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雙黑病嬌耽美,不喜誤入。

下面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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樺甸×時溫

1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昏暗的光線里我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

潮濕的空氣讓我感到不安。我低下頭,銀白色的鐵鏈在黑暗裡發著幽光,像淬了毒的蛇吐著信子,緊緊纏繞在白色襯衫上,我無法動彈。

我逐漸意識到我被綁在了地下室,我從小就怕黑,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恐懼快要將我吞沒。我開始發了瘋似的顫抖和哭泣,企求有人能來放我出去。

「救救我…」許是太久沒進水的緣故,哭出聲的那份沙啞令我自己都感到驚訝。我掙扎著,鐵鏈隨之碰撞發出刺耳聲響,在空幽環境里不斷回蕩。

可能是這聲響驚動了誰,地下室外,腳步聲漸漸靠近。

門被拉開,傾斜而下的光線撒在我臉上,亮得晃眼。一雙熟悉的墨色瞳孔出現我面前,嘴角依然勾著似有似無的弧度。

「為什麼…是你?」我掩住心裡的震驚,不由自主地開口。他輕笑一聲,俊美的臉不斷逼近,卻又彷彿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為什麼不能是我?恩?小傢伙,不然你還想要誰,宋易安嗎?」樺甸在我耳邊吐字,呼出的熱氣讓我不由得全身緊繃,頭皮像炸開的煙花不斷發麻。說出來的話也莫名帶上了哭腔,

「樺甸學長…你能不能…」還沒說完,樺甸嘴角的弧度猛地一收,冰涼又柔軟地覆上我的唇,轉而瘋狗一樣啃咬,鮮血瀰漫在口腔里,有些反胃。

我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推開他,然後朝著一旁的地板乾嘔。樺甸什麼也沒做,靜靜地承擔著我對他的厭惡。

等我再度轉過頭來注視他,他冷冷地落下一句「你休想逃」便轉身離開。黑暗再一次將我包裹,我在搖搖欲墜中想起剛剛似乎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受傷和難過。

但我並未在意,因為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2

今天是我被囚禁的第47天,我已經快要適應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樺甸會每天定時定點來照顧我,這是我難得的鬆綁時間。

面對他打量的目光,我剛開始有些無所適從,露出戒備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抗拒他的靠近。不過他好像並不在意,總是溫柔地笑著鉗住我的雙手,待我吃痛的尖叫出聲才會放開。然後便開始喂我吃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時候不想反抗,乖巧地等待投喂,抬眼就能看見樺甸瞳孔里溢滿的喜悅,我就會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他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宋易安。

宋易安平日里的眼神和他高興時一模一樣,我怕我再看下去,一定會有一天徹底愛上他。

可是,我怎麼能愛上一個瘋子呢?

3

自從第一次親我被拒絕以後,樺甸再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行為。再不濟,也是當我忿忿不平地一直掙扎,和說起宋易安的時候。

宋易安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所在大學的音樂社社長。

他符合所有女孩子少女時期對夢中情人的幻想,陽光外向,乾淨明朗。

當然,也包括我這個,從小就明白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並且暗戀他的,男孩子。

因為深深明白我與他之間的差距,所以我也只敢在沒人的角落裡默默注視他,再努力,考上和他一樣的大學。

現在想想,喜歡他,真是我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更不會,被關在這個又亂又黑的地方了。

4

樺甸總是沒來由的在我提起宋易安的時候發怒。

這次也一樣,他不出意外把我摔到地上,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時溫,你不可以想他,你只能愛我。」

樺甸修長的手指輕輕遊走在我早已破舊不堪的襯衫上,引得我身軀不停戰慄,腦海一片空白。他發狠似地吻上我的唇,然後輾轉舔咬。我的理智讓我再次推開他,可手臂無法動彈,一點力也使不上。

「…放開…我...」雙唇交織間溢出的支離破碎的言語,根本就不是反抗,更像是意亂情迷中欲擒故縱的嬌嗔,令我愈加臉紅心跳。樺甸聽到這話,不僅沒停下,反而更加肆意地加大了動作弧度。指腹冰涼,覆上我的脖頸,還沒待我反應,他一個起身就將我抱了起來。

瞬間的騰空讓我身體繃緊,下意識地摟住樺甸。又想到我應該恨他,

便放開了手。

我看見他的眼眸逐漸變得深黑,一眨眼,我墜入潔白的大床。

許久未觸碰到的柔軟,使我有一剎那的愣神。不過我立馬回過神,盯著面前這個向我逐步緊逼的男人。

我不斷往後退,卻摸到了堅硬的牆壁。心裡的恐慌讓我無法保持冷靜,眼角的淚滴不停滑落,還要強裝著怒氣阻止來人的進攻。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你…你別過來!」提高音量好像能增長我的氣勢,樺甸果真停下了動作頓在原處。

突然,樺甸整個人壓了下來,淡淡的煙草氣息充斥了我整個鼻腔。然後,他一口咬住我的耳垂,溫糯濕潤的熱氣在耳旁不斷挑逗進攻,我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整個身子像軟泥一樣,承受著他指尖的觸碰。

等到理智回籠,我猛然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去了大半。我清楚地知道接下來面臨的將是什麼。

我想要逃跑,想要離開,剛摸到床沿,皮鞭炸開在皮膚表面的刺痛讓我重新被拉入深淵無法逃脫。

樺甸吻上我的臉,手上的鞭子卻是又一次揮舞著在蒼白色的身體上開出妖冶的血紅色鮮花。

「好痛…」我輕喃出聲,已經快要被痛感折磨得暈頭轉向。下一秒,全身的束縛被取下,只餘下被粗製的繩子捆住的雙手,異樣的痛感從下至上,再次襲擊我的神經。

這次,任由我怎樣哭鬧尖叫,甚至是捶打,他也不再停下動作。只是,下一次的撞擊,來得更為猛烈和洶湧。

現在的我早已顧不得什麼愛恨情仇,只想要身上這人快些停下動作。泛濫的痛感和快感重疊在一起,不斷包裹著我。恥辱和慾望反覆衝擊著我的理智,心裡對樺甸的恨意也在一次次俯身下加深堆積,繼而全都拋於身後,幻化成曖昧的聲響。

我的意識早已模糊,只有身體一直隨著起伏搖晃著。我在迷濛中吶喊哭泣,被疊成不同的姿態羞恥地輕喘。每一次的衝鋒,都來得比上一次更深更猛,我已經數不清,我用早已沙啞的聲音嘶吼了多少次「放開我」,樺甸全都充耳不聞。

樺甸像駐紮在荒野里許久未進食的惡狼,而我就是他面前弱小無助的獵物。

麻繩磨破了我白凈的雙手,皮鞭無止境地擊打著快要血肉模糊的背部。浮浮沉沉,鮮血瀰漫。在樺甸的強制下,我不得不哭著放棄所有的仇恨,隨他一起在慾望的殿堂里探索。即使我並不願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樺甸終於結束了最後一次的律動,我迷迷糊糊地聽見他在我耳邊嘆氣,然後留下一句,

「小溫,我不想讓你恨我。但是…」後面的話記不清了,我想我實在是太累了。累到好像對他的恨,都可以等以後再說。

5

我再次醒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我察覺到我躺在嶄新的潔白床單上,彷彿樺甸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但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間里不屬於我的冷淡氣息把我拉回現實。

我吃力地抬起手臂,手腕上的紅痕還未褪去,不過看得出已經上過一次葯了。白色紗布縫合處很是緊密,看得出幫我包紮那人的小心翼翼。全身彷彿撕裂一般的痛楚,衣服也被換上了乾淨的襯衫。

不過依舊無法遮掩那些猙獰的傷口,和情事之後留下的青紫痕迹,越看越讓我感到噁心。

我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干疼得令我無法開口。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下體的刺痛讓我差點倒在地板上。

這時,門把手轉動,樺甸系著圍裙,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走了進來。

看到我起身,連忙將粥放在一旁的白玉茶几上,幾步走近把我抱回床上。或許是害怕我厭惡他,樺甸幫我蓋好被子便和我拉開了距離。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裡的擔心。

不過,這不是他自己乾的好事嗎,裝什麼裝。

樺甸端過一旁的瘦肉粥,準備像往常那樣喂我。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頓,又再度遞到我嘴邊。

