體確立靈量的基準,以及唯一的證據。

  當有型態Alpha出沒時,也只有它們出現的時候─靈量會很容易的顯現;只有在這個時候,專門的特殊儀器可以藉此偵測到可能是由靈量造成的特殊現象。

        有時候,靈量造成的強大電磁波異動,會促使周遭所有的電子器具癱瘓。

  但是這些現代科技難以搜尋到的靈量,在蕭婉儀這類人面前卻無所遁形;他們可像聽聲辨位一般感應到特定的物體;只要這些物體帶有靈量的話。

        進一步的說明,蕭婉儀這類人與生俱來產生靈量的體質,可以藉由修練或其他方法來完成各種常人意想不到的『奇蹟』,例如隔空取物,心電感應,心靈移物等特異功能。

        他們這類人,是型態Alpha之外唯一可以運用靈量的羣體,被稱作為『天賦之人』。

        婉儀的能力就是高靈敏度的靈量探索:她可以在探索的同時,隱匿自己的存在,是一個完美的追蹤者。

  

        「目前只能隱約感應到它細微的蹤跡,但我確定目標已經移動到了臺中。很明顯的,密封目標的容器已經產生破洞,不能完全掩蓋目標散發出來的靈量。」婉儀說。

  「所以,定位目標的所在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男人的聲音若有所思的說著。

  「不。」

  「怎麼說?」

  「這表示其他追著這股靈量的人,或是東西,也可以感應到目標的所在。」

       

        「我在大馬追蹤簡世雄時,每每經過他落腳的地方都有殘餘的、不屬於目標的靈量徘徊,而且靈量都是來自同一個本體:有人也在追蹤我們的目標。」婉儀回想著說道。每一個靈量使用者,不論是型態Alpha或是天賦之人,都會因為後天的影響而產生獨特的靈量『氣味』,就好比把純淨的水裝在竹杯與木杯一段時間後會各有不同的滋味──非常輕微,但是存在的滋味。

  「嗯,那我們沒時間閒話家常了。」男人的聲音停頓片刻後說。「弄不好的話,恐怕還得出動機動部隊。」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有那方面的可能性。」婉儀說。

  「如果真是如此,我現在就得調派機動部隊到臺中待命。」

  「好啊,如果他們跟得上我的話~」婉儀狡慧的一笑,猛然踩下油門,CL63 V12引擎頓時發出兇悍的嘶吼,混雜著輪胎與柏油地發出的尖銳聲和煙霧,消失在停車場的門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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