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O洛X了。


(全文完結,放心食用)

她要是愛我的錢就好了。

老街的燒烤攤上,趙昆放下了喝空的酒瓶。

好友李鵬也喝了點酒,大著舌頭說:可是隊長,你又沒錢呀。

「對呀」趙昆低聲說。


01

酒醒後,趙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牀頭蹲了一隻貓。

一隻薑黃色的小貓,四個爪子和尾巴尖帶點白,毛蓬蓬軟軟的,左邊的小爪子上栓了一根帶著小鈴鐺的紅繩。

他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好胖一貓呀。

小貓瞪著圓圓的眼睛,生氣的喵了一聲。

「你竟然覺得我胖。」

這,這聲音,這熟悉的語氣和表情。

「劉月?」

這下貓貓愣住了,一臉貓貓震驚的樣子。

「你怎麼一下就猜到我名字的」

唉,能不知道嗎,

趙昆苦笑。

這是他的前女友,還是自己剛提的分手。

也……曾是他妄想一起走到婚禮殿堂的人。

「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情況了,貓咪成精?基因實驗?外星人入侵?

還是……算了,你把你父母的電話給我,我把你送回去。」

他看到他前女友把薄荷色的眼睛睜的圓圓的,

「喵喵喵?」

「說人話」趙昆著急過頭,反而有些無語了。

劉月轉身不理他,裝作自己就是一隻不會說話的小貓咪,從牀頭跳到了地面上。

趙昆有些發愁,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消防員,實在沒有應對這種魔幻情況的經驗。

貓貓倒是萬事不愁,不一會兒就分心玩起了自己的尾巴。

這種情況要報警嗎,他用腦子認真的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劉月好好一姑娘怎麼變成了一隻小貓,還出現在自己的牀頭。

他怕地上涼,把小貓抱回牀上。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呢?」他目光認真,好像是隻要是他能做的事他都可以做。

小貓把手揣在肚子下,正正經經端坐在他面前。

認真地說:趙昆,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02

貓來到家裡的第二天,

好傢夥,這是來了一個祖宗呀。

他水煮了點肉和拌飯,小祖宗還不喫,扒著他的袖子讓他去樓下買貓糧。

這是趙昆第一次進寵物店,寵物店的裝修精緻小巧,高高大大的自己顯得有些侷促。老闆是個年輕人,頭也不抬的打著遊戲。

到了店裡,小貓跳了下來,抖了抖毛毛。

直接去貨架上扒拉了最貴的貓條,還有貓罐頭,小小的貓費力地叼著好大一袋貓糧放到購物車裡,把購物車都堆滿了。

這家寵物店的貓糧比外面賣的偏貴。

貓貓似乎也覺得拿的有點多了,有些心虛,在那邊皺著個小貓臉似乎在想把哪個叼出去。

好傢夥,趙昆失笑,這是準備在他家呆多久呀,這麼多貓糧至少夠她喫半年了。

那會兒在一起,他們窮得響叮噹,擠在幾平米地下室的出租屋裡,喫不飽穿不暖。

記得劉月皺了皺秀氣的眉頭,故意嬌氣造作地說;

等你以後有錢了,到超市我喫的就撿最貴的買,喫一份扔一份。

他又笑了笑。

即使她變成貓了,脾氣一點也沒變。

自己也沒變,依然沒什麼錢。

你還要什麼,趙昆打斷了貓貓的糾結。

在購物車邊的劉月貓貓眼睛一下就亮了,亮晶晶地看著趙昆,努力表達著自己一隻小貓貓的喜歡。

沒過多久,他左手拎著超大一包進口貓零食,右手扛著一個貓爬架還有一個貓窩走出了寵物用品店。肩上還蹲著一隻得意得尾巴都翹起來的黃色小貓。

喵,回家嘍~

趙昆不知不覺眼角也彎了起來,

其實他一直記得劉月喜歡貓,

那天下班,在家附近的拐角處遇見她喂流浪貓,

小姑娘圍著栗子色的圍巾,依然在冷風中凍的瑟瑟發抖,

語氣細細地說「你們多喫一點呀。」

「對不起的,我現在不能把你們領回家,我不知道男朋友會不會同意,我怕他不喜歡你們。」

流浪貓身上不太乾淨,她也沒有嫌棄,一問一答的和貓說著話。

再然後,有天劉月無意問起來你喜歡小動物嗎?

趙昆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眯眯地說:我喜歡貓。

劉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最好是一隻黃色的貓,毛茸茸的,臉圓圓的。趙昆補充道

劉月開心的不住點頭,但還是努力剋制住自己上揚的笑意,鼓勵道:

「老趙同志,你一定會有貓的。」

03

已經是第三天了,兩天的輪休已經結束,該歸隊了。

自從和女朋友分手後,晚上入睡還沒什麼,但凌晨總會突然驚醒,隊裏的醫生開過幾片葯,他喫了也沒什麼用,索性就睜著眼睛,在牀上安安靜靜的等待天明。

但這一晚他睡得很好,醒來一看,那隻貓就像是自己的一場幻覺,臥室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劉月「

沒有迴音

他沉默了,苦笑一下。

用手肘撐著自己的身體準備下牀。

這時候,

一個跳動的小身影從客廳竄了出來,到他腳下放下嘴裡放著的逗貓棒。

搖著尾巴尖仰頭看著他。

喵,來陪我玩呀~

趙昆摸了摸貓貓的小腦袋,不行呀,我今天得去值班了,順便幫你打聽打聽你這是什麼情況……

小貓歪了歪頭,肯定地說,你記錯了吧,今天你不用上班。

趙昆還沒來得及和小貓說話,手機響起來了。

是隊裏的領導老林。

「阿昆呀,這兩天你不用來單位,對對對……上次你和鵬子出任務表現得很好,你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

趙昆心想,隊裏一般是有受傷情況才會延長休息時間,自己又沒有啥事情,難道是鵬子受傷了,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老林那邊好像信號不太好。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掛斷電話了。

趙昆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是那天酒喝得多了嗎,記憶有些模糊。

這時,劉月喵嗚叫了一聲,小貓眼斜了他一下。

「看我說,你不用上班的吧。」

「我們今天去哪裡玩呢,後邊的湖心公園,學校旁邊的小喫街,不如去你老家吧,你之前還答應帶我見父親的……

「劉月「他打斷了話癆的小貓,

狠心說:劉月,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有點慶幸劉月現在是隻貓,不然他絕對沒有勇氣把這話再說一遍。

小貓貓突然安靜了,難過而緩慢地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所以,你要趕我走嗎。」

他轉過自己的臉不看貓,手握得起了青筋。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不知道你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我幫你想辦法,但是我們不是分手了嗎,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貓貓很難過,把臉擱在爪子上,小耳朵垂下來變成了飛機耳。

他實在說不下去了。

沉默了好一陣。

劉月帶著哭腔接過,委屈地說:對,你說你不喜歡我了,你還說我身材太瘦沒胸沒屁股,你還說你要趕緊和我分手去找個更好的。

小貓越想越氣,毛都炸了起來。

「你這個負心漢,大騙子」小貓伸爪欲撓。

趙昆怕貓撓到比較硬的鞋面和褲腳,弄傷爪子。趕緊把貓抱到腿上,不一會,自己的腰上,胳膊上和臉上,就出現了好幾道細細的血印子。

劉月貓貓還不解氣,又嗷嗚一聲的咬在他的虎口上。

惡狠狠的放話:「你要再這麼說我咬死你,哼。」

趙昆也不掙扎,就任由貓咬。

想摸摸貓的頭,伸出手又悄悄的放下,背到了身後。

「對不起」

他小聲地說。

04

自己已經休息了四天了

趙昆有點擔心李鵬,問清楚了李鵬所在的病房。

因為工作的原因,他也算是醫院的常客,消毒水味洋溢在空氣裏,醫院裡人來人往,病房內外,是凌亂的腳步聲和忙著拯救生命的白衣天使。

這裡不讓帶寵物。他把貓揣在大衣裡面的口袋,安撫的拍了拍貓貓想探出來的頭。

他大步走到了好友的特護病房外。

護士攔住了他:「這裡是術後無菌病房,暫還不讓探視。「

趙昆很配合醫生工作,他本意也不願打擾老友,就通過玻璃在門外看看。

趙鵬躺在病牀上,露出來的頭上,手肘,雙手上都纏有厚厚的紗布。

看起來像是燒傷。

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神情,

面容枯槁,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

那神情,彷彿天上有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趙昆想著,以前的李鵬多少算個精神小夥,但現在怎麼一副喪氣樣子,這可太不應該,等他好了自己一定要和他好好談談,得支棱起來,但話又說回來。

他因為什麼受傷的呢?

為什麼自己作為隊長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來自己真的有些問題了,趙昆有些疲憊的摸了摸額頭,前女友變成貓,同事好友身上不明的傷,自己彷彿被卷進了漩渦裏。

兜裏的貓小小的掙紮了一下,似乎不習慣消毒水的味道,在催他回家。趙昆心不在焉的向前走著,路過一個病房。

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在看護牀上的病人。

病人的樣子看不清,只能看見一個蒼白的輪廓。

他猛地頓住,這不是劉月的母親嗎。

貓貓還在鬧著回家,眼看就要從衣服裏鑽出來了,他擔心在醫院裡影響不好,趕緊拍了拍貓,小聲用氣音說:別鬧,我好像看見你母親了。

他聽見劉月也疑惑地小聲說:你哪裡見過我媽呦,肯定是看錯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旁邊的護士也覺得他探頭探腦的樣子很可疑,催他離開,

趙昆好脾氣的承認: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05

劉月不知道的是,他是見過她母親的。

那天,他接到電話那天,臨時有緊急任務。

完成救援任務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拿毛巾擦了把臉,就匆匆趕到餐廳。

她的母親已經在那裡等了很久了,是一位很優雅的婦人

她皺眉打量著他。

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兒就想和眼前這個男人過一輩子?

男人衣服髒亂不堪,周身一股刺鼻的煙燻味,脫了破損的工作服,身上滿是黑灰,就算是隔壁建築工地上搬磚的人都比他體面些。

衣著精緻的女士坐在他對面,她說的什麼,自己也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這麼幾句。

「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你和小月,不合適。」

「你這個工作,既不體面也賺不到錢。」

「你自己沒有母親,別逼阿姨做壞人。」

........

「我也不耽誤你了,你自便吧。」她拎起包走了出去。

走之前神情高傲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趙昆低下頭,雖然手和臉被擦乾淨了,

但剛剛走的急,自己沒注意,手腕上的衣袖燒焦了,布料和皮肉黏在一起,留下灰黑的印子。

有些慘不忍睹。

餐廳的燈很亮,原本光潔的地面上,是自己即使很小心,也在地上留下的亂七八糟的泥水血水。

自己受傷慣了,倒也不是很疼。

他苦笑了一下。

他心裡有一輪小月亮,在黑夜裡暗暗地發著光芒。

可是,他用手遮住眼睛。

那個小月亮不該屬於他。

……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傍晚了,月亮被雲遮了起來。

醫院門口打車正是高峯期,趙昆幾次把車讓給了表情焦灼的病人家屬。

眼見打不上車,他索性長腿一邁,打算自己走回家。

晚上的新道街,街道昏暗,樹枝的陰影打在地面上,鬼魅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燒焦味,趙昆警惕地放慢腳步。

他一把把劉月護在懷裡,腦子裡忽然一陣恍惚,似乎聽到警鈴的聲音,孩子刺耳的哭聲,但定睛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有一棟燒焦的樓,在黑夜裡令人恐懼的立在那裡。樹的枝幹光禿禿的,樹枝鋒利的刺向天空。一陣風吹來,牆上的陰影像活了一樣抖動起來。

劉月貓貓探出頭來,渾身的毛都恐懼的炸了起來,對著樓不住哈氣。

「別怕」

他想安慰劉月,但力不從心。

他頭痛欲裂,失去了意識。

06

新道街。

那天下班後他們在燒烤攤上喝酒,趙昆忽然停了下來,示意周圍人安靜,空氣中傳來噼啪的炸裂聲。

他猛地回頭看去,只聽見隔壁五層的筒子樓裏傳來尖叫聲:救命!著火了!救命!

