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來看史學是否可以鑒今,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現在很多人都講「以史為鑒」,可是你想過沒有,所謂史學,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帶有主觀色彩的,可以說,歷史其實就是一次電影回放,而只有處在當時的人看到的才是直播。那麼這樣的話,你就會發現,我們只能無限接近歷史真相,而不能完全還原歷史。既然我們知道的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真相,那麼何談「鑒今」?我們今天所講的「鑒今」,實際上是人們對歷史的解讀(後面不說了,懂就好)。

其次,再來看,「鑒今」和「王朝更替」不存在直接的關係。不能說統治者「鑒今」,他的王朝就不會滅亡,他不「鑒今」,他的王朝就一定會滅亡。一個王朝在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他的第一任、第二任甚至第三任統治者大多數時候會勵精圖治,守好江山,這個時候他會「鑒今」,然後國家富強,但是不否認即使他「鑒了今」,有時候王朝依舊會滅亡,比如說五代十國時期。再比如司馬光為皇帝寫了《資治通鑒》,皇帝「鑒」不「鑒」還不一定呢

再有,王朝的更替因素很多,不僅僅是統治者的問題。還有土地制度、經濟措施、社會外部條件、天災等等因素,不是一個簡單的統治者就能影響的了的。比如周滅商時,周其實是趁商朝軍隊不在的時候發動的一場偷襲……而根據現在學者對商紂的分析,商紂很有可能不是一個昏君。

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從現在的社會中也能窺探一二,古代社會也是這樣,人心嘛,自古都是不變的。為什麼忽然提到人心呢?因為人影響社會,社會、國家、戰爭等一系列的表象,歸根結底都是人的源頭


學史可以鑒今,這是毫無疑問的。學史,不僅了解的是史實,更了解的是人性。

人做事情,尤其是普通人,又有誰是從道理出發?基本都是利害關係吧?即使你想講道理,也要看你要講道理的對象是不是?帝王將相,其實也是普通人,只不過機緣巧合,到了那個位置而已。其實,他們決策的過程,又何嘗不帶有名利色彩?

用一句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歷史興亡,基本上都是開國「皇帝」糾結一幫兄弟打下一片江山。打下江山後,就要用制度來管理天下。制度涉及到的東西很多,不可能一一例舉,下面僅僅舉一些比較重要的方面:

比如皇位,官位是世襲還是禪讓?很多人都忘記了我們的堯舜禹,而只記得了後來的那些一家一國的朝代。當然,這裡的世襲,也包括王公士卿爵位的世襲等等。別以為歷史不會開倒車,大家可以看看魏晉時期的士族,又是如何抑制社會的朝氣。

再比如,內政上是依靠一個能幹的丞相(制度),還是自己親歷親為?其實這裡就可以看到中國的丞相制度的變遷,從周朝開始設置丞相,到後來廢除丞相,設置宰相,以及宋朝分割相權,明朝廢除宰相等。都可以從制度修改人入手進行理解。

再比如,軍事上是依靠武將還是要非常提防武將?這個方面最具代表性的其實就是宋朝的一個問題,當你把這個問題理解清楚了後,就不會對宋朝太多的令人扼腕的事情不理解。類似地,唐朝的安史之亂前和安史之亂後皇帝對將領和太監的態度的轉變以及對各藩鎮的影響,甚至影響到戰爭的勝負等等,也都可以觀察理解。

還有,財政上是需要多斂些財來讓國家統一處理還是盡量藏富於民?為啥漢武帝立下了如此大功,還被後人罵得狗血淋頭?為啥歷史上的變法,基本上都失敗?都與這個問題多多少少有些關係。

類似的問題和選擇有很多很多,這也是制度的方方面面,每個問題和選擇也沒有一個永恆的正確的答案,都是要根據當時的情況來做的決定。皇帝做了這個最大的決定,下面的官員就會跟著做出自己的決定,然後老百姓做出自己的選擇。然後整個國家機器就會運轉出一個結果,比如是百姓更加擁戴還是更加離心離德。某個皇帝在位時間越長,而管理方式不變,或者某個/些官員在位時間越長,管理方式不變,國家機器就越有慣性,而這個慣性會一直持續到下一個皇帝登基/下一個官員接管。

儘管下一任皇帝/官員有自己的選擇權。

但是別忘了,人都有一定的惰性/適應性,即位的皇帝會適應上一個皇帝留給自己的這個政治,經濟,軍事環境。因為各種的原因,即使想振作奮發,也被這個大環境和自己的能力限制住。他想改變現狀,就要改變制度,就要變法,至少需要換人。至於這個變法是讓天下老百姓都知道,還是就在朝廷內部修改,那是需要靠他自己把握。

開國皇帝,基本都是能人,後來的皇帝,就未必了。中興之主,也難能可貴。大多數朝代中間的皇帝,都只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小修小補,以至於到了後來,慣性拖著這個朝代,把一系列的弊端長期積累的後果演變成為朝代滅亡的結果,只需要幾個小小的導火索。比如某個區域的天災人禍,造成整個朝代垮塌。末代皇帝再心有不甘,也沒有辦法,這是長期積累的後果,變則通,通則久。當然,亂變也不通,不如不變。皇帝的位置有這麼好坐嗎?庸人只想到歌舞昇平,開懷暢飲,夜夜笙歌,而讀讀史書,哪一個有抱負的皇帝不發牢騷說好皇帝難當?