我扭頭看向窗外,無聲地表示抗拒。樺甸沉默地低下頭,然後深吸一口氣,將粥遞給了我。

我轉過頭來,冷漠地注視他的眼睛,摻雜著無盡的恨意。

就在他手將要收回去的那一刻,我接過了粥,一聲不吭地咀嚼。

樺甸獃獃地看著我用那雙快要被他打殘廢的手,顫抖著端起碗進食。

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呢。

「小溫,對不起…」他開口,打破了這一絲的靜謐。

我停下手裡的動作,把碗放下,抿了抿嘴,用口型一字一頓地對樺甸說:「你、真、惡、心。」

他不作聲,默默收走我已經吃完了的碗,然後退出房間。

6

那一次強制的情事之後,樺甸便不再將我綁在地下室,就連放我在房間里,也總是不再上鎖。

我猜他是認為我需要一段時間療養,下不了床吧。我覺得我還是無法釋懷,所以一直冷著臉不搭理他。

這傢伙確實很心細,每天都來給我換紗布,每天變了花樣的給我做滋補的養生湯養生粥。而且除了必要的接觸之外,連我的手也不敢再多摸一下。

我想我住的這個房間,以前應該是樺甸自己的卧室,當他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我就偷偷下床,在房間里走動。我走動的時候,發現了他擺放在角落裡的相冊和一些最近的文件。照片是他小時候在幼兒園門口照的,像小大人一樣綳著個臉,嚴肅里又帶著點可愛。

如果不是他囚禁了我,我想我應該會愛上他。

我看見窗檯外面是一片草坪,然後根據正午太陽高度和我所能看見的樓房密集程度,推測出了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其實我早就能下床了,不過,能多在上面待一天就多待一天,畢竟,逃跑才是我的主要目的。

樺甸好像漸漸摸清了我的喜好,每次端上來的粥里都會多放一些糖,儘管有些東西可能並不適合加糖,不過我還是得在他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全部喝完,放鬆他的警惕而已。

要不是為了逃出這裡,誰願意受這個苦。不過樺甸做粥還是很好吃的,但這也無法阻擋我想要逃出去的渴求。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覺得我的時機到了。

樺甸像往常一樣來到房間里送食物。他靜靜地等待我吃完,然後收碗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樺甸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睜著墨黑的雙眼看向我。我沒說話,只是純良笑笑,然後輕聲開口。

「學長,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張開雙手,期待地等待他的靠近。

不出我所料,樺甸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向我奔來。

樺甸的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腰,「小溫…你」話音未落,他便癱倒在我懷裡。

我扔掉手裡的注射器,吻上樺甸誘人的薄唇。

「真正的獵手總是擅長偽裝成到手的獵物,不是嗎?」

7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葉間縫隙灑在我的臉上,我悠悠轉醒。我起身,將窗帘全部拉開,讓光悉數落進屋子裡。

「多美好的一天啊。」我呢喃著。然後轉身,拿上鑰匙去了地下室。

還沒靠近,地下室里鐵鏈晃動的聲響就足以看出裡面那人的憤怒。

「真吵啊…」我邊說,邊輕輕扭轉鑰匙開門。

一夜的掙扎,讓樺甸看上去有些狼狽。或許是沒想到我離開後還會回來,他眯著眼再迅速睜開,露出目光里的震驚。

墮天使在引誘信徒前會偽裝成最聖潔的天使。那麼,你會是我的信徒嗎?

「誒我說,這不是學長自己挑選的鐵鏈嗎?學長應該清楚它的材質,別白費力氣了。」我睜大那雙看似純凈的雙眼,人畜無害地笑著靠近樺甸。

「小溫,你為什麼…」——不逃跑?我猜測這應該是他想問的。

我的手緩緩覆上樺甸的臉,挑起他精瘦的下巴:「因為我愛你啊。我就實話跟學長說了吧,其實我根本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美好。我要是想逃,早就能出去了,學長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傻么?」沒等樺甸應答,我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所謂的神明般聖潔,那隻不過是用來吸引你的手段罷了。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為,我愛你。這世上沒人能比我更愛你。」

「你可能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你所謂的追求者總是三五天之後就會消失不見。你也不知道,自從上次你不再囚禁我之後,我早就讓人送來了葯,隨時能將你放倒。」說完這些,我便放開了手,近距離地看著樺甸的眼神從震驚到喜悅最後歸於平靜。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只希望你全身心屬於我就夠了。我喜歡的,只是你。小溫,我對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所以,能放開我了嗎?」樺甸盯著我的臉,耳朵尖紅得能滴血。

「可愛。」我淺笑出聲,這傢伙真有夠奶的。不過聽到這話,他的臉又瞬間紅了半邊,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經不起逗。

我揉揉樺甸的頭,無奈的笑笑:「不行哦學長。上次你把我弄得那麼慘,再怎麼,學長也要受點懲罰才行嘛。」

樺甸身子輕輕抖了一下,引起鐵鏈晃動。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對不起,我…」我踮起腳尖上前,堵住樺甸的嘴。

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畢竟這一切的事情,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不過現在不需要考慮這些了,我抓著樺甸的扣子,一顆一顆的緩緩解開,露出修長的人魚線。樺甸低下頭,近乎企求的撒嬌。

「小溫,你別親我了。我…我忍不住…」我解開他手上的鐵鏈,惡劣的笑笑,準備離開:「那你自己來吧,我走了。」

看他懵著楞在原地,我轉頭向外面走,趁他還在風中凌亂,輕飄飄地來一句,「這是懲罰哦。學長。」

當然,我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啦。等我悄悄躲在外面,看樺甸委委屈屈的發獃十幾分鐘之後,我再假裝才剛下來的樣子,打開門來到樺甸面前。

樺甸的襯衫已經重新扣好,可能是因為有點生氣,所以依舊很凌亂。

樺甸自從看到我,就扭頭假裝怒意不搭理我。「明明剛剛還一臉委屈樣,現在又不理我,真是個傲嬌怪。」我在心裡偷偷吐槽。

我癟癟嘴。「真的不理我嗎?那我走了?」樺甸迅速轉過頭,開始扭扭捏捏的說話:「小溫,你別這樣,一直憋著會憋壞的。」

「那好吧,可憐鬼,懲罰結束。」我捏了捏樺甸的臉,可惜沒什麼肉,觸感一點兒也不好。

我解開樺甸的所有鐵鏈,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

在樺甸快要進去的前一秒,我抵住他的胸膛。在他耳邊輕輕呢喃:「這次輕一點哦,哥哥。」我想這一次,樺甸的臉又會紅透了。


沙雕版:

病嬌A:我愛你,你不許走,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

病嬌B:我也愛你,你也不許離開我,不然我也打段你的腿哦。

某一天

病嬌A:我看到你今天出門了。

病嬌B:我今天也看到你出門了。

結局:病嬌A、病嬌B互相打斷對方腿,因失血過多而亡。


我哥哥沈序是個病嬌,此刻他正把我關在化妝間。


「不叫我好哥哥,叫我沈老師,嗯?」他蠻橫地將我摟進懷裡,嘴唇曖昧地抵在我的耳朵上。


我不適地扭動了幾下,瞪圓眼睛警惕地望著周圍,幾近哀求地抓住他的手臂,「會有人進來的。」


「你覺得我在乎嗎?」


他絲毫不在意,手掌不停地在我身上揉捏,一輕一重,一重一輕。


直到摩挲到了我背上滲出的冷汗,沈序的手一頓,「你怕我?」


見我不開口,沈序只好挑起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對視,「哭什麼?真掃興。」而後慢條斯理地擦乾我的眼淚,「不會有人進來的,陳玉在門口。」


我不安地抱著手臂,小聲抽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已完結,HE,請放心食用~】

01.