一股黑煙快速的從老舊的窗戶上竄出,衣衫不整的居民驚慌地從樓內跑出來。

趙昆和李鵬對視了一眼,逆行跑入樓中。

火從上往下燒,蔓延的很快。

他們來回反覆幾趟,挨個敲門通知居民,組織疏散。最後一趟,他背出五層行動不便的老人。

他來不及擦汗,汗水已被高溫烘乾在臉上。

把背上的老人放到安全的地方。老人對他不住的感謝。

李鵬大喊著:大家都出來了沒。

一個絕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上面呀。女人絕望的哭號著。

剛跑出來驚魂未定的小夫妻哭著攔住她,你進不去的,進去也是去送命的,我們出來的時候,樓梯已經燒著了,等消防員來吧。

女人絕望地跪在地上。

趙昆抹了把臉上的血,問「你家在幾層?」

女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含淚懇求道 「在四樓中的第二間,那個,那個陽臺就是我家的廚房。

李鵬大驚:趙隊,你身上沒有設備和防護服。

趙昆沒有理他。

他熟練地把身上淋濕,徒手抓住一層的防盜網,腳蹬地面躍上二層陽臺,快速順著牆上的排水管道爬上四樓。他從窗戶往裡面看,房內沒有任何動靜。

窗框已經被火烤的燙手變形,趙昆用力推了下,窗戶沒有推開。

他立刻轉身,扶牆借力,直接用肩膀撞開了窗戶玻璃。玻璃應聲碎裂,他順著力道翻身進了室內。

屋裡高溫如蒸籠,黑煙瀰漫,他強撐著睜大眼睛,找到了蜷縮在桌子底下的孩子,孩子已經暈了過去。

樓下的市民也反應過來,一些人在帶著哭腔打著火警電話,一些人從小超市搬來成箱的礦泉水,給跑出來的人分發。還有幾個女大學生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幾牀被子,鋪在地面上,擔憂的看著上面的情況。

樓梯已經不能走了,他果斷用布條把孩子系在自己胸前,一腳踩到外掛的空調機上,一手護著孩童,一手攀住陽臺邊緣打算從原路返回。

一陣風吹來,火勢忽地變大了,燒的牆面畢畢剝剝的響。

突然,趙昆看到廚房裡的煤氣罐。朝樓下吼:閃開!「

話音剛落,一聲劇烈的爆炸。

伴隨著火光,老舊的磚混牆面被氣流炸開,磚塊四散。

趙昆急速的墜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全身力氣抱緊懷裡的孩子,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減緩下落撞擊的力道。

時間彷彿定格了,遠方的警鈴,救護車身影,人羣來來往往雜亂的腳步聲,孩子和女人的哭泣,都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意識已經模糊了,一會兒在人來人往的救火現場,一會兒又隱隱約約看到了劉月的臉。

現實和幻想像海浪一樣交替襲來。

在失去最後意識的時候想到,還好,和她提過分手了,不然,她又要哭了。

[x年x月x日,九河社區新道街一棟5層正在改建的民宅突然發生火災,情況十分危急。消防支隊隊長趙昆在無防護設備的狀態下搶救多人,火災救援中抱住2歲男童轉移,因燃氣爆炸,踩空墜樓,懷中2歲男童得救,趙昆壯烈犧牲。]

原來死去後強留人間的人是我呀,趙昆心想。

他聽到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失去了所有意識。

07

趙昆一覺醒來,朝陽的光芒照進房間。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一開門,一個系著領結,帶著紅色珠花的兄弟站在門口,一臉幸災樂禍的說:好呀你小子,結婚當天還這麼淡定,不愧是我們兄弟們的榜樣。

旁邊一個文質彬彬的帶著眼鏡的小青年懟了懟興奮過頭的人,靠譜地說:隊長,老陳在樓下車上等你,別讓新娘等急了。

趙昆迷迷糊糊被兄弟們簇擁著下了樓。

想起來了,前幾天自己和劉月求婚,她答應了,今天是他倆結婚的日子。

他走到一塊寬闊的草坪上,潔白的梔子花藤蔓交織,搭成一個又一個白色的拱門。

親戚朋友都眼含著祝福眼光,天空藍的像一塊藍寶石。

西裝革履的新郎被簇擁著走過紅毯, 兩個可愛的小花童一臉嚴肅的板著臉,認真撒著花。

空氣中瀰漫著梔子花的香味。

新娘的父親眼裡泛著淚光,好小子,我閨女就交給你,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一點,不然我可饒不了你,還象徵性的舉了舉拳頭。

旁邊的隊友們一陣好意的鬨笑。

趙昆此時卻沒有別的想法,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光線太過耀眼,竟然讓他有流淚的衝動。

劉月站在紅毯的盡頭,穿著婚紗。

婚禮司儀老練的主持著:非常榮幸能和在座的各位一起見證劉月小姐和趙昆先生的幸福浪漫時刻……現在,這條通往幸福的溫馨之路已經鋪好,新郎新娘即將開始踏上他們浪漫之路,開啟他們的幸福大門,現在就讓我們掌聲有請新郎新娘登場,新郎帶著一生中最甜蜜的微笑,帶著所有的虔誠和誓言。新娘高貴美麗,走向她託付一生幸福的親密愛人……

司儀在說什麼,趙昆已經聽不見了,他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眼睛根本移不開。

她太美了,美的像個夢境。

「請問新郎,您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新娘劉月女士為妻,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一生一世直到永遠嗎?

趙昆眼角濕潤了:我願意

請問新娘,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英俊的小夥子趙昆先生為夫,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一生一世直到永遠嗎?

劉月笑的眼睛彎彎:我願意

司儀繼續說:

「在美麗鮮花的映襯下,新郎新娘終於握緊了彼此的雙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一個彼此約定的諾言,現在,讓我們把目光集中到幸福之門,請新郎新娘走向幸福之門,從此一生一世再不分開。」

紅毯延伸,遠方出現了一扇閃光的大門。

親戚和隊友都在使勁鼓掌目送他們前行,劉月開心的笑著,五指交握牽起了他的手,拉他向前走。

婚禮上的喧鬧的人漸漸消散,整個世界又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天地間,他們兩個相伴。

在盡頭,趙昆停在原地,劉月拉了拉他的手,拉不動。

他溫聲道:月月,送我走到這裡就可以了,你該回去了。他眉眼隱匿在光線裏,看不清他的神情。

劉月執拗地看著他,眼裡泛起淚光。

「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走。」

遠處的門亮了亮,也似乎在催促著他們。

她用全身力氣拉他,可他紋絲不動。

趙昆乾脆溫柔地抱起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老子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你還要替我活很多年的。

劉月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她耍賴似的變成小貓,

用爪子死死的扒著他的胳膊。

趙昆搖頭:你該回去了,過好你的一生,我會在遠處等你。

暖色的晚霞灑在草坪上,夢幻的像一個夢境。

薑黃色的小貓融化在陽光裏。

朝陽的光芒照進病房。

病牀上的劉月動了動眼皮。

(正文完結)

番外 那些故事裡沒講的事

關於那棟被燒焦的樓

「曾有一盞燈,用自己的微光撕破了暗夜的一角,又經過千萬人的接力,讓這個世界薪火不滅,溫瀾潮生。那些英勇的逆行者就是我們前行的燈火。」

趙昆和劉月貓貓路過的那棟被煙燻黑的樓。

在劉月的思維投影中看著嚇人,

其實一點都不陰森恐怖。

因為有很多互相不認識的市民,自發在樓下獻花,純潔的白色百合,可愛的淡黃色小雛菊,淡雅的白菊花和晚櫻,晚上還點著長明悼念的蠟燭。

甚至不知道是誰,放了一束顏色艷麗的玫瑰。

街道上,高高的桂花樹散發著迷人芬芳,早點鋪子裏飄出了餛飩的香氣,政府的城建人員帶著圖紙和工程師在場地上勾勾畫畫,工人們已經開始給其他樓加裝新的防火材料。上班的人行色匆匆路過,背著書包的學生走在樹下。

是每個平凡生活的一天,是撫慰凡人心的人間煙火氣。

我們的生活,總是被這個社會上最可愛的人保護的很好。

但無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還是背著書包上學的學生,他們走過此地時,都會慢下腳步。

為那個年輕的消防員表示自己的敬意。

燒烤攤的老闆說:

那是好棒的消防員小夥子哦,

又帥,又高,動作快的像拍蜘蛛俠電影。

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倒是流下來了。

一個和媽媽一起來的小朋友,扎著丸子頭,手裡抱著一束花,

好氣且懵懂的問媽媽:

「媽媽,那個像蜘蛛俠一樣的消防員叔叔去哪裡啦?」

媽媽扶了扶眼鏡,摸了摸女孩的包包頭,溫和的和她說

「那個叔叔他在我們心裡呀。」

他活在了我們心裡。

關於劉月為什麼變成一隻貓?

「她沒有等到那個夏天的晚風,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未來,也沒有等到那個許諾歸來的人。

只等到命運對她說:你看,那個小傻子,她妄想得到我呢。」

趙昆,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其實一開始,她只是想對他說這句話。

劉月的靈魂從急救病房裡的身體出來,聽著搶救室裏嘈雜的腳步聲和惋惜的哭聲,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

靈魂輕盈的在空中打了個轉,迫不及待的想飛到遠方。

忽然她停了下來。

遲疑地看看了自己細瘦蒼白的胳膊,左手腕上還帶著一道深深的刀疤,還沒有癒合,像一個小孩張開的嘴。左臂由於失血淤青了一片,看起來猙獰嚇人。

好醜呀,這樣趙昆不會喜歡的,一定會不願意跟她和好。

蒼白的靈魂歪頭想了想,她靈機一動,變成了一隻薑黃色小貓。

爪子白白的,毛毛蓬鬆好rua,小爪子上栓了一根帶著小鈴鐺的紅繩,淺綠色的眼睛像是薄荷糖球。

喵嗚叫了一聲,聲音又甜又軟。

一看就是一隻乖巧懂事又可愛的小貓咪。

這下他可不能趕走我啦,

小貓驕縱的點了點頭。

(全文完)


皇帝:她要是愛我的錢就好了,可是她偏偏不愛我的錢。

靈樞:我當太醫好多年,一靠演,二靠不要臉,世人都當我是神醫,唯一知道真相的陛下卻逼我貼身侍疾,他莫不是頭腦有疾?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明君,他年輕俊美,坐擁天下,卻獨寵我一人,愛我如命,若我有個頭疼腦熱,他便會緊緊抱著我,對跪了一地的太醫吼:「治不好她,你們提頭來見!」


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


如今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是我。


西華閣裏,淡淡青煙繚繞,幽幽香氣飄渺,七重薄紗之外,跪了一地的人,而薄紗之內,一個明黃色的尊貴身影隱約可見,氣氛十分壓抑。


我的手指從榮妃纖細的皓腕上離開,起身後退了幾步,跪在那抹明黃身影前。


「恭喜陛下,榮妃娘娘這是喜脈。」


一聲極低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是嗎?太好了……」


「榮妃此胎至關重要,是朕的第一個龍兒,便交由太醫院負責……」


陛下話說一半,便聽到榮妃軟軟地喚了一句:「陛下,宋太醫是太醫院中醫術最高之人,又是女子,不如便讓宋太醫來照顧嬪妾吧。」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傻傻地看向榮妃柔媚的臉龐,又僵著脖子轉過頭去看陛下。


他的目光與我撞到一起,卻很快垂下眸,濃密的睫毛掩住了帝王的心思,他沉吟片刻後道:「那今後,就由宋太醫負責榮妃的起居了,如果有任何差池,宋太醫,你就提頭來見吧!」


我跪在地上,捏了捏拳頭,滿腔悲憤、疑惑和委屈湧上心頭,卻也只能卑微領旨。


「微臣……遵旨……」


為什麼要讓我來給榮妃養胎,那是他最寵愛的妃子,最重視的龍子,旁人以為我醫術高超,但他卻是瞭解我,我根本就不懂醫術!


