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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就問過他

如果我以後掙得比你多 你會不會自卑難受和我鬧彆扭

他一臉興奮回答我

笑話 有啥好自卑的

我不知道多有面子

最好就是你賺很多錢養我

然後我就在家做家務帶孩子等你

這是我的終極理想


這事在一定範圍內還是存在的,我聊兩句。

假使說,收入男少女多這事,你們倆有一個人,或者倆人都賊在意的話……

放心吧同志,半點不影響婚姻,因為你們根本走不到婚姻那一步!

咱還是量化舉例。

比方說,你是女的一個月3000,他是男的一個月5000,你倆搞對象,關係過得去。

但是呢,其實你倆對錢還都是挺上心。

這就得問了,那為什麼倆人收入不一樣還能在一塊,還挺穩?

道理不難。

倆人的穩定關係,是綜合評分的權衡。

你看啊,他一個月比你多賺2000塊錢對吧,意味著綜合分平衡的話,會有值2000塊錢的代償。

類似於什麼「男的就該比女的賺的多」這種傳統觀念啦;什麼他偶爾大男子主義一下你都夫唱妻隨啦;什麼你日常照顧他生活稍微多一點啦……各種各樣。

我這就是隨便舉例啊,別打拳各位,我看見打拳就渾身哆嗦,我也不敢勸,勸連我一塊打。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書歸正傳,總之吧,你們的情感付出,雙方主次席位,對應上收入差,誒,正好平衡。挺興奮的。

但,你們倆都在意錢,這事始終沒變。

有一天,你有奇遇了。

你身為一個奇女子,在單位赤手空拳放倒了幾個來找你老闆麻煩的地痞流氓。救了你土豪老闆一命。

老闆說那這麼著吧,你這麼能打他不敢肉償致,怕被你弄死,所以從此往後,你就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妹子!先給你個副總當!再把你工資後邊加個零!

你月薪就30000了。

於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你和你內個敝帚男友的平衡關係,嘩啦,稀碎。

畢竟你倆都在乎錢嘛。

哪怕你跟他商量,你說要不咱倆換換,以後我大女主,你給我端茶倒水洗胸罩褲衩,咱倆接著過?

他說你瘋了心了,你這負心女子,玩弄了他的青春。

於是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儘管他也在乎錢,但是他一定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這個事怎麼說呢?

任何平衡關係一旦形成,人設就形成,主次就形成,這個事逆轉的話,就難。因為傷及尊嚴。

尊嚴比錢貴。真的比錢貴。

你不服我這個說法的話,我就告訴你實例。

有好多公司中層離職,是因為自己以前的下屬爬上來成了自己的上級,尊嚴上受不了就辭職,工作都不要了。

這種事很普遍,換了你也大概率這麼干。

在中國人的精神基因里,權力,級別,別說比錢重要,有時候比命都重要。

想想宋末跳海的皇帝大臣;想想明末上吊的崇禎。懂?

扯遠了啊,咱回來。

在這種關係里,倆人之間天平會因為金錢導致一歪到底。

全都傾向找一個能重新達成平衡的人選,所以,裂。

上邊說的情況是男女至少有一個比較看重錢的情況。

假如倆人都不看重錢呢?

就是說青梅竹馬,要飯都生死相隨,一個負責端著破碗,一個負責連哭帶喊那種。

這一類,不影響結婚,但也許會面臨一些困境。

這個困境發生在結婚有孩子以後。

首先咱得明確一點,老闆是不會平白無故多給人發錢的,這個沒有異議吧。

特殊情況有,但咱這討論的是普遍情況。

也就是說,從戀愛到結婚,女的賺的多,男的賺的少。

這時候大概率女的也比較忙一些。

我哥們就這個情況,他媳婦銀行大客戶經理管著30來號人,賺得多;他自己就找了個時間自由的銷售工作,賺的少。

他媳婦忙,他日常的家務,做飯什麼的一手抓。

所以這個情況結婚的人,不是根據收入達成平衡狀態,而是通過雙方對社會,以及對家庭的付出,來達成平衡狀態。

錢不錢的,不重要。

但是家裡的外頭的活兒,總得有人干,合理分配勞動力,這就是平衡之源。

但是有了孩子,情況就不一樣。

因為從懷孕,一直到孩子上學前,女方必須承擔大量的養育工作,這個是逃不開的。

也就意味著這段時間,男方的工作量增加有限。

但女方本身就負擔比男方重的社會工作,現在又增加了比自己以前重得多的家庭工作。

平衡打破。

但孩子都有了,不能因為這個就離婚吧?

所以,很多夫妻的爭吵,在這個階段發生比較密集。

挺不過去,就是半輩子家庭修羅場,因為會有積怨。

挺過去了,未來大概率是男方全職管家,女方負責賺錢養家。

這是新時代的牝雞司晨,具備時代特色,但中性,無貶義。這他媽也是這個時代的哀傷啊……你們覺得呢。

我身邊有零星的幾個女性高管,無一例外都是這個家庭模式。

這不是說他們老公都牙口不好愛吃軟飯,而是權衡利益後,就只能選擇這個模式家庭收益才最大化。

再說最後一個情況。

這個屬於絕對不會影響關係的完美態。

你看,婚姻里兩口子在情感上,應該是互補互相依存的對不對?

假如在社會關係上,也形成這個互補趨勢,則女方收入再多,就當無事發生!

我就舉個稍微健康點的例子。

一男的,公辦重點學校老師,三線城市,一個月到手3000來塊。

他媳婦,外邊教育機構里負責銷售的中層。

現在的學生基本都會在外邊報班,報誰的都差不多,這男老師就經常往他媳婦那送介紹生源,都是自己的學生,價錢也確實按照團購來的,比自己報班低不少呢。

這麼一來,男的有渠道,女的有業績。

自然女的收入高,但離開男的幫忙她什麼也不是。

於是乎,這兩口子別說經濟矛盾,連半點家庭矛盾都沒有。因為他們太清楚彼此就是犀牛和犀牛鳥的關係了。

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單打獨鬥滿地找牙。

當然夫妻合作關係恰錢,不止這一種,還有其他你懂的模式我不說你也大概能知道,不正能量咱不提它。

說了這幾個情況,我總結一下。

男女收入差距是不是會影響婚戀,取決於什麼?

當倆人都挺在乎錢,而且結婚時候雙方已經達成了平衡關係,婚後平衡被打破,且雙方沒有合作的前提下,就一定會影響婚姻。

這還是挺難做到的一事。

因為現在年輕一代活的越來越通透了。

到底是什麼造成這個情況呢?