第一次見到沈序,他彎著眼睛對我伸手,嘴角露出好看的梨渦,「桑桑,我是哥哥。」


我屏住呼吸,出神地望著他,盡量笑得溫婉。


沈序是從死神手裡搶回來的,可他從未流露過異樣,我還在想怎麼跟他相處的時候,他在我家已經融入得很好了。


短短一年,他就改變了對我爸媽的稱呼,很自然地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父母。


正如他初次見我,就把我當成了妹妹。


沈序受過重傷,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年,他的臉有些病態的白,唇色呈淡粉,渾身散發的氣質毫無攻擊力。


這個世界不會有人討厭沈序吧?至少我是這樣覺得。


六月是江城最熱的季節,我煩躁地握著小風扇,恨不得懟到臉上,沈序一隻手做題,另一隻手拿著書本往我的方向輕輕扇動,我低著頭悄悄打量他,臉上的紅暈更加深了。


沈序笑著伸手捋過我臉上的碎發,發出低低的笑聲,嘴角的梨渦透著幾分誘人。


我故作輕鬆地轉過身,不去看他,只是耳尖透著淡淡的粉紅。


直到老師抱著教案站在講台上,我心裡的悸動才平息下來。


肉眼可見老師臉上的肌肉正突突跳起,他在極力剋制。


「周默導演準備在我們學校選新電影的女主角,感興趣的同學都可以去試試鏡。」


人群一陣沸騰,我興奮地抓住沈序的手臂,「我也要去。」


沈序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有一絲意外。


他將書往我面前狠狠一擲,「不準。」


「為什麼?」


沈序眼眸下垂,緊抿著嘴唇,自言自語,「不聽話,哥哥會懲罰你的。」


夢想的火花不是沈序三言兩語就可以澆滅的。


何況這種口頭威脅在我眼裡就像小學雞打架,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去了,成功地進入了二面。


當我興奮地回家,發現沈序在樓下等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快速跑過去,跳到了他的身上,「哥哥,我被選上了。」


突然意識到他的身體一向不好,我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尷尬地攏了攏頭髮,「哥哥,你沒事吧?」


沈序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情緒。


他的手包裹著我的手,手指無意地摩挲我的手背,最後一言不發地把我帶到他房間的陽台。


我和他相處從未設防。


沉默了許久,他終於問我,「妹妹,你說從這兒掉下去會不會死?」


我看了一眼這高度,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非死即傷。」


等我說完,沈序看向我的眸子中帶了幾分陰毒,「所以,你要聽話。」


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附上了我的臉,慢慢滑過,又用力捏著我的下巴,「哥哥說的話,你懂嗎?」

02.


沈序是天生的演員,他可以靠一雙有故事的眼睛讓人心甘情願為他進電影院。


我還在十八線摸爬打滾的時候,他已經憑藉精湛的演技拿了三金影帝。


何其不公,好歹我也是默女郎出身。


只是……出道即巔峰,歸來依舊是素人,電影播完,我就糊了。


為了闖進十五線,經紀人把我的合約外掛在沈序的工作室,他現在是我的老闆。


做演員就是我的夢想,只是我不懂,沈序為什麼也要進娛樂圈,並且輕而易舉就拿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不公,就是不公。


「桑桑,陪我去參加綜藝。」沈序命令般開口。


我有股怨氣,演員要珍惜羽毛,拍更多優秀作品,而不是去參加綜藝恰爛錢。


如果我有這麼好的資源,一定會好好珍惜。


我在心裡翻了翻白眼,「給了你多少?」


「五千萬。」


「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濱江多雨,沈序自車禍過後,留下了後遺症,只要是陰雨天氣,便渾身冷汗,奇痛無比。


這還是那年他把我拉到陽台上,恐嚇我之後,被我發現的。


我真以為他會把我推下去,便雙腿打戰往外逃,快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了一陣響聲,我較著勁不想理他。


可是余光中瞥到沈序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似乎很痛苦。


猶豫之後,我跺了跺腳,心煩意亂地把他扶到床上。


抱著我似乎能減輕他的痛苦,我咬著唇背對著他,「你經常會痛成這樣嗎?」


「嗯,很痛。」


與他緊貼著的後背已經滲出薄汗了,我不敢轉身,更怕與他四目相對。


沈序是哥哥呀。


「桑桑,不要惹怒我,知道嗎?」


沈序的手指點在我的後頸上,癢得讓人發顫,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揪著,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身上火熱成一片,奇怪的感覺讓我想逃。


我帶著發燙的臉轉身直視他,「哥哥,我們在做什麼?」


沈序快速掃了我一眼,喉結滾動,低頭含上了我的唇,堵住了我的疑問。


「只有我才能對你做這種事。」


密集的雨聲拉回了我的思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而沈序的臉不停地在我眼前晃動,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走到了沈序的房間門口。


敲門卻沒有人回應。


我吞咽著口水,心裡越來越不安,拿出手機打沈序的電話,也是未接。


沈序是頂流,不能去找不熟悉的酒店人員,我心急如焚地撥了陳玉姐姐的電話,「沈老師不接電話,敲門他也不開。」


陳玉不知道沈序是我哥哥,我有糊咖的自覺,凡事要低調。


陳玉那邊傳來了笑聲,「估計是睡了,明天你再去看看。」


我心急如焚地否認,「不是,下雨了,他不可能睡。」


陳玉並不能理解我的話,因為沈序對我的特殊關照,她選擇相信我,「你先別哭,我讓酒店經理給你送房卡。」


拿到房卡後,我手忙腳亂地開了房門,一進去便看到沈序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他眯著眼睛打量我。


一陣怒氣襲來,我上前質問他,「為什麼不開門?」


「沒有聽到。」


我垂著頭十分委屈,「打電話也不接。」


「在洗澡。」


為什麼要洗澡?大晚上洗什麼澡?


「那你繼續洗吧。」


看到他沒事之後,我便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沈序抓著我的手臂,把我往前一帶,「你怎麼了?」


他抱著我,手指附上我的眼睛,「眼圈怎麼都紅了?」


哄誘般的聲音讓我委屈地吸著鼻子。


等我細細打量他,才後知後覺,他裸著上身,濕發的水珠沿著下顎滾動在胸膛上,繼續滑落到下身裹著的浴巾裡面,「你洗完澡怎麼不穿衣服?!」


我責怪又心虛地撇開眼睛。


沈序勾著嘴角,露出好看的梨渦,挑著眉,任由我臉紅,也不肯撒開放在我腰間的手。


「叮。」電話來了,他一隻手打開擴音,另一隻手玩弄我腰間的軟肉。


「沈序,你沒事吧?」是陳玉姐。


「怎麼了?」


「沒事就好。夏桑哭著給我打電話,說什麼下雨了,敲門你不開,打電話你也不接,我對你還是比較放心,你不像江姒一天盡給我惹亂子。」


我趕緊捂著沈序的耳朵,沒有聽到,希望他沒有聽到。


沈序掛完電話,失了神般發起呆。我咬著唇,很快就脫離了他的禁錮。


沈序一隻手又把我撈回來了,「跑什麼?坐好。」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


「擔心我?」他的手放在我的頭上,「妹妹這個樣子…….真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不過,只有我可以欺負。你懂嗎?」


我緩緩抬頭,落入眼帘的便是他濕漉漉的眼眸,和看待獵物的眼神。

03.


到了《演技實驗室》錄製現場的沈序又變成了溫柔的翩翩公子,嘴角的笑容帶著禮貌的同時又透著疏離。


托沈序的福氣,他的腿部掛件——我,也成了節目嘉賓,坐在沈序的對面,我很難控制自己不去看他。


沈序很白,些許病態。


嫵媚的桃花眼雖然是閉著的,但依舊曲線動人,纖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形成了一道陰影,唇是淡淡的粉色,嘴角還漾著好看的梨渦,順著下巴看,白皙的脖子下的鎖骨無比性感,襯衫領口裡的景象讓人浮想聯翩。


他就是這樣,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望他一眼彷彿電流過身。


許是我盯得太入神了,沈序抬頭朝我看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讓我一陣心慌,便悄悄移眼,試圖用喝水來掩飾慌張。


《演技實驗室》要做的是經典再現,常駐嘉賓和特邀嘉賓分組拍攝經典橋段,最後 PK 決定勝負。


我跟沈序是對立組。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我可以跟更多優秀的演員搭戲,從他們身上學到對藝術更完美的追求。