我宋家祖祖輩輩供職於太醫院,只曾立下大功,救高祖皇帝於病危,被高祖皇帝賜下一塊金匾,上書「世代行醫」,如此隨意地決定了我宋氏一族幾百年的命運。但醫術這天賦是不會代代遺傳的!到了我這兒,便出了岔子,哪怕我從小被迫背醫書,認草藥,醫術卻依然一塌糊塗,爺爺在世時便斷言,總有一天,太醫院諸人會被我拖累而死!


我想,如果榮妃出了什麼事,陛下會不會真的要我的命,好歹說,我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感情啊……


當今這個皇帝,當年的八王劉希,可以說是我爺爺一手救回來的。劉希在皇子中行八,不上不下,本就是不怎麼佔優勢的排位,又因為孃胎中帶病而來,自小體弱多病,先皇尚武,這個病弱的八皇子就更加入不了他的眼了。宮裡的人個個勢利,見八皇子母子失勢,便都踩到頭上來,剋扣俸祿,挪用衣食,八皇子病重高燒,甚至連太醫也請不起。是八皇子宮中的小宮女攔在我爺爺回府的路上磕頭跪求,我爺爺這才給劉希看病診治。


劉希得的是什麼病我也不懂,但是看爺爺的神色也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頭疼腦熱。那小子長我三歲,卻是長得比我瘦小,下巴尖尖細細的,不過巴掌大小,蒼白的臉蛋上長年泛著詭異的嫣紅,走不上幾步路便氣喘吁吁。誰都料定他活不過十歲,卻沒想到讓爺爺一治十年,生生根治了那些毛病,不經意間,他竟比我高了兩個頭去,不復當年怯生生的小模樣,也學會了用鼻孔看人,冷言冷語對我說什麼「提頭來見」,真是——忘恩負義!


帝王家果然沒幾個好人!


我在心中罵罵咧咧,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便在這時,有人進來通報消息,低聲耳語幾句,劉希面色一沉,便隨來人匆匆離去。


眾太醫待劉希走了,這才徹底放鬆下來,不約而同吁了口氣。我從地上爬起,不著痕跡朝牀上看了一眼,榮妃已坐起身來,一雙美目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滿是幽怨。


便是最受寵愛的妃嬪又如何,這世上又有誰能完全得到帝王的心呢?


我嘆了口氣,耷拉著肩膀離去。剛走出院門幾步,就看到劉希身邊的大宦官富春向我走來。


富春臉上帶著笑意,對著我恭敬道:「陛下說,榮妃娘娘懷孕是大事,不容閃失,讓宋太醫就近住著方便照看。」


「這……只怕於理不合啊,外臣不得內宿……」我結結巴巴擺手道。


富春笑道:「宋太醫無需介懷。外臣不得內宿,怕的是淫亂宮廷,宋太醫是女子,便無此顧慮了。棲梧宮已為宋太醫打理好了,宋太醫即可入住。」


我大驚道:「棲梧宮!這隻怕更不合適了!」


棲梧宮比鄰劉希的寢宮,這宮殿雖無定論,但向來默認是皇后寢宮,我一個太醫怎麼可以住那種地方!


富春微微笑道:「陛下如此安排自有深意,宋太醫還是遵旨吧。」


說罷便不再理我,揚長而去,留我一臉獃滯。


這一臉獃滯持續到了晚上,當我在棲梧宮用膳時,我才明白了陛下的深意。


他讓我住的是棲梧宮外圍的一等宮人住所,仔細說起來,就是下人房。


呵呵,自作多情多煩惱啊……


我抓了抓腦袋,無精打采地扒拉飯菜。


宮裡有精心烹製的飯菜,還有溫柔嬌俏的宮女侍候,倒是比在家裡舒服,只是我心裡總是懸著事,喫不香,睡不著。


我因為高祖皇帝的一句話,生來就註定了只能在宮裡當太醫。爺爺是神醫,劉希自幼體弱多病,多次病危,都是爺爺聖手救回。爺爺臨終前向劉希求了一道旨意,讓劉希恕我醫術不精之過,放我回民間。


當時劉希一臉為難地說:「世代行醫,乃是高祖皇帝的旨意,朕不能違背,但朕答應,絕不因此降罪於靈樞。」


爺爺是否瞑目我不知道,但我怕是不能瞑目了。


爺爺過世後,劉希便讓我接替了爺爺的職位,當了他的專屬太醫。世人只道我繼承了爺爺舉世無雙的醫術,又對劉希的病情十分了解,因此對我十分敬重,便是宮裡的妃嬪娘娘們都待我親熱無比。作為宮裡唯一的女太醫,我義不容辭地成為「婦科專家」,哪個妃子月事不調、身子不爽都要叫我,我憑著下三濫的醫術,練就了三寸不爛之舌,從心理上對妃嬪娘娘們進行愛的治癒,至今尚未露出破綻。


這一切劉希都看在眼裡,卻不說破。


只是他把最重要的妃子和龍子交到我這個庸醫手中是何居心,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只模模糊糊悟出一個可能性:他想借刀殺人!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萬一榮妃的胎兒有個不測,他是不是真的要我拿命賠給他……


我思來想去,憂從中來,恨不得對著劉希寢宮的方向咒罵幾句。


我正悲憤著,忽然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敲窗的聲音,我從牀上驚坐起,尚未反應過來,便看到窗子被人撬開,推了進來。


一道鬼祟的身影輕盈地翻窗進來,落在了地上。


我抄起枕頭砸了過去,大罵一聲:「嚴小武,你半夜三更地翻窗進來做什麼!」


嚴小武身手敏捷地抓住了枕頭,訕笑道:「我給你送點東西來。」


嚴小武說著自來熟地點起了油燈,把身後的小布包放在了桌上。


「宮裡來人傳話,說你要在宮裡住一段時間,我想有些東西你可能用得上,就親自給你送來了。」


「你夜闖皇宮,不怕被抓了砍頭嗎?」我披上外衣向他走去。


嚴小武笑道:「瞎說,我怎麼就夜闖皇宮了,我可是大搖大擺從宮門口走進來的。咱好歹也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交情,這宮裡我多熟啊,他們能攔著我嗎?」


這傢伙也是我爺爺好心收留的孩子,當初在街上為了一個饅頭跟人幹架差點引發血案,爺爺用了一個肉餡包子把他帶回了家。這一留就是十幾年,耳濡目染的,他也會了一些醫術,不用把脈只看氣色就能知道對方的情況,比如他常對我說:「宋靈樞,你要死了。」


每次他說完這句話,我都會被爺爺罰站罰寫字罰閉門思過,這麼算來,嚴小武的醫術也有半桶水了,而據說他的功夫還比他的醫術多了半桶,江湖人稱「來一桶」。


我一直這麼認為的,直到嚴小武忍無可忍解釋說,其實是叫「來一捅」,因為他是個耍槍的,這三個字意思是「來了一定要捅一槍」,跟那些用劍的說「劍出必見血」是一個道理。


我嚴肅地說:「嚴小武,你真是遜斃了,連外號都矬得這麼兒童不宜,爺爺泉下有知都不能瞑目啊!」


而爺爺竟然想把我許配給這麼個外號如此淫邪的人物,想起來我都有些內傷。


劉希、嚴小武與我三人,都是打小一起長大,只是劉希登基後便與我們越來越疏遠了,但他多少還是認一點幼時情誼,對嚴小武也算縱容,嚴小武在宮裡可以說是來去自如,陛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侍衛們更不會喫力不討好去得罪他。


嚴小武掀開了包裹,我翻看了一下,除了換洗衣物,就是逃命工具,裡面還藏了一張紙條,歪歪扭扭的幾條線,我皺著眉頭看了半天看不懂。


「嚴小武,這是什麼?」


嚴小武懶懶說道:「是宮裡地下通道的地圖,你要是把榮妃治壞了就自己逃出來,我就不接你了。如果陛下要誅你九族,記得告訴陛下咱倆不熟。」


我默默收起地圖,再一次感謝上蒼給我這樣一個可想、可怨、可恨的王八蛋。

在棲梧宮沒過幾天,劉希的另外幾個妃嬪便組團找我去做心理治療了,醉翁之意絕對不在酒,在聽到我說母子都很健康平安的時候,她們不約而同露出欣喜又失望的表情。


這些妃嬪貴人都是劉希登基這兩年納的。劉希是個勞模皇帝,不過也不是十分怠慢後宮的愛妃,隔一段時間還是會臨幸一次,給她們一點存在感。劉希是少年天子,端的是芝華玉樹,溫潤儒雅,笑如春風,又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這些女人們見過他,擁有過他,便再也離不了他了。


誰說相思不是病,這種沒藥醫的病,還是要靠我這樣的婦女之友來開導。


我穿上太醫院制服的時候,她們沒拿我當女人,我對她們沒威脅。自然她們也沒拿我當男人,我和她們沒隔閡。


她們大概是拿我當不男不女的宦官了吧。


「榮妃娘娘真是好福氣,深得陛下寵愛,又懷了龍種,現在榮妃娘娘的兄長還打了勝仗,徹底剿滅敵國最後十萬兵馬,解除西涼的威脅,看樣子,皇后之位非榮妃莫屬了。」說這話的人也不知道多少真心,但酸意肯定是有七分的。


朝堂上的事,我向來沒什麼興趣,也不關心,因此聽她們說這說那,也只有呵呵哈哈敷衍兩聲。我忽地想起進宮那天劉希的變化,下午還一臉陰沉,晚上就喜笑顏開,想必是因為捷報傳來了。


在外面坐沒多久,西華閣便又有人來催了。這邊的妃嬪們不陰不陽地說:「榮妃娘娘身子可嬌貴著,宋太醫還是快些去吧,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擔待不起。」


我也擔待不起啊……說起來,我還挺擔心的,只怕劉希那病會遺傳,如果劉希的孩子也得了那樣的病,爺爺又不在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劉希的孩子啊……他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心情頗為複雜地看著榮妃微微隆起的小腹,只有一點點的弧度,那裡面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長大以後,會不會是另一個劉希。


「聽說宋太醫剛剛被人請去了?」劉希不在眼前,榮妃又是另一番模樣了。天潢貴胄,如日中天,這樣的女子要麼驕橫要麼嬌弱,榮妃顯然只有在劉希面前才會嬌弱。


我陪笑答道:「娘娘們身體不舒服,都讓微臣看慣了,微臣也只好去一趟。」


「呵,只怕是心裡不舒服吧。」榮妃冷笑一聲,「她們都說了些什麼?」


我挑著答道:「都說榮妃娘娘好福氣,大將軍又打勝仗了,皇上歡喜得很。」


說到大將軍,榮妃臉上也笑開了,顯然以這個兄長為傲。「那是自然,本宮的孃家和她們可不一樣,一個個小官小吏,蓬門蓽戶。」


她這話說得有些過了,人家好歹也都是至少三品的家庭出身。


「宋太醫……」榮妃話頭一轉,美目向我看來,眼中帶著芒。「你醫術高超,陛下都對你另眼相看,本宮對宋太醫也是十分倚仗,懷胎十月,艱險非常,這宮中冷槍暗箭防不勝防,本宮可都靠宋太醫你了……」


「娘娘言重了,微臣職責所在,不敢有絲毫懈怠。」


榮妃盈盈笑道:「宋太醫不必緊張,你是個老實人,只是在這宮裡老實人不好過,只要宋太醫對本宮真心,本宮會讓宋太醫過得很舒服。」


「謝、謝謝娘娘……」我心裡哀嘆,這是在拉攏我嗎?原來我也有拉攏的價值,真是受寵若驚啊!