陷入沉思。


柳之嶠是上市公司副總,丈夫是普通職員,結婚沒要彩禮、提供了房子。婚禮上,婆婆對同桌吃飯的人說了一句:「便宜沒好貨。」


婚禮現場,婆婆要打包食物,新郎的親哥哥嫌丟人,指著自己的媳婦破口大罵,演變成一家人互相撕扯頭髮,打成一團。


新娘出面解決,當著一眾公司同事和老總,喝酒陪笑,安撫親戚,不失風度。



公司領導喊著要新娘喝酒,新郎接過酒杯說:「我替她喝。」領導喊到:「他怎麼能代替你喝,他是柳總嗎?」領導大肚翩翩,雙眼通紅。新娘柳之嶠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沒想到,婚禮之後,生活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彭小輝每天給柳之嶠做飯,柳之嶠覺得心理負擔重,說:「我工作忙,隨便吃一口就可以了,以後不要做一大桌了。」彭小輝說:「是我做飯不好吃嗎?」。


彭小輝每次找柳之嶠親熱,都不想用安全措施,柳之嶠有妻子的義務,再不配合也配合了。彭小輝在她懷孕的第一天就在公司發糖,於是乎,她被公司高層擠下來、被迫休產假了。


她一直想不明白是怎麼懷上的,直到預產期在十月份初,還有一個月就到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這個孩子,這幾個月,柳之嶠也就專心致志,好吃好睡,按時產檢,自己每天去離家不遠的中學體育場,快步走上個八圈到十圈,鍛煉身體,爭取保持體能,最好能順產。一邊戴著耳機,有時聽英語,有時聽法語,有時聽新聞。除了肚子已經撐得很大之外,人倒是沒怎麼長胖,精神面貌也不錯。這樣至少身材不會明顯變形,她也就放下心來了。


彭小輝倒是很願意每天按柳之嶠的胃口做好吃的;開頭,還旁敲側擊地要求柳之嶠去驗一下胎兒性別。但只要一提,柳之嶠立即甩臉子,他終於閉嘴了——也來不及了。


她充耳不聞。


看著差不多時候了,柳之嶠就跟彭小輝說清楚,想請自己的爸媽過來帶,頭一個月再請一個月嫂,等她出了月子,再請個保姆。小輝的工作不忙,也幫忙帶一下,行吧?等孩子半歲以後,她再去找工作。


彭小輝小心翼翼地說:「我媽一直都說想過來,幫我們帶孩子。她身體比你媽媽好,也不怕起夜,要不,讓我媽媽過來帶一段時間?」


「你媽過來幹嘛呢?你大嫂不也跟我差不多馬上要生孩子嗎?不是要在家裡照顧她嗎?」


「唉,我媽不待見大嫂,也不待見她生孩子。」


「你媽也不待見我呀,更不待見我生孩子了。我怕,我怕我生孩子的時候要我來侍候她,要我全家的洗碗。這不都是兒媳應該做的事嗎?」


「不會的。我會跟她說好的。」


「我怕。還是讓我媽過來吧。」


彭小輝服軟了:「行行行,你的房子,我不跟你爭。」


柳之嶠看著剛過晚飯時間,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媽媽。平時,她也就兩個星期打一次電話,一向都報喜不報憂。最近懷孕,還比以前多一點。之前跟媽媽說過,她滿口答應過沒問題的。但這次,柳媽媽面對柳之嶠的邀請,並沒有那麼興奮:「之嶠,跟你說一個事啊,你姐也懷二胎了。」


柳之嶠心裡涼下來。這個時候告訴她這個,是什麼意思?她敷衍地笑了笑,說,「哦,那好。那小團團馬上就有弟弟妹妹了……」她的聲音已開始僵硬了。


媽媽在那邊說:「你姐姐的身體不太好,這些天還蕁麻疹發作了,癢得厲害,又不能用藥,只能忍著,我看她也挺難受的。現在胎兒才兩個多月,我有點擔心她流產……唉,畢竟高齡產婦了……對了,你的預產期是什麼時候,啊,還有三周啊?怎麼這麼快?現在你身體怎麼樣了?」


「挺好的。」


「唉,我也為難,我和你爸之前答應過你,要幫你帶寶寶到半歲,我們也喜歡小孩;但是呢,你姐姐現在這個樣子,我擔心她會不會胎兒不穩,出現意外……她是三十八歲了才懷上的。這邊,你又要生了……唉。」


柳之嶠心裡一緊,言不由衷地說:「媽媽,我身體比姐姐好,你不用擔心。」


「手心是肉手前也是肉。我跟你爸爸正商量著哪天去北京呢,就看到你姐一身的紅腫,不敢撓,也不敢用藥,看著就怪難受的;明天,她去醫院複診,你姐夫也請不了假……」


「行,你們別為難了。」柳之嶠壓制住憤怒,說,「沒關係的,反正北京你們不熟,來也不一定幫得上。你們還是照顧姐姐吧。」


「別這樣說……我也是想商量一下哪個時間合適,或者有沒有變通的辦法……」


兩母女之間越說越客氣和生分;柳之嶠分明聽得出媽媽的心是偏向姐姐的,媽媽實際上不想來照顧她!不想來!她說,「不麻煩爸媽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


隔著電話,柳媽媽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出語氣,就放鬆了一口氣:


「之嶠呀,你一向很棒的!又獨立又聰明,你能行的!媽媽相信你!你姐姐沒有你能幹,她從小嬌生慣養,又笨笨的,更需要我呀。北京我不太習慣。」


柳之嶠含著眼淚說:「我明白了。」


「別急啊,我讓小團團跟你說句話,來,叫小姨媽。」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小——姨——媽——」


柳媽媽再拿過電話說:「你注意身體,隨時跟我保持聯繫,有什麼需要馬上告訴我和你爸……不要什麼都埋在心裡……」


柳之嶠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嘩啦嘩啦地流。


她是世界的棄兒,宇宙的棄兒。她沒有父母,沒有姐妹,沒有親人。她沒有丈夫。她沒有工作,沒有同事。她沒有朋友。


柳之嶠不明白,她做錯了什麼,她井井有條,待人有理,客氣有分寸,也懂得人際交往。她的客戶們都喜歡她,說她像春天一般溫暖。她的下屬們也喜歡她,既威嚴有序,又有人情味。在普通朋友那裡,她的口碑很好。——她那麼上進,永遠在剋制地、一件一件事情地解決問題——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甚至,連對她沒啥感情的父母,都會對別人說,老二特別爭氣,樣樣都好。不像老大,還總要我們照顧。柳之嶠那麼優秀,就像別人家的孩子那麼完美;所以,父母對她的客氣,也真是當別人家的孩子一樣。


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上天就開始有步驟地拋棄她,開始置她於死地呢?是因為她的升職嗎?是因為她的結婚嗎?是因為她的懷孕嗎?還是說,她從一出生開始就是錯的,就是不必要的?