我抱有幻想地等待合作,卻被沈序的助理叫走了。


沈序有單獨的休息室,等我進去,發現他正在翻看我的劇本。


「桑桑。」他的手指點在標黃的那段,「你要跟別人拍吻戲。」


我擰了擰眉頭,害怕他臉上的疏離感和眼底的淡漠,「劇本是這樣寫的。」


演員要尊重藝術。


沈序朝我走過去,手撐在門上,「嗒」他將門反鎖了。


我的身體往後側了側,實在不喜歡他給我的壓迫感,沈序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內間,而後把我重重地推到牆壁上。


「嘶」疼痛感讓我不受控地皺著眉,「沈序!」


我很少會連名帶姓地叫他。


沈序並不在意,抵在我腰間的手開始上移,冷得我發顫,我躲開,他又重新附上來,樂此不疲。


我在讓他不受控的邊緣瘋狂試探,「沈序,我討厭你。」


沈序掐在我軟肉上的手一僵,「討厭?」


他輕勾著唇,手指夾著我軟肉一絞,「也好,你所有的情緒都只能給我。」


我知道我不能再跟他作對了,見好就收是我在沈序身邊多年安全無虞的底牌。


沈序最討厭我哭,也最害怕看到我哭。


我本來就怕沈序,積壓的眼淚說來就來,「你為什麼總欺負我?」


沈序煩躁地將我抱到椅子上,額頭貼著我的額頭,「不準哭,再哭就把你從樓上丟下去。」


「你總嚇我。」


沈序無害的臉上浮現了森冷的笑容,「我從來沒有嚇你。」


聽完他的話,我條件反射般顫抖,背上的冷汗密密麻麻地涌了出來,沈序挑了挑眉,帶著最深情的微笑,抱住全身顫抖的我,「所以,你要聽話。」


「可你要我聽話到什麼時候?」我抓住他的襯衫怒視他,像這樣不清不白,曖昧不明,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沈序掰開我的手指,握在自己手上,「你的小動作,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嗯?」


「我讓助理找導演安排了我們一組,但是你不僅偷偷找人換了,還要跟別的男人拍吻戲,桑桑。」沈序的聲音很微弱卻激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做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而你也逃不開我。」


我著急辯解,「換組是我換的,可拍戲的橋段是導演截取的,我事先不知道。」


如果知道會有吻戲,我不敢換的。


沈序揉著我的頭髮,「不要解釋,做了就是做了,再有下次,哥哥會懲罰你的。」


如果我不解釋,恐怕現在就要被欺負了。


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沈序按住我的頭,沉黑的眸子牢牢地盯住我,雙手摩挲在我的腿上,「桑桑的腿很白。」


我疑惑地看著他,「嗯?」


他用牙尖咬住我的耳朵再吐出來。


我怯怯地開口,「我不要。」


沈序眸子里的情慾,讓我默默地往後縮了縮。


「不想要就別亂動。」


我紅著臉僵硬地坐在他腿上,委屈得不敢說話。


「看到你這個模樣,我腦海里想的都是……怎麼把你欺負得更狠。」


沈序話音剛落就咬上了我的唇,啃咬的疼痛讓我更加想逃了,他夾住我的腿,抽干我的力氣,讓我永遠臣服於他。


許久,他才肯放開我,手指碰上我紅腫的嘴唇時,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剛才是綵排,吻戲我來跟你演。」

04.


我捂著紅腫的嘴唇從沈序房間逃離,卻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嘶~」我眯著眼,吃痛地揉揉腿,還好傷得不太重,以前摔一跤我會哭很久,可自從沈序變了之後,再疼我也能忍。


我越哭喊,他越沉溺……惡性循環。


我自嘲般地勾勾唇,正當我要站起來之時,一雙手伸了過來,抬眼望去是季川河。


溫暖的陽光打在季川河身上,他眼裡瀲灧著稀碎的光,嘴角還露出了極為好看的笑容,爽朗親和卻又奪目。


和沈序的年少成名不同,季川河在十八線摸爬滾打了幾年才混到現在的高位,我看過他的成名作,不得不說,respect。


參加這檔綜藝的好處,還可以讓我零距離追星,我虔誠地擦擦手,再伸出來,「你好,季老師,我看過你的電影。」


季川河嘴角揚起,「你好。」


開口時,他的聲音清冽沉穩卻又帶著致命的蘇氣,「膝蓋都摔紅了,還可以走嗎?」


原本我是可以自己走的,等他說完這句話,我也可以走不了。


但是,沈序……我害怕沈序。


「可以的,我沒事。」為了表現自己能行,我露出小白牙,朝著他蹦了幾下。


季川河笑著收回視線,點點頭,為了不打擾他,我只好快速離開,這是粉絲的自覺,「嗯,要和偶像保持距離。」


我碎碎念地走到轉角,余光中還能看到季川河的身影,他還沒走?


我疑惑地轉過頭,恰好與他四目相對,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星辰流轉。


「夏桑,我看過你的《籠》,很出色。」


一瞬間,周圍的嘈雜都消失殆盡,我只聽到了他的評價,腦子嗡嗡,做不出任何反應,季老師說我很有靈氣。


等我回過神來,季川河已經走了。


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出現過。


下午錄製,果真我跟沈序一組,季川河反而變成了我的對立組,他出現後,對著我熟稔地點了點頭。


還沒等我打招呼,沈序卻借著拿道具的緣由擋在了我的身前,我不耐煩地瞄了他一眼,太沒有禮貌了。


沈序周身的氣壓越來越冷,他壓低聲音,「你跟他很熟?」


「不熟。」


沈序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吃了我,「你為什麼要對他笑?」


「我對大家都笑了呀。」


「我允許了嗎?」


怕沈序當場發作,我只好委屈自己,討好般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還在錄製呢,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


憑什麼要你允許,為什麼我做什麼都要你允許。


整場下來,沈序一言不發,周身冷得沒有人敢靠近他。誰跟我搭話,他一個眼神掃過去,別人立馬就走了。


他沒有朋友,也不准我交朋友,還有沒有人管了?!


中間休息的時候,在衛生間裡面,還能聽到其他糊咖討論,「沈序老師今天臉色好差,也不知道誰惹了他,跟平常簡直判若兩人。」


「是呀,連他那狗腿子夏桑,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躂。」


狗腿子?我什麼時候成了狗腿子了,他是我老闆,我不在他面前蹦躂在你面前蹦躂嗎?


可惡!


等她們走後,我帶著怒氣對著化妝鏡哼了一聲,過分!


默默回到錄製現場,沈序正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起來與這喧囂的畫面格格不入。


「哥哥?」我抿著嘴坐到他旁邊遞過去一杯水,「你在想什麼呢?」


沈序聽到我的聲音,緩緩抬頭,他的眼尾帶著妖冶的紅色,接過水後,輕輕抿了一口,「桑桑,過來。」


我咽了咽口水,往他旁邊靠了靠。


他舔了舔嘴唇,「再近些。」


我惶恐地看了一圈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敢往他身邊挪動。


「我想把你印上我的標記。」


「嗯?」我仰著頭無辜地看向他,確實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用手指點了點我的唇,「別嘟著,是準備讓我現在就把你打上印記嗎?」


我沒有。


我不是。


別瞎說。


燥熱感從心底蔓延到全身,一想到馬上就要跟沈序拍吻戲,臉上的紅暈怎麼也散不開。


到我們這場戲已經是後半夜了,現場工作人員多少有些疲倦,其他演員演完都走了,而 B 組的季川河還在。


他跟導演一起坐在監視器面前,我緊張地來回踱步,不停喝水。


直到上場前,沈序牽住了我的手,即便他一言未發,可我仍從他的眼睛看到了信任。


他給我的信任讓不安消失殆盡。

05.