榮妃捧起一杯茶,含笑飲了幾口,忽然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喊道:「這茶有問題!」


我頓時呆住,急忙站起身來要去扶她,卻見七八個宮女嬤嬤跑了進來,將榮妃團團圍住,保護了起來。一個神情嚴厲的嬤嬤大喊道:「有人意圖謀害龍子!」


侍衛宦官聞訊而來,宮女們將虛弱的榮妃扶進了內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桌上那杯榮妃飲過的茶杯上。


淡淡的口脂印,刺目驚心。


那嬤嬤冷冷瞪著我:「聽說宋太醫方纔從其他娘娘處過來,可是身上帶了不該帶的東西?」


別說我身上沒有其他東西了,就是那杯茶我也不曾碰過。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著我,彷彿認定了我不是兇手,便是幫兇。


「陛下駕到——」


不知是誰去通風報信,劉希來得如此之快,屋內眾人下跪接駕,我恍惚了片刻,才後知後覺跪下。


「聽說榮妃胎兒有恙?」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旁邊的嬤嬤立刻將方纔的事情上報,話裏話外將罪名推到了我身上。


嬤嬤一臉悲憤地叩頭請命:「還請陛下明察,此事定是有人蓄意謀害皇嗣!」


我感覺到沉甸甸的目光落在我的頭上,壓得我直不起腰。


「宋太醫,你可有話說。」劉希冷聲問道。


我伏在地上回道:「微臣沒有謀害皇嗣,請陛下明鑒!」


嬤嬤道:「聽聞宋太醫從梨芳宮過來,怕是與梨芳宮的娘娘有什麼糾葛。」


梨芳宮的那位娘娘與西華閣的榮妃素來不和,爭寵鬥豔你死我活,那個嬤嬤字字句句都暗示此事是梨芳宮的娘娘動的手腳。


劉希深吸了口氣,緩緩道:「此事有待明察,將宋太醫軟禁在太醫院,未經朕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


我咬了咬脣,苦笑道:「微臣領旨。」


我伏跪在地,眼前凈是大片的明黃色。我一直覺得這顏色刺眼,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爭著穿。當年我跟劉希還算比較熟的時候,也曾沒上沒下地跟他胡說八道。


他登基那日,我跟著爺爺例行給他診脈,只怕他舉行大禮,會體力不支。我仔細看著他,哎喲哎喲調笑兩聲道:「劉希,你穿上衣服我都不認識你了!」


爺爺拍了我的腦袋一下,將我拍跪在了地上,叱喝一聲:「放肆!還不跪下!」


劉希輕咳兩聲,白皙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粉色,有些尷尬地掃了我一眼,我委屈地摸著被拍疼的腦袋,抬頭看了看他。


那是我第一次跪在他面前。


他那樣的神情,卻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了。


我原先也以為,衣服終究也只是衣服而已,人不會因為穿了不同的衣服而有什麼變化,後來我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八王劉希早就沒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皇帝劉希。


我當初可以大大咧咧地直呼他的名字,現在是不行了。民間為了避諱,「希」字不能用,百姓也沒了「希望」,我也沒有了。

我自那日起就被軟禁在太醫院,每日三餐有人送,只是沒有一個說話的人,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期間富春來看了我一次,坐了一會兒說了些閑話便也走了,我想像中的嚴刑逼供卻是遲遲未來。


如此過了七八日,忽然有天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門外傳來富春焦急的聲音:「宋太醫,陛下病了!」


我猛地從牀上彈起,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推門而出。


「公公,陛下身體怎麼了?」


富春公公一臉焦慮之色:「邊走邊說吧,怕是舊疾複發……」


他聲音壓得極輕,似乎怕人聽到,我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心裡咯噔跳了一下,手心竟不自覺汗濕了。


若是舊疾複發,我這三腳貓的醫術怎麼救得了他……


我耳中嗡鳴,腦海亂成一團漿糊,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劉希的寢宮外。


寢宮內燈火通明,外面侍衛守衛森嚴,一股壓抑而凝重的氣氛讓人連呼吸不自覺屏住。


富春公公屏退所有人,推開門示意我入內。我提著藥箱,踮著腳輕輕走進寢宮,卻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非常誘人的飯菜香味……


我頓時愣住了,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一幕。


豐盛無比的山珍海味擺滿了一桌,劉希便坐在另一頭,他一手拿著奏摺翻閱,另一隻手支著下巴,聽見我的腳步聲,才懶懶抬起頭來,一雙氤氳著薄薄霧氣的濕潤黑眸含著笑意向我看來。


「靈樞,過來。」


這哪裡是舊疾複發的樣子?


我滿腹疑慮,躊躇著上前兩步,緩緩跪了下來。


「微臣叩見陛下。富春公公說,陛下身體不適……」


他低笑了一聲道:「朕最近確實不太舒服,你也幫朕看看吧。」他說著伸出了手。


我猶豫著站了起來,往他的方向挪了小半步,壓低了聲音苦惱道:「陛下,你是知道的,微臣的醫術,咳咳……陛下要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讓施太醫、蘇太醫他們來看看吧。」


他倒也沒有反對,只是淡淡說道:「你想抗旨嗎?」


他這麼跟我說話,我心裡酸得跟喫了青李子似的,卻也只能抽抽鼻子,硬著頭皮上前。


我不敢坐著,便只有屈膝彎腰,三指扣在他的脈搏上。天可憐見……除了血管的跳動我什麼都感覺不到。爺爺總說我神經太粗,那麼明顯的脈象差異我都感覺不出來,可說實話啊,明明就是一跳一跳的,還能有什麼差異……


「陛下哪裡不舒服?」我只好將戲演到底。


「失眠,多夢,身體發寒。」他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極快地掃了一眼他白皙俊美的臉龐,看起來容光煥發的樣子,哪裡像他說的失眠。


我目光落在那一桌珍饈美味之上,緩緩說道:「可能是臨睡前喫多了撐的……」


他哧地笑了一聲,忽地反手拉住了我的手腕,輕輕一扯,我便失去重心往他懷裡撲去。


我整個人僵住,愣了片刻才倉皇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哆哆嗦嗦地想跪在地上,卻又被他扯著手臂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一根修長的手指輕敲了敲桌面,劉希含笑道:「委屈你餓了幾天,這些是為你準備的。」


我張大了嘴,有些不敬地直視他幽深的眼睛,也不知是飯菜太香還是他笑得太好看,我的口水險些流了下來。


我緊張地合上嘴,囁嚅道:「這不合適吧,微臣不敢。」


呵呵,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帝王心海底針,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接受他的施捨!


劉希輕笑一聲,掃了一眼我咕咕叫的肚子,揶揄道:「嘴上說不敢,肚子卻很誠實嘛。」


我臉上臊得都沒敢抬頭了。


劉希不緊不慢地往我面前的碗裏夾菜,又緩緩說起這些天發生的事。


「你是不是心裡還在埋怨朕?朕知道那天在西華閣發生的事與你無關,只是當時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朕不得不先把你關起來,徹查此事。這幾日已經查明瞭,是梨芳宮的下人在榮妃飲食中動了手腳,與你無關,你已經自由了。」


我聽得心頭一鬆,頓時食慾上來了,忍不住舉起了筷子往嘴裡塞東西。


「多謝陛下明察。」我含糊不清又不甚走心地說了一句。


「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朕自會補償你,你可有什麼心願,說出來,只要朕能做到,必會答應你……」


他的聲音輕緩低沉,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魅力,讓我不自覺停下了筷子,癡癡地看向他。


我動了動嘴脣,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我想要——免死金牌!」


「什麼?」他愣了一下。


我抿了下嘴脣,搓著雙手,鼓起勇氣商量著說:「當太醫是很危險的,陛下知道微臣的醫術,微臣怕有一天治壞了人,陛下會殺我,所以……可不可以賜給微臣一道免死金牌?嗯……或者很多道免死金牌?微臣怕一道不夠用……」


劉希黑沉著臉說:「不行!」


我撇了撇嘴,心裡嗤笑一聲——果然是騙人的,剛剛還說什麼都可以……


劉希嘆了口氣,道:「好吧,朕答應你,絕對不會治你死罪,你放心了吧?那——你還有沒有其他心願?」


我低下頭仔細想了想,心頭一跳,抬起眼看著他,高興道:「有!」


「什麼?」他柔聲問。


「我想離開皇宮!」說到這裡我都忍不住有些雀躍,「聽說陛下寵妃有孕,龍顏大悅,會大赦天下,能不能也放了微臣。微臣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都是因為高祖,我們宋家纔不得不世代行醫,陛下能不能放微臣離開?」


劉希深呼吸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離開這裡,你還能去哪裡呢?」


我揚起下巴,笑著說:「嚴小武已經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了,微臣跟他走。他答應爺爺了,這輩子都會照顧微臣!」


話還沒說完,手上便傳來一陣劇痛,我哀嚎一聲,劉希才鬆開緊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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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要是愛我的錢就好了。」

我的倒黴侄子錢誠杉醉得東倒西歪,軟軟地趴在醉仙樓最貴的包間的桌子上。

我嘆了口氣,心裡暗暗想,傻孩子,就算人家愛你的錢,也未必能忍受你的顏啊!

另外,人家就怎麼不愛你的錢了?每晚一百兩不是錢嗎?

2.

我的侄子錢誠杉家裡的錢是真的成山的!不能說腰纏萬貫,只能說富可敵國了!

主要是我大哥錢友盛,很有錢又很會經商,所以就很有錢。

可這有什麼用呢?