每個朝代的問難都是從開國的制度開始,一步步積累的,雖然各有各的問題,但是如果不解決,時間久了,就會導致大問題。每個皇帝解決問題的方法都陷於自己眼界和能力以及可用人才的局限中,怎麼可能一勞永逸?蕭規曹隨只是時間不夠長罷了,只是蕭規曹隨能把匈奴趕走?

羅羅嗦嗦扯了一些,也不可能非常詳盡,有興趣的人自然會去查證,權當我拋磚引玉吧。


和香煙上面寫著有害健康,並且人人都知道,但總是有人抽,道理是一樣的


在古代傳統的王朝中,因為帝國以農業為主,發展一定階段後,就會面臨人口增長,王朝腐敗,土地兼并等問題,然後就是農民起義,朝代更替。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知古,也沒用。換句話說,就是將漢武帝、唐太宗,放到朝代末期,也沒有辦法。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衰;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四位帝王的文治武功相信大家沒有不熟悉的,以上這段話正是唐太宗在魏徵死後說的。唐太宗認為熟讀歷史可以推知朝代興衰更替,同時他也認為人才在歷史更替中也發揮著巨大作用。所以說朝代更迭說到底還是人的更迭!

古人不管是說話還是寫文章都喜歡引經據典,現在很多人也同樣如此。正所謂「前人之事後人之師」,前人的成功經驗也好,失敗教訓也好都是後人的寶貴財富,所以古代帝王大多熟讀典籍。

亡國之君都是怎麼想的?

俗話說: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作為王朝的更迭同樣如此。

帝王們從歷史中得到激勵、懂得榮辱、習得水與舟的辯證關係,但懂得這些就足夠了嗎?非也!秦二世也讀史,但他認為古代聖賢的美好修養就是自我作踐。請看下段《史記?李斯列傳》選文:

然則夫所貴於有天下者,豈欲苦形勞神,手持臣虜之作哉?此不肖人之所勉也,非賢者之所務也。彼賢人之有天下也,專用天下適己而已矣,此所以貴於有天下也。

今身且不能利,將惡能治天下哉!

「我自己都不能得到好處,又用什麼來治理天下呢?」,這就是秦二世的邏輯,估計也是大多昏君的邏輯。當然歷史上也有力不從心的君主,如崇禎皇帝、道光皇帝;也有大善人亡國皇帝,如南朝梁武帝(中國唯一一個即是開國君又是亡國君的皇帝);也有何不食肉糜的傻子皇帝,如晉惠帝;也有沉迷特殊技能的皇帝,如千古詞帝李煜,更有木匠皇帝、書畫皇帝等等。

儒家大師荀子認為人之初性本惡,人如果想要有所成就就需要不斷的教化引導,不斷克服自己的惰性。他認為民眾需要規勸管束,要法、儒結合併治,所以荀子的兩個弟子韓非和李斯都是法家的著名人物,韓非和李斯也都在千年歷史長河中散發著熠熠光芒。這一點我非常認同荀子。

奸宦同樣認同以史為鑒的重要性

同樣是在唐朝,唐後期著名的大宦官仇士良把持朝政多年,他一生殺過二王、一妃、四宰相,被殺的小人物更是不計其數。當時唐文宗夥同丞相李訓以天降甘露為名密謀除殺仇士良,但密謀失敗了,皇帝被劫持,大臣也被殺了一大批,這就是著名的「甘露之變」。文宗最後也以「周赦王、漢獻帝」自比不及,鬱郁而死!

其後,仇士良扶持唐武宗繼位,但慢慢失去武宗信任的仇士良選擇隱退,臨退前身邊的小太監紛紛向他求教如何才能飛黃騰達。仇士良因此留下了一段千古名言:

慎勿使天子讀書、親近儒生,彼見前代興亡,必知憂懼,則吾輩疏斥矣。

意思是盡量讓皇帝變得驕奢淫逸,不可讀書明史,否則太監將日漸落寞!

仇士良有如此見解,恐怕是讀了不少歷史典籍而總結出來的吧!

五千年不間斷的歷史記錄說明了從古至今人們對歷史的異常重視。在此過程中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的功過是非都被秉筆直言的史官記錄了下來,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後人如何從中汲取營養就因人而異了。


鑒也可鑒,卻總是矯枉過正,雖能收到一時之效,但新制度的缺陷也會逐漸明顯,最終結果還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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