我跟沈序扮演的是一對不被世人接受的苦命鴛鴦。


我是對他一見傾心、死纏爛打的妖女,他是潛心修行、清心寡欲的道長。


道長把妖女當成了心魔,恨不得妖女消失,可在她消失之後,道長卻成了天地間唯一一位看不破紅塵的修道之人。


我們要演的片段是在仙魔大戰之後,妖女甘願消盡靈氣渡道長,之後便徹底消逝……


靈氣蕩然無存的那刻,我祈求般地望著他,「小道長,親親我,可好?」


他攬著我的頭,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神頃刻捲起了一抹濃烈的欲色,低頭含了我的唇,吞掉我的嗚咽,這個吻由淺至深、由輕及重,我不受控制地附和他,與他糾纏。


雙手纏了他的腰,他的呼吸越來越重,親吻已經變成了啃咬……


「卡。」


……


「卡。」


……


「卡。」


導演的叫停聲讓我腦袋突然一嗡,這是在演戲,他是沈序,他是我哥。


我快速推開沈序,他卻蠻橫地摟住我喘息,「別動。」


我不安地打量周圍,還好只有導演和小部分工作人員在,他們的目光不自然地四處遊走,生怕與我們交撞。


導演清了清嗓子讚歎我們的敬業精神,我羞紅著臉不敢直視他,沈序倒是坦蕩得多,「桑桑,很會演。」


我咬著牙,臉上畢恭畢敬,「得感謝沈老師入戲快。」


在背後卻悄悄伸出一隻手掐在了沈序腰間,這是我們第一次當眾接吻,這種體驗,陌生又刺激,新鮮又羞恥。


沈序跟導演還有合作要聊,我自覺地先走了,剛走出去,手機就響了。


「房間等我。」


我在沙發上坐了不到半小時,沈序就回來了,他將外套拋到床上,挑著的眉充滿了戲謔,「洗澡了嗎?」


「沒有。」


「一起?」


「我才不要。」


我驚恐地盯著他,渾身緊繃,說到底,沈序並沒有對我做到那一步。


我深吸一口氣,從沙發起身作勢要走,沈序笑得危險,「你敢走?」


他確實把我吃得死死的,我不敢。


我怕他發瘋。


我的合同掛靠在沈序的工作室,如果他強行解約,我會賠到傾家蕩產。


沈序看到我的表情之後,得意地打量著我,視線突然停在了我的膝蓋上,「怎麼弄的?」


「摔的。」


他把我放置在腿上,耐心地脫掉我的鞋子,把我的腳握在手心,揉捏,我渾身震起一層雞皮疙瘩,「腳……腳沒有事。」


強烈的酥癢感讓我不得不阻止他繼續作惡的手,沈序停了,溫熱的手上移到我的膝蓋上,「痛不痛?」


他一問,我就痛了。


委屈巴巴地點頭,「你輕點。」


沈序彎著嘴角,好看的梨渦又浮現了。


我咬在他的肩膀上,哥哥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廢片。


「你今天又不聽話了。」他口中說出一句隨意的話都透著不寒而慄。


我故意轉移注意力,「是你又凶我。」


沈序捉住我的手指,危險地眯起眼,「你以後再敢對著別人笑,我就……」


「女的可以嗎?」


他晃了晃手指。


「朋友呢?」


他繼續沉默,我繼續追問。


「爸媽呢?」


我扭過頭去跟他較勁,我就是故意的。


沈序擺正我的頭,喉結滑動,「妹妹太不聽話了。」


他將頭埋在我的脖頸,在我的鎖骨上密密麻麻地啃咬,直到留下一串殷紅,「誰也別想覬覦我的東西。」


「沈序,你是哥哥。」


「那又怎麼樣?」


在我昏昏沉沉之際,耳邊傳來了沈序的低喃,「我從沒想過做你的哥哥。」

06.


最新一期的綜藝拍完後,來了一波娛樂記者想要採訪我們,看來圈內非常看好這檔綜藝,都不需要導演出面撒錢營銷。


備采間外,我們幾個糊咖坐在椅子上規規矩矩地等著沈序採訪結束。


沈序快結束時,季川河才趕來。也是,他跟沈序一樣,在娛樂圈算是風光無限,沒必要跟著我們一起候著。


只不過按資歷,他比沈序還高,不應該是先緊著他的時間採訪嗎?


我將疑問發給了陳暖。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老闆的咖位比季川河大。」


陳暖的回答就像在鄙視我,身為狗腿子,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沈序火,我當然知道。


「可季老師的名字每次都是跟沈序一起出現啊,他們倆咖位不是差不多嗎?」


這是陳暖第一次如此有耐心地給我科普,「季川河的熒幕形象跟沈序撞型了,他們的資源看著差不多,實際吧……你懂的。」


不是,我懂什麼?


還沒等我發問,沈序就出來了,季川河與他擦肩而過時,臉上明顯帶著友好的笑意,而沈序卻表現得不屑一顧,還真是狂傲。


這種情商,真叫人著急。


沈序站在我面前,踢了踢我的腳,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移。


「什麼時候到你?」


旁邊的八卦精們,耳朵明顯往我們這邊傾斜。


我皺著眉頭,對著他比出口型,「下午。」


沈序點著頭,將我從大庭廣眾下帶走,我著急抬高音量,「老闆要給我安排任務是吧?好好好。」


走時還能聽到背後的唏噓,「夏桑這狗腿子…….」


我扯著沈序的衣袖,「哥,去哪兒呀?」


「下午備采,你現在坐在那等什麼?」


我們倆地位又不一樣。


我小聲嘟囔,「大家不是都坐在那嘛。」


沈序牽著我的手,示意我按電梯,「你是我的人,跟他們不一樣。」


原來這就是有後台,那我可以恃寵而驕嗎?


我雀躍地握住沈序的手,哼哼唧唧,「你剛才對季老師態度好差。」


沈序扭頭,眯著眼睛打量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提別的男人?」


我明明是為他著想。


「畢竟人家是前輩,我們是不是要謙遜一些,況且人家也是頂流,在這個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哥哥要低調點。」


沈序一言不發,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我耐心地調和,「季老師人其實挺好的,哥哥多跟他接觸,就不會討厭他了。」


「叮。」電梯來了。


沈序進去掃了一眼牆上的海報,嘴角下面漾起了梨渦,我繼續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沈序眉頭一挑,雙手固定住我的頭,將我的臉轉向海報。


這……我瞪圓了眼睛望過去,季老師怎麼還代言起了拖把。


季川河微微勾起的唇,配上手裡的拖把竟沒有一絲違和。


回房間的這一路,明顯可以看見沈序臉上浮現的笑意,就連走路的步子都歡快了許多,我緊跟在後面,「哥,你等等我。」


我坐在沙發上不解地拿起手機,搜索季川河的代言,沈序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我的前面,將手中的外套一丟,穩穩地砸在了我的臉上。


衣服上全是他的味道,聞得我面紅耳赤,慌亂取下後,我惱怒地盯著他,「你幹嗎?」


「你。」


沈序俯著身,將我圈進懷裡,我生氣地嘟著嘴,「你總這樣。」


「哪樣?」他的手指摩挲在我的唇上,狠狠一咬,「是讓我親你嗎?」


我還沒來得及推脫,就被他扣住頭索取,「這是懲罰。」


我大口喘著氣,沈序倒是淡定得很,他拿起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臉上透著幾分得意。


我好奇地從對面繞到他身後,偷偷瞟著,仔細一看,竟然是季川河和沈序的廣告對比圖:沈序手上帶著藍血頂奢勞力士;季川河左手拿著拖把,右手拿著抹布。沈序扭頭看向我,特意把手機舉到我面前,臉上明顯帶著傲嬌。


「看夠了?」


沒等我說話,沈序抬手,夾住我的腦袋,把我往前一推,我順理成章地跌坐到他的腿上,他掃了一眼手機,而後盯著我,「好看嗎?」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看。」


「誰好看?」


「你。」


沈序的陰霾終於消散。

07.