觀星樓的花魁秋娘又不喜歡他。

儘管我的侄子阿杉是個心地善良、心思單純的仔,人也很聰明用功,詩詞歌賦也無一不通(?ω? )

可惜,就是已經胖胖到分不清五官了……在他那陷進脂肪的五官裏,也估摸能看出就算減肥也於事無補……

3.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還好我的心上人洛聞清愛的是我這個人,嘿嘿。

想到洛聞清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了,嘿嘿。他是我在花燈節上遇到的男子。在不知我的身份之下,就和我談起甜甜的戀愛了( ????? )每天都有傳書信哦!嘿嘿。

「阿杉杉,用你的堅持和熱情打動她罷!」我假裝體貼地給我的倒黴侄子打氣,心裡卻偷偷地想著要不要花些小錢給阿杉找幾個漂亮說話又好聽的妹妹陪一陪他,讓他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麼一聽,阿杉哭得更厲害了(′?ω?`)

「沒用的!她她她已有心儀的男子了!前日開始都不願見我了!我我還看見,近日有男子進入她的房間!!!」

( ?_? ?)啊這……這倒是挺嚴重的,畢竟這京城內外誰人不知這觀星樓的秋梨姑娘只見有緣人,否則見一次要一百兩呢?

還好我們家阿杉,人傻(咳)好錢多。真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我們阿杉砸錢砸了兩年,日日包場,硬生生地砸出一條情路來。雖然可能是個死衚衕。

3.

(′?ω?`)雖然錢不錢的我真的無所謂,但是阿杉也算是我錢虔淺從小就欺負著,咳,看著長大的。

不能讓人欺到頭上來!不喜歡我們阿杉直說罷了,吊著阿杉我也忍了!

拿了錢就好好辦事啊,好好哄著我們阿杉開心不行?拿了錢只跟阿杉聊詩詞歌賦不讓親親抱抱拉手手就算了(ー`′ー)阿杉這都哭了幾回了???

嗐,好氣啊!退一步越想越氣!

4.

當日在醉仙樓,是我笑得太早了。

是日,我男裝牽著阿杉的手徑直闖進秋梨的摘星房。

:-P獃滯。

綠帽竟在我頭上。

昨天還是我親親的非我不可的洛聞清今日卻在青樓裏和花魁卿卿我我……

我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更小的眼。當然我亮晶晶的眼肯定是最大最可愛的!哈哈阿杉的最小!

所以,為什麼,洛聞清要去抓住她的手而不是我的!?

( ?_? ?)。

「錢虔淺!」洛聞清咬牙切齒,好不容易纔從喉嚨裏擠出這麼幾個字。

洛聞清的臉烏雲密佈,泛著血絲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有點發慌。

「放開你的豬手!」洛聞清朝著我身後的阿杉吼了一句,越過我身邊一把捏住了阿杉的手。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內響起。

「鬆手!你憑個什麼罵我家阿杉?!」

「呵,你家阿杉?」洛聞清一聲冷笑。

我沒有理他,我抓起阿杉的豬蹄,啊不,手,已經被抓出淤痕了。

在我檢查阿杉的手時,秋梨也拿著沾了水的手帕給洛聞清捂上了。

再後來我就記不清了,因為眼淚一直在掉。是阿杉忍著淚牽著我走的。

5.

這回到我在醉仙樓裏大哭了。

「嗚嗚嗚嗚嗚……要是我告訴洛聞清我的身份就好了!!嗚嗚嗚……要是他圖我的小錢錢就好了!!!嗚嗚嗚……」

我哭到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

可是,我愚蠢的侄子,卻跟我說,他的親親秋梨手掌好像被劃傷了。

ヽ(′?д?`)?何必呢?小侄子,現在我們頭頂的毛一樣綠啊!何不安慰一下你的可憐姑姑呢?忘了剛剛是哪位可愛姑姑幫你扇了一巴掌嗎?

6.

那就只能請你父親幫你想起來了。嘻嘻。

(*^ω^*)(核善的微笑)

知道阿杉去青樓之後,大哥罰了他禁足一個月,扣三個月零花錢!:-P

看著阿杉這樣,我就心滿意足地轉身想回我的小破院了。

哦,對了,我犯了一個天底下的有錢人都會犯的錯誤。

我妄想要一段沒有被金錢腐蝕的愛情。

所以,認識洛聞清之後,我馬上立刻搬到了我們家的一處偏遠地產,假裝是落魄人家的大小姐。

我爹有六個兒子,五十多才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自然是集爹爹、娘親和哥哥們的寵愛於一身( ????? )。爹爹去世之後,大哥當家,大哥就是我半個爹了。

說是搬出去住一陣子,大哥除了擔心多派了幾個家丁,倒也沒留我。只跟我說玩夠就回家,注意安全云云。

但是現在(=^▽^=)我現在只想說去他ma的愛情!勞資要和我的小錢錢過一輩子!

7.

「淺淺,阿杉的事,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我踏出客廳的大門,大哥那充滿威嚴的聲音便在我身後響起。

「因為,因為,阿杉他也也沒有同齡人朋友可以傾訴了嘛……作為姑姑……」

「你也去了青樓是不是?還認識了個男人。」

阿杉你個大豬蹄子!竟然背叛我!說好了不把我泡野男人的事情說出去的!!!

啊,蒼天啊!我應該怎麼哭看起來比較可憐???讓我大哥能少罰我一點??!!

8.

男人果然只會讓我受傷,不會給我帶來快樂。

我被我大哥罰禁足三個月,罰半年零花錢。

半年零花錢而已。對我的富婆人設造不成本質性傷害。

因為我的蠢侄子只會把錢埋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從不清點。

9.

禁足後的第五天,明月朗朗,是個適合挖銀子的時機。

「姑姑!」我才剛到阿杉的院子,遠遠就看到阿杉就高興地向我跑來。

阿杉額頭汗津津的,臉上已經燒得通紅。

「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嚇人啊?!」我心虛地把小鐵鍬反手藏在身後。

「淺淺,說出來你別笑話我。秋娘她那天手雖然是捂住那個男子的,但眼睛卻是看向我的。所以,我在想,我變瘦一點,好看一點,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說完,阿杉的臉更紅了。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該是說,你姑姑就是看上了那個狗男人的臉和腹肌,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特別是臉這件事;還是說也許人家秋梨只是在瞪你壞了她的好事呢?

看著阿杉那雙純凈的小眼睛,算了我這個姑姑作為小他三歲的長輩也是不應該計較的。

「也許是這樣的。你看,秋梨這兩年不是也沒見過別人嗎?」

「嗯。那我再跑兩圈。」阿杉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繼續繞著他的院子跑了起來。

跑經我身旁時,還會朝我笑一笑。

算了,我明晚再來挖吧。

10.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偶爾想起洛聞清時還是很有一點點心痛。不過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哭了。

阿杉的禁足被解除了。我就讓阿杉抽空幫我去把我小破院裏的書信和洛聞清送我的小玩意給我帶回屋裡。

ヽ(′?д?`)?絕對不是餘情未了哦!!

我就是,就是想燒掉人生的污點而已。而已!

就是想跨跨火盆,而恰巧需要點燃料而已。

阿杉很快就把東西帶回來給我了。然後我就一封信一封信按照時間順序拆開來讀。

「 錢虔淺:

好生收好我的玉佩。

洛聞清」

是了,花燈節那夜,我撿到了這個野男人的玉佩,也撿到了這個野男人。

那天,我本來是和阿杉一起去玩的。誰知道人太多走散了。

無聊之下,我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浪費,就決定挑一個孤身的帥哥跟著走,嘿嘿……因為雖然垂涎美色,但我著實沒膽子搭訕!orz

〒▽〒誰知道會跟了洛聞清這個狗男人呢?

11.

就洛聞清的玉佩掉地上了,我追上去想還給他。誰知道,他一轉身,我就走不出去了。

燈火闌珊處,洛聞清的眸子比整個皇城的燈火都要絢爛。洛聞清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再一勾脣,我的心就已經跳得難受了。

「謝過姑娘!」聲音充滿磁性。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天地好像就剩這一道聲音了。

我獃獃愣愣地站在原地,卻也忘了鬆手。

「姑娘?」

「噢噢噢,公子這塊玉真是溫潤透亮,淺淺很喜歡!想問公子在哪買的?」我想多和他說一會話。

「天底下獨此一塊。」

嚯呀,好狂的人!不過,我喜歡,嘿嘿。

「不如公子出個價?」

剛說出來我就後悔了,這樣真的很俗。

洛聞清張張嘴脣,沒說話,突然眼神凌厲看向四周。直覺告訴我,他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ヽ(???)?不過,花燈會和逃避家丁這兩個我都很熟。所以我拉著洛聞清的手,朝人潮洶湧的方向走去。

( ????? )「京城,我地盤。我很熟的!」

嘿嘿,捱到帥哥的手了,而且沒被甩開。

12.

我拉著他東拐西拐,最後到了離花燈會最近的河邊。

「甩開你們家的家丁了嗎?」

「家丁?」

「我也經常覺得家丁很煩。」

洛聞清當時只是定定看著我,眸裏的情緒晦暗不明。

「那我現在對公子有恩了。可不可以把玉佩給我了?」啊,不對,我是想說,把身子,不對,把聯繫方式給我。

洛聞清靠著我的耳朵,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下面這句話,「你知道,在我朝,向男子討要貼身玉佩是什麼意思吧。」

我的臉突然間就燙了起來,如果我說我剛剛忘記了他會信嗎?

「那你要幫我係在腰間嗎?」

我也很驚訝我會說出這種話。因為,在我朝,男子把自己隨身玉佩系在女子身上就相當於是訂婚了。

我正懊悔著怎麼自己就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雖然我也算不得溫順可愛知書達禮,但也不至於……

13.

我又拆開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錢虔淺:

我給你留的聯繫人不是這樣用的!別一天給我傳五十幾封信!!!

洛聞清」

洛聞清的字蒼勁有力,如崖邊青松。

花燈節那晚,我淚眼婆娑拉著洛聞清的袖子問他家在哪,但是他死活不肯說,然後留了個護衛給我說是可以傳信。我們兩個之間的信就是展巍他送的。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能那麼的簡單!我真的是恨不得把我所有的記憶都塞給他,希望他能瞭解到我的所有。」

我拿著信在火盆旁邊留下了淚水。

絲毫沒有留意到我的貼身侍女小雲抽搐的嘴角。

旁白:此時的小雲內心想法為:小姐!還不是您一句話一封信!(°ー°〃)那天展大哥跑了十幾趟可真的太慘了!

14.

那天夜裡,洛聞清大半夜翻窗翻進我的閨房,還帶了巨多字帖(°ー°〃)說是我沒練好字之前不許給他寫信……

給洛聞清寫信的第一天,也就是花燈節的第二天的晚上:

「你這字也真的好意思給我寫信啊!」

小雲服侍我為梳洗後退出了我的房間,與此同時房間角落裡幽幽傳來了一道揶揄的聲音。

我顧不上那麼多,從牀上彈起然後往房間的窗口撲過去,然後把自己埋在那個結實的胸膛裏。

「洛聞清!我好想你!!!」

我緊緊抱住他,使勁地在他胸膛蹭了蹭。

「別亂動。」洛聞清的聲音像小獸低低的嗚咽聲,好像在剋制隱忍著什麼。

我停了下來,想抬頭看他,卻又被生生地按了下來。

我又抱了他好一會才鬆開,洛聞清身上的松香真的很好聞!!

「你就這麼想勾……」洛聞清脫下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想著涼嗎?」

這時我才發現,因為天氣有點熱,我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齊胸衫裙,沒有上衣的那種!