惟有身邊的彭小輝,是冗餘信息;她只想他在眼前消失,好安靜片刻。但他有著非凡的熱情,不斷地諮詢要吃什麼要喝什麼,要不要陪你出門走走,是不是到了去醫院體驗的時候,我打車陪你過去……每天都在網上下載無數的胎兒保健、胎兒營養的資料發給她。柳之嶠說不需要,他就換一種方式輸送熱情。


有時,彭小輝扒在柳之嶠的肚皮上,輕輕地敲敲她的肚子,在跟胎兒打招呼:「爸爸在這裡呢!」偶而小東西還會隔著肚皮踢他幾腳,他就特別開心。柳之嶠冷眼看著,心裡默默地想,行吧,等我生活能自理了,找到穩定的保姆了,我們就離婚吧。我一個人帶孩子。


但她不動聲色。讓他一個人扮演想像中的慈父。


柳之嶠沒有告訴彭小輝,她的媽媽根本就不願意過來帶孩子。她不想跟他商量任何事,也不想讓她知道她是那麼的孤立無援,她的大腦常常是空白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月嫂是預定好的,差不多日期就能到崗;保姆也在預約了。


但那是給孩子準備的。


問題就在於,我是囚犯,你是押解者。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負擔,而不是她的丈夫。


她非常恐懼,時刻害怕會有人在剖開她的肚子的時候傷害她。將來還有個只會嗚嗚哭的嬰兒,需要她保護,怎麼辦?


以前,柳之嶠不知道自己有情感需求。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安全感和情感來源,不假於人。但現在,她馬上就要變得特別特別弱小,她想要尋找保護,來抵擋眼前這個世界的傷害,但她完全不知道怎麼辦呀。


彭小輝睡在書房。柳之嶠在房間里嗚嗚地哭,害怕得發抖。

白天,彭小輝去上班了。快下班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她:


「你現在方便嗎?走到小區門口有沒有問題?」


「可以。什麼事?」


「我媽,和哥哥大嫂過來了,我在離我們小區幾百米的大沙街給她們租了房子。我現在帶他們在計程車上,馬上到小區門口了。」


柳之嶠驚了:「你從沒告訴過我呀。」


「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了,你走得慢,別著急,慢慢下樓,穩一點,我們在門口等你。」


柳之嶠「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彭小輝知道她不會答應,知道她會生氣,所以,一鼓作氣,自顧自幹了那麼多事,都瞞著她;事情都妥妥貼貼安排好了,才把牌翻給她看。


她是應該果斷翻臉、置身事外嗎?柳之嶠腦子一片空白。但一邊,還是不由自由地搽了點防晒,披上外衣,拿著小包,出門了。


她應該想一點什麼的,找找對策的。可是,她拖著沉重的,愚笨的,碩大的身軀,鞋子大了兩個號,腿是粗壯的,彷彿大腦里、全身的血液全都流到肚子里,流到下半身了。她沒有思考能力。她能在孕期學一門新的語言,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去思考怎麼處理這個丈夫。


柳之嶠還是走到了大門口。彭小輝站在計程車旁邊,朝她揮了揮手。她走過去,他說:


「我媽和我哥嫂帶著行李坐一輛車,我跟你再打一輛車,離這裡就一公里左右。」


她艱難地彎下腰,看到了王招娣,彭大海,還在肚子大如籮的區彩霞;她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媽,哥哥,嫂子,你們來了?我跟小輝打車跟著你們過去。」

王招娣也笑著說:「二嫂,你可要小心點。胎兒是男是女我們都還不知道呢?可不能出事。」


這話又把柳之嶠的心裡投下了一道陰影。她連笑都不想敷衍了,直接退了一步。他們的計程車先開了;這時,彭小輝叫的計程車已經到了。他扶著柳之嶠擠上了計程車。


彭小輝這裡才告訴她情況,說:「我給我哥在我們家旁邊租了個小一室一廳,三個月。大嫂在北京生完之後,住兩個月休息一下就可以回老家了。」他解釋說,大嫂馬上就到預產期了,還沒有生的跡象,縣裡的醫院說她有可能是妊高症,高齡產婦,風險大,勸她到大城市來看病。他媽趕緊就跟他聯繫了,還說,正好,她可以同時照顧兩個孕婦。


「你沒有說他們要來。」


「我上次提了我媽想要來呀。」


「你是提過你媽要過來,第一,你說的是來照顧我的;第二,我並沒有答應;第三,還有一個產婦,你媽到底照顧誰?你大嫂需不需別的幫助?第四,你大哥真能承擔得北京這邊的這些費用嗎?在這邊生孩子,他們考慮過經濟承擔能力嗎?是誰給錢?」


「你這人,不要動不動就提錢……」


「小輝,這些錢是不是都是你出?萬一要動手術呢,萬一大出血呢?他們哪來的手術費?又是由我來出吧?大嫂的預產期跟我差不多同時,那時候,我自己都躺在產床上,自己都自顧不睱,半條命不知在哪裡,你要我怎麼辦?」


「急什麼,你和大嫂都身體不錯,不會有什麼大手術的。你又不住和睦家,你也花不了多少錢……」


柳之嶠內心又死去了一部分。


她這麼辛苦地掙錢,何嘗不就是想舒舒服服地住和睦家,而不是鬧哄哄的公立醫院;不就是因為不僅彭小輝沒錢,還搞丟了她的工作,搞黃了她的賠償,她不敢花錢大手大腳,一切都省著嗎?她辛苦地省錢生孩子;這種時候,他不僅把婆婆王招娣弄過來了,還把大哥大嫂那個整天家暴的一對活寶弄過來了,要她一邊生孩子,一邊照顧另一個人生孩子,是想她死嗎?


「彭小輝,我給你媽,你哥,你嫂,預留下兩萬塊錢。別的,我沒有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別弄我好像想貪你的錢似的。你能不能別整天談錢?俗不俗啊?」

「你老婆都快生了,你還要多照顧另一個人生孩子!還有你哥、你媽!住院錢,租房錢,吃飯錢,孩子的奶粉錢,尿布錢……這些錢,難道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咱們不賣貴的不就行了嗎?這麼多人經濟條件還沒有我們家好呢,不照樣生孩子嗎?」他又發揮了他柔軟的、狡黠的、耍賴的一面:「老婆,別急,車到山前必有路。總不能讓大嫂難產有風險吧?來,下車,到了。」


柳之嶠默不作聲。他沒錯。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先不說她自己生孩子的事了,大嫂這樣子,估計還要出手術費。是不是就又落到她頭上了?這個責任她逃得了嗎?她不敢想。


這個房子是一個二三十年樓齡的小區,挺舊的,傢具之類的都齊全,也可以做飯;柳之嶠悄悄地問了一下,一個月也要六千塊。幸好只租三個月,再加上住院和各種費用,不然就真窮死了。她知道,只憑他哥,能出了這三個人的伙食費就算不錯了。