今天難得休息,沈序雷打不動地出去晨跑了,他總說想多活幾年。


他回來了,我還在刷微博,吃瓜太快樂了。


沈序嫌棄瞪了我一眼,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後就往浴室走,我卻激動地拉住他的手臂,「我剛吃到一個驚天大瓜!!!」


他臉上寫了四個字,不感興趣。


「頂流的大瓜!!」


「妹妹,你覺得我很閑嗎?」


我咧著嘴,非要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好奇的表情。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除了你之外,我都不感興趣。」


「好吧。」我懨懨垂下頭,「哼。」


沈序瞄了我一眼,而後抿了抿嘴角,「打胎?」


我眯著眼睛,興奮地搖頭,「再猜。」


「出軌?分手?離婚?」


「不是。」


「犯法?偷稅漏稅?」


我繼續引導,「不是,不是。你為什麼總想的那麼陰暗,可不可以往好的地方想想。」


沈序配合地思索了一會兒,「戀情曝光。」


「對,是江姒姐姐的戀情曝光了。」


我用力地掐著他的手臂,表達自己的激動。


「嘶~」他吃痛地揉揉我的臉蛋,「小傻子。」


我雀躍地將屏幕送到他面前,「江姒姐跟葉澄多般配,他還挺帥。」


沈序奪過我的手機丟到床上,將我往身上一抱,「所以你看了一早上別的男人?」


「我……」


他狠狠地壓住我,「不可原諒。」


在我還沒想好怎麼逃走時,沈序的手機響了,他雙手把我按在懷裡,用肩膀夾住手機,「怎麼了?」


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呵,你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


掛完電話之後,沈序雙手交叉,一句話都不肯說。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跟我相關。


「誰打來的呀?」


「想知道?」沈序故意賣關子。


我眼裡的好奇都快溢出來了,狂點著頭。


他用手指點著唇,滿不在乎地將目光移向別處,「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沈序很自信,他覺得吃定我了。


我怎麼能沒骨氣地被脅迫呢,沉思了許久,便佯裝生氣地咬在他的唇上。


沈序眯著眼,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頭頂,「誰准你咬的?」


我只好裝作撒嬌的模樣,「不說就不說,我不聽了。」


沈序舔了舔嘴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打開微博。」


我居然上熱搜了!


不對,我居然蹭上沈序的熱搜了。


「剛才還是江姒姐和葉澄呢,怎麼我們也上來了。」


點進去是我跟沈序在《演技實驗室》綜藝被截取下來的吻照,是誰偷跑物料,可恥。


底下都是粉絲的哀號和惡毒的謾罵:「糊咖借我哥哥博出位,活該你糊!」


「請獨立行走好嗎?不要蹭我哥的熱度。」


「現在的糊咖都下作成這樣了嗎?沒有作品,永遠出不了圈。」


「啊啊啊,沈序看她的眼神好好嗑,我嗑瘋了,她是誰?」


刷了幾頁的評論後,終於看到了我的粉絲,「夏桑勇敢飛,有事自己背。」


沈序拄著手側躺在床上,「別擔心,陳玉會處理好的。」


有流量有資源就是底氣十足,我哭喪著臉望著沈序,不要面子的話脫口而出,「哥哥,能不處理嗎?我好想蹭你熱度。」


而沈序則是很嚴肅地盯著我,「桑桑,你是我的底線。」


「放心,我心理素質很強大。」怕他不同意,我趕緊討好地搖搖他的手,「我就蹭蹭。」


沈序要笑不笑地撇開頭,「到時候你可別哭。」


「絕對不會。」


我覬覦哥哥的流量很久了,好不容易等來機會,怎麼能放棄。


想紅是每個演員的畢生追求,我一定會站在最耀眼的位置,讓我的粉絲覺得喜歡我不是件丟臉的事。


「叮」媽媽的電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桑桑,你跟你哥怎麼上了你說的熱搜榜?」


我懊惱地閉眼,早知道就不該給媽媽科普了,「媽,這些都是新聞亂報道的。」


「你爸點進去,看到你們倆那種照片,臉都青了,還好我情緒穩定。」


媽媽的話明顯是在引導我,為什麼跟哥哥拍這種照片。


我糾結地看了一眼沈序,「我跟哥哥都是敬業的演員,要拍感情戲,就算我們很為難,還是要尊重藝術。」


「評論裡面都說你跟你哥在談戀愛,老頭子你念一下評論。」


爸爸不緊不緩的聲音傳來,「民政局我已經搬過來了,沈序、夏桑請你們原地結婚,kswl。」


我尷尬地咧著嘴,CP 粉都舞到我爸媽面前了,離譜。


在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時,沈序握住了我的手,示意讓他接電話。


「媽媽,沈序要跟你說話。」


「什麼沈序!那是你哥。」

08.


沈序不愧是頂流,蹭上他的熱搜之後,來跟我經紀人對接的商務竟也多了起來。


導致我那全年摸魚的經紀人也很意外,「桑桑,這廣告接不接?」


「接。」


「榨菜,你都接?」


不怪她瞧不起,陳暖是陳玉姐的親妹妹,正兒八經的富二代,做我的經紀人實屬體驗生活。


她是鹹魚,我不一樣,我需要機會,只要機會落在我的手裡,我就不會弄丟。


我興緻勃勃地看著劇本,「叮」,桌子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是周導打過來的,自《籠》上映之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聯繫。


「桑桑,我的新戲有適合你的角色,下個月就進組,你這邊有沒有檔期留給我?」


我拽緊著手機,內心難以掩飾激動,「導演,您的戲我一定去。」


「好。我讓助理把合同寄給你,你還是做女一。」


居然是女一,《籠》撲了之後,導演竟還願意找我做女主。


我激動得想要尖叫,生怕失態,只能掐著大腿,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在掛完電話之前,還是按捺不住問導演,「您為什麼還會選我呀?」


我心知肚明,現在的娛樂圈,流量才是王道,誰也不是慈善家,沒有流量,哪裡還會有機會找上門呢。


周導雖願意捧新人,可在名利場混跡多年的老手,終究沒有一個傻子。


他怎麼可能在一個坑裡賭兩次。


「這部戲我定的男主角是季川河,他向我推薦你的。」


即使導演說了很多,桑桑你還是很有靈氣,要信風水輪流轉嘛,將來你一定大紅大紫……這些話始終比不了,「是季川河推薦的你。」


季老師,為什麼會舉薦我?


我跟他並無交集,甚至可以說,不熟。


還沒等我想明白,沈序就進來了,「在想什麼?跟你說話聽到了嗎?」


我接過他手裡的慕斯蛋糕,「你不是一向討厭吃甜品嗎?那還買?」


沈序沒有理會我,雙手交疊放在頭後面,悠閑地靠在沙發上,將腿綳得很直,他不管做什麼都優雅。


「過幾天綜藝收官後,我讓陳玉空出了時間,我們出去度假?」


「啊?」我心虛地不敢看他,「還是工作要緊,就不要出去玩了。」


沈序的手指有節奏地敲在桌面上,「為什麼不去?」


我舔著唇,將眼神落在地板,準備實話實說,「周導給我打電話了,想讓我去出演他的新電影。」


「推掉。」


我驚訝地看著他,「為什麼?!」


「我不準。」


「我已經答應了。」心裡突然閃過一絲僥倖,還好已經答應了。


沈序冷著眼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就答應了。」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冷的我一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沈序就狠狠地掐住我的下巴,「誰讓你答應的?」


我想去。


任何機會我都想要。


沈序不懂,他一出道就備受矚目,我呢?我通過層層試戲才拿到《籠》的女主,我以為我踏進了娛樂圈,到最後才發現,連門檻我都沒有踏進來,這年頭,文藝片沒有出路。


我想要的東西,沈序都有。


資源、名氣、地位……一切,他只需要出現在海報上,就有人心甘情願地為他走進電影院。


當演員是我的夢想,不是沈序的,可是命運眷顧的卻是他。


我想火,想讓市場看到我的商業價值,等我有了選擇的機會,我才可以做選擇。


我鼓著了勇氣推掉沈序的手,「拿開。」


沈序輕哼一聲,白凈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譏笑,「拿開?」


他掐在我臉上的手稍加用力,我痛得頭皮出汗,「你為什麼總想控制我?!」


我瞪著眼睛怒視,「你憑什麼幫我做決定!」


沈序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夏桑,你不該惹怒我。」


我嘲諷地看著他,隱忍了幾年,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在尋找突破口。


沈序這個人啊,一直就是這樣自信,只要不順著他的意,就是惹怒。


「沈序,你以為你是誰?」


是我媽媽看著你可憐才把帶你回來的,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但從他震怒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來,他知道我想說什麼。