「我剛剛沒有想要勾引你。就是……就是天氣太熱了……見到你我又太開心了……」

「錢虔淺,不勾引我你想勾引誰?!」洛聞清倒是很會裝,要不是我看到他揚起的嘴角我都以為他腦子有坑,然後生氣了。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伸手捧著他的臉說:「那我現在想了。」

洛聞清沒說話,輕笑了一聲,握住了我的手。

然後這個狗男人,抓著我的手練了一宿的字!!!

15.

從第七封回信開始,洛聞清每回一封都會叫展巍帶點小玩意兒給我,有時候是糖葫蘆,有時候是新出的話本,有時候是發簪……

從第十封回信開始,洛聞清叫我淺淺。我逼的,嘿嘿。

第二十三封回信,洛聞清第一次答應我一起出去玩。

「淺淺:

明日,我會叫輛馬車到你家門口。我們山腳見。

洛聞清」

細想起來,很少能在白天見到洛聞清,所以那天我格外高興。

是四月,靈隱峯上光慧寺的桃花開得正盛。所以我撒嬌求洛聞清和我一起去求姻緣。

一開始洛聞清是不願意的,撒嬌撒了好久然後還親了他一口他才樂意。

最後,還一起鎖了一把同心鎖。

嘿嘿,還悄悄在桃林裏親了洛聞清好久好久。

16.

第二十八封回信,就一個「可」字。我問洛聞清能不能晚上來看我,我們能不能多點接觸。

那天洛聞清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

我們就牽著手在庭院裏散步。嘿嘿,洛聞清的手大大的,手指又很修長好看,還很暖!

第三十六封回信,一個「可」字。

我讓洛聞清給我帶烤鴨嘿嘿。

第四十六封回信,洛聞清第一次哄我。

「淺淺:

我不該昧著良心說我們家淺淺帶那支桃花簪不好看的!我們家淺淺帶什麼都好看,都像天仙下凡!只要淺淺能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洛聞清」

雖然知道這些個遣詞造句可能是他的親信幫他想的。不過想到他霸氣的臉因為寫這封信而憋得紅紅的就很高興。

無論是收到信的當時,還是準備燒掉這封信的現在,我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17.

第七十八封信,洛聞清第一次說想我。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抱著睡覺。就純睡覺……

第八十一封信,洛聞清第一次說想娶我,讓我等他。

雖然我覺得我隨時都可以,嘿嘿。

第九十二封信,他說他要去一趟江南。

我卻在他說去江南的第三天,在秋梨的房間見到了他。

啊,洛聞清你個狗男人!!!

18.

小雲在我身旁打了兩次哈欠。

「小雲,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覺吧。」我託著腮,蹲在地上帶獃獃看著火盆裏的信。

小雲抹去眼角的睏倦而生淚水搖了搖頭。

「小姐,你的文字還愛他!」

「……」

就算是為了小雲,我也要堅強!!

我站了起來,跟小雲說不燒信了,讓小雲幫我收拾好。

忽而寂寂長夜響起了一聲「淺淺」。

應聲而來的是我被人從膝蓋處抱起。

因為突然被抱起,失去重心的我只好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努努嘴,不滿地說道:「錢友溢,我已經十六歲了!」

我與六哥素來親近,六哥入伍時我十四歲,六哥十九歲(°ー°〃)因為年齡,比起其他哥哥,六哥確實更有兄長的感覺。

因為其他哥哥像叔,像爹,又像爺(°ー°〃)

「你個沒良心的,你溢哥哥走的時候,是誰抱著你溢哥哥我又哭又鬧的?」六哥笑著準備把我放下。

聽這浪蕩不羈的語氣,是京城一半少女的夢,錢家風流的六公子沒錯了。

說起來阿杉先前之所以會常去煙花柳巷之地也多是因為去尋六哥( ?_? ?)

那麼這樣留戀燈紅柳綠的六哥為什麼會去從軍呢?

┑( ̄Д  ̄)┍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之前隨意跟女孩子定親,然後那幾位貌美的姐姐就把他打了一頓,還在家門口把他給脫光……

19.

「錢虔淺,好手段啊!」

背後傳來一道強忍著怒意的聲音,嚇得我立刻掙開了六哥。

但是我卻沒敢往回看,洛聞清一定是一副要喫了我的樣子。

看著在六哥身後從火盆裏撿起信的小雲,再想想六哥剛剛抱著我說的那些話,問街口的桂花糕一共多少錢一個……

「末將錢友溢拜見楚王殿下!」

我正想我六哥會不會和夜闖民宅的洛聞清打起來,結果六哥直接跪下行禮了(°ー°〃)

我還是不敢轉過身,話說楚王是什麼啊……雖然洛聞清氣質的確是冷清疏離中又帶著點矜貴自持……他一直跟我說的是,他是隻江南的小商人啊……

洛聞清並沒有理會我六哥,朝我又是一句,「錢虔淺!解釋呢!」

洛聞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去。

洛聞清紅著直直地眼看向我,眼裡儘是痛苦和脆弱。看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

我不自覺地走到了他面前,伸手輕輕地撫了他的眼角。繼而,他眼底裏的痛苦便少了幾分。

隨後,他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腕,閉著眼在我的掌心落了一個溫柔吻。他再睜開眼睛時,似在掌心送了一口氣,微長而溫柔的呼吸弄得我掌心癢癢的。

「錢虔淺,別說我不愛聽的。你可以騙我。」洛聞清的聲音很低,眼底的溫柔如一汪春水,看了醉人。

「我不騙你。阿杉是我大哥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現在跪在地上的錢友溢是我六哥,同父同母的那種。」

「當真?」

「真!」我又一把抱住了他,使勁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是令人熟悉安心的松木香。

「好。三日之後,我來你家提親。」

20.

洛聞清咻的一下沒了影了。

不愧是我錢虔淺看上的狗男人,輕功了得啊!嘿嘿。

我再回過頭,看著哈欠連連的小雲和起身的拍土的六哥,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六哥六哥,洛聞清說要娶我。」

「這門婚事,六哥我投贊成一票。」

「小雲小雲,洛聞清說要娶我。」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從你六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望著他們毫不關心轉身離去的身影,我倒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了。

這麼簡單的嗎?不來反對一下嗎?還有,剛剛說洛聞清是楚王,六哥又是楚王麾下的副帥,難道,難道洛聞清要造反嗎?

「小雲小雲,你看我當上副帥了,威不威風呀?」

「威風威風。」

「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等連環畫《名偵探柯北傳》完結的時候再說吧。」

「嚶嚶嚶,小云雲好冷淡。」

「滾。」

啊,六哥個老色批!連我的貼身侍女小雲都不放過!!!

「誒,誒,誒,你們別走呀!」

21.

洛聞清離開的第二天,當朝的大皇子意欲逼宮,二皇子和七皇子在正殿前將其伏殺。看著因奪位而手足相殘的皇子們,皇帝甚感痛,當即就傳位給二皇子符煦清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直在我身邊伺候我的小雲卻對時局這麼瞭解。

洛聞清離開的第三天,他穿著黑色金邊蟒袍帶著一道聖旨敲開了我家大門。


1.

「她要是愛我的錢就好了。」

我的倒黴侄子錢誠杉醉得東倒西歪,軟軟地趴在醉仙樓最貴的包間的桌子上。

我嘆了口氣,心裡暗暗想,傻孩子,就算人家愛你的錢,也未必能忍受你的顏啊!

另外,人家就怎麼不愛你的錢了?每晚一百兩不是錢嗎?

2.

我的侄子錢誠杉家裡的錢是真的成山的!不能說腰纏萬貫,只能說富可敵國了!

主要是我大哥錢友盛,很有錢又很會經商,所以就很有錢。

可這有什麼用呢?

觀星樓的花魁秋娘又不喜歡他。

儘管我的侄子阿杉是個心地善良、心思單純的仔,人也很聰明用功,詩詞歌賦也無一不通(?ω? )

可惜,就是已經胖胖到分不清五官了……在他那陷進脂肪的五官裏,也估摸能看出就算減肥也於事無補……

3.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還好我的心上人洛聞清愛的是我這個人,嘿嘿。

想到洛聞清我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了,嘿嘿。他是我在花燈節上遇到的男子。在不知我的身份之下,就和我談起甜甜的戀愛了( ????? )每天都有傳書信哦!嘿嘿。

「阿杉杉,用你的堅持和熱情打動她罷!」我假裝體貼地給我的倒黴侄子打氣,心裡卻偷偷地想著要不要花些小錢給阿杉找幾個漂亮說話又好聽的妹妹陪一陪他,讓他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麼一聽,阿杉哭得更厲害了(′?ω?`)

「沒用的!她她她已有心儀的男子了!前日開始都不願見我了!我我還看見,近日有男子進入她的房間!!!」

( ?_? ?)啊這……這倒是挺嚴重的,畢竟這京城內外誰人不知這觀星樓的秋梨姑娘只見有緣人,否則見一次要一百兩呢?

還好我們家阿杉,人傻(咳)好錢多。真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砸錢。我們阿杉砸錢砸了兩年,日日包場,硬生生地砸出一條情路來。雖然可能是個死衚衕。

3.

(′?ω?`)雖然錢不錢的我真的無所謂,但是阿杉也算是我錢虔淺從小就欺負著,咳,看著長大的。

不能讓人欺到頭上來!不喜歡我們阿杉直說罷了,吊著阿杉我也忍了!

拿了錢就好好辦事啊,好好哄著我們阿杉開心不行?拿了錢只跟阿杉聊詩詞歌賦不讓親親抱抱拉手手就算了(ー`′ー)阿杉這都哭了幾回了???

嗐,好氣啊!退一步越想越氣!

4.

當日在醉仙樓,是我笑得太早了。

是日,我男裝牽著阿杉的手徑直闖進秋梨的摘星房。

:-P獃滯。

綠帽竟在我頭上。

昨天還是我親親的非我不可的洛聞清今日卻在青樓裏和花魁卿卿我我……

我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更小的眼。當然我亮晶晶的眼肯定是最大最可愛的!哈哈阿杉的最小!

所以,為什麼,洛聞清要去抓住她的手而不是我的!?

( ?_? ?)。

「錢虔淺!」洛聞清咬牙切齒,好不容易纔從喉嚨裏擠出這麼幾個字。

洛聞清的臉烏雲密佈,泛著血絲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得我有點發慌。

「放開你的豬手!」洛聞清朝著我身後的阿杉吼了一句,越過我身邊一把捏住了阿杉的手。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內響起。

「鬆手!你憑個什麼罵我家阿杉?!」

「呵,你家阿杉?」洛聞清一聲冷笑。

我沒有理他,我抓起阿杉的豬蹄,啊不,手,已經被抓出淤痕了。

在我檢查阿杉的手時,秋梨也拿著沾了水的手帕給洛聞清捂上了。

再後來我就記不清了,因為眼淚一直在掉。是阿杉忍著淚牽著我走的。

5.

這回到我在醉仙樓裏大哭了。

「嗚嗚嗚嗚嗚……要是我告訴洛聞清我的身份就好了!!嗚嗚嗚……要是他圖我的小錢錢就好了!!!嗚嗚嗚……」

我哭到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

可是,我愚蠢的侄子,卻跟我說,他的親親秋梨手掌好像被劃傷了。

ヽ(′?д?`)?何必呢?小侄子,現在我們頭頂的毛一樣綠啊!何不安慰一下你的可憐姑姑呢?忘了剛剛是哪位可愛姑姑幫你扇了一巴掌嗎?