彭小輝現在一個月稅後收入有一萬五六嗎?柳之嶠沒有問,也不知道。


彩霞身體還不錯。她原來就比較胖,現在整個人都腫起來了。比起來,柳之嶠就是只圓了個肚子。不過,彩霞走路雖然像壯大的帝企鵝一樣搖搖晃晃,但還是利索的,到了新房間以後,她還到廚房裡,洗了廚房裡的燒水壺,洗了杯子,開始給大家燒水。


王招娣對這個小出租屋顯然是不太滿意的。一會兒說,「小輝,這個沒有你家的沙發軟啊。」一會兒說,「這個電視機怎麼這麼小?」「馬桶都發黃了。」「廚房也小。還沒有抽油煙機,唉。」「這個破地方,還有六千塊錢啊,比你家差遠了。」


彭小輝也不高興了:「媽,北京的房子什麼價格?你說的那種,一個月租金一萬五,我出得起嗎?大哥有錢嗎?」


「二嫂有錢呀。讓她看在大嫂馬上就要生孩子的情況下,住得舒服點,好照顧她嘛。」


柳之嶠冷冷地說:「我沒錢。」


彭小輝正要說什麼,彩霞把水端過來給大家。彭大海就在那裡沙發上二郎腿翹著,等著彩霞端水呢。還是彭小輝讓彩霞坐下來的:你馬上都要生了,就不要走來走去忙乎了。


彭大海說:「嗐,她行。農村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噗』地就生下來,哪有這麼多講究。其他女人生之前還下地幹活呢。」


彩霞說:「你哥就是這種人,懶透了,使喚不動,沒救了。」說完,還要折回去給其他人拿水。


柳之嶠說:「大嫂,你坐著。我不喝。這水,你自己可以喝,別人誰喝誰去廚房拿。」


「我沒事……」彩霞說。


「不行。你要是滑倒,送醫院了,醫藥費你們誰出?」柳之嶠說。


王招娣說:「怎麼了?又沒要你去倒水,大嫂願意,你給誰使臉色呢?」


彭小輝輕輕戳了戳柳之嶠,示意她不要再說。柳之嶠沒理他,滿臉笑容地說:「彩霞,坐下。你現在高危,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在座的這些有手有腳、等著你侍候的人,不會有一個人給你出手術費。」


彭小輝馬上站起來,去廚房把茶都泡好,端出來,分給大家。王招娣撇撇嘴,終於沒說什麼。


王招娣看了幾眼柳之嶠,柳之嶠泰然地回望了她一眼。不怎麼說話的彭大海忽然說:「嗤,這些活不都是女人來乾的嗎。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娘,這出息。」他在說弟弟。


柳之嶠不緊不慢地說:「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男人,才叫沒出息。我可沒聽說過,雄獅連打獵都不會,還配叫獅子嗎,改為叫鬣狗吧……」


彭小輝趕緊打圓場:「大家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去門口那家粵菜館吃飯。我訂好位置了。大嫂,行動方便不?我看了,只有兩百米。」他看了看柳之嶠,又加上一句,「之嶠,走吧。一家人,鬥鬥嘴而已。別當真。」


柳之嶠已經很憤怒了。但得給小輝留點餘地吧。她下定決心,隨便他們,只要不動她,他們咋樣她都不再作聲。她笑了笑:「沒事。咱走吧。」她起身,讓彭小輝攙著她走。


柳之嶠並不是不能控制好情緒的。懟贏他們有什麼難的。但是,沒必要,真沒必要。輸就是輸,贏則是更大的輸。


她專心地吃,偶爾跟他們交流一下菜好不好。至於後續的住院、生活怎麼安排,彭小輝在向他們三人解說,她心頭火起,卻依舊不動聲色,繼續在吃。


彭大海在母親面前不怎麼說話,一邊吃,一邊剔牙。彩霞在忙著吃東西。她一邊還說,二嫂怎麼吃這麼少,一人必須要吃兩人份才夠營養呀!難怪你都要生了,還這麼瘦!


只有王招娣,用刮刀一樣尖銳的聲音,有條不紊地跟彭小輝在討論。作為一個農村婦人,她應變能力強,算是相當聰明了。柳之嶠看出來了,王招娣一心想住進柳之嶠和彭小輝的新家裡,說租的房子太小。她說,柳之嶠更需要照顧,大嫂生過幾個孩子了,習慣了。她還想勸柳之嶠,你雇了月嫂,應該幫大嫂也雇一個月嫂,一視同仁才對。她還抱怨,柳之嶠為什麼不去驗一下胎兒性別,雖然禁止檢測性別,但大嫂都能找到辦法,她肯定也能找關係啊,搞得現在都不知道那會不會又是女孩……


柳之嶠嘴角一彎,笑了。沒說啥。


彭小輝知道柳之嶠不高興,但又不敢直接說,艱難地打著圓場。好幾次,彭小輝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表態,柳之嶠偏不,要麼岔開話題,要麼就是傻楞楞地笑,裝沒聽見。只要她開口了,她就是王招娣的敵人了,她就是王招娣要攻克的保壘了。王招娣算計的是柳之嶠,想要她承擔大兒子一家所有的生育手術費用和新生嬰兒的各種費用,哦,對了,最好以後還能讓王招娣住進房子里,美名其曰照顧她。


柳之嶠很悲哀:王招娣其實已經成功了。彭小輝已幫她把所有的路都鋪好,橋都搭好了,他現在裝作滿臉的不高興,口頭在虛弱地反對,有意義嗎?難道人家要做手術了、我能不給錢讓她死嗎?


她心裡在算錢。租房子的錢是彭小輝給的,王招娣死活不想住出租屋,大哥那個垃圾還需要別人照顧呢,大嫂估計得雇月嫂?哦對了,兩個侄女還在老家,由堂姑帶著,每個月還得給錢,這錢也是彭小輝出吧?


得了,彭小輝所有的錢都給了大嫂生孩子了,大嫂生的是他的孩子嗎?我不僅要生孩子,要自己承擔所有生孩子和養孩子、房子按揭的費用,還要多照顧一個生孩子的女人,還得給別人養孩子、養月嫂、養婆婆、養侄女……行啊,好一個溫柔體貼又善良、情商高的丈夫。我柳之嶠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養不起這麼精打細算的一家人啊。


頭腦里又有無限虛空在吞噬著。她感受著,冥想著,這種虛空把她一點點的浸潤,吞食,吞沒,噬咬;慢慢地,半個大腦變得輕盈了,空洞了,這種輕鬆感,似乎在慢慢擴散。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之嶠,之嶠。」


她像一個跑掉的汽球一樣,一點一點被拽回人間。旁邊是彭小輝,還有那一大桌子她非常討厭的人。「你怎麼啦?」彭小輝問。


柳之嶠看了看自己,她把兩個手臂攤放在了面前的碟子里,碗里的湯也翻了,她的衣袖上全都是肉、菜、湯和油漬。似乎有好一會了,她一直在發獃,喪失了意識。她醒過來,說:「我有點暈。」


