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投稿《思逸》关于〈爱的冥想〉的专题,最近收到通知被接受了;既意外却也不意外。

看了feedback,再回头边修边读时,觉得当时真是灵感迸发,对「爱」的语言、论述实践、意境等等很敏感,可能因为正值婚姻平权运动的小高潮。

事实上,「爱情学」在台湾方兴未艾,主流或另类媒体上也总有「如何去爱」、「怎样算爱」的讨论;然而,大多限于将顺性别、异性恋的浪漫爱版型(cisgender-heterosexual romance)普遍化至社会全体。

自从(同性)婚姻平权运动揭开了多元/民主的爱的想像与社会关注,各种「以爱之名」的宣称与行动更如星斗繁多。

题目订为〈我爱,故我(不)在?各种爱及其无法避免之不可共量性〉(Amo, ergo (non) sum?);我自己觉得很美。

也可能因为当时看了很多各种奇奇怪怪的家庭与个人纠结的美剧。

在《大祸临头》(Catastrophe)之前,《随性所欲》(Casual)里的女主角Valerie及其前夫Drew的支线。当年两人决定生下孩子,而因此被迫凑组家庭,虽有爱,但自由的代价与衍生的责任,终于将两人推到拆解生活的死角。

《透明家庭》(Transparent),继《同妻俱乐部》(Frankie & Grace)和《生活点滴》(Life in Pieces)之后,我发现,影集中几乎所有关于性开放、多元的议题,都仿佛「必须」回到原生家庭,从基因遗传到教养模式,不一而足。

大多从「你看!就是因为我家很奇怪,所以我变成这样,我的孩子变成那样…」做为整个故事的出发点,以营造出「果然…」、「难怪…」等松一口气的观后感。但是,谁家不奇怪?

姑且先不深究家庭、亲职与个人性别气质、性行为、性认同之间是否真如此深刻,我追到第二季里时,被不时穿插的「历史」:威玛共和、犹太、性/别异议份子、纳粹之间的连结深深吸引——但还是回到族群、家庭与个人,要嘛Freudian、要嘛Jungian。

Milk.XYZ上登出了一篇Kyla Bills的“A Guide to ‘TRANSPARENT’ Season Two’s Historical LGBT Plotline” (2015/12/12);但这篇文章似乎没有看出扮装(cross-dressing)与跨性别(transgender)的区别,很失职。

那应该是戏里其中一个关键讯息,而且常常出现在各种对话中;性别气质及其展现(或表演)与「性别认同」毕竟不同。

看评论,别人都在讨论历史背景、科技发展或偌大的社会框架,只有我一直在看家人间的小情小爱小互动,像是《超感八人组》(Sense 8)、《我爱迪克》(I Love Dick),到前阵子的《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和最近迷上的《美国谍梦》(The Americans)。

不过,提问爱的本质(若有)、态样、特征的却不多。在各种爱的关系里、爱的情境中,「我」在哪?

浪漫爱、情欲爱、家庭爱、性爱、友爱,仿佛各自独立,很少有人将它们并置看待,或思考它们是否得以比较——爱他人、爱自己跟爱宠物有没有不同?爱国、爱家跟爱陌生人如何调和?

前几天在研讨会上听到Jo Moran-Ellis教授对agency的定义,既简洁又动人:the capability to think and act ‘otherwise’。

由此出发,按图索骥,各种「爱」和生命经验、自我认同、人际伦理、社会组成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真如梁静茹所唱的「爱久见人心」吗?那么,在爱之前呢?

我冷漠,是不想被看出 太容易 被感动触及
我比较喜欢 现在的自己,不太想 回到过去
我常常 为我们之间 忽远忽近的关系,担心或委屈
别人只一句话 就刺痛,心里 每一根神经

你的孤单 是座城堡,让人景仰 却处处防疫
你的温柔 那么缓慢,小心翼翼 脆弱又安静
也许 我们,都意会到 这次面对的幸福 是真的来临
因为太珍惜 所以才犹豫 忘了,先把彼此 抱紧

   我不是流言 不能猜测你
   疯狂的游戏 需要谁准许
   别人怎么说 我都不介意
   我爱不爱你 日久见人心

   存一寸光阴 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 酿一滴蜂蜜
   用尽了全力 只为在一起
   我爱不爱你 爱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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