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筹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时，因为没钱开拍，准备时间莫名的长，

柯震东与陈妍希整天都在剧办排戏，真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排，

加上柯震东是百万选一的天才，陈妍希则是拥有一切爱的极佳状态，

我们连机位都彻底模拟了。

 

 

终于有钱拍开机，在彰化拍摄的时候，几乎就是按照剧本顺著拍下去，先拍精诚中学，

再拍大学，乃至婚礼，平溪天灯才是补拍。

 

 

 

拍摄的每一天几乎都达到预期进度，大家也就边拍边胡闹，非常快乐。

 

 

这一次就是震撼教育了。

 

一起读本时，我解释了角色设定跟行为动机，解释了剧本的因果结构后，

除了本来就有自己一套表演方法的陈珮骐，我将这些年轻演员都交给了雪甄老师，

我请雪甄老师直接针对角色需求，针对剧本，针对细节，超级密集地鞭策他们。

 

 

雪甄老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很有爱也很有方法，一点一滴厚实了这些年轻演员的基础，

让我在排戏时可以专注在「思考我到底想要拍出什么样的感觉」，而不是从头开始教演戏……

 

事实上我怎么可能会教演戏呢？并非我不是学表演的老师（我也没学怎么写小说啊），

而是，我的天份属性恐怕不是落在教表演这一块，

我是导演，我想喜欢讲戏，讲戏，讲戏，讲戏，而不是教你演戏。

很多我没天份的方面，得自己慢慢进步才行。

 

 

怪物的表演训练课里，演员该做的其实也做了，雪甄老师教得真的很好，

每次教课结束，都会寄给我看演员的成果影片，我们也确实在开拍前将许多场戏都排过一次。

 

 

不过这次我有个直觉，就是演员大概知道要演出什么感觉就好了，排戏时不仅不要出十分力，

靠，拜托连八分都不要出到，六十分的表演就可以了，

不然表演的能量都在排戏时耗竭了，现场演出是不是就会……就会有一点……匠气了呢？

 

我不知道会不会这样，但我是导演，我觉得会那样，大家就那样吧。

 

所以我就大概排一排，训练一下我自己当导演讲戏的态度，以及培养跟演员相处的一种感觉，

差不多就可以了。

 

 

 

大家都抱著演过六十分的能量，一天过一天，终于来到了现场。

 

然后我就死了。

 

 

 

 

原本我设定蔡凡熙要演出的校园老大，完全是那种把「干你娘！」、

「操你妈的逼！」、「塞你娘老把bo」挂在嘴边，动不动就直接揍人的流氓，

时时刻刻把躁郁刻在脸上，暴力中毒者。

在排戏时蔡凡熙的确有演到基本分60，令我安心。

 

可是蔡凡熙本人跟那种疯狂耍狠型的流氓实在差距太大，拍他的戏第一天，

我看著他演得有点……像是在模仿别人演流氓的那种演，而不是演流氓的那种演，

果然是刚刚好60分不能再多了，

我就有一种……好像不能用一整部戏的代价，去磨练他成为一个硬派的流氓耶？

 

蔡凡熙完全入戏变成硬派流氓的时刻，正好就是我喊杀青的那一天吧。

 

 

 

这是我的失误，排戏60分，现场100分的状态，不会发生在这一次。

 

不过幸好我在拍蔡凡熙第一晚的时候就顿悟了这一点，

于是我开始针对蔡凡熙本人的人格特质做调整、夸大、然后抹黑！

在剧情不更动的情况下，跟蔡凡熙一起研究出「班上的风云人物」版本的超级段人豪。

 

 

 

新版本的段人豪不是个随时都在勒索同学的流氓，

而是一个只要好玩什么都可以干的超级屁孩，

他说什么，全班都会笑，

他带头耍狠，全班都觉得他好酷，而不是畏惧他，

让班级霸凌的气氛更接近一般课堂的真实。

 

举个例子，看看大家能否理解其中细微的差异。

 

原本的段人豪是「盛气凌人，目中无人」。

 

新版的段人豪是「嬉皮笑脸，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

 

原本的段人豪是「举手投足都让人畏惧」。

 

新版的段人豪是「没在管你的感受，反正我觉得好玩就可以了」。

 

原本的段人豪是「干！我干你娘！」

 

新版的段人豪是「什么！你要干我娘！那你真的要干我娘喔！哈哈哈哈！」

 

 

不需要勉强演出一个，暂时还无法模拟出来的狠，

而是无限扩大自己原本就能掌握的调皮与耍屁，

把「屁」这个字冲到九霄云外，

蔡凡熙果然越演越好，越好越屁，

我觉得这个角色已经大幅超越了我当初原本的设定。   

 

 

蔡凡熙演到中段，当剧组来到学校拍段人豪在课堂上发飙的戏时，

我在小萤幕后陷入狂喜，不停跟旁边的剧组人员说，蔡凡熙将来一定会超级炸裂！

 

话说蔡凡熙的妈妈跟两个姐姐都很正，都很疼他，家里卖的果汁也很好喝，

大家去台南可以去他家买个果汁。

据他姐姐供称，蔡凡熙也会帮忙打果汁跟送外卖，

不过都没有人说过他弟弟帅，真是台南十大不可思议之一。

 

------工商时间，古德食间之蔡凡熙家的果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