6.

那就只能請你父親幫你想起來了。嘻嘻。

(*^ω^*)(核善的微笑)

知道阿杉去青樓之後,大哥罰了他禁足一個月,扣三個月零花錢!:-P

看著阿杉這樣,我就心滿意足地轉身想回我的小破院了。

哦,對了,我犯了一個天底下的有錢人都會犯的錯誤。

我妄想要一段沒有被金錢腐蝕的愛情。

所以,認識洛聞清之後,我馬上立刻搬到了我們家的一處偏遠地產,假裝是落魄人家的大小姐。

我爹有六個兒子,五十多才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自然是集爹爹、娘親和哥哥們的寵愛於一身( ????? )。爹爹去世之後,大哥當家,大哥就是我半個爹了。

說是搬出去住一陣子,大哥除了擔心多派了幾個家丁,倒也沒留我。只跟我說玩夠就回家,注意安全云云。

但是現在(=^▽^=)我現在只想說去他ma的愛情!勞資要和我的小錢錢過一輩子!

7.

「淺淺,阿杉的事,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我踏出客廳的大門,大哥那充滿威嚴的聲音便在我身後響起。

「因為,因為,阿杉他也也沒有同齡人朋友可以傾訴了嘛……作為姑姑……」

「你也去了青樓是不是?還認識了個男人。」

阿杉你個大豬蹄子!竟然背叛我!說好了不把我泡野男人的事情說出去的!!!

啊,蒼天啊!我應該怎麼哭看起來比較可憐???讓我大哥能少罰我一點??!!

8.

男人果然只會讓我受傷,不會給我帶來快樂。

我被我大哥罰禁足三個月,罰半年零花錢。

半年零花錢而已。對我的富婆人設造不成本質性傷害。

因為我的蠢侄子只會把錢埋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從不清點。

9.

禁足後的第五天,明月朗朗,是個適合挖銀子的時機。

「姑姑!」我才剛到阿杉的院子,遠遠就看到阿杉就高興地向我跑來。

阿杉額頭汗津津的,臉上已經燒得通紅。

「大晚上不睡覺,出來嚇人啊?!」我心虛地把小鐵鍬反手藏在身後。

「淺淺,說出來你別笑話我。秋娘她那天手雖然是捂住那個男子的,但眼睛卻是看向我的。所以,我在想,我變瘦一點,好看一點,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說完,阿杉的臉更紅了。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該是說,你姑姑就是看上了那個狗男人的臉和腹肌,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特別是臉這件事;還是說也許人家秋梨只是在瞪你壞了她的好事呢?

看著阿杉那雙純凈的小眼睛,算了我這個姑姑作為小他三歲的長輩也是不應該計較的。

「也許是這樣的。你看,秋梨這兩年不是也沒見過別人嗎?」

「嗯。那我再跑兩圈。」阿杉擦了擦額頭的汗,又繼續繞著他的院子跑了起來。

跑經我身旁時,還會朝我笑一笑。

算了,我明晚再來挖吧。

10.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偶爾想起洛聞清時還是很有一點點心痛。不過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哭了。

阿杉的禁足被解除了。我就讓阿杉抽空幫我去把我小破院裏的書信和洛聞清送我的小玩意給我帶回屋裡。

ヽ(′?д?`)?絕對不是餘情未了哦!!

我就是,就是想燒掉人生的污點而已。而已!

就是想跨跨火盆,而恰巧需要點燃料而已。

阿杉很快就把東西帶回來給我了。然後我就一封信一封信按照時間順序拆開來讀。

「 錢虔淺:

好生收好我的玉佩。

洛聞清」

是了,花燈節那夜,我撿到了這個野男人的玉佩,也撿到了這個野男人。

那天,我本來是和阿杉一起去玩的。誰知道人太多走散了。

無聊之下,我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能浪費,就決定挑一個孤身的帥哥跟著走,嘿嘿……因為雖然垂涎美色,但我著實沒膽子搭訕!orz

〒▽〒誰知道會跟了洛聞清這個狗男人呢?

11.

就洛聞清的玉佩掉地上了,我追上去想還給他。誰知道,他一轉身,我就走不出去了。

燈火闌珊處,洛聞清的眸子比整個皇城的燈火都要絢爛。洛聞清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再一勾脣,我的心就已經跳得難受了。

「謝過姑娘!」聲音充滿磁性。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天地好像就剩這一道聲音了。

我獃獃愣愣地站在原地,卻也忘了鬆手。

「姑娘?」

「噢噢噢,公子這塊玉真是溫潤透亮,淺淺很喜歡!想問公子在哪買的?」我想多和他說一會話。

「天底下獨此一塊。」

嚯呀,好狂的人!不過,我喜歡,嘿嘿。

「不如公子出個價?」

剛說出來我就後悔了,這樣真的很俗。

洛聞清張張嘴脣,沒說話,突然眼神凌厲看向四周。直覺告訴我,他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ヽ(???)?不過,花燈會和逃避家丁這兩個我都很熟。所以我拉著洛聞清的手,朝人潮洶湧的方向走去。

( ????? )「京城,我地盤。我很熟的!」

嘿嘿,捱到帥哥的手了,而且沒被甩開。

12.

我拉著他東拐西拐,最後到了離花燈會最近的河邊。

「甩開你們家的家丁了嗎?」

「家丁?」

「我也經常覺得家丁很煩。」

洛聞清當時只是定定看著我,眸裏的情緒晦暗不明。

「那我現在對公子有恩了。可不可以把玉佩給我了?」啊,不對,我是想說,把身子,不對,把聯繫方式給我。

洛聞清靠著我的耳朵,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下面這句話,「你知道,在我朝,向男子討要貼身玉佩是什麼意思吧。」

我的臉突然間就燙了起來,如果我說我剛剛忘記了他會信嗎?

「那你要幫我係在腰間嗎?」

我也很驚訝我會說出這種話。因為,在我朝,男子把自己隨身玉佩系在女子身上就相當於是訂婚了。

我正懊悔著怎麼自己就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雖然我也算不得溫順可愛知書達禮,但也不至於……

13.

我又拆開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錢虔淺:

我給你留的聯繫人不是這樣用的!別一天給我傳五十幾封信!!!

洛聞清」

洛聞清的字蒼勁有力,如崖邊青松。

花燈節那晚,我淚眼婆娑拉著洛聞清的袖子問他家在哪,但是他死活不肯說,然後留了個護衛給我說是可以傳信。我們兩個之間的信就是展巍他送的。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能那麼的簡單!我真的是恨不得把我所有的記憶都塞給他,希望他能瞭解到我的所有。」

我拿著信在火盆旁邊留下了淚水。

絲毫沒有留意到我的貼身侍女小雲抽搐的嘴角。

旁白:此時的小雲內心想法為:小姐!還不是您一句話一封信!(°ー°〃)那天展大哥跑了十幾趟可真的太慘了!

14.

那天夜裡,洛聞清大半夜翻窗翻進我的閨房,還帶了巨多字帖(°ー°〃)說是我沒練好字之前不許給他寫信……

給洛聞清寫信的第一天,也就是花燈節的第二天的晚上:

「你這字也真的好意思給我寫信啊!」

小雲服侍我為梳洗後退出了我的房間,與此同時房間角落裡幽幽傳來了一道揶揄的聲音。

我顧不上那麼多,從牀上彈起然後往房間的窗口撲過去,然後把自己埋在那個結實的胸膛裏。

「洛聞清!我好想你!!!」

我緊緊抱住他,使勁地在他胸膛蹭了蹭。

「別亂動。」洛聞清的聲音像小獸低低的嗚咽聲,好像在剋制隱忍著什麼。

我停了下來,想抬頭看他,卻又被生生地按了下來。

我又抱了他好一會才鬆開,洛聞清身上的松香真的很好聞!!

「你就這麼想勾……」洛聞清脫下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想著涼嗎?」

這時我才發現,因為天氣有點熱,我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齊胸衫裙,沒有上衣的那種!

「我剛剛沒有想要勾引你。就是……就是天氣太熱了……見到你我又太開心了……」

「錢虔淺,不勾引我你想勾引誰?!」洛聞清倒是很會裝,要不是我看到他揚起的嘴角我都以為他腦子有坑,然後生氣了。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伸手捧著他的臉說:「那我現在想了。」

洛聞清沒說話,輕笑了一聲,握住了我的手。

然後這個狗男人,抓著我的手練了一宿的字!!!

15.

從第七封回信開始,洛聞清每回一封都會叫展巍帶點小玩意兒給我,有時候是糖葫蘆,有時候是新出的話本,有時候是發簪……

從第十封回信開始,洛聞清叫我淺淺。我逼的,嘿嘿。

第二十三封回信,洛聞清第一次答應我一起出去玩。

「淺淺:

明日,我會叫輛馬車到你家門口。我們山腳見。

洛聞清」

細想起來,很少能在白天見到洛聞清,所以那天我格外高興。

是四月,靈隱峯上光慧寺的桃花開得正盛。所以我撒嬌求洛聞清和我一起去求姻緣。

一開始洛聞清是不願意的,撒嬌撒了好久然後還親了他一口他才樂意。

最後,還一起鎖了一把同心鎖。

嘿嘿,還悄悄在桃林裏親了洛聞清好久好久。

16.

第二十八封回信,就一個「可」字。我問洛聞清能不能晚上來看我,我們能不能多點接觸。

那天洛聞清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

我們就牽著手在庭院裏散步。嘿嘿,洛聞清的手大大的,手指又很修長好看,還很暖!

第三十六封回信,一個「可」字。

我讓洛聞清給我帶烤鴨嘿嘿。

第四十六封回信,洛聞清第一次哄我。

「淺淺:

我不該昧著良心說我們家淺淺帶那支桃花簪不好看的!我們家淺淺帶什麼都好看,都像天仙下凡!只要淺淺能原諒我,我做什麼都願意。

洛聞清」

雖然知道這些個遣詞造句可能是他的親信幫他想的。不過想到他霸氣的臉因為寫這封信而憋得紅紅的就很高興。

無論是收到信的當時,還是準備燒掉這封信的現在,我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17.

第七十八封信,洛聞清第一次說想我。

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抱著睡覺。就純睡覺……

第八十一封信,洛聞清第一次說想娶我,讓我等他。

雖然我覺得我隨時都可以,嘿嘿。

第九十二封信,他說他要去一趟江南。

我卻在他說去江南的第三天,在秋梨的房間見到了他。

啊,洛聞清你個狗男人!!!

18.

小雲在我身旁打了兩次哈欠。

「小雲,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覺吧。」我託著腮,蹲在地上帶獃獃看著火盆裏的信。

小雲抹去眼角的睏倦而生淚水搖了搖頭。

「小姐,你的文字還愛他!」

「……」

就算是為了小雲,我也要堅強!!