沈序冷著眼,雙唇越來越白,他從襯衫上取下領帶,步步緊逼,直到我無路可退。


如果是昨天、前天、以前,我會求饒,可就是因為一次次的忍受,我把夏桑弄丟了,現在的我可憐得就像任沈序擺弄的傀儡。


我咬著牙,不肯讓他看到我的眼淚。


「還是不聽話嗎?」


他皺著眉頭,拽住我的手臂,輕而易舉就把我的手束縛住了,「不聽話,只好把你關在這兒了。」


我倔強地仰著頭,身體卻止不住顫抖,「有本事就一直關著我,等我出去,我永遠都不會再見你。」


我氣沈序,他只會對我有無理的要求,他不知道什麼是相互尊重。


我更氣自己,這些年對沈序的依賴,導致對他過分縱容。


沈序聽到我這句話後,明顯一僵,雙唇沒有一絲血色,狠狠舉起手掌,在我以為這巴掌會落在我的臉上時,他卻砸向了牆壁,「你不該。」


人類在憤怒到極致的時候,什麼話都可以說得出口,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很明顯他怒了,沈序絲毫不顧及地將我拽進浴室,打開花灑,將冷水沖在我的身上。


初冬的江城,天氣冷得刺骨,在身體一陣又一陣的戰慄中,我忍不住尖叫,慌亂之中碰到了沈序的手臂,我狠狠地咬在上面,他紋絲不動,冷眼看著我的憤怒。


「還敢說永遠不見我嗎?」他啞著聲音,胸膛劇烈地起伏,額頭湧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見我不開口,沈序打開了窗戶,冷風猛然灌了進來,原來外面還下起了大雨。


冷風呼嘯,我渾身發抖,耳朵嗡成一片,好冷,真的好冷。


沈序看到我的反應後,關上窗戶,默默地將我擁在懷裡,溫熱的氣體噴洒在我的耳朵上,「桑桑,只有我才可以溫暖你。」


感受到了熱源,我緊緊貼住沈序,想要更多溫暖,還不夠,這點熱源哪兒夠。


沈序將唇湊近,那裡更熱,我攀咬上去,身體卻抖成了篩子,沈序幫我解開束縛,任我摟住他的脖子,伸進他的衣服。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緩過了神,沈序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痛苦地眯著眼睛,連嘴唇都在顫抖。


見狀,我將他狠狠一推,衝出浴室,拿走沙發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臨近門口,卻聽到「砰」的一聲撞擊,關上門後,還有一句微弱的呢喃,「桑桑,別走……」


我僵在原地,不知進退。

09.


我做不到不管沈序,更做不到任由他變本加厲。


是陳暖過來接我的,她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很善意地不去問我發生了什麼。


「打個電話給陳玉姐吧,沈序他……可能不太好。」


我走之前聽到的聲響,是沈序發出的,陰雨天他會渾身酸痛,加上情緒激烈,他摔倒了。


可我要逃。


在陳暖家住了幾天,調節好情緒後,重新回來錄製《演技實驗室》,我還萬分糾結,該怎麼面對沈序,是故意疏遠,還是冷淡平靜或者惡語相向?


反正讓我求饒道歉,不可能。


忐忑不安地等來最後一場錄製,導演卻說,沈序那邊因行程衝突,不能來了。


他行程全部空給了這檔綜藝,哪裡會衝突。


我緩緩呼出一大口氣,慶幸不用面對沈序,可又覺得不安,他為什麼會停止錄製?


我心不在焉地看著劇本,再抬眼卻發現季川河坐在我對面,他端著一杯未打開的熱咖啡遞到我手上,「喝嗎?」


季老師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咖啡,「謝謝季老師。」


「周導跟你說了新戲的事嗎?」


「嗯。」我抿了一口咖啡,「謝謝季老師在周導面前推薦我。」


季川河抬手瞄了一眼手錶,「才五分鐘,你就說了兩次謝謝。」


我苦惱地捋著頭髮,猶豫之後,還是忍不住問,「季老師為什麼要推薦我呢?」


「你很合適。」


「嗯?」


季川河含著笑,而後搖了搖頭,「不要有壓力,我很期待跟你的合作。」


「好。」


我虔誠地對著他九十度彎腰鞠躬,季川河看到我的模樣發出低低的笑聲,被他這麼一笑,倒顯得我傻傻的。


我咧了咧嘴,紅透了耳根,真的只是為了表達感謝。


季川河落座在我旁邊,「你怎麼心不在焉?」


我很為難地看著他,這畢竟是私事,可他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在名利圈裡,蛋糕就這麼一塊,大咖之間明裡暗裡都在資源互換,周導是名導,很多人擠破了頭往他的劇組沖,而季川河卻引薦了還在十五線的我。


「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說一說,就當我是情緒垃圾桶吧。」


猶豫了很久,我還在糾結。


季川河像是一眼就能看穿我,「是跟沈序有關嗎?」


我皺著眉,不願回答,沈序和我之間發生的事情,終究跟第三個人無關。


季川河見我不開口,只好賠笑,「我看他最後一次錄製缺席了,桑桑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導演說他的行程跟錄製時間衝突了。」


「我看了他的行程表,並沒有哪個計劃會跟錄製衝突。」


我疑惑地盯著季川河,「季老師為什麼如此關注沈老師?」


季川河一愣,而後又笑得得體,「我也很關注你。」


最後一期的綜藝,沈序不在,錄製得也算順利,晚上十點就收工了,陳暖在門口接我回去。


「我這個經紀人都快混成你的私人助理了。」


我挽著她的手臂撒嬌,「你要是我助理,我就成了娛樂圈最讓人羨慕的小糊咖。」


陳暖笑得好不得意。


「哦,對了,下周你就要進組了,在黎川少則就要待上半年,你說說你,幹嗎要接這個戲?」


原因很簡單。


「我看了劇本,很不錯,我也相信周導的能力,再者,男主角是季川河,他自帶流量,也許……我也就被看到了。」


陳暖思索了一會兒,而後點頭,「因為這個寧願跟沈序吵成這樣?」


她看我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你要機會,要資源,跟沈序說不就行了。」


「不一樣,我要的是跟沈序平等。」


陳暖揉著我的頭髮,「夏桑啊,夏桑,別的不說,沈序從來沒有錄過綜藝,為了帶上你,他推了多少行程啊。」


我焦灼地閉上眼睛,「我懂,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可是…….」


可是沈序的佔有慾太強了,會讓我想逃。


他什麼都有,而我什麼都沒有,我會不自信,就更不想對他過分依賴。


我頭痛地捏著眉心,「他怎麼樣了?」


陳暖聳聳肩,「我哪兒知道。」而後又嘆了嘆氣,「你就是想太多了。要是實在擔心沈序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呀。」


他欺負我,我才不打,要打也是他打。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過去幾天了,如果沈序出了什麼事,陳玉姐應該會告訴陳暖啊。


他不會有事的。


我煩躁地打開手機,點進沈序的微信頭像,「沈序,你沒出什麼事兒吧?」


打完又刪掉,太傻了,我這個樣子太傻了。


將手機放下後,我雙手抓住頭髮,夏桑不要慫,大口呼出濁氣,再撿起手機,拍了拍沈序的頭像。


嗯?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沈序把我拉黑了!


是他欺負我,還要把我拉黑!他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沈序欺負我的時候我沒哭,沖我發脾氣的時候,我也沒哭,可看到他將我拉黑了,眼眶裡立刻湧起了一層霧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


他怎麼可以把我拉黑了。


心臟的疼痛如同失戀,這就是失戀吧。


我抹掉眼淚,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夏桑不要哭,是你不要他的。


原來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我可以不要沈序,但沈序不能不要我。

10.


陳暖跟我說,《演技實驗室》的節目組把我和沈序的對手戲剪到了第一期,導演要噱頭,如他所料,節目播出後反響很大。


我淡淡回應陳暖,有沈序的加持,能火是意料之中。


百無聊賴地登上微博後,卻發現自己的粉絲暴漲,手機不停地震動,到最後卡死。


我和沈序甚至都有了 CP 超話,「桑葚夫婦」,裡面活躍的小桑葚果子拿著顯微鏡找我跟沈序的糖,要是她們知道我跟沈序鬧成這樣,估計立馬從坑裡跳出來。


幸虧我跟沈序都沒有黑歷史,這群粉絲連底褲都可以給你扒沒。


這就是流量嗎?