彭小輝說:「要緊嗎?」


柳之嶠說:「沒事。我去上一下廁所。」她慢慢地站起來,剛剛走了一兩步,就癱倒在地板上,腹痛難忍,她啞著嗓子喊:「幫我,幫我……」彭小輝趕緊彎腰要扶起她。柳之嶠艱難挪了一下,忍痛說,「不行,下身感覺有東西流出來了,我怕是不是要提前生了,叫救護車……」


彭小輝急忙打 120,沒打通,一直都是語音提示。王招娣在那裡冷不丁地說:「這桌飯誰付錢?」


彭大海在旁邊說:「應該是小輝吧!總不可能讓我來付。」


彭小輝掛斷電話,找到錢包,把錢包扔給彭大海,又重新再撥,還是語音提示。那邊,彭大海打開錢包說:「只有三百多現金,恐怕不夠吧,要是你送二嫂去醫院,我們回到住的地方還要錢,買點明天的早餐吧?」


彭小輝又按斷了電話,沖彭大海吼道:「我老婆都快不行了,你他媽能不能閉嘴?讓我先叫救護車!耽擱了你賠得起嗎!」


彭大海還沒說啥呢,王招娣在旁邊慢條斯理地說:「用得著為一個女人,沖你哥哥發這麼大火嗎?再怎麼著,吃飯也得結賬吧?」


柳之嶠還在地上趴著呢,忍痛拽了拽彭小輝的褲子,說:「別管他們,快叫救護車!


2


傍晚,趙瓏瓏收到表姨姜美橘的微信:「你上次介紹的那位朋友柳之嶠,進醫院待產了,羊水破了。目前安全。」


趙瓏瓏問清了房號,一個人過去看她。


柳之嶠住的這個是兩人間,提前就預約好了,中間有一塊布隔著;她躺在床上。旁邊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顯然就是柳之嶠的丈夫彭小輝了。


柳之嶠看到趙瓏瓏來了,略有點尷尬,打了個招呼,給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趙瓏瓏笑說,「你別動。我不是專門來看你的,我現在拍一個關於產房的紀錄片,就在這裡的婦產科採訪和取景。剛好,我表姨,也就是姜醫生,說你過來了,我就來瞧瞧你怎麼樣了。」


「姜醫生剛才過來了,說,羊水破了,但來得比較及時,沒事。產程還沒開始,可能到凌晨或明天早上吧,讓我放寬心。」


趙瓏瓏看出來,柳之嶠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熟人拉家常;便告訴她,自己會在婦產科這邊跟拍到晚上十點,有需要的話可以找她幫忙,安慰了她一下,就要走。柳之嶠吩咐彭小輝:「請送趙老師出門。」


趙瓏瓏心想:這男人到底是木訥還是蠢呢?連寒暄,都要躺在產床上的老婆戳一下動一下呢?

柳之嶠在一間雙人病房安置下來了。第七醫院的產房這麼緊張,能預訂下房間就很不容易了,這個朝向和大小已算比較好了,她沒法挑剔了。


彭小輝回家裡去取柳之嶠事先準備好的待產包和一些換洗衣物。回到醫院,柳之嶠已經睡著了,還沒有開始痛。他也躺在旁邊的小行軍床上。


這時,彭小輝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大哥打來的。說彩霞也來到醫院門口了,叫他下來接一下。


彭小輝是不樂意的。你的老婆有兩個人照料還不夠,還要我?但不高興歸不高興,他下樓去了。


彭大海拿著轉院證明,要住院。前台導醫護士說:「沒有床位。」


「啥?沒有床位?你們醫院十幾層樓那麼大,怎麼可能沒有床位?還住不下一個生孩子的女人?」王招娣尖利的聲音,聽著就煩心。


護士在那裡解釋了半天,沒有就是沒有,還有多少人排隊等著,連睡在走廊上的位置都沒有了,只能出院一個入院一個。王招娣特別起勁地說,你們不要狗眼看人低,覺得我們是農村來的就不讓我們住……


彭大海兄弟倆和彩霞乾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任她一個人作。


那小護士好說歹說,都快哭了。王招娣吵著吵著,想起來了,不吵了,把他們幾個叫起來,說我們直接去產科,有床位就睡,管他呢。二嫂都能睡上床位,憑什麼大嫂就不行?


彭小輝無奈地說:「我們提早了很久才訂床位的。」王招娣才不管呢,她走到柳之嶠的床前。柳之嶠醒了,叫了聲「媽」。王招娣點點頭,對著外面的周護士大聲說:「這是我二兒媳。我大兒媳也馬上就要生孩子了,她也要這樣的病床。」


護士說:「實在是沒有了。外面還有好幾個人在你們前面呢,也都快要生了,還在等床位,你要是真著急的話,不如換一家醫院?」


「你們這是人話嗎?她都快要生了,前兩天就是預產期了,還想趕她走?憑什麼別人就可以住進來……」沒完沒了。


柳之嶠被她的聲音颳得很痛苦,說:「小輝,你帶媽媽到外面……」王招娣還在說,彭小輝自己也受不了了,把她推到走廊里。


彩霞和彭大海在外面的候診椅上坐著,彷彿這件事跟他們倆沒關係。倒是彭小輝,在自己媽媽的指揮下,陪著她去護士長那裡,任王招娣叨叨叨地講一番道理:「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農村人,憑什麼不給我們床位……」護士們先還跟她解釋,解釋著解釋著,發現她就是軲轆話來回說,說不通,於是她們也忙的忙,不忙的寧願低頭刷手機了。彭小輝勸媽媽走,王招娣就去了主任醫生的科室。剛好是姜醫生值班,王招娣也不管她正在跟一個產婦說話,就大聲地說:「我們有轉院證明過來的!已經過了預產期了,再不生就危險了,還沒有床位!不管怎麼樣你們都要給我解決……」


彭小輝趕緊給姜醫生陪小心。


姜醫生說:「這不歸我管。」她看了看彭小輝,奇怪了:「你不是柳之嶠的丈夫嗎?她不是已經有床位休息了嗎?產程還沒開始吧?」


彭小輝說:「是,之嶠還好好地休息。我媽是給我大嫂找床位。您看看能不能安排?」姜醫生有點無奈,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說:「不好意思,前面至少還有三個待產的,妊高症的,雙胞胎的,還有一個十六歲女生,都在等,沒床位了。除非她馬上要生了,直接上手術室產床。」


彭小輝忙把媽媽推走。


王招娣在半層樓里轉悠了一圈,所到之處,似乎都有她的餘音在繞樑,在轟鳴,在迴響;她把她的道理,來來回回地重複了幾十上百遍。等彭小輝徒勞無功地帶她回去的時候,趙瓏瓏和攝製組已經在跟坐在休息區的彩霞和彭大海聊天了。