我站了起來,跟小雲說不燒信了,讓小雲幫我收拾好。

忽而寂寂長夜響起了一聲「淺淺」。

應聲而來的是我被人從膝蓋處抱起。

因為突然被抱起,失去重心的我只好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努努嘴,不滿地說道:「錢友溢,我已經十六歲了!」

我與六哥素來親近,六哥入伍時我十四歲,六哥十九歲(°ー°〃)因為年齡,比起其他哥哥,六哥確實更有兄長的感覺。

因為其他哥哥像叔,像爹,又像爺(°ー°〃)

「你個沒良心的,你溢哥哥走的時候,是誰抱著你溢哥哥我又哭又鬧的?」六哥笑著準備把我放下。

聽這浪蕩不羈的語氣,是京城一半少女的夢,錢家風流的六公子沒錯了。

說起來阿杉先前之所以會常去煙花柳巷之地也多是因為去尋六哥( ?_? ?)

那麼這樣留戀燈紅柳綠的六哥為什麼會去從軍呢?

┑( ̄Д  ̄)┍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之前隨意跟女孩子定親,然後那幾位貌美的姐姐就把他打了一頓,還在家門口把他給脫光……

19.

「錢虔淺,好手段啊!」

背後傳來一道強忍著怒意的聲音,嚇得我立刻掙開了六哥。

但是我卻沒敢往回看,洛聞清一定是一副要喫了我的樣子。

看著在六哥身後從火盆裏撿起信的小雲,再想想六哥剛剛抱著我說的那些話,問街口的桂花糕一共多少錢一個……

「末將錢友溢拜見楚王殿下!」

我正想我六哥會不會和夜闖民宅的洛聞清打起來,結果六哥直接跪下行禮了(°ー°〃)

我還是不敢轉過身,話說楚王是什麼啊……雖然洛聞清氣質的確是冷清疏離中又帶著點矜貴自持……他一直跟我說的是,他是隻江南的小商人啊……

洛聞清並沒有理會我六哥,朝我又是一句,「錢虔淺!解釋呢!」

洛聞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去。

洛聞清紅著直直地眼看向我,眼裡儘是痛苦和脆弱。看得我的心一揪一揪的。

我不自覺地走到了他面前,伸手輕輕地撫了他的眼角。繼而,他眼底裏的痛苦便少了幾分。

隨後,他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腕,閉著眼在我的掌心落了一個溫柔吻。他再睜開眼睛時,似在掌心送了一口氣,微長而溫柔的呼吸弄得我掌心癢癢的。

「錢虔淺,別說我不愛聽的。你可以騙我。」洛聞清的聲音很低,眼底的溫柔如一汪春水,看了醉人。

「我不騙你。阿杉是我大哥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現在跪在地上的錢友溢是我六哥,同父同母的那種。」

「當真?」

「真!」我又一把抱住了他,使勁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是令人熟悉安心的松木香。

「好。三日之後,我來你家提親。」

20.

洛聞清咻的一下沒了影了。

不愧是我錢虔淺看上的狗男人,輕功了得啊!嘿嘿。

我再回過頭,看著哈欠連連的小雲和起身的拍土的六哥,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六哥六哥,洛聞清說要娶我。」

「這門婚事,六哥我投贊成一票。」

「小雲小雲,洛聞清說要娶我。」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從你六歲的時候就知道了。」

望著他們毫不關心轉身離去的身影,我倒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了。

這麼簡單的嗎?不來反對一下嗎?還有,剛剛說洛聞清是楚王,六哥又是楚王麾下的副帥,難道,難道洛聞清要造反嗎?

「小雲小雲,你看我當上副帥了,威不威風呀?」

「威風威風。」

「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

「等連環畫《名偵探柯北傳》完結的時候再說吧。」

「嚶嚶嚶,小云雲好冷淡。」

「滾。」

啊,六哥個老色批!連我的貼身侍女小雲都不放過!!!

「誒,誒,誒,你們別走呀!」

21.

洛聞清離開的第二天,當朝的大皇子意欲逼宮,二皇子和七皇子在正殿前將其伏殺。看著因奪位而手足相殘的皇子們,皇帝甚感痛,當即就傳位給二皇子符煦清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直在我身邊伺候我的小雲卻對時局這麼瞭解。

洛聞清離開的第三天,他穿著黑色金邊蟒袍帶著一道聖旨敲開了我家大門。


「她要是愛我的錢就好了。」

現在的江峯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痛哭流涕。

我遞給他一張紙巾,他擦了擦眼淚,

穩定情緒後,江峯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

三年前,江峯的企業是互聯網界踩上風口的明星。

儘管是初創,但是無數投資人爭先恐後給他送錢,想要登上這艘行駛於財富倍增航道的大船。

那時,作為青年企業家的江峯志得意滿,出席各種高端會議,企業家獎項拿到手軟。

那時,他想要的東西幾乎沒有得不到的。

除了姜楠的愛。

姜楠是江峯的初戀,當初為了得到起步資金,江峯拋棄了他的大學初戀姜楠,轉而去追剛認識的房地產富二代珍妮。

然而江峯愛的還是姜楠,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忘掉那個女人,但是每當夜深人靜,關於姜楠的回憶就會排山倒海地把他淹沒。

江峯知道,自己忘不了她。

於是在企業完成第二輪融資,搭上新的巨頭企業,將公司內珍妮父親的股份全都收回後,他毫不猶豫地和珍妮分了手。

他想挽回初戀,但是姜楠已經要和他人步入婚姻殿堂了。

他去找她,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但是姜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江峯忘不掉那一幕:姜楠流著淚說她確實愛過自己,但是自從自己為錢將她拋棄後,她就知道,自己並不是能夠和她走完一生的人,儘管有過那麼刻骨銘心的愛。

就算這樣,他也不想放棄。

他知道姜楠的家境並不好,她未婚夫的家庭情況也一般。

於是他利用金錢攻勢,讓姜楠的家人反對這樁婚事。

儘管姜楠想要完婚,但在家人的極力反對之下,他們的婚事還是泡湯了。

姜楠知道這是江峯的手段,對他更加反感。打定主意一定不接受他。

然而江峯早已有了辦法。

姜楠的哥哥姜北喜歡賭博。

江峯設計讓姜北在公海賭船欠下了百萬賭債。

姜北哭得涕泗橫流,希望姜楠一定要救救他,不然黑惡勢力會要了他的命。

姜楠被逼無奈,只得去找了江峯,江峯順勢提出條件:嫁給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姜楠就這樣嫁給了江峯。

儘管用了這樣不光彩的手段,但江峯並不在意。

在商業競爭中多麼醜惡的手段他都見識過,都使用過。

他曾經為了贏得競爭,使用間諜,在研發階段將對方的核心代碼全部泄露。

使威脅直接死在萌芽之中。

如果他不是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也不會帶領企業一步步走到今天。

江峯非常興奮。他終於擁有了這個女人。

但是姜楠卻並不愛他。甚至對他有些恨意。

婚後江峯對她體貼入微,他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總有一天姜楠會再次接受他的。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江峯的企業風生水起,發展極快。

在完成兩輪融資之後,外部環境一片讚美之聲,江峯被稱為新商業鉅子,互聯網時代下一個掌舵者等等。

三十歲不到的江峯讓媒體驚呼:年輕人的時代來臨了,老牌企業將何去何從?

在這一片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中,新的危機卻在逐漸醞釀。

不久之後,江峯的企業被曝出泄露用戶信息。一石激起千層浪。

逐漸的,各種不好的消息接連傳來,軟體被黑客入侵,企業員工貪污成風的新聞甚囂塵上。

就連江峯曾經的感情經歷都被爆了出來,被互聯網上的女性罵為渣男。

用戶信任度降低,月活大幅下降,新增用戶量也接近跳水。

前不久企業還聲勢正旺,誰也沒想到這麼短時間裡就要瀕臨崩盤了。

投資人們見到這個景象,知道是有互聯網大佬在後面搞江峯。都不願意再投錢進來,要及時止損。

如果江峯就這樣等企業破產,至少不會有負債,可以從頭再來。

但是他明顯已經被沖昏了頭腦,他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認為只要挺過去就可以翻盤。

於是他去找到很多民間借貸公司,都沒有結果,但最終還是找到一家公司願意借給他錢。

儘管他借到了錢,在互聯網大佬的打壓下,這些錢也很快打了水漂。

江峯不但沒保住企業,還欠了巨額的高利貸。

但是江峯考慮過失敗的後果。

他知道自己如果失敗,會萬劫不復。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他願意賭,但是他不願意把姜楠扯進來。

於是他在借貸之前,聲稱自己有了外遇,願意凈身出戶,和姜楠簽了離婚協議。

姜楠在簽離婚協議的時候,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有。

江峯看著沒有反應的姜楠,心中苦笑,這應該是姜楠期待已久的場景了吧?

畢竟,她那麼恨自己。

這兩年來,無論江峯怎麼討好姜楠,她從來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儘管江峯覺得時間是一切的良藥,卻也不禁有些黯然。

也許放手,纔是對她最好的結局。

...

公司倒閉了。

江峯已經沒有了償還債務的能力。

高利貸公司背景深厚,直接將江峯抓到公海上,他見到了高利貸公司背後的掌舵人。

江峯求對方再給他一次機會,因為他們想要的是錢,而他還年輕,他保證只要給他時間,他會把錢都還掉的。

但是這掌舵人竟然是他以前競爭對手的好朋友。

那競爭對手,因為多年開發的代碼被泄露,竟然接受不了現實,走了。

掌舵人為了給朋友報仇,設下陷阱,主動借給江峯錢,就是為了讓他萬劫不復。

江峯聽到這裡,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終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睛。

掌舵人並沒有直接要他的命,而是看似寬容地給了他一個選擇:

他會通知江峯的前妻,只要江峯的前妻願意自己留下一隻手,那麼江峯就可以活下去,欠債也可以一筆勾銷;如果她不來,江峯就要死。

江峯苦笑一聲,知道這是掌舵人為了進一步打擊他所使用的伎倆。

他很明顯已經把江峯調查地底朝天,知道他深愛姜楠。

這是要殺人誅心。

他對掌舵人說:你別費心了。她不會來的。

掌舵人反而饒有興緻地道:那可不一定。

江峯就這樣被關在了公海輪船最昏暗的底層,靜靜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直到這一天,有人把他帶了出來。

他幾天不見太陽,突然見到陽光感覺到睜不開眼睛。

然而他上甲板,聽見一道焦急的聲音:「江峯,你怎麼樣?」

他聽到這魂牽夢繞的聲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前方那個朦朧卻可刻到骨子裡的身影。

江峯哪裡還認不出來?這就是姜楠!

一股欣喜剛湧上心頭,焦急情緒就將其壓了下去:

「你為什麼要過來?!你趕緊走!你知道他們要對你做什麼事情麼?!」

江峯對著掌舵人大喊道:「你讓她走!我答應你的全部要求!」

江峯又轉頭對姜楠道:「小楠,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下輩子一定全都還給你!」

姜楠看著江峯,流淚道:

「你不該再次拋棄我的,我今天就要你補償我!我的要求是:要讓你好好活下去!」

在江峯痛苦和絕望的叫喊聲中,

姜楠拿起斧頭,一咬牙剁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

「那麼,姜楠現在怎麼樣了?」我問道。

「她還在醫院,昏迷不醒。醫生說她失血過多,而且斷臂過去時間太長,已經壞死,不能做斷肢重接手術。」

我饒有興緻地看著江峯:

「那麼,你是想讓我恢復姜楠的斷臂麼?」

江峯猶豫了一下,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恨意。

「我要你殺了那個掌舵人!」

「你應該知道的,我們自古以來的規矩,先付報酬。」

江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那麼江峯,我要收取報酬了。

「交給我吧......你那骯髒又熾熱的---

「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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