陳暖不停地給我發微信。


「桑桑,做流量明星有什麼好的,你還是跟著我繼續做鹹魚吧。」


「桑桑,我好累啊,你怎麼火得如此突然。」


「平常這個時候我還在睡美容覺呢,現在就要去幫你對接商務了,女人,你欠我的用什麼來還?」


……


「夏桑你在幹嗎?為什麼不理我?」


我冷漠地回過去,「美女的事兒,你少管。」


我跟沈序已經一個月沒有聯繫了,周導的新戲順利開拍,而這一個月他就像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周導新電影是部商業片,我扮演女主,「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跟季川河扮演的攝政王男主勢均力敵。


當然成功的女人背後總有幾顆絆腳石。


刁蠻任性的女二以及女二的浪子哥哥。


下一場便是女二的哥哥惡意調戲,侮我名聲,他的陰謀就是讓自己的妹妹做攝政王的正妻。


這場戲很簡單,女二哥哥不是什麼重要角色,他的出現不過是為了讓攝政王英雄救美,工具人罷了。


我翻著對手的台詞,女二哥哥不過幾句話,怎麼還不來準備。


現在群眾演員都這麼囂張了嗎?還讓主演提前等著他開拍?


真是晦氣。


導演倒是自在得很,絲毫不惱,「再耐心等等。」


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期待,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來的是哪位大人物,不是劉德華我都不拍。


「嗒,嗒,嗒。」突然片場寂靜無聲,大家的眼神全都聚集在從車上下來的沈序身上。


他怎麼來了……


沈序抿著唇,嘴角漾著梨渦,曜黑的瞳孔沒有散發一絲情緒,膚色比以往還要蒼白。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他步子極輕,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屏住呼吸看向他,然而他的眼神卻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沈序在我面前停下,扭頭看向周導,「不好意思導演,來晚了。」


他的鼻音比往常還要重。


導演笑得爽朗,很親切地拍著他的肩膀,「你能來,就很好啦,真是好不容易從你經紀人手裡才拿到你的檔期。」


他將沈序引到我面前,「這是我們的女主演,小姑娘很有靈氣。」


沈序淡淡地瞥向我,很隨和地勾起嘴角,我皺著眉頭盯著他,他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只不過是幫導演的忙。


我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落在別處。


沈序的到來,讓片場歡快了不少,膽子大的小姑娘紅著臉坐到我旁邊試探,「夏桑姐,能不能幫我要一張沈序老師的簽名照啊?」


我懨懨低頭,「不是很熟。」


「不熟?」小姑娘的一句驚問,引來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你們都親成那樣了,還不熟?」


沈序似乎也聽到了聲響,往這邊掃了一眼,恰好與我四目相對,他冷冷地撇開眼睛,似乎我跟他真的不熟。


我掐著手心反問,「你跟你前同事很熟嗎?」


這句不熟明明是出自我的口,卻又讓我成功化身為夏懟懟。


呵,男人,他是在欲擒故縱吧?這是重新吸引我的招數吧?


還有什麼招數你都使出來,我保證毫無波瀾,對,毫無波瀾。


「夏桑姐,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我冷笑,「有嗎?我好得很!」


我跟沈序的對手戲不是很愉快,他在欺負我、碾壓我。


他用手裡的摺扇掃在我的臉上,笑得玩世不恭,「這不是我的女人嗎?如今要另尋新歡了?」


這句台詞確實有,可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我的冷汗往上一涌,甚至想逃避他的眼神。


「夏桑你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躲沈序,你要接上啊。」導演似乎很無奈,這也是我在他的新電影裡面第一次被叫停。


我偷偷瞄了一眼沈序,他倒是悠然自得。


當我勇敢地迎上沈序的視線,誰知他將摺扇一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擁進懷裡,我瞪圓了眼睛側過去看他。


「他比我好嗎?」


我吞咽著口水,「什……什麼?」


導演舉起喇叭,「夏桑你今天是怎麼了?做反應啊。」


「導演,我不舒服,先去喝點水。」


「快點調整好,好不容易借到沈序,他時間有限啊,夏桑。」


喝完水後,卻看到沈序在跟女二對戲,「妹妹,你的東西,哥哥都會幫你拿到。」


妹妹?


他有幾個妹妹。


我將手裡的礦泉水瓶子狠狠一捏,帶著怒氣看嚮導演,「開始吧導演,我準備好了。」


無論沈序再怎麼撩撥我,我都不為所動,直到他將頭抵在我的額頭上,「是不是很討厭我?那就一直討厭吧。」


「我沒有。」我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袖反駁。


導演揉著眉心,「讓你們演仇人,怎麼還演成了苦情戲了?!」

11.


下一場是沈序和季川河的對手戲,他拿著記號筆在劇本上塗塗畫畫,即使只有幾句台詞,也不影響他認真揣摩。


忽然想到我們在拍《演技實驗室》的時候,沈序說,角色不分大小,你認真對待了就是好角色。


我一直羨慕他的運氣,而選擇性忽略他光芒背後的努力。


本來以為沈序長相奪目會分散別人對他演技的目光,但他總能把拿到手的角色完美地演繹出來,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劇拋臉。


許是我盯得太久了,沈序緩緩抬眼,淡漠地瞥了一眼後移走目光。


我拽著手,不知道是跟自己賭氣,還是跟沈序。


副導演找我調整劇本,等我再回到片場,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沈序的影子。


我失落地點開手機,又放下。


原來他連走了都不願跟我打聲招呼。


季川河拿了瓶水遞給我,「沈序走了。」


「嗯。」


他在我旁邊安然坐下,「他來有跟你說什麼嗎?」


我低著頭眼睛升起薄霧,季老師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有。」


季川河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跟你說?」


「是呀。」


這部電影依然在如火如荼地拍攝著,沈序客串的插曲明明在上周,卻像是過了很久。


季川河倒是有趣,總在我面前有意無意提前沈序,「他最近接了什麼戲嗎?」


我皺著眉頭回他,「不知道。」


我倒是想知道,可我真不知道。


說來奇怪,離開沈序的是我,要死不活的也是我。


季川河盯著沈序的海報,嘴角上揚,「沈序的新代言都貼到橫店來了。」


他不說,我都沒注意。


沈序很火,季老師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揉著太陽穴,「很正常呀。」


季川河緊抿著嘴唇,目不轉睛地看著海報。


他的變現太異常了,可我沒空管他,我心心念念的是把這部戲拍好。


如果我火了,我不用依附沈序,也不用懼怕沈序了,是不是我們之間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季川河自從看到沈序的海報後,就變得失魂落魄,他除了在我面前繼續打探消息,還會看著沈序的廣告發獃,最詭異的是,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在微博搜索沈序了。


所以……


原來……


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跟失戀不能說毫無關係,簡直一模一樣!


他在睹物思人!


他喜歡沈序!


等我徹底揣測清楚後,看向季川河的眼神多了幾分戲謔,呵,好一朵綠茶。


和季川河拍完對手戲,他習慣性地給我端來溫水,我笑著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來,季老師,坐。」


他倒是坦然坐下。


意欲開口,就被我攔下。


「季老師想問沈序?」


果然,聽到沈序的名字,季川河的眸子明顯閃過一抹亮色。


「他呀。」我故意停頓,「他,唉……」


季川河眉頭緊鎖,「怎麼了?」


我黑著臉,「他最近要去廣州。」


季川河猛然站起來,「是參加蘭蔻的落地活動?那邊已經跟沈序對接完了?」


在我審視的目光下,季川河逐漸露出馬腳,果真如我所想。


我拿著水杯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了移,真是晦氣,引薦我的季老師竟對我哥哥圖謀不軌,該死!


餘下幾個月,季川河再來找我,都被我懟走。


「桑桑,你怎麼突然之間對我充滿惡意?」


人在做天在看。


「您心裡有數。」


「你都知道了?」


哦?還承認了。


我咬著牙,「對,你接近我的目的我都知道了。」


季川河並不詫異,他卷著手,眼神落在了遠方,「很卑鄙對吧?其實我們是一樣的。」


我能跟他一樣?


難道他知道我喜歡沈序?


該死,情敵對我了如指掌,我卻對情敵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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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為民除害,天造地設的一對 (?^o^?)


那真是為民除害,天造地設的一對 (?^o^?)


蹲...題主就是想看小說吧...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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