彭大海這輩子都沒有想過能上電視,而且是北京的電視台,緊張又興奮。在王招娣還沒出現的時候,他挺能說的,談了他們的這個第三胎,他如何關愛老婆,如何心疼她,彩霞聽了直撇嘴:「疼我?打是疼罵是愛的那種疼?打得可是真疼!前兩天還打我!」彭大海不耐煩地吼:「男人說話女人閉嘴!」然後又笑嘻嘻地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王招娣也過去搶鏡頭了,說:「導演,你要多拍拍我們。曝光一下醫院,這麼大個肚子了,說生就生了,他們還不給我們安排病床,是看不起農村人么?」呱呱呱地說,像個牛蛙一樣,也許是由腮幫子發出巨大的共震吧,連在裡屋的柳之嶠,都聽得無比清晰,只有絕望。


她希望別人不知道她們認識,更希望沒有這樣的婆婆。無時無刻,都被他們丟盡了臉。


3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柳之嶠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嘈雜中入睡,就彷彿是睡在輪船里,頭腦里一波一波地暈浪。這時候,她被人弄醒了。一看,是王招娣。


王招娣說:「二嫂,你看,大嫂的手術,加上營養費和各種費用,你再給五萬吧。」


柳之嶠不想理她,叫道:「小輝!小輝!」他不在。應該沒走遠。


「你直接給我就行了,不用經過他。沒有現金,你把卡給我,告訴我密碼,我去醫院門口取。」


柳之嶠氣壞了:「我哪有這麼多錢?你當我取款機嗎?」


「你不是年收入百萬嗎?」


「你要問問你的好兒子,是他把我的工作搞黃了。」


「不管怎麼樣,你肯定也存了不少錢,平時又不花錢。」


柳之嶠根本不想跟她講話,頭疼得不行。王招娣的話就像蟑螂一樣,密密麻麻地向她爬過來,她越來越退縮,縮至牆角,但那些黑黝黝的、磣人的爬蟲沿著她的腿,嗖嗖嗖地進入她的雙腿之間,她感覺腹部開始劇痛,大叫:「醫生!」


彭小輝也匆匆忙忙從外面趕進來了。護士過來檢查了一下,說:「現在產程開始了。有必要的話,可以吃點能量食品。不然一會兒你沒力氣自己生了。」


彭小輝趕緊去樓下的士多店買東西。王招娣又湊過來說:「趁你生之前,趕緊把銀行卡給我吧,一會你就去做手術了,就找不到你了……」


柳之嶠規律的腹痛又來了,她慘然說,說:「你走吧。我沒錢。你找你兒子要吧。」


周護士也特別煩王招娣,連哄帶勸,把王招娣趕出了房間,讓她在外面等。


姜醫生和護士過來確認了一下,柳之嶠是準備順產的,目前胎兒位置正常。同時,準備在宮口開到三指時,用硬膜外無痛分娩。


一陣一陣的收縮,痛,痛得慘無人道,痛得喘不過氣來,像是肚子被榔頭砸開一樣。但它又不是尖利的刺痛,無法找到切口,而是整個小腹都是沉甸甸的鈍痛。


柳之嶠太累了,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睡了,還要花巨大的力氣來承受痛楚。


糟糕的是,小腿還開始抽筋。她本來腹痛到縮成一團的,小小的,恨不能像只蝦米一樣弓起來,小腿疼得她整個人都綳直了,啊啊地叫起來。彭小輝看她的樣子,過來問,她的話也說不出來,就指著腿,慘叫。他就坐在床邊幫她仔仔細細地揉腿。


有那麼一瞬間,柳之嶠覺得,唉,這個男人也不是全無可取之處。


後來,陣痛越來越頻繁,中間只間隔一分鐘的時候,可她已經被疼痛耗盡了力氣,太累了,太累了,她那麼困,能在這一分鐘的間隙里睡上三十秒,然後被痛醒,再睡三十秒。


凌晨三點,姜醫生過來檢查,王招娣居然沒睡,和彭小輝一起過來看醫生。姜醫生說,「你馬上開到三指了,可以考慮打麻醉了,到七指的時候停葯。打麻醉之前,要家屬簽一下字。」


王招娣說:「醫生,無痛分娩是不是很貴?」


姜醫生說:「兩千多吧,也不貴。」


「不用的話,孩子是不是也能生出來?」


「嗯,主要是給大人減輕痛苦的,對生小孩沒有影響。」姜醫生看王招娣不為所動,還要跟她解釋,無痛分娩的麻藥濃度不會對產婦和胎兒造成影響;超過 50% 的產婦會達到 10 級痛,而用刀直接劃開身體皮肉的痛級也只 9.2 級。還是打了比較好……


「那還是別用吧。聽人家說,麻藥對孩子發育不好。我們想省點錢……」


姜醫生奇怪地看著王招娣,又回頭看了看柳之嶠。


柳之嶠在陣痛的巨大苦楚之下,咬牙叫著:「我用我的錢救我的命!關你什麼事!小輝!你簽!」


王招娣怒了:「哪家嬌生慣養的女人?哪個生孩子不痛?生孩子不痛,你以後怎麼懂得會愛孩子呢?大嫂生孩子要出錢,你不捨得出,自己就亂花錢!」她一把打掉小輝正想簽字的筆,「別簽!都是慣出來的!什麼臭脾氣!」


柳之嶠彎著身體,上半身艱難地探出去;姜醫生和周護士都還想著說服王招娣,說「不影響胎兒智力」,沒看到柳之嶠彎下巨大的腰,想要把筆撿起來——


「嘭」,巨大的一聲,身上還插著心電監測的柳之嶠,已經從床上摔了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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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選專欄

平行關係:我們的婚姻里住了太多人

侯虹斌 作家、媒體人、女性小說家,出版過多類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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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收入差異大,早晚會影響感情的是不是?」

實際上用收入差異來衡量這件事,說明你把它想得太簡單了。

女人比男人賺得多這事,月薪4萬的Henry很有發言權,他曾靠女方養活了2年多。

2016年他從體制內走出來,自主創業,做起了藝術生培訓的工作。

創業就會有風險,血本無歸甚至傾家蕩產都不奇怪。

Henry就屬於時運不濟的那種,趕上藝術類院校招生規則的一再改變,一年多忙下來,只賺了1萬多塊。

連自己的吃喝都不夠。

那時他夫人一個月賺1萬2,不但要負擔每月7000元的房租水電,還時常要接濟他生活開銷。原本還有點存款,因為支援Henry,很快也瀕臨彈盡糧絕。

最慘的一次,Henry忙到半夜,滴米未進,走進711想買一瓶酸奶喝,結賬時發現卡上的錢竟然連一瓶十幾塊的酸奶都支付不了。

於是只能發微信跟她要紅包…Henry回憶起這一段只有一句話:

「要多窩囊有多窩囊。」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2017年底。Henry想通了,告別了創業,重新應聘回到公司做打工仔。

大概是因為創業時期積累下了豐富的經驗,打工的工作反而越做越順手。

月薪和title一起蹭蹭漲,加上加到好處的一次跳槽,Henry搖身一變,成了月薪4萬的准中產。

後來的故事就很平淡了,經過2018年一整年的積累,倆人生活漸漸寬裕起來。

今年上半年剛結了婚。

在Henry看來,即便在最艱難的那一年,倆人收入差異如此懸殊,但依然沒改變他們相濡以沫的感情。

這一方面是因為感情的真摯和穩固……

但最終要的是——

他和她都很清楚,以Henry的能力和實力,不會一直沉淪,出頭之日並不太遠。

我們都見過很多男方沒出息,把女方逼得不再有任何感性的指望,只能理性選擇分手或離婚的案例。

但只要收入低的那一方還有一點點希望,這事兒就不一定會發生。

男高女低如此,女高男低也一樣,重點不是現狀,而是希望。

有好多男人,還有些小珍珠一口咬定說:

「男人比女人賺的少,容易出軌!」

而且還有模有樣的做了一套心理分析——

大多數男人都認為男人要比女人掙的多,否則會被叫做吃軟飯的,極容易產生自卑心。

而在此處失去的自尊心,只能去另一個女人那找回來。

Jenny想說一句:不管相信這個的是男是女,你們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

一個收入比女方低很多的男人,有一天出軌了,他說這是因為賺錢少心理自卑。

你信嗎?

他賺的比你多就一定不會出軌嗎?你們賺的一樣多,他就不會出軌嗎?

這不只是男人給自己出軌行為找的借口,也是女方用以逃避真實問題的借口——你就是眼光差、不懂識人鑒人,嫁了個容易劈腿的渣男,現在羞於承認就把問題一股腦丟給收入差異。

同樣的,對方收入比你低,但是沒劈腿,就萬事大吉了嗎?

今年咪蒙離婚的消息反覆上熱搜,因為女方的事業飛黃騰達,越發感覺男方的不求上進,兩人成長不同步,只能選擇分開。

男方劈腿了嗎?沒有。

沒劈腿,但改變不了女方不想跟他過下去的事實。你可能會說:

「看吧,女的比男的賺得多,就算男人不劈腿也一樣影響感情!」

這個邏輯啊,我怎麼說呢……

就好比你拿著槍對著一個沒有腿的人,他沒跑,所以你得出一個結論——他肯定是個瞎子,沒看到你手裡的槍。

這叫概念偷換。

咪蒙和她老公出現感情問題的原因是收入差異大嗎?還是咪蒙看不上她老公了,不愛他了?

不要說咪蒙看不上她老公根本原因是她老公賺錢少了,這是兩碼事。

不愛就大膽承認不愛,還非要給不愛加個借口:

噢是對方不上進了,是對方跟不上自己成長節奏了,是對方廢了……

這種給自己不愛找借口的樣子,跟渣男又有什麼兩樣呢?

最後,收入差異倒成了背鍋的。

碰到男人劈腿,想一想是不是自己看錯人了。

過不下去了,問問自己是不是你不愛他了想分開了。

幹嘛老拿錢當借口來遮遮掩掩呢?

Jenny的情感諮詢客戶中,有不少人都一心想要嫁入豪門。

也真有幾個成功的,現在也都成了Jenny的年費客戶。

關於如何改變和提升自己,讓自己有機會有能力嫁入豪門,這個今天不聊,大家可以添加jennykissedme1314送你一套《上嫁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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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比例上來講,成功的還是少數。尤其是至今仍生活幸福的,那更是不到總數的5%。

大多數失敗者,都在成為豪門太太的那天起,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可能性,轉而踏踏實實的享受富貴。

比起夫家上千萬甚至上億的產業,你卻只是個月薪為負的消費品。

這種收入差異會影響感情,也不奇怪吧?

也有嘴硬的,非要拿港台等地那些沒收入只享受的少奶奶來說事兒。

問我:

「LJX怎麼就可以?LJL怎麼就可以?WPC怎麼就可以!」

第一個人,幾十年如一日保持著香港小姐級別的顏值和身材,而且性格乖巧懂事;

第二個人,雖然天天打牌,但一年炒樓都要賺幾億;

第三個人,不但能保持美貌,且生育能力一流,幫夫家留了多少個後?

不是說你必須找一個有月薪的收入,哪怕你能動用商業頭腦,幫夫家的生意保駕護航或者擴大規模,雖然這不是直接賺錢,但也是有經濟根基的。

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那麼掃地出門的結果早晚都會來。

這種巨大收入差異如果性別調換,變成女極高、男極低,那就更不用想了。

回憶一下,除了電影《諾丁山》,你還能想出哪個例子能證明女富豪配男屌絲可以白頭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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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收入比女方低很多的男人,有一天出軌了,他說這是因為賺錢少心理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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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賺錢多,老公找了小三

經過大半年的痛苦糾葛,女友終於決定結束自己的婚姻。

辦完手續的那天,她坐在車裡給我打電話,語氣沉重、平靜,又帶著一點遺憾和不確定。

她問我:親愛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離婚,我結婚那天似乎還是昨天,這幾年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你說,我是不是太不溫柔了?

我翻了個白眼說:

我沒覺得你不溫柔,起碼你比我溫柔多了,你這樣的都叫不溫柔,那我是不是得算母夜叉?

女友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

聽你說話就是爽,乾脆利落,你知道嗎?雖然離婚是我提的,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懷疑自己,你說我的婚姻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我到底錯在哪裡啊?

最後一次,我見到了小三,她樣貌不如我,學歷不如我,收入不如我,可是他卻喜歡她……

我忍不住打斷他:

別懷疑你自己,小三不如你很正常啊,你以為他不想找好的?那他也得找得到啊,你以為眼瞎的女人那麼多?隨便就能找到好的?

反正在我眼裡,你是一個好老婆,是他沒有福氣。

女友突然哭了起來:

親愛的,謝謝你,只有你自始至終告訴我,我是個好女人好老婆。

我知道這段時間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我,哪個男人受得了老婆比自己強?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是否錯了,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受不了女人比自己強?

聽著女友在電話那頭的啜泣,我忍不住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了……

女友和她老公,哦不,是前夫,都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孩子。

剛畢業進入職場時相識,許是都是新人,彼此有種親切感,用女友的話說大家都是剛畢業的,都保留著學校里的稚氣,沒心眼,很單純,所以,彼此更能產生信任感。

加上兩人都在異鄉,慢慢地就產生了一種依賴,沒有誰先表白誰,就這樣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可是公司不允許員工之間談戀愛,兩人必須走一個。

大概女人天生比較有犧牲精神,女友想都不想就決定放棄工作,她安慰前夫說:又不是高層職位,我很快就會找到新工作。

果然,僅用了半個月時間,她就在另一家規模更大的公司找到了工作,關鍵是兩個公司之間的距離很近,下班後一起吃飯看電影,十分方便。

兩人約好:我們各自好好奮鬥,平時節省點,加上家裡資助點,爭取三年之內就搞定首付,然後結婚生娃。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認識了女友,她工作非常努力,加班加點,恨不能一天有48個小時。

那時候,我經常不認同她:大姐,你眼裡只有工作啊?我們這年紀,不能賣給工作呀,也應該有點自己的生活。

每次,她都笑著回我:我也想啊,可是我得存錢買房子結婚呀!

必須得說,一分付出一分耕耘,因為她踏實努力,所以很受領導器重,一路被提拔到領導身邊,工資翻了三番。

但工資漲得再快,也沒有房價漲得快,兩年時間,房價漲了60%,她們離買房的目標更遠了。

女友很著急,處處留意機會,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一個大學同學,嫁給了有錢人,但又覺得生活無聊,很想做一點自己的事業,

可是一來她不知道該幹什麼,二來她也無法全心撲到事業上去,很想找個合作夥伴,聽說女友也在這個城市,就約了聊聊,她全部出資,女友負責經營,利潤五五分。

兩人雖然沒想好做什麼,但是都打算做女人的生意,很快就一拍即合。

一開始,女友沒有辭職,她怕那邊沒有做起來,這邊又沒了工作,所以都是利用周末和假期籌備。

她辦事效率不錯,兩個月後,店就開起來了,她們做好了虧損半年再盈利的準備,但結果卻超乎意料地好,用她的話說:生意超好,每天預約都預約不過來。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現在的女人,都越來越愛自己了,都很捨得為自己花錢,所以生意才這麼好。

初戰告捷,她立刻辦理了辭職,在短短兩年時間,開了三家分店。

到了年底,除去成本,兩人分成,她分得的錢,已經夠付首付了。

她高興壞了,拉著前夫到處看樓盤,很快就看中了一套100平的,拿到鑰匙那天,她像個孩子似的蹦蹦跳跳,說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前夫也很高興,終於在這個城市有自己的房子了,終於觸摸到了自己的夢想,只是,這一切是靠女朋友實現的,這算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吧?

兩人商量好,次年年底就結婚,把分來的錢再買一輛轎車,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果然,第二年的生意更好,房子裝修得很漂亮,車子也提了回來,婚禮浪漫而隆重。

婚後,女友幹事業更起勁了,用她的話說:

以前,我是為房子婚禮奮鬥,現在我是為孩子奮鬥啊,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得多存點錢。

此後的三年時間,因為忙於事業,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要孩子,但房子換大了,車子也換得更好了。

女友決定,再打拚兩年,一定得把孩子生好,否則就成了高齡產婦了。

可以說,五六年時間,女友的收入翻了太多倍,而她前夫在公司的發展無比緩慢,他也想過干點其他的,有的干成過,有的沒幹成,總體算下來,是不進也不出。

女友無所謂,她覺得以前那麼沒錢,日子也很有奔頭,現在條件好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後來,前夫也不折騰了,經常開著她買的寶馬到處兜風聚會,她也無所謂,覺得只要對方開心就好。

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在老公手機里發現了他出軌的證據,她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在自己一心為家打拚的時候,她的盟友正在轟轟烈烈地出軌。

那一天,老公跟她談了一天,他說他還是愛這個家,愛她的,只是她收入太高,人又強勢,他覺得在她面前不像個男人。

可是那個女孩子不一樣,她很溫柔,很崇拜他,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男人,兩人認識也就小半年,感情自然是無法和原配夫妻相比的。

女友見他說得誠懇,忍不住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思考:

我們家的房子是我買的,車子是我買的,貴重的東西,幾乎都是我買的,對一個男人而言,確實挺沒面子的。

這麼一想後,她決定再給對方一個機會,只要他斷了婚外情,她就原諒他,和他好好過。

男人表示,以後會更理解她,更體貼她,也保證和外面的女孩斷了。

雖然這事挺噁心人的,但女友決定放下,並且把生娃的時間提前,她相信前夫應該會和外面的女人斷了。

果然,之後的幾個月風平浪靜,正當她積極備孕時,那個女孩發了幾個錄音給她,告訴她,兩個只不過是轉到了地下,火熱著呢!

女友大受打擊,質問前夫,前夫痛哭流涕地說他早就提了分手了,可是對方要死要活的,一下分不掉,他怕鬧出事來,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會處理好的。

於是,女友又一次給了他機會,但他的豬隊友又一次出賣了他。

事不過三,這一次,女友堅決不肯再給他機會了,她提出了離婚。

離婚談判時,她求我跟她一起去,因為我是法律專業的,她說她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我知道她對前夫還有情。

談離婚,關鍵就是財產分割,他們家的共同財產主要都是女友賺來的,她前夫提出車子歸他,房子他佔四成。

我忍不住揶揄他:

我以為你受不了女人賺錢比你多,是個自尊心特彆強的男人呢,家裡的財產95%都是她置下的,我以為你這麼有骨氣,肯定會說老子不要女人賺來的錢,看來我對你誤解很深啊!

他頓時氣得滿臉紫脹,怒氣騰騰,最後,他惡狠狠地詛咒道:像你們這麼強勢的女人,男人都不喜歡,小心被拋棄。

我悠悠地說:算了,我跟吃軟飯的男人沒有共同語言。

最後,女友和他簽了三七開的財產協議,因為不想一直糾纏財產,弄糟心情。

我想,速戰速決,犧牲一些金錢利益,也是值得的。

前段時間,看了一篇文章,舉了幾個女人收入比男人多的婚姻做例子,大多男人表示女人賺得比男人多,感覺挺沒面子的。

而女人則表示,因為賺得多,所以在家裡更加伏低做小。

  • 有一位妹子表示:自己事業特別忙,收入是老公的十幾倍,但家務都是自己做,如果不做的話,他就會說自己如何如何,為了家裡太平,只好自己累一點。

老實說,我最看不起這些男人了,你若覺得女人賺得比你多沒面子,那你就拿出你的本事來,去賺得更多,這樣你不就有面子了嗎?

或者你覺得不能接受老婆賺得比你多,那就果斷提出離婚,去娶一個賺得比你少的女人。

你一邊享受著太太帶來的財富便利,一邊唧唧歪歪,吃相要不要這麼難看?

真正成熟包容的男人,絕對不會介意太太的收入更高。他清楚更高的收入意味著更大的壓力,他只會更加心疼太太。

如果你老公因為你賺得多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千萬不要矮化自己去迎合他,我覺得換個男